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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棒子


  举目望去,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涌动着,一簇簇绿油油、清爽爽的麦浪,在春风的律动下,扑鼻而来阵阵清香。

  像是情人的发梢,在鼻下悄然掠过的,那种味道。

  在有边有迹的麦田里,一群村民正在穿梭其中,忙忙碌碌。

  “康组长,那是一队的女子组,在麦地里除草。”见人瞧着不眨眼,有眼色的文会计便解释一番,边走边说道:“前两天在地里,刚打了一回农药...”

  “哦...文会计,这麦子都怕什么虫害...”不懂就问、五谷不分的康思杰,虚心请教。

  走在触感熟悉的田埂上,让咸鱼莫名地感慨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沉淀。

  唉,残魂带来的文青病,又在,无病呻吟。

  一群劳作的女子组里,有灰白头发的老妪,也有短发精干的中年妇女,还有长辫利索的女青年和稚气未褪的少女。

  当下上学堂去读书,要钱的。

  所以,有的家庭,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便让女儿早早退学,或是不给上学。

  个中尤其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神州大地上,绝大多数的城市、农村和乡下,那个重男轻女的旧习!

  “女子无才便是德!”

  “反正都要嫁人的!”

  “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干嘛浪费钱!”

  所以,小小女子,上什么小学堂,读什么大道理?!

  但是,如果是儿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身为雄性咸鱼,曾经深有体会!

  此刻,像是在台上走秀的模特,被停下齐齐看新奇的众人,一串串灼灼目光注视下,让不失礼貌的咸鱼,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假笑。

  时刻谨记,要和群众,打成一片。

  只是,事与愿违,稀有动物的微笑,让远在深山里的群众们,看得更加起劲了。

  “是他么?”

  “应该是了!”

  “是真的啊!”

  “长的刚桌帅连!”

  “忒帅连!”

  “俊死连!”

  “这人,咋长得这般好看!”

  肆无忌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丝毫不将孤立无援的2个肝部,放在心里。

  “干啥干啥想干啥尼!都干活去!”文会计赶忙舞动挥手,口中吆喝起来,向众位想要聚拢过来的“半边天”,行使领导威风。

  借着文会计唬退一部分犹豫不决的女子,觉得寡不敌众、优势不在的康思杰,当下决定要实施战术性撤退,便说道:“文会计,我们上那儿看看吧!”

  抬起的手臂,指向了一群男人们扎堆的地方。

  此地阴气太盛,不宜久留。

  “嘎嘎嘎嘎嘎!”在一阵阵鼓劲声中,咸鱼的步伐,走得那叫一个极快。

  春寒料峭,微风渗人。

  在鲁省大山的春天里,咸鱼作为体育成绩勉强及格之人,身上是套了两件衣服的。

  而那群正在努力劳动中的汉子们,有不少光着膀子干的猛人。

  从年迈到年少的男人,都在挥舞着农具,忙活。

  “康组长,这块地他们准备种棒子...”大步跟上来的文会计,喘匀了一口气,跟人讲解科普。

  棒子,不仅仅是指长得像南,韩那边的人。

  也指苞谷或是玉米,等等。

  这里人多,而且阳刚之气十足。

  当然,人类的好帮手,牛马动物也有几只。

  齐齐都在忙着翻耕土地。

  期图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个好收成。

  只是,土地上不见一个“轰隆隆”响的机器,都是人力和畜力,在出力。

  田地上面的二人,在边走边聊。

  而土地里的泥巴,则依依不舍地粘在了咸鱼脚下的鞋子、裤管上。

  妄想跟随着城里人,看看城市里的风景?

  左看右看了一会,就见大伙收起东西,驭牛驾马,回家去了。

  从早上6点到8点多的早班时间到了,大伙的肚子也都饿了,个个都赶着回家,做早饭去。

  如果是全家人都出去劳动的,回来就要生火做饭。

  而家里有小孩的,多半已做好了一餐饭,就等着大人们回来吃饭。

  因为,农村里的小孩,生活之中,熟练掌握各种技能,从小就当家。

  在田地里装模作样、浑水摸鱼的康思杰,在一众男人的围拥下,顺利地在虎视眈眈的女同胞注目礼下,安全无恙地回到了村子。

  看来,当地群众,都比较热情。

  相关工作,应该能更好开展吧?

  折了根树枝,刮完鞋底的淤泥后,康思杰进入档支部办公室,还没和人说上两句,就进来了一位赤脚老农。

  “康组长,您吃早饭没?上我家吃饭去!”梁有为邀请道。

  “梁书记,我已吃过了。多谢多谢!”康思杰呵呵笑道。

  一人刚走,又进来一人。

  “文会计,我来领料!”一个身上有味道的人,大大咧咧地直嚷嚷。

  “康组长,老孙是村里的饲养员,村里的牛马驴,都让他来饲养!”细心的文会计,怕冷落了旁边的咸鱼,先解释了一番,才向来人问道:“今天要领多少...”

  待态度恭谨不少的老孙离开,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村民,找文会计领了农用工具的批条,纷纷离去。

  “他们拿着条子,再找村里的保管,领取所需物资。”文会计敏锐地察觉到了从大城市下来的人,对村上的大小事情,都比较感兴趣,所以会多解释一句。

  “有人说村里干多干少,都一个样?”康思杰接着问道。

  “康组长,您是听谁说的?”感觉受到侮辱的文会计,回答道:“他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干多了,工分就记得多,干少了,工分就少!除非是不想吃饭的二溜子,才会这么般干!”

  “...一天的劳动,做什么农活,干什么工作,主要是队长决定,分配和安排社员干活...”

  “一般村上的活计,干满一天的工分,就记一天的工分。干半天就记半天的工分。根据各人的劳动程度,男同志一天的工分,有记为10个,9个,8个的。女同志一天的工分,是8个,7个,6个...”

  “...有事请假了,就没有工分。正常出勤的时候,迟到和早退,都是要扣工分,看情况扣半个或是1个...村里的小孩?小孩子他们的工分都是固定的,比如放牛一天,记3个工分,割一篓子草,记2个工分...”

  “村子之前的工分计算,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评分记分,另一种是定额记分。之前的评分记分,主要是队长、组长和会计他们来评定社员的工分,社员们觉得少了,就会争辩。定额记分,是将一些劳动的工作量,形成固定数字的工分记下来...后来,村里学了达,寨发明出来的自报公议(工分),大伙的争吵,也少了很多...”

  好为人师,是正常人的通病。

  所以,文会计滔滔不绝地灌了不少水,说了不少话。

  一手翻着《农作物劳动定额表》,另一手翻着《社员劳动工分登记簿》的康思杰,听得是频频点头。

  补充了不少盐分的咸鱼,感觉大有收获,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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