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给我儿子说门亲事
“不，爷爷会回来的，他不会不要叶阆的。”我抱紧他，言语轻柔地安抚。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就算要把自己卖给顾琛，我也要从他嘴里套出爷爷的下落。
叶阆不能没有他，我……我也不能。
我和叶阆收拾好东西，提着箱子出来。王娟茹奇怪地看着我们，看到箱子的那刻，她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我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以后我和叶阆就搬出去住。”我开门见山地说明，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娟茹。王娟茹听说我要搬出去，眼珠子瞪大得就要落下来。“你……你在胡说什么？你要搬出去？”
我点头，拉着叶阆往外走。
但是，王娟茹把我拦了下来！叶阆心虚地躲在我身后，畏畏缩缩。
我护着叶阆，模样认真地看着王娟茹，说得理直气壮，“你从来没在乎过他的死活，留着也只是为了从我这里要生活费！不然他之前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你可曾看过一眼？”
王娟茹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结结巴巴反驳说。
“我……我那是忙，没有顾上。”
我吐了口浊气，没想当着叶阆的面和她彻底撕破脸，“所以你忙你的，叶阆以后我来照顾。”
我说着，一边绕过王娟茹开门，一边推着叶阆出去。
她不同意没关系，我也只来通知她声。
不过王娟茹却是手快伸手一捞，把叶阆抢了过去，然后重重推了我把，把我撵出门外，再重重把门关上。我呆愣在外面，回过神来赶忙用手拍打门，催促王娟茹开门。
她在里面冷冷地笑了笑，“我不会给你开门的，要让我好好对叶阆，那就每个月按时打钱过来。你这弟弟从来体弱多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她，威胁我……
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用脚狠狠地踹了两下门。“王娟茹你卑鄙！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带叶阆搬出去的！今天不行，那就明天！”
王娟茹隔着门哈哈大笑，得意地告知我可以走了。
后悔自己没有学溜门撬锁的本事，只能悻悻一边下楼一边琢磨。就不该带叶阆回家，行李什么又不重要，现在好了，不但没有拿到叶阆的行李，还把人都弄丢了。
倘若这事让顾琛知道，他……他能把大牙笑掉。
我嘟囔着嘴，心里失落。
因为回去没事做，心又乱糟糟的，并没着急赶轻轨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路上并不太平，经过桥边的时候，几只小鬼在桥墩上坐着，看着来往的行人窃窃私语。我不想搭理他们，不过经过其中一只小鬼的时候，它看着桥的另外一边碎碎念着。
“又看到那可恶的臭道士了，你说他会不会顺手把我们哥几个收了？”
我下意识地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个低垂着头，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什么样色大衣的男人，他走得极快，穿桥而过去了河堤下面！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男人的身形我太熟悉，就算化成了灰一秒也能认出。
“爷爷！”
我转身往他消失的地方追去，甚至顾不得要穿过一条车流不息的马路。山城不但地形地势复杂，而且车多又开得急，我冲出去的时候，险些和对面的一辆小汽车撞上，它虽及时停了下来，不过开车的老司机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破口大骂。
“你个死女娃娃，没长眼睛说！”
我顾不得其他，一边道歉一边着急往前跑，跟着刚才那人下了河堤。
河堤的下面，放眼望去是一片旧式的老房子，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头。我犹豫地追了下去，很快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但跟丢了人，而且还迷路了。
更倒霉的是，山城依山而建，地形地势复杂，平时在大道上导航都时灵时不灵，更不用说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鬼都不知道是哪里。
我头疼地四下环顾，只能寻个当地人问问。
……
在小巷的深处，老妇人佝偻着身子，好像在烧什么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白色的冥纸，她哆哆嗦嗦地把纸钱扔进去，嘴里碎碎念地说着。
不知是不是到了饭点还是其他，周围静悄悄的也没旁人。
我硬着头皮走向老人，声音低浅地问。“那个，我想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去最近的轻轨站，该怎么走？”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没有搭理我，继续烧着手里的纸钱，火把她的一张脸烧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老妇人那双布满沟壑干瘦如柴的手掌。
“老人家我迷路了，来问问。距离这里最近的轻轨站在哪？”
老人终于听到了我说话，用她深邃布满老年斑的眼睛看了我下，“好漂亮的丫头，你要来吃面吗？”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后面开着的门店，门店有些破旧，招牌上布满灰尘，我努力辨认了好久，才认出面店两个字，不过诧异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开面店，而且会有人光临吗？
不过老人非常热情，推搡着让我进店吃面。
老人不容易，我也没再拒绝，想着一边吃面一边问怎么去轻轨站，一来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二来可以给老人赚碗面钱，一举两得。
面店虽然简陋、开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不过收拾得非常干净。桌椅看上去有些年头，不过擦拭得非常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油污。我感慨地看着老妇人在工作间忙碌，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给我端上一碗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的小面。
小面分量足够，面粗而劲道，上面铺着几片又薄又大的牛肉片，汤底颜色红润，上面洒了几粒绿色的葱和香菜，不但颜色看着喜人，闻着味也正宗。
我有些替老人不值当，毕竟这么美味的小面，开在这种没有什么人光顾的小巷里着实暴殄天物。现在人这么功利，几乎不可能为了一碗面穿越大半个山城过来。
老人还在忙碌，收拾东西忙前忙后。
我满意地拿过一旁的筷子，双手合十，低头大快朵颐吃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妇人已经走到了门边，干脆把悬在半空的门帘拉了下来。
哗啦啦门帘拉动的声音把我惊醒，怔愣之余开口问询。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
“我把门关上，你便逃不掉了。”老人嘴里喃喃，之后干脆站在我的面前，“小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这话她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虽然比起往日里那些我听到的恭维显得真诚了不少，不过结合这时的情景分析，我一点不觉得高兴，竟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感觉微妙。
“老人家，面我差不多吃完了，多少钱一碗，还有我是来问路的，您知道怎么去最近的轻轨站吗？”
我模样小心地看着她，担心老人耳背我说得极慢，她亦面带微笑看着我，一口满是蛀牙的嘴巴一张一合。
“你这么漂亮，我想给我儿子说个媒。”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才注意到老妇人虽然身形干瘦，不过肚子突兀地高高隆起，腹大如鼓……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机械地回答说。“我……我还小，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老妇人却一把将我的手捉了过去，干脆贴在她的肚子上，“我看你就挺合适的，也别拒绝得太快。你不看看我儿子长什么样吗？你会很喜欢他的。”
老妇人高高隆起的肚子，在这时微微颤了颤。
噗通、噗通。
它肚子竟然变得透明起来，里面赫然躺了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
只它长得和一般婴儿不同，脑袋约莫是身子的一倍，头上还顶着一对奇怪的犄角，不像是人，更像是生活在地府里的夜叉厉鬼！
我吓得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赶忙跑到卷帘门处，一个劲地拍打。
老妇人模样奇怪地看着我，偏着脑袋要过来。
“你别过来！”
我冲她吼去，摸摸索索拿出护身的符咒和佛珠，“你……你别过来，信不信我收了你！”
老妇人摇晃着身子朝我走来，双眼涣散，嘴里喃喃。
“你……你要收了我？可我是人，你也能收了我？”
我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帖在了门上，大脑几乎快要当机，不过还得思考她刚才的那句话。刚才她把我的手放在肚子上时，的确是有温度的……
死人都是冰冰凉凉。
她还活着，可是肚子里怀的，又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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