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叫尴尬
林萧上前几步，绕到店门旁边，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垫在地上坐下，淡然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胖男人大笑，“你倒是有耐性。”
看完热闹，胖男人就走了。
见男人走了，只留下一个女人还不进来，洗头房的女郎们顿时恹恹。
有几个女郎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这女人是来捉自己老公，砸场子的。
但林萧只是坐着，什么举动也没有。
半个多小时后，那个大嗓门红发女郎坐不出了，刷的一下拉开玻璃门，对着林萧嚷嚷：“喂，你干嘛的？”
林萧平和道：“等人。”
“等谁啊？”红发女郎打量她，“看你这样，也不像来等老公的吧，等老公不能这么淡定。”
“肯定不是啊，”林萧说，“但这人目前来说对我还很重要。”
红发女郎好奇心瞬间上来了，八卦的问：“谁啊？未婚夫，男朋友？你俩没感情了吧。”
林萧看了一眼手表，说：“一个客户而已。”
“……”红发女郎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她竖起大拇指，“你们小白领可真够敬业的，不过这大热天的在外头等上几个小时，得把你晒糊了，真不是人干的活。”
林萧还没说话，有一个穿着拖鞋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过来，瞟了林萧一眼就问红发女人：“新来的员工？”
红发女人裂开嘴笑了笑，“不是呢，人家白领呢。”
“白领来这种地方？”男人揶揄的笑，“我看她是不好意思直说吧。小姑娘，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要不这样，你开个价……”
“我是来等人的！”林萧站起来，离这里远了些，脸上挂起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男人被冷落了，说：“这年头婊子就是喜欢立牌坊。”
林萧其实听到这侮辱的话了，但她充耳不闻，目光落在远处的榕树上。
她的气质很容易就把自己和这里隔离开了。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伤及自己能忍则忍，没必要还嘴。
顾北城看着微信上的位置。罕见的有些困惑。
“小莉莉美发店，在哪里?”他问。
林进江正在煮咖啡，闻言他拿起手机，很快说：“在洧水路的一个弄堂。”
那地方离林萧住的地方和公司都很远，她去那里做头发？
又听林进江一板一眼的说：“是个隐晦的x交易的场所。”
顾北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晦暗下来。
“先生。”林进江端着咖啡过来，“需要我继续深一步了解吗？据我了解，那边的地即将拆迁，居民却……”
“不用了解。”顾北城说，“破地方，我没心思。”
“好的先生。”林进江说，“今晚小少爷的钢琴课安排在七点整，他上午说想要去吃城北新开的一家儿童餐厅，先生您……”
“进江。”顾北城黑着脸打断他。
“先生您请说。”林进江恭敬道。
“你先闭嘴。”顾北城说完，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打字。
林进江说：“好的先生。”
顾北城发来一条微信：？
林萧顺着这个问号往上看，发现了自己本意要发给颜颜的定位。
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麻了。
自从成年以来就没这么尴尬过了。
“我。”林萧如实相告，“发错人了，抱歉顾总。”
顾北城：你想发给谁。在那种地方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是在责问自己似的。林萧挑想回的回道：一个采访。
顾北城说：采访性工作者，杂志社什么时候涉及这种业务了，你们改行做社会新闻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脸，林萧也感觉到了，来自顾北城的怒气和不耐烦。
这种时候可不适宜撒谎，想到还有三个月呢，林萧只好回道：被采访者喜欢这种地方，我只能来了。
顾北城：他要是喜欢去墓地闲逛，你也跟着吗。
虽然瘆得慌，但是身为一个记者，况且她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林萧义无反顾：当，然，跟！
见顾北城不回了，林萧松了口气。
这时，有一间洗头房里出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王晖。
林萧立刻绷着笑脸，迎上去：“王先生！”
王晖不知道在里头待了多久，大概头南昏沉，乍听到这清亮的一声，被吓得一踉跄，差点磕到台阶上。
红发女人扶了他一把，乐道：“喲，那美女原来是等你呢王哥。”
王晖脸色不好的甩开红发女人，径直向林萧走去。
“你属苍蝇的？”王晖说，“没完了是吧，我说了拒绝采访，听不懂人话。”
他嗓门又大又粗，引得一排的女人出来看热闹。
林萧保持平静，说：“王先生，方便找个地方坐着聊吗？”
王晖的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很不好。
虽说是体力活但也不至于累成这样，林萧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没有点破。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王晖一掌推上来。
但他似乎眼睛也不好用了，没有触碰到林萧。反而自己一用力，一屁股坐地上了。眼睛眯缝着，眼看着要晕过去。
林萧看他不行了，果断打了120。
远处红发女人不敢过来，伸着头问：“他怎么了，该不会是要精尽人亡了吧！”
“卧槽谁这么猛，妲己在世啊？”有人还在调笑。
120很快到了，王晖迷迷糊糊的被抬上车。
为了工作，林萧打算也跟着去医院看看情况。
但她还没跟着护士上车呢，身后传来几声不耐烦的车喇叭。
回头一看，一个挺扎眼的豪车正停在他们后头。
林萧下意识地以为是顾北城，但这车她没见过，又想顾北城是什么人，估计没有闲心和闲工夫因为一个位置就跑过来。
她就势扒着车门要上救护车，谁知身后车子又按了声喇叭。
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顾北城，可不能惹他生气了，赶紧对护士歉意的说：“我坐我朋友的车去医院吧。”
救护车一溜烟走远了。
林萧快步走向豪车，拉开车门坐到副驾。
车里冷气开得很足，顾北城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看也没看林萧一眼。
这么冰冷淡漠的一张脸，加上他今天穿的黑衣服，挺仙的。
林萧没忍住，盯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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