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线索
“范，有消息了。”
林弯弯火急火燎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朝着正在整理资料的范亚思说道。
“俄罗斯有个高官昨天下午被刺杀了，有消息说是薇尔莉蒂干的，莫斯科现在被围得跟铁桶一样，犯人一时半会跑不掉，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林弯弯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并催促着范亚思赶紧动身。
范亚思听了消息眉头一皱，立刻放下手里的资料，“你急什么？消息来源准确吗？”
不同于林弯弯的急性子，范亚思向来是理性思考型的，他并不认为一向谨慎的“主控者”会突然暴露，这其中要么有隐情要么有阴谋。
林弯弯摆摆手，“莫斯科那边还没有把具体的档案发过来，但准不准确都得去，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难不成天天在这办公室用眼瞪资料就能把她瞪出来？再说这消息现在已经在道上传遍了，估计除了我们，这些年她招惹的各路牛鬼蛇神也都已经在路上了，去迟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弯弯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且不说“主控者”这么多年得罪了多少人，就说在红色通缉令榜上有名的薇尔莉蒂，她的身价可不是一般罪犯能比的，单单是巨额的悬赏金就能让一大票人趋之若鹜了。
“你和上头打过招呼了？”范亚思严谨的性格使他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确定好再行动。
林弯弯点点头，“嗯，上头说先让我们去确认，如果确有此事，当地的警/察会配合我们进行抓捕行动。”
范亚思沉思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站起来，“好，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两人带上武器就出发了，由于没有获得具体案件信息所以只能简单路途上讨论了一下可能遇见的几种突发情况以及如何应对的方法等等。
长途跋涉并没有磨去两人的积极性，反而让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的行动。
下飞机后他们很快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并，简单了解案情后，他们开始排查近三天入境的可疑人员，俄罗斯早已经加强了出入境管制，避免嫌疑人逃跑的风险。
海量的入境可疑人员名单加重了办案的难度，为了加快进度，两人不得不和当地警员一起挑灯夜战。
林弯弯把头埋进铺天盖地的文件里，由于时间太紧张，这些文件都还是没有翻译过的俄语原件，她根本看不懂，密密麻麻的俄语挤在一起，还得一点点查翻译，她眼睛都要熬花了。
一天一夜没睡觉，加上长途跋涉和巨大工作量，她早已困得不行，眼睛闭闭睁睁，头也已经开始起起落落。
范亚思刚随着警员去外面追线索回来，几乎一无所获，本以为林弯弯这边起码有了点进展，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林弯弯打瞌睡的样子，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林弯弯！”
“啊！”
一声呼叫让林弯弯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惊醒，还以为有什么突发事件，睡意顿时消了三分，爬起来就冲到刚进门的范亚思旁边。
“怎么了怎么了？有线索了吗？”林弯弯焦急地问道。
范亚思轻轻推开她，摇摇头说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林弯弯又走到他面前堵着，“你认真查了吗？”
范亚思伸出两根手指，“从监控里看有两个人，一个人负责开车，一个人负责射击，案发过程不到20秒，嫌疑人没露脸，车牌是伪造的，而且监控也被人动了手脚，在其他路段的监控里都找不到这辆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你告诉我，怎么查？”
短短几句话就瞬间将林弯弯噎住，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追问道：“那子弹呢？”
“五发。”范亚思摘下手套，把夹在腋下刚拿回来的文件递给林弯弯，“五发子弹都来自于不同的制造商，追查起来也需要点时间。”
林弯弯在灯光下迅速翻了翻资料，这些都已经被翻译成了英文，她终于都能直接看懂了。
“五发子弹，三发都打在头部，而且是在行驶的车上开的枪，说明这人枪法很准啊，像是薇尔莉蒂干的。”
范亚思倒了杯热咖啡，“我倒不那么觉得。”
“怎么说？”
“依我看，这更像是欧若拉的手笔。”范亚思单手拿杯喝了一口，然后指着资料上被害者尸体的图片说道：“你看，三枪打在头上，两枪打在胸口，根据弹道痕迹和法医鉴定，嫌疑人是先打中的头，然后才是胸口。你想想，如果你是凶手，你起手三枪，砰砰砰，枪枪爆头，被打这人肯定是必死无疑，为什么还往胸口开两枪？”
还没等林弯弯回答，范亚思便脱口而出：“因为不够自信。”
两人看了那么多遍薇尔莉蒂和欧若拉的案件报告，发现虽然两者下手都是稳准狠，但相对而言，薇尔莉蒂留下的作案痕迹更加少，案发现场很难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在薇尔莉蒂所犯下的案件中，除了必要目标外基本找不到其他死亡人数。她就像是一把灵巧的手术刀，能够悄无声息又精确地切开目标的喉咙，只留下浅浅的却足以致命的伤痕。
而欧若拉不同，她的破坏性更强，被害人身上往往有不止一处致命伤，甚至对于所有阻碍她的人基本上都是无差别攻击，导致她所犯下的案件中死伤率要远远大于薇尔莉蒂的案件。
因此，两者虽然同为顶级杀手，但比起薇尔莉蒂细腻的手法，欧若拉的手段就显得略有些粗糙。
而这种粗糙手段的来源，就是欧若拉骨子里对自己不够自信。
破坏性只是表面上的虚张声势，如果足够自信，被害者的尸体上是不会有那么多“补刀”痕迹的。
这不是单纯的谨慎，如果她足够谨慎，是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的。她这种“补刀”行为就是害怕自己没有完全杀死对方，所以才用破坏性掩盖不安。
“如果是薇尔莉蒂出手，一定会一枪毙命然后果断离开。”范亚思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假设。
“这么说，在莫斯科的并不是薇尔莉蒂，而是欧若拉？”林弯弯放下文件问道。
“很有这种可能。”范亚思捏了捏鼻梁，呼了口气说道：“不过就算确定了犯人，抓到的希望也是渺茫。”
“说起这个……”林弯弯一把抓起桌上放名单的文件夹，“走，我已经有线索了。”
两人出了警局，坐在租来的车上，范亚思一边伸手开车内空调一边问道：“去哪？”
“不知道，你就往前开吧。”林弯弯打了个哈欠说道。
范亚思无语，“什么叫往前开？你不是说有线索吗？我以为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就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里面说而已。”林弯弯将手里的出入境名单递给他说道：“这些名单，有问题。”
漆黑寒冷的夜里，两人所在的车行驶在寂寥无人的路上。
“说说吧，哪有问题？”范亚思握着方向盘问道。
“我查了名单上的这些人，一开始还好，这上面的人都没有问题，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已。直到我发现这个……”林弯弯指着名单上一个用荧光笔标出的名字说道：“安德烈史密斯。”
范亚思问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林弯弯继续问道：“这是墨西哥贩/毒集团的中层干部阿德里安迪亚斯的常用假名之一。他曾受雇于墨西哥政/府，是gafe中的一员，后来和其他队友一起背叛了gafe，加入了贩/毒集团，没多久就混成了集团里的中层干部。”
范亚思想了想说道：“虽然他也该抓，但他并不是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要不联系一下其他同事……”
“范，他已经被抓了。”林弯弯打断他，然后看着范亚思不解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被抓了，就在今年的四月，现在估计在牢里面想着怎么保命呢。”
话说到这，范亚思也已经明白了问题，今年四月就被抓的人，怎么可能会十二月还出现在莫斯科呢？
“会不会是重名？”范亚思思索了一下问道。
林弯弯摇摇头，“我已经查过了，根本没有这个人，身份全是造假的，而且假签证上的照片和阿德里安本人是一模一样的，很明显这就是他。”
范亚思看着茫茫夜色叹了口气，“照这么说，那这名单的真实性就存疑了吧？”
“不，名单是真实的，但不是今年的，而是去年的。”林弯弯十分肯定地说道：“这应该不是无心弄混的，就是有人在混淆视听，拖延我们办案的进度，警局怕是已经有他们的人了，想抓到欧若拉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范亚思点点头，他和林弯弯搭档了那么多年，对于她的能力自然是深信不疑。
“行吧，既然白的走不通，那就试试黑的吧。”范亚思说着将车掉头，开向了其他地方。
轿车的尾灯逐渐被黑暗吞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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