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章 我要把你藏起来
我悻悻坐下，刚准备闭目养神休息，却又被栖梧打断。他站在原地，冲我浅浅招手。“叶蓁，你过来。”
我不想过去，他那地方简直龙潭虎穴，我过去不止会丢了小命，甚至还尸骨无存，被他一口吃掉。
我心里清楚栖梧的危险，偏偏又没选择，只能认命走到栖梧跟前，心虚冲他笑笑。
“大哥，您还有别的吩咐？”
“你叫我什么？”栖梧皱眉，模样有些一反常态。我自问重点不在称呼上，而且刚才叫他大哥，不过随口一说，总不能和无相一起叫他主人吧？没想他反应这么大，我在心里一番权衡，小心接着往下说。“那……那你不喜欢我叫你大哥，我还可以叫你大兄弟，大神仙都行。”
只要他能放了我，叫他祖宗都成。
知道只是个称呼后，他扔给我一抹厌弃的眼神，自动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招呼我过去。
“过来，再近些。”
我被胁迫着，一点点挪动身子，到了栖梧跟前，距离他约莫有三五步，想着说什么都该听清楚了。
但这厮还不满意，一定要我再近些。
我更尴尬，搓手向栖梧解释，“我再走近，就要贴到你的轮椅上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我尊重你。”
爷爷之前吐槽过，说我说话一向不过大脑，尤其是紧张时，更喜胡说八道。
栖梧扔给我一抹嫌弃的眼神，我更心虚，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过来，就到我的轮椅跟前来。”
他决定的事情旁人不能左右，我深知自己必须随时顺着栖梧的意思，不然等不到顾琛救我，栖梧就要撕票。
是以我只能认命地朝走到栖梧跟前，身子贴在他的轮椅旁。
这样，够近了吧？
也亏得无相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小丫头寻了个角落盯着六爻铜镜看，欣赏着镜子里的五官，不然让她看到这一幕，只怕会说我们教坏孩子。
“低头，弯腰。”
栖梧抬头看了我一眼，我顺便打量了下他的侧颜。虽然模样冷峻如霜，不过五官精致如雕刻，尤其是一双凤眼，清寡深邃，似能从我的皮囊，看穿内心，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低头，弯腰。”
栖梧再重复了遍，将我神唤了回来，唇上亦扬起抹嘲讽的冷笑。
我不明所以，只能小心将头低下。
目光和栖梧平视。
本就离着他很近，这么一蹲下一低头，几乎要贴到男人单薄的鼻翼。为难咽了口咽口水，我更心虚。“那个……大佬，您觉得这么近，够了吗？”
“嗯。”
他点头，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喉结轻轻颤了颤。
也不自觉地跟着咽了口口水。
下次见了顾琛，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和栖梧到底什么关系，还是说他们水鬼族的家伙，都这么妖孽魅惑，危险可怕？
我努力平息心里的恐慌，巴巴等着栖梧开口说事情。
他身子却微微往前挪了挪，一把将我拉入到他的怀里，唇上多了一抹凉薄，竟是一个清浅的吻？！
我惊愕瞪大眼睛，不顾一切想要推开他。
说来也是可笑，栖梧那副身子形容槁木，弱不禁风。可惜我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他竟还纹丝不动。
也不只是吻我，甚至还将什么东西送进了我的嘴里，强迫着我吞入肚里？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感觉真实。
之后，他将我重重往外一推，任由我跌倒在地上。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拿出丝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模样清冷。
我还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极淡的厌弃。
看得真切，不过暂时搁置不表，还有别的账要和他细算。我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栖梧，气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你疯了吧？你吻我做什么？还有，你往我的肚子里喂了什么？信不信顾琛找过来，我让他卸了你两条胳膊？”
我一边说，一边猛力擦了擦自己的唇瓣，眼神凶悍地瞪着栖梧。
我虽然怕死，但士可杀不可辱，他不该轻薄我！
栖梧做在轮椅上，静静看我大发雷霆，过了许久才扔给我一抹极浅的冷笑。“我不过是往里的嘴里送了一味药，一味可以隐藏你人气的药。如此，顾琛便不能循着你的气息，也不可能千里追踪。”
厉鬼嗅觉敏锐，顾琛之前便能循着我的血找到我，栖梧深知这点，所以出此下策断了我和顾琛之间的联系。
虽然气愤他这么做让顾琛寻不到我，不过想到他事出有因，便浅浅应了句，放下了心里大石头。
“你放心。”栖梧一字一顿地告知我，“我不是顾琛，自不会如他一般，喜欢你这没盐没味，没头没脑的丫头。”
好……好像也是。
他说完，微微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推着轮椅离开。
“别看了，我劝你死心，别对主人存着幻想。”无相冰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旁，说得语重心长。我看了她一眼，浅浅应了声。“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无相说完，转身离开。
除了让栖梧放过我，我对他似乎也没存着其他的幻想。
浅浅嘟囔了句，用手重重擦了擦嘴唇，虽然是栖梧强吻，不过还是觉得对不起顾琛，等见面一定要和他坦白，告知他自己并非自愿，所有一切，皆是栖梧强迫。
我嘀咕了会，天色越发昏暗起来，闭目睡去。
梦里，我见到了身处在三途川江河之中的顾琛。
只这次，他看得到我。
我脚步匆匆朝他走去，却再即将踏入江河之际时被他叫住。
“蓁蓁，你就站在那里。”
我兀自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顾琛，“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你不想抱抱我，不想楼楼我？”
我见他时，皆在梦里。
刚才还在栖梧那受了委屈，再见顾琛当然把持不住，要他抱抱楼楼安抚。
只顾琛轻轻瞥了我眼，为难冲我摇头。
“这是三途川的江边，河里藏着贪食亡魂的小鬼，水又浑浊不堪，泛着恶臭，我实在不忍心你进来。”
我低头看了眼江里，确如顾琛所说，里面藏污纳垢，不止藏着贪食亡魂的小鬼，他们更是虎视眈眈地望着我，殷切希望我能趟入河里，便宜他们大快朵颐。
…………
我见这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你也别在里面呆了，快些过来。”我冲顾琛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上岸，这样便可以给我亲亲抱抱。
我一向没有什么出息，所求的就是这么俗气。
只顾琛浅叹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蓁蓁，我就在这里站着，挺……挺好的。”
“可是……”
我为难看着顾琛，但是他一意孤行，只能隔着江水，犹豫可怜地看着他。
顾琛吃软不吃硬，我这幅可怜彷徨的模样，若然放在以前，他定然事事依着我了。不过此刻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不动摇，就这么站在江里，于我跟着十来米的距离。
“我就这么看你，挺好的。”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觉得这样看着有什么好？
“蓁蓁，我想你了。”
他憋了半天，不过浅浅感慨了句。
我赶忙点头，我也想死他了。不过在梦里见到顾琛也挺不容易的，我犹豫了下，到底开口问道。“栖梧的腿，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救你时受伤的。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我得知己知彼，不然很难在狡诈喜怒无常的栖梧那里活下来。
顾琛收起了刚才的深情，转而为难看了我眼。
知道他心有顾虑，不过我亦有知道的必要。轻言劝了句，“阿琛，我们已经交心，你不能事事都瞒着我，我也早晚有一日会知道。与其到时候让我措手不及，不如现在说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一点一点，循循善诱。
“栖梧的一双腿，是他当年为了救我，彻底废掉的。我欠他，我会偿还，蓁蓁你放心。”顾琛看着我，言语说得很慢，不止为了让我听清楚，更是为了做好心理建设后，说给我听。
“栖梧是我的大哥，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我离开水鬼域的那日，他便不是了。”
我听顾琛这么说，其实并未有太多惊讶，之前确已猜得七七八八。
一样来自于水鬼族，一样的冷寒清寡，就连幻为水鬼之后，鬼角都十分相似。我清楚栖梧不是等闲的旁人，一定和顾琛有某种亲密的联系。
我不知道顾琛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叛出水鬼域，为什么昔日同袍反目成仇……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三五次叮咛，让我防着栖梧。
“蓁蓁？”
顾琛见我走神，重新叫了我的名字。我茫然抬头，正对上顾琛关切的目光，他略显无奈冲我叹了口气。
却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身子，动作粗怒不耐烦。
不过浅浅皱眉，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我好不容易梦到能看到我能和我说话的顾琛，甚至还愿和我说起心里深藏的秘密。恨恨瞪了眼把我弄醒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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