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荆
“听名字就是两位好汉。”
面对明宸直言不讳的夸赞，俩兄弟都露出了微笑，赵义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就近找了块石头，抱过去坐在上面，三人犹如打开了话匣子。
聊着聊着，一来二去，也让两人接受了明宸的存在，渐渐熟络起来。
聊天只要不尴尬，就有助于互相了解，增长关系，融入集体。
通过友好交谈，明宸得知，他们也是路上相遇。
本来他们一群人挺多的，十来个人，就因为进了一次丛林，遭遇了一株魔化的植物，被其缠上，整个人瞬间就干了。
就剩他们兄弟二人逃了出来。
还是恰好有位青帝城仙长路过，才救了他们。
他们口中的仙长应该是凡人对炼气士的尊称。
而袁少爷跟他的仆人还有狗腿子也是被那位仙长救下来的。
其实不止，本来袁少爷当初的人数也不少，足有九个人，其中就包括冷面年轻人。
遇到了一次鬼面狐妖，折损一半多，若不是被中途路过的仙长救下，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而且那狐妖是化作逃难路人混进人群才杀了那么多人，所以刚才众人才如此警惕。
这么危险吗？又是魔藤，又是狐妖的，听得明宸暗暗咋舌。
同时也十分庆幸，趋吉避凶是真的香。
等等，青帝城炼气士？
他们在这里停留不就是因为那个救他们的炼气士有事要办，让他们在这里稍作休整吗？
自己岂不是有机会直接进入青帝城？
果然是吉！
他心里开心得快要笑出声来。
“仙长有没有说，要带我们去哪？”明宸无聊的摆弄地上的落叶。
“这...倒是没说，只说是安全的地方。”赵义摇了摇头。
赵忠补充道：“我们只要知道仙长不会害我们就好，去哪自有仙长的考虑。”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明宸和赵忠两兄弟一同看了过去。
是袁少爷身边那个小跟班。
见到明宸三人看向他，抬起下巴，一脸得意：“去哪？当然是去青帝城。”
“我们家少爷的天赋可是被仙长夸赞过的，等这次仙长回来就会把少爷收入青帝城，我们自然是跟着少爷一辈子。”
“至于你们，就没这个福分了。”
刚开始，袁少爷还有点不悦，想打断自家小跟班的话，但是后来越听越开心，嘴角都不自觉的翘起。
赵忠两兄弟心里还是有点生气，虽然并不奢望能够入仙长法眼，成为仙长那样的人，但谁都有个侥幸心理，万一呢？
这小跟班的话无疑直接打碎了两兄弟的幻想。
但他们却不敢表现出来，顾虑到身份悬殊，两兄弟只能赔笑：“你说得对。”
另一旁，独自盘坐在地上，闭着眼好似睡着的青年冷哼一声：“想加入五帝城，只有通过卫国三大主城的考核。”
明宸敏锐的发现了青年语气中掺杂的失落。
小跟班被反驳，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胡说八道，王仙长可是青帝城的，他都说少爷天赋好，就说明根本不需要考核。”
青年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跟班如斗胜的公鸡，抬着下巴耀武扬威。
却又觉得有趣，这个冷面青年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只是性格如此，不擅长与人争辩，或是不屑与人争辩。
智慧是什么，智慧就是只与智者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
在场还是有聪明人的，比如袁少爷，并没有完全沉沦在小跟班的吹捧中。
袁少爷也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他自认在场没有人能够与他对话。
但别人说的话，他却听在心里。
加上自己早有耳闻，传说三大主城可以寻到仙缘。
“我明白了。”
袁少爷好似想通了什么，高兴的对着身后仆从说，“阿彪，把舆图拿出来。”
“是，少爷。”
仆人阿彪从行囊中摸出一卷兽皮，小心翼翼的在袁少爷眼前打开。
地图？明宸眼前一亮，悄悄的往那边挪。
好在舆图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哈哈哈，我们的目的不是青帝城，而是三大主城之一的青山城。”袁少爷边看边点头。
说完，也注意到了靠近的明宸，高兴之余也没有赶走他的打算。
毕竟这个舆图很复杂，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就算是自己，也只能看个大概。
一知半懂的人连方向可能都看不明白。
也没有让他一直看的打算，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就让阿彪把舆图收起来。
料想他看到了也看不懂，看懂了也记不住。
谁也不知道，明宸第二个能力自带的过目不忘启动了。
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记住了，且与前面路线进行了比对，从而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和方向。
果然是吉！
有了这个，现在离队都行，但是为了加入五帝城，激活系统，他必须等这个王仙长，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小跟班脸色僵硬了一瞬，毕竟刚反驳了别人，就被自家主人反驳了。
“少爷的意思是？”
袁少爷高兴的说：“传闻三大主城可得仙缘，应该就是陈荆说的考核了，王仙长作为青帝城弟子，哪怕是看好我的天赋，也不能自作主张。”
“所以，距离我们最近的主城——青山城，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小跟班脸一垮：“岂不是不能直接加入？”
“你把修行想得太简单了。”袁少爷表情严肃。
“少爷说得对。”说着还瞄了眼其他人，尤其是重新闭上双目的冷面青年陈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仙长的。”
袁少爷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奉承自己，但听到后还是觉得十分舒坦。
陈荆只是睁开眼，淡淡的看了小跟班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叫陈荆，明宸想要上前攀谈，却发现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
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在千里之外。
这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不与人接触，盘坐的姿势也很奇怪，但是外人看来就是睡着了而已。
回想起刚才说话那一幕。
为什么一个不苟言辞的人会主动说话？
为什么这么清楚加入五帝城的方法？
为什么话语中有一抹难掩的失落？
这个睡觉的姿势，他腿不麻吗？
最后，明宸得出结论。
他一定参加过考核，才会这么清楚流程。
一定是没考过才会这么失落。
一定要撬开他的嘴，知道更多的考核细节。
比如考核内容，失败原因等等。
但眼前这个人就是块石头，想让这块石头说话，无疑比登天还简单。
因为他不是一块真正的石头。
换句话说，他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想说。
既然已经开过一次口，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想了想，他跑去把坐垫石头抱了过来，紧挨着陈荆。
陈荆瞬间睁开双眼，虚着双目，露出危险的光芒，身子不自觉往一旁侧着。
明宸赶紧开口，深怕说慢了挨顿揍：“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陈荆没有回应，而是把头摆在一边，不留痕迹的挪动了位置。
“你觉得努力和天赋，谁更重要？”明宸追问道。
他这么问也是有自己的猜想的。
他觉得触发陈荆说话的关键词不在五帝城，而是天赋。
考核失败的原因也可能是天赋。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问题。
陈荆猛然回过头，低沉道：“我觉得...离我远点更重要。”
说实话，明宸有点被吓到了，但是转头又明白过来，自己猜对了。
这就是被抓住痛脚的色厉内荏。
“我觉得是努力，你呢？”明宸表情镇定，语气认真。
“哼！”
陈荆眉头拧成川字，并不想表达观点，只能冷哼一声。
“看来你不认同，你觉得天赋更重要。”明宸紧追不放。
“......”
这次没管陈荆，而是自顾自的说：“一位智者说过，天才是九成九九的努力加上那不到一的天赋。”
“胡说八道！”
明宸也没想到这句话的效果这么好，其实说这句话并不是想要把这个观点灌输给他，而是为了让他反驳。
毕竟交流要你来我往才算有效交流，只有他在说，说破天都没有用。
“那你觉得呢？”明宸认真的盯着陈荆。
“......”陈荆停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坚定而颤抖，“天赋就是一切。”
说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阴险的明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但是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就要负责盖回去，所以还是要安慰一下这个浑身荆棘的刺猬才行。
“你说得对，却不完全对，因为你说得过于绝对。”
“你又有什么高见？”陈荆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明宸。
“为什么成功的人总说自己是靠天赋和运气？”
陈荆不为所动，明宸也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
“因为天赋和运气，不可复制。”
陈荆不为所动。
“那为什么不说自己是靠努力获得的成功？”
陈荆不为所动。
“因为努力可以复制。”
“你品，你细品。”
陈荆虎躯一震，接着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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