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卓
烟烟已经习惯了系统的用词习惯，在叶半秋身上似乎从来没有过好词。这人到底怎么，还要自己继续一点点观察试探。毕竟要跟着他很长一段时间呢。
“那他多大年纪啊？”
系统：本季修真7980年出生，现年489岁。
“489！那么大了！可他为什么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系统：叶半秋18岁元婴，65岁升大乘。修真者元婴期后相貌变化缓慢，大乘期后不再改变。
“怪不得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那我现在是什么期啊？”
系统：…
系统宕机了。
烟烟专下心来看书。她已经不那么怕叶半秋了。一场冰渊之行，证明了自己有用。也证明了叶半秋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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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吃了早饭。烟烟又备了很多羊肉包子，用油纸包了揣在葫芦里。
叶半秋重又化了一片新的叶舟，与烟烟一起乘了，抵达清卓所在乌循山下。
乌循山下热闹非常，往来路人，过往游客，熙攘不停。山脚上通清卓派的山路，更是热闹。各派使者，散修参膜之人，络绎不绝。
想当初，天秋派每逢活动，也是这般光景，甚至还更热闹一些。而现在只逢初一十五，才在山脚有一些香客。
清卓派这十几年为壮声势，不仅将招生做成宗门庆典，连每五年一界的弟子试炼比武，全都公开进行。
眼见着他家中阶弟子越来越多，宗派声势日渐浩大，其他宗派也开始示好。今日招生已经完毕，是派内弟子试炼第二日，自然吸引了更多的观客。
叶半秋易容化作一个短髯武夫的模样，领着烟烟上山，找了个方便观看比试的位置。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少时便回。你在这里认真学习台上的比试。”
“哦。”烟烟被独自丢下，有些不开心。
叶半秋不放心，又拿了个铜铃，缠了红绳给她绑在手腕上：“若有事情，摇铃唤我。”
烟烟抿着嘴，把铃铛系好：才到这里就抛下我不管，灵珠不寻、仇人不找，迫不及待先去会旧情人，哼！
大门派的比试，开场繁琐。又是致辞，又是讲话，毫无意思。台下的人小声唠叨，烟烟听到旁边有人提到天秋派。
“听说了吗？前几日天秋被人偷了。丢了好几件上品的武器和典藏书籍。”
“这天秋，现在连自己家的东西都守不住，让人随便地轻松进出。真是丢大了脸了。”
“据说夏玄乐回天秋的时候，本是御气飞行，进了宗门就摔了下来，一路跌跌撞撞跑着进的武器冢，当即就跪在哪儿了。那脸色也看不出是喜是悲，仿佛要吃人一样。”
“这你都知道？”
“他们的弟子看见宗门无望，自然是想弃暗投明，透露点内部消息也算是礼尚往来。据说夏玄乐强制把闭关的三弟叫出来，三个徒弟一起寻找偷武器的人呢。”
“话说，是谁那么厉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进天秋偷东西，也不是一般人。”
“现在的天秋可不是以前的天秋喽。自从叶半秋殒命，那个夏玄乐根本没心思管理宗派的事。十八年没几天留在家里，一直不死心，就没停了找叶半秋。”
“那个夏玄乐，不会真的是叶半秋的私生子吧。”
“真没准！没准这亲娘，就是清卓那位准新宗主的夫人乔箬呢。”
烟烟撇了一眼这两个人，长得尖酸刻薄，肯定是在胡言乱语。她懒得再听，换了个位置。一个小门派的师父正在给刚筑基的弟子讲解: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常人勤奋的，五十年元婴，达到大乘则再需要二百年，升至渡劫则再需三百年。而中途止于合体者有多半，止于大乘者又有多半。当今修真界，大乘者不足百人，渡劫期只十人。大小门派近二百家，清卓独占了两个大乘一个渡劫，合体几十人。你说厉害不厉害啊。”
“那您以前总念叨的天秋呢？”小弟子问。
“天秋建派不过三百余年，就出了四个大乘，叶半秋的三个徒弟，还有他大徒弟夏玄乐的徒弟路辛成。如果叶半秋还活着，那还要再加一个渡劫期。他们宗派还盛产各种法器。据说那叶宗主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做一件上品法器。他还做了很多利农的小法器，比如播种灌溉一类，全部低价出售，灾荒年间还会直接派送。”
“那叶半秋是好人啊，好人突然就死了呢？”
“唉，皆为天命啊。65岁为师才刚元婴中期，他就已经初登大乘了！如此神人，可惜无缘一见啊。”
烟烟细细听着，这老师父说的话还算靠谱。她托着下巴支在栏杆上，看到场子里陆续站了两排人。
场内比试开始，清卓弟子的剑法还真是厉害。场上剑风飞舞，对战的人腾转挪移，看得烟烟眼花缭乱。她默默记着这些招式，心里跟着比划。回忆起自己对战雪蛤的剑法，那简直是狗屁不通。
但这不赖她，谁让叶半秋只给了一柄剑，却没给她任何剑法的书呢。他自己偷懒去会情人，丢下她一个人看着外人比武来学习。
沉默许久的系统，终于露面，闪烁了一排大字：叶半秋始乱终弃。
烟烟觉得，这个系统从一开始就没用对过词。
她继续看着比试，上场的弟子招式越来越厉害，开始是一剑轻松批断石柱，后面的人一个剑气就能将石柱击得粉碎。烟烟有些担心，叶半秋受了伤，根基也受损了，清卓人又多，他来找灵珠打不过那些人怎么办。自己一定要好好练功，才能帮到他。
一上午的比试结束，豪爽的清卓直接给所有参观者都派发了档次颇高的午餐。吃了饭，又组织留在场边的观众参与游戏活动。
烟烟皱着细眉，这清卓又厉害，人又多，还有钱，实在不好对付。
游戏规则是抛花。得花者可在场外任意点一位修士进行切磋。但是切磋方式由被点者指定。
很快有人获了花束，是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他跳进比试台，扫视一圈，手指到了烟烟。那人抬眉冲烟烟笑了笑，这面生的胖姑娘，一看就是不会剑法的样子。
烟烟看他油腻的样子本不想上去，但是看了一上午的比试，还真的有点心动手痒。
那油腻青年自报家门，来自赤炎，名叫田纪，是筑基圆满。
赤炎，不就是另一颗灵珠所在的那个门派吗。这赤炎的人看上去傻不拉叽的，应该先去那里取珠子，一定容易很多。
烟烟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期，师父没告诉我。”
田纪探过头，柔声笑着问：“敢问姑娘的师父是谁啊？”
烟烟直觉得这笑容沾满了猪油，没过脑子直接说到：“我师父叫——夏乱秋弃。”
四下笑声腾起，都没听过如此怪异的名字。
田纪继续声音缓缓地说：“姑娘既不肯透露师门，又不肯告知根基。那就请姑娘直接出题吧。”
烟烟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到：“我的题目是让清卓的弟子，教十招剑法。咱俩谁学得快、学得好，谁算赢。”
田纪一愣，他当然愿意，但是清卓必然不会同意啊。他翘眉看着烟烟，心中寻思，这胖姑是聪明过头，还是傻得过分啊！
烟烟当然不傻，这人她又打不过，不如趁机学几个剑招，比划比划输了也值。
主持游戏的是清卓未来新宗主唐悟礼的十五弟子和十六弟子。他们的师父，三个月后的初八，将正式成为清卓的新任宗主。请帖都已制好，就等着这次大典结束，开始派发了。
是故，他们的底气也是高了一等，主人的风范亦是十足。但是毕竟经验尚浅，碰到这样无礼的要求，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拒绝吧，规矩是他们定的，比试题目由被选放提出，无论内容都不能拒绝。同意吧，自家剑法，不能外传，教他们十招，这于理不合啊。
两弟子正踌躇，场边人沸腾起来。只看一青纱飘飘、凤裙窕窕的女子，如风似柳般飘了过来。
她声音轻柔，似雪似绒，听得人齿痒喉干：“无妨，唤你三师兄教他们十招绚英剑吧。”
弟子见师母过来，似找到了救星，赶紧鞠躬领命。
田纪见到走来的女子，不禁瞪大了眼镜，唐突地直视，舍不得眨眼，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烟烟端详着这位女子。原来这就是清卓未来宗主的夫人乔箬。她既然来了，那叶半秋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她四处望去，却看不到叶半秋的影子。只等到清卓的三师兄。
清卓确实大气。三师兄快、慢、细，分三次将招数讲解了一炷香的时间。场下的人都跟着一起比划学习，赞叹清卓大度，果然是名门大派的典范！
这招式也不难，一炷香结束便已经讲解的清清楚楚。两人比试，不动用灵力，只走剑招，点到为止。
田纪刚刚只顾盯着乔箬看，也未认真学习招式。此时依然沉溺在乔箬的芬芳美颜中，满目桃花，只随意挥剑招架着，烟烟得以试着把十个招式都走了一遍。不过最终还是被想在乔箬眼前展示一把的田纪，用木剑直指喉咙。
胜者奖品，案几上的初等法器任选一件。未胜者，清卓特育鲜果两篮。乔箬飘然从主座上来到奖台。要亲自为二人颁奖。
这种活动，远用不得她参与。徒弟们也是好奇，师母今日为何如此积极主动。
烟烟见乔箬纤弱的手指拎了两个沉甸甸的果篮，人比果香，更显得娇艳动人。她也想赞她一声，不禁说出声来：“长得确实漂亮！”
乔箬盈盈笑着：“姑娘也漂亮，不然不会带了天秋的易容法器。”
烟烟不明白她说的易容指的是什么，但自己身上确实都是天秋的法器：“姐姐对天秋派到是十分了解呢。”
她字字暗示乔箬与天秋的关系。而乔箬与叶半秋的传言在清卓这里却是忌讳。于是两位弟子同时怒斥到：“一派胡言！”
乔箬轻轻挥手，不让弟子干预。她早就发现烟烟手腕上的红绳铃铛，才现身出来想探探来人的底细和目的。
她嫣然一笑，轻轻将手抚到烟烟手腕上。她动作那么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女伴间的日常玩耍。只是她刚刚触到烟烟的手腕，立刻像被针刺了一般弹了回去。
乔箬脸色骤变，传音给烟烟：“叶半秋来了？他还活着？”
烟烟听到乔箬说话，却未见她张口。想到这就是书上说的传音之术。只是烟烟还未学过，无法传音给她，正好她也不想理睬这个问题。
乔箬已然恢复了平常表情，心中跳得乱，脸上却悠然。她继续微笑地看着烟烟，仿若心心相惜的姐妹，暗中却继续传音：“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穿的是他做的金蚕乌金罩衣。这罩衣除非穿在身上，无法单独储藏。你年级轻轻，这衣服必是新做。他现在哪儿？”
烟烟一听，到是高兴起来，原来不是叶半秋舍不得，而是新做的给自己。但是不对啊，这个人的癖好是做女装到处送人吗？
系统适时出现：斯文败类，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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