第50章 心中憋屈，便是屈就
“来这儿做什么？”江廷前看着眼前的大门。
这不正是铁匠铺嘛。
“找那批兵器。”顾淮鱼说完，率先开门进去。
里边守卫的人听见动静，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直到见到进来的人是江廷前和顾淮鱼，这才松了一口气，迎上前来，“大人，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江廷前转头看向顾淮鱼。
他也不知道顾淮鱼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刚才她说找兵器，难道她已经有了那批兵器的下落？
顾淮鱼并未回应，只问：“陆大哥，今天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捕快摇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关系。”顾淮鱼深吸一口气，“你们先守着，我先找找。”
说着，顾淮鱼朝着江廷前招手，“咱们走。”
江廷前不知道顾淮鱼的打算，却也还是一路跟着她进了铁匠铺的院里。
就看着顾淮鱼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这里敲敲，那里拍拍的。
良久，江廷前才反应过来，“你是觉得，这铁匠铺有通往外面的暗道？”
“不错。”顾淮鱼一边找一边和江廷前解释。
“我昨天回去之后找人打听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李铁匠加班加点，至少也能打造出五百把兵器来。”
“我昨天也受到朝廷的信，说是朝中让各地铁匠秘密打造一批兵器。”
顾淮鱼表示诧异，“一个月之前就给了李铁匠消息，直到昨天，你这个县丞大人才收到消息？”
“不是我说，你这消息未免也太闭塞了些吧。”顾淮鱼回头，给了江廷前一个嫌弃的眼神，“要我说，江大人，除非你一辈子都打算待在杞县，否则上边你还是要稍微打点一下的。”
“不然这种消息，连心怀不轨之人都比你先知道，就算这件事情办成了，功劳没有你的，如今这出事了，没准最后这罪责还要落到你身上呢。”
顾淮鱼也就给了江廷前一个眼神，之后就继续去找暗道了，自然也没发现，江廷前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许久，江廷前才佯装出一副淡然的语气，目光四处打量，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好吗？”
“哦？”顾淮鱼挑了下眉头，终于正视江廷前了，“江大人想一辈子留在咱们这小地方？”
江廷前也站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顾淮鱼，“有何不可呢？”
顾淮鱼被他这个问题弄得一愣，半晌，才失笑摇头，“到也并无不可，只是担心，屈就了江大人。”
她看得出来，江廷前是有雄心有抱负的，他想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只是这个世道，是能容忍好官的世道吗？
顾淮鱼不了解朝廷上的弯弯绕绕，但只看朝廷每年对百姓的税收一再增长，就已经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何谓屈就？”江廷前追问。
顾淮鱼不明白，江廷前好端端的，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刚起来了。
不过对于江廷前这个问题，顾淮鱼还当真认真思考了片刻，才给他答案，“于我看来，心中委屈，便是屈就。”
言外之意，只要江廷前乐意，他在哪儿都不算屈就。
若是不愿意，给他个丞相当当，他没准还觉得自己不该一人之下呢。
这到底屈就与否，还是要看江廷前的心，向着哪里。
“我，未觉屈就。”江廷前说话的时候，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淮鱼的背影。
顾淮鱼背对着江廷前点了下头，“那就祝愿江大人永远都不屈就。”
江廷前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又倏地笑了起来，轻“嗯”了一声。
“找到了！”顾淮鱼并没有注意到江廷前的变化，她自己到是神色一变，“江大人，这里！”
顾淮鱼看着菜园子里那一片明显刚刚翻过的土壤。
“陆大哥，拿一把铁锹给我！”顾淮鱼朝着院子里的陆无为喊了一声。
陆无为拎着铁锹，小跑着朝着顾淮鱼跑过去，“找到了？”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里了。”顾淮鱼指着地面，伸手要去接陆无为手上的铁锹。
“别，我来吧。”陆无为是顾峎手底下的捕快，本来就将顾淮鱼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如今这个妹妹人美心善还有能力，他们更是爱护有加。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妹妹自己动手呢？
顾淮鱼见状，也不争抢，只朝着陆无为甜甜地笑了一下，“谢谢陆大哥。”
陆无为瞧着顾淮鱼笑的甜美，心中不由得荡起一层涟漪，动手挖土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快了不少。
江廷前看看陆无为干劲十足的模样，再看看顾淮鱼勾人而不自知的笑容，猛然惊觉，短短一段时间，顾淮鱼竟然变了这么多。
他第一次见到顾淮鱼的时候，顾淮鱼还是个身宽体胖，说话都吭哧吭哧的胖妞呢，再看看现在，她身上哪里还能看出一点从前的样子，身姿窈窕，一颦一笑都让人心神荡漾。
“别笑了！”一想到她见谁都喜欢笑的乖巧甜美，江廷前的心里，莫名就不爽了。
顾淮鱼别江廷前小小地呵斥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她都不能笑了？
江廷前身上僵了一瞬，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方才只是莫名不想看见顾淮鱼的笑脸，一看见那张脸笑的像花一样，他就无端地心生厌恶，还没想通原因呢，就已经呵斥出声了。
他“咳咳”干咳两声，掩饰了自己心中的不自然，这才正色开口：“咱们现在在办的是人命官司，嘻嘻哈哈地，未免不庄重。”
顾淮鱼撇撇嘴，“哦”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过江廷前说的也有道理，这里到底出了人命官司，他们现在在查案子呢，这一切都应该是庄严肃穆的，她这样笑嘻嘻的，看上去确实不太专业。
这么一想，顾淮鱼也板了脸，“江大人说得对，我们为百姓服务，确实应该想受害者之所想，苦受害者之所苦。”
这下轮到江廷前诧异了。
他刚才是这么想的吗？
就算是吧，他“嗯”了一声，“下次注意。”
顾淮鱼郑重点头，目光也落在陆无为铁锹下面的土地上。
“有东西！”陆无为低呼一声。
不用他说，那声铁器相交的声音，和铁锹受到阻碍，不能继续下行的状态，江廷前和顾淮鱼也看清楚了。
陆无为将面上那层新土挪开，约莫距离地面两尺的位置，有一块铁板。
三人对视一眼，陆无为和江廷前一同用力，才将那块铁板掀起来。
“还真有地道！”陆无为惊呼了一声，转头一脸惊喜地看向顾淮鱼，“小鱼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顾淮鱼只朝着陆无为摆摆手，“陆大哥，你帮我去屋里找一下有没有火把或者蜡烛之类的，我和江大人先下去查探一番，等我回来再和你们细说哈！”
陆无为也知道他们丢了什么东西，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丢了的东西找回来，至于顾淮鱼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并不重要。
陆无为跑屋里搜罗了一番，找到了一个油灯，一包蜡烛，都塞给了顾淮鱼，“都带着，也不知道这暗道有多长，你们小心点。”
顾淮鱼点点头，“那陆大哥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你们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人进来。”陆无为拍着胸脯保证。
之所以这样交代，是因为那块铁板，方才陆无为和江廷前两人合力，拼尽全力才掀开。
现在地道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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