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章 你被人盯上了
我不解地看向顾琛，我反正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目光求助地看向他。
顾琛懒懒打了哈气，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倘若那人不是想借鬼娃娃的手除掉筱郝，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这种小把戏几次三番的重演，真有意思。”
“冲着我们来的？”我有些意外，用手指了指自己。
顾琛嘴上多了一抹狡黠，冲我挤眉弄眼。“所以，你得好好想想，是否在外面有什么仇家，或者得罪什么人了？”他言语轻松，干脆把锅扔给我。我瞠目看着顾琛，一边感慨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边重新把脏水泼了回来。
“什么叫我在外面有仇家，依着我说，是你得罪了别人吧。毕竟你这人嘴碎又不是一两天。而且做事还不计后果，仇家肯定一抓一大把。”
我嘴上吐槽，顾琛身子一点点地朝我迫近，将我抵在墙上，暧昧地贴了上来，以标准壁咚的姿势将我禁锢。手上玩弄着我的头发，冷冷抽了抽嘴角。“你倒没说错，我的确嘴碎不顾后果。想要我魂飞魄散的人或鬼，一抓一大把。我每日生活，都是在刀口行走。倘若他们聚在一起过来，怕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声音压得极低，专程将这些话说给我听。
我忍不住倒吸了凉气，顾琛果然是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我招惹到他，绝对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筱雅默默把倒在地上的筱郝扶了起来，娇小的身子努力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我见状连忙小跑过去，想要帮忙一起搀扶，却被筱雅拒绝。
“蓁蓁，你把手拿开些吧。他这样既市侩又唯利是图的商人，我怕脏了你的手。”筱静长长叹了口气，两行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我……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你让我静静，等我想好，我……我会妥善处理这事情的。”
筱雅虽然从家里独立出来，也曾坚定地说要和那个家里断绝关系。只是到底血浓于水，她没法完全把自己择出来，也始终记得筱郝是自己的父亲。
“好，我给你时间。”我相信筱雅，也知道她需要时间说服自己、说服筱郝。筱雅认真给我说了谢谢后，搀扶着筱郝的身子，踉踉跄跄走远……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筱雅他们渐行渐远，直至完全走出我的视线，才把目光收了回来。顾琛走到鬼娃娃的面前，他把身子矮了下去，轻轻摸了摸鬼娃娃的脑袋。
“你放心，这笔账我会帮你好好算算。当年打生桩的恶人，一个也逃不掉。”他破天荒地伸出手，做出拉钩的手势。
鬼娃娃怔怔看着顾琛，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和顾琛拉钩，虽然半张脸模样狰狞，不过笑容清澈纯粹。我悠悠叹了口气，看着顾琛拿出口袋，小心将鬼娃娃扔了进去。
然后，他把口袋封好，系在自己的腰间。
“怎么？你看呆了？”顾琛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希望后半夜能太平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琛希望后半夜太平，单纯是觉得麻烦，不想被烦事困扰。我是因为没什么本事，生怕再出意外就要狗带，得过且过地盼望着把今晚混过去。
“我打算今晚收拾行李，明儿一早就从筱家离开。我会在电话里和筱雅道歉，不是我不帮忙，是他们家的破事，着实太麻烦。”我把手摊开，单方面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哦？”顾琛没有反驳，只是对我突然的态度有了兴趣。过来勾着我的肩膀，冲我轻轻眨了眨眼睛。“那筱郝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晾着不管了？”
他说得我，好像有些不大负责。
提到筱郝我就头疼，“我不是不管，是没法管。我就是一毫无用处只会添乱的搅屎棍，最多我会给筱雅打电话，劝说她大义灭亲，让筱郝投案自首。”
我心里门清打生桩并非筱郝一人所为，易旌那个邪道士应该给他提供了技术支持。不过我把易旌拉扯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说不定还会使得自己深陷险地。
我承认自己怯弱，不过抽身逃脱才是上策。
我看着顾琛的脸，一下变得阴沉，显然并不满意我刚才的答案。我心虚冲他笑笑，再违心地赔了句。“当然，如果您实在想不通，或者一定要掺和的话。我没意见……”
只要，不要再捎上我就好。
我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相信依着顾琛的聪明，他自己个就能明白，倒不用我完全说明说白。
本来以为顾琛会反对，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说服他。哪知顾琛微微点头，没觉着里面有什么不妥，竟然爽快答应。“那明日一早，我们便从筱家抽身离开。你既然不想掺和，我也不便强求。”
我听后模样惊愕地看着顾琛，以为自己听岔了。不过某只非常善意地提醒，“你想抽身离开，实在人之常情。不过就看那人是否有良心，能够容忍你离开。”
他故作神秘，冲我微微挤眉弄眼。
我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背上一阵冷凉。不过还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仍然非常硬气地表示。“我不管，反正明儿天亮我就脚底抹油地溜了。他爱找谁找谁。”
“也行。”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顾琛站在门边，轻轻将我往里面推了一把。“我去附近转转，你今晚就自己睡吧。”
“啊？”我没想到顾琛会在这时留我独处，不和他在一起我自在，不过想到筱家的破事，又有些瘆得慌。担心等会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发生，惴惴不安看向顾琛。
请他留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毫不留情地识破。“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他一边说，一边将身子恬不知耻地凑近，轻轻挑起我的下颚，声音更是魅惑低沉。“当然，如果你开口求我的话，我会勉为其难地答应留下。”
说完，眼睛非常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被顾琛看得浑身发毛，狠狠推了他一把。“别，别误会。我巴不得你快些走，有多远滚多远，别……别在这自作多情！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
说完，我砰得一下把门关上，把顾琛挡在门外。
虽然知道一切徒劳，不过还是用身子抵着门，不许他进来。顾琛没想硬闯，不过无奈摊了摊手，隔着道门祝我好梦，优哉游哉转身离开……
感觉他脚步声渐行渐远，确定某只不会回来后，我松了口气，干脆躺在床上睡觉。
我又梦到自己来到江边，江衍背对着我站立。
他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艰难苦涩地看了我眼。“我们，又见面了。”
工地上的怪事我是我冤枉他了，之前恶劣的态度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摊手自我介绍。“那个，我叫叶蓁，你叫我蓁蓁吧。之前的事纯粹误会，我们把这页翻过去吧。”
江衍微微皱眉，我说话没头没尾，他没听懂。
我尴尬扯了扯嘴角，只能把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告知江衍。“我没想到筱郝竟然在工地上打生桩，更没想到鬼娃娃从残缺的封印中逃出，在工地上任性妄为，肆意报复。筱郝恶有恶报，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工人，他们辛辛苦苦给筱郝打工，没想就这么把信命赔了进去。”
我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干脆坐在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江面。
“筱郝是房地产起家，用孩子打生桩也不止这一处，你说偌大的山城下，到底藏着多少罪恶？”我回头看了眼停在原地的江衍。水鬼将头低低垂下，我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只能看到他低头的地方，落下一滴又一滴血泪。
…………
不过再抬头时，他眼睛干干涩涩，一点看不出流泪的痕迹，声音喑哑地顺着我刚才的话往下说。“我的女儿，她也和那孩子一样，被筱郝骗到工地上，打了生桩。”
“我知道。”沉默好一会儿，我才浅浅地应了句。虽然之前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不过到底没有得到证实。如今从江衍口中听说，更感沉重。
江衍在我身旁坐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江水，陷入久久的沉思。
“筱郝就是人渣。我的孩子躺在冰冷的地下，脑袋被钢筋水泥灌入，他却可以进出各种高档场所，每日纸醉金迷，逍遥快活。”他冷冷地笑了笑，“其实如果不是那鬼娃娃在工地上兴风作浪，惊动了筱郝。我应该也会悄无声息地从棺材里爬出，寻找机会杀了他……”
江衍说得很慢，认真观察我的面部表情。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你放心，筱郝这样的人死了一定下十八层地狱，到时各种酷刑有他好受的！我会说服筱雅劝筱郝自首，如果没用我就匿名举报。看他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我气鼓鼓地将手插在腰上，如果不是考虑到筱雅，我能把筱郝的祖宗十八代，挨着骂一遍。
江衍表情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些，微微点头向我道谢。
“不过你的棺材，怎么会在工地出现？筱郝打生桩的事，你又是怎么听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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