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叶家
s级永久人物卡——单系水灵根天才修士是位十岁左右的少年。
水纹镶砌的天蓝色卡牌正面,古井无波的湖面跌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约有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年。
少年似乎出生并不优渥,白皙俊秀的脸颊上还带着不知从何处沾染的星点灰尘,眉眼更是透着历经沧桑的成熟与透彻,唯有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赤忱和不屈。
少年正瞪圆着脸,期待又忐忑的望着天幕上的仙山,仙山之上,有一身形飘忽的白袍仙人遥遥点着少年。
卡牌正面底下,隐约有一行金文闪现。
“虽生于尘埃,却难掩天眷之姿,一朝遁入仙门,便是虎跃龙腾之日。”
——望舒仙人批语。
这是少年所拜师门给予少年的肯定,也是对他这百年难得一遇天资的高度重视。
“这具身体真是年轻、活力又潜力十足。”
双生魂顶着身形修长、即使高挑依旧难掩稚嫩的少年身体,赞叹道。
“实力怎么样?”
叶硫不理会兴致勃勃研究躯体的双生魂,一开口就直接切入正题。
“虽说系统数据上显示是练气一阶,但我感觉自己随时随地能够突破,而且远不止突破一阶。”
黑发少年衣衫破旧,面上却带着仿佛源自骨子里的傲然。
“而且,这具身体并非是简简单单的练气一阶,在暗藏的设定里,对方是顶级仙门宗主最受重视的小弟子。保命手段多到令人咂舌,还能够跃阶制敌。”
叶硫满意了,“这卡牌叠加用的值。等我们安定好,你就加紧突破,到时候我们的安全又有了几分保障。”
虽说即使跃阶突破也可能仍旧处于练气期,但应付原主堂哥已经足够用了。
毕竟,根据原主记忆,现如今的世界已经是末法时代,即使是凡俗界玄门四大家族的叶家,也只有资质过人的年轻一辈能够突破武道的天人之境,正式进入练气期。
而叶家堂哥去年恰好突破练气一阶,进入练气二阶。
即使是这样,叶家堂哥已经算是叶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天才了,唯二比他厉害的,就是原主的两个哥哥,嫡系的叶安和叶斐。
“别告诉我,你想要现在回叶家?这可不像你。”
双生魂挑眉,上下打量着叶硫,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似的。
“当然不是。”
只是安定后再专心突破,但不代表现在就不突破了。
若是短时间也能突破,对他们无疑是一件好事。
叶硫接话,眸色微暗,目光在双生魂的少年躯体上流连。
“这具身体现在开始准备突破的话,大概需要花多长时间?”
“这间宠物店是个法宝,待在里面灵气源源不断。所以——”
“只要半天,我就能连破三阶。”
双生魂和叶硫对视一眼,紧接着完全不需要叶硫再开口,双生魂就默契的盘坐在地上,迅速开始突破。
六小时后,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再次响起,那间悄无声息出现在别墅区的宠物店又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
而在只有叶硫能够看见的卡池里,一张绘着银发青年的卡牌重新出现,这张卡牌极其霸道的占据了一大片领域,将其他低级卡牌都挤到了卡池边缘。
收回猫妖店长的叶硫就穿着昨天的脏衣服,浑身狼狈的回到了叶家。
这个时间正好是叶家的晚餐时间,叶家有没事必须回家吃晚餐的规定,而叶家父母、大哥叶安以及二哥叶斐正好今天没事,于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晚餐。
叶硫进来的时候,叶家父母已经和叶安、叶斐一同就餐完毕,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神色难看的等他。
大哥叶安正在劝着生气的父母,而二哥叶斐,却在一旁煽风点火。
在看见他走进来,叶家父母齐齐沉下脸来,叶安担忧地看过来,叶斐则是表现的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叶父叶流君冷眼看着叶硫,语气冷肃中压抑着怒火。
“昨天加今天一整天,你都去哪里了鬼混了?”
叶母木之兰也皱眉抱怨,“出门至少给家里留个信,不声不响一夜未归,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叶硫,你该和你大哥好好学学,你大哥从来不让人操心。”
叶安搂住母亲的肩膀,出声安抚,“妈妈不如先听听小弟怎么说?也许他是有什么急事外出。”
叶斐撇嘴,“就他这种废物,能有什么急事?”
已经乖巧站在叶家父母面前的叶硫肩膀塌下来,低头,抿唇,眼眸低垂。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
“我没有出去鬼混。”
那仿佛带着些许哽咽的回答令叶安一愣,他担忧的朝着这个存在感微弱的弟弟看去,然后就被那抹无血色的白晃了眼。
叶安从小就知道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弟弟体弱多病,却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脆弱,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也是这一愣,让叶安发现了叶硫身上沾着污泥的衣服。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是谁欺负了你?
不善于温情言语的叶安拧眉,同样因为叶硫难得的反驳而微讶的叶父叶母闻言也打量起叶硫的衣服。
“这脏兮兮的样子,说不定是去泥里打滚了呢。”
不满自家弟弟是个废物的叶斐讥讽的笑道。
叶斐阴阳怪气的话让叶父越加不满,“叶斐,你闭嘴!”
“这是你弟弟,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评价。”
顿了顿,叶父又皱眉看着叶硫。
“身为叶家人,你应该懂,你不仅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整个叶家。现在,立刻,去把你身上这不成体统的衣服给我换了!”
叶硫没动,他依旧垂着头,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眼角通红,似乎将自己埋在自己那阴暗发潮的世界里,完全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
“我昨天差点儿死了,父亲。”
缥缈空洞的声音从叶硫嘴里传出,那声音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中,若非叶家父母和叶安、叶斐实力高强的修士,恐怕也听不清楚叶硫的话。
然而,就是这轻到极致,甚至带着些许难以控制的哽咽的声音,仿佛一阵惊雷叶家人耳畔响起,他们有一瞬间的呆愣。
“什么?”叶父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叶硫在跟他开玩笑。
毕竟,他从未想过,身为叶家三少,除了上学外从未离开过家族的叶硫能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叶父甚至因为对方是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专门派了有修为的家仆照顾他。
这样的叶硫,怎么会差点儿死了呢?
叶父理智上不敢信,甚至有些恼怒对方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他却也察觉到了叶硫的不对劲,他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叶母和叶家兄弟虽然神色不一,可心理活动却和叶父相差无几。
他们莫名的沉默下来,复杂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苍白青年身上。
叶父眉头紧锁,越是打量叶硫心里越是莫名泛起丝丝仿佛要揭露什么他不能够承受的事情的恐慌。
他那精致而脆弱的孩子神色苍白,眼神空洞又虚无,浑身的精气神都是溃散的。
曾经无数次从厉鬼或者妖魔嘴下救下人类的叶父曾经不止一次从被他援救的人身上见到过类似的神情姿态,那是人类濒死后的颓势,也是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的征兆。
得出的讯息令叶父心底发寒,他小心翼翼、连触碰都担心功法自带的毒素会伤害到的孩子昨夜真的濒死!
他沉默下来,张了张嘴,难以置信中带着茫然和疑惑。
他看着呢喃完那一句后,就如同失去避难港的幼兔,瑟瑟发抖的窝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情麻木灰败的幼子,突然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除了每日的用餐时间会看一眼这个孩子外,都在忙于家族事业,忙着救人寻宝,以至于对于这个孩子的一切从来都不了解。
他只从家仆那儿知道,叶硫成绩很好,考上了青大。
只知道叶硫体弱多病,时常因为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不仅无法修习仙术,无法修习寻常武术,甚至有时候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就餐。
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知道有关叶硫的任何事情。
但他本以为,有家仆照顾的叶硫虽然不能修炼,无法给家族带来荣光,但至少不用像他们一样在危险中游走,会一直平平安安的。
可,叶硫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以为平安幸福的待在家里,不需要面对妖魔鬼怪的叶硫竟然险些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叶父错愕,不解,却不妨碍他心中愧疚滋生,那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因为害怕伤害到叶硫,所以习惯性不去亲近叶硫,以至于他身为父亲却根本不知幼子在不知名的地方遭遇危险濒死的心虚和羞愧难当。
他眉头紧锁,始终不知道如何和叶硫沟通。
叶母更是坐立不安极了,既有如叶父一般的心虚和惭愧,也有对于刚开始不问缘由责怪叶硫的难堪和懊悔。
可……
叶母眼角微红,她向来不爱动脑思考,事情都只看结果,加之前两子从未遇到过太大的困难,所以根本没想过叶硫是因为危险而一夜未归。
她委屈,却在看到那个仿佛整个人都陷进黑暗,麻木又怯懦的想要挣扎出来,即使因为能力不足一次次陷入黑暗却除了刚开始的一句话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幼子时,尽数化作了一股“将要失去这个孩子”的担忧和害怕。
叶母红着眼眶,看着叶硫不知所措。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叶硫为什么会遭遇危险险些濒死,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叶硫身上,并因为叶硫毫无声息的行尸走肉模样而感到心惊肉跳。
叶斐依旧不喜欢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弟弟,可他却也护短得紧,他一边记恨害叶硫濒死的罪魁祸首,一边心惊于叶硫身上恍若死魂般的气息。
这家伙,明明像金丝雀一样被养在家里,为什么会比那些遭受厉鬼折磨的人类还要灰败和死气沉沉?
叶斐眉头不自觉的紧缩,第一次想要探究叶硫曾经的生活。
作为叶家年轻一辈领头人,比父亲还要忙碌的叶安眉头紧锁。
从小到大就被送到家族族地的叶安与叶硫其实接触不多,除了在家的就餐时间,叶安大多数时候都是与叶硫擦肩而过。
可与讨厌弱者的叶斐不同,叶安有着超高的责任感和对于弱者的悲悯,甚至还会本能关照弱者。
更何况,叶安向来对于那个小小的、瘦弱的、没有存在感的弟弟有几分爱护和亲近,所以每次回来他总会给叶硫带上些许礼物。
那时,叶硫便是内向而羞涩的。
对父亲极其信任的叶安只以为叶硫天性如此,如今细想,却隐约感到了不对劲。
“是族人做的吗?”
叶安轻轻的,生怕惊扰到陷入负面情绪中的叶硫,迟疑的询问。
族人二字仿佛惊醒了叶硫。
这个神色苍白的青年用一双陷入泥浆的眼眸注视着叶安,眼角悄无声息的通红。
他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叶安,用平静到诡异的声音回答了叶安的问题。
“是。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的族人都只能给我带来苦难与死亡。”
“曾经,我的族人欺辱我。昨夜,我的堂哥欺骗我,在好一顿羞辱我后,把心脏病发作的我丢在破旧花房,不顾我的死活。”
顿了顿,苍白青年勾了勾唇,自嘲似的接话,“瞧,我怎么还能这么愚蠢。跟不相干的人说这些事呢?毕竟,跟你们说这些除了徒增烦恼外根本没什么用。”
叶硫说这话时声音清冷平淡,仿佛是再阐述什么世人皆知的事实。
叶安如遭雷击。
叶父叶母更是仿佛被一棒子敲在脑门上,恍然大悟,心中错愕又难以置信。
叶斐错愕又茫然:什么意思?叶硫的意思是,是家里的族人害了他,甚至之前还做过同样的事?
叶斐有些反应不过来,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叶安心里的那一丝不对劲终于被证实,他愣在原地倏地慌了神。
如果如叶硫所言,叶家这样一个想要要叶硫命的族人,那叶硫这些年过的日子……
叶安不敢想象,心里的懊悔和愧疚淹没了他。
他曾经无数次与叶硫待在一起,却从未发现过叶硫遭遇的一切。
不只是他,甚至其他家人也没有发现。
当时的叶硫,该多难过,多孤立无援啊。
叶安想要道歉,却张不开口。
因为叶硫已经对他们失望了,他不相信他们了。
“硫儿……”叶母茫然又惶恐不安的开口。
“我的病更严重了。这样的族人我恐怕要不起。”苍白青年无视所有复杂的眼神,平静的出声打断,“我想要活,所以明天我会搬出去。”
说完,青年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看着她的瘦弱却笔直的背影,一滴泪倏地从叶母眼角滑落。
叶母茫然的伸手摸着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心里是失去什么的空洞。
“母亲……”叶安欲言又止。
叶父终于从猜测中回过神,他沉下脸,看着叶安,“叶安,去查,给我仔细查清楚硫儿这些年的经历。”
“是,父亲。”叶安垂首,片刻后,默默看了叶硫离开的方向一眼,转身离开。
叶安离开后,叶父为叶母擦去眼泪,神情颓然,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岁,他故作镇定的安抚了叶母,带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徒留叶斐一人茫然失措,又莫名心惊胆颤地呆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叶硫房间。
为了避免被叶家家主发现,脱离卡牌藏在叶硫身上的双生魂从叶硫衣袖里钻出来,“叶家人看上去并不像原主记忆中那样,对原主毫无感情。”
叶硫看了双生魂一眼。
双生魂立马举手做投降状,“当然,无论他们有什么苦衷和误会,他们的所作所为害死了原主也是事实。”
“都是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我刚刚并不是在为他们开脱。别生气了。”
叶硫翻了个白眼,“别对我做出这种表情。我不是妈妈,不会因为你的撒娇就妥协。而且,你不觉得我们都是一个人,这样自问自答似的交流很奇怪吗?”
“明明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刚刚在想什么,偏偏要说出来……”
双生魂摊手,“奇怪但很有趣,不是吗?”
叶硫无话可说,嘴上再怎么嫌弃,他也无法在自己的双生魂面前掩饰他的乐在其中。
他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想必这一次过后,叶家人不会阻止我们离开。”
双生魂颔首,和叶硫一起收拾原主的行李。
一小时后,拖着行李箱的叶硫在叶家人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离开了叶家别墅。
叶家已逝小姑是叶家嫡系上一辈中灵根低微的女孩,也是叶家唯一一个从小到大都关心、照顾原主的人。
叶家小姑去世后,将自己独有的房子留给了原主。
那是一栋建造在偏远村落的复式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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