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三百九十四章 兵败如山倒
上郡县的官兵死守城池,抵御宇文泰的进攻,而孟海则在纵横山脉内混的风生水起,原本程文元带领的那支官兵可以攻破天狼寨,没想到关键时刻,程琳麾下的娘子军不仅没起到协助官兵破城的作用,反倒成了他们的累赘。
除了娘子军搅局之外,程文元麾下的私军眼见山寨就要攻破,为了争夺功劳,原本躲在山下,死气沉沉的不肯出兵,此时一个个冲的比谁都快,甚至有的人还冲到了辽东官兵的前头,生怕有了抢了他们的功劳。
如此一来,自然是苦了辽东的官兵,他们辛辛苦苦攻破敌人的防线,正准备重新列阵,杀上山去,不想队伍还没重整起来,身侧就不断的出现一些手舞足蹈的家伙,这些人要么是程家的私军,要么是眼冒绿光的娘子军。
而山上的山贼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聚集兵力,对着冲在前头的程家私军一个反冲锋,直接将对方打溃。程文元的私军兴冲冲的冲到山顶,不料被蓄势待发的山贼迎头痛击,立刻溃不成军,关键时刻,这些程家的私军不仅没有咬着牙坚持冲上山去,干脆向山下撒腿就跑。
迎面朝辽东的官兵冲去……
战场上最危险的就是自家的败军,他们一旦溃败起来,比敌人的先锋杀伤力还要大,辽东的官兵接连恶战,本就有些体力不支,迎面被自家的败军一冲,差点被他们一起冲溃,好在这些官兵骁勇善战,这种情况也经历过无数次,应对起来自然也是经验丰富。
然而兵败如山倒,若冲上山头的仅仅只是辽东的官兵,或许突然遭到山贼的反扑,他们还不至于立刻就奔溃,可此时山头上有大量的程家私军,他们一旦崩溃起来,就如同退潮的洪水一般,连带辽东的精锐一起向山下溃败而去。
而且败军太多也会影响军队的士气,佯攻本来就需要进攻方有惊人的毅力,需要他们一鼓作气攻上山头,半路只要稍有停歇,气势就会中断,更不用说此时兵败如山倒了。
如此折腾到了下午,官兵接连攻山,好几次都要攻上山头,却多次被山贼大腿,孟海也确认了天狼寨还牢牢地守住山头的消息,果断下令桃花寨的山贼见机出击。而看到了官兵主力撤退后,天狼寨内当然是欢呼雀跃,喜悦的吼叫声惊天动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兴奋万分的天狼寨主还开始对山下的官兵嘲讽起来。
程文元自然是气的直跳脚,可是兵败如山倒,即使他再恼怒,也无济于事。
大楚的天要变了,若苏毅还只是向以往一样小打小闹,等到天下大乱之际,桃花寨会瞬间淹没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再也翻不起一丝波澜。
桃花寨的兵器和盔甲的储备比其他山寨要多,圈养的战马已经达到上万匹,骑兵也有万余人,规模庞大,但苏毅知道,这些匪兵和辽东的官兵相比,简直是群乌合之众,甚至不用和辽东的精锐比较,就是刘虞的部下,兵力相等的情况下,桃花寨都未必能讨的好来。
更何况纵横山脉的情况越来越恶劣,流寇肆虐,那支神出鬼没的黑甲军也是神出鬼没,不断吸纳兵员,除了黑甲军,像白虎寨之类的大寨也有不少,桃花寨一旦崛起,便会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可桃花寨若只能安于现状,天下大乱之时,便是桃花寨的覆灭之日。
乱世之中,兵器和盔甲固然重要,但是粮食更加重要,只要手握粮仓,便能招纳流民为己所用,否则拥有再精锐的军队,也会因为缺粮而受制于人,无法在开局占据优势,最后慢慢的被其他势力所吞并。
纵横山脉不同于各州郡,里面的山贼没有土地可以耕种粮食,桃花寨最大的问题便是粮草无法自足,只能不断的掳掠过往的商客,或者向程家庄和王家庄购买,可若是天下大乱,到时各方势力互相角逐,程家庄还会再售卖粮食给桃花寨吗?
到时程家庄只需中断和桃花寨的粮食交易,便能制桃花寨于死地。
“不妥!”苏毅看了一眼张鸿升,接着又看着在座的一众部下道:“今时不同往日,此次宇文泰攻城,我们必须谨慎视之,这田百万攻破东阳郡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幽州大乱,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张鸿升露出喜色道:“主公此话当真?若真如此,我桃花寨一定能在这乱世打下一片天地。”他说的面露喜色,苏毅脸上的失望之色却是越来越重。
苏毅摇了摇头道:“眼下只能先除掉上饶县这颗钉子,其他的日后再说。”
辽东的局势十分复杂,前段时间他和黄县令端掉了万家分会,这万家分会背靠辽东四大家族之一的糜家,黄县令对万家分会动手,在糜家看来,这就是黄文炳在向糜家宣战了,辽东不同于江南之地,它的地理位置十分复杂,关外蛮夷无时无刻不想入侵关内,万家分会被铲除,糜家计划拿下的驿道也落到了黄县令手中。
这个时候糜家一定会有所动作,以这些世家门阀的尿性,他们甚至会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国家利益,说不定会勾结塞外胡人,协助胡人入侵辽东,在胡人入侵之际铲除异己,并且拿下那条驿道,牢牢的维护糜家的利益,掌控那条黄金大道。
更何况万家分会和红衣教也有勾结,沉寂了多年的锦衣卫也出现在荆门县,说明朝廷已经对红衣教有所防备,这时候万家分会被黄县令铲平,红衣教未必不会怀疑自己的计划已经泄露,担心朝廷会对他们动手,到时先下手占领各地郡县作乱也不是不可能。
程文元知道,如果这次攻不下天狼寨,自己就真的没有机会再独领一军了,想到这,程大少爷咬了咬牙,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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