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章 我们来交易吧？
“七人众虽然本事一般，不过到底是凶悍坚持之徒，只要被他盯上，便要剐你一层皮来。更糟糕的是，七人众会在目标对象面前隐藏身形，躲在暗处，让他们防不胜防，是以这么些年还未失手过。”
我之前查过七人众的资料，知道栖梧此言非虚。
如此，更防不胜防。
栖梧知道我心里紧张，亦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事情，不过轻轻打了个哈气，推着轮椅到了角落处，“时候不早了，我打算睡觉。你等会洗漱完了，也差不多睡了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事情和盘托出，让我担心，却又点到即止，吊足了我的胃口。
果然坏到了骨子里！
我气哼哼的，没有搭理栖梧，而是快步走了出来，去外面共用的浴室洗漱，在心里狠狠咒骂了栖梧的祖宗十八代。只是想到他和顾琛的那一层关系，他祖宗十八代，和顾琛的祖宗是一样的，只能停了咒骂。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给顾琛这个面子。
这么想着，我又狠狠洗了把脸，用毛巾大力擦拭停在脸上的水滴。
“扣扣。”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响声，我皱眉环顾四周，不过什么都没瞧见，大抵是自己看错了。
“也罢，七人众本就不能指望栖梧，大不了我自己动手，自己想办法。”七人众盯上了爷爷，就算我没法子除掉它们，也得通知爷爷，让爷爷小心提防。我虽对他存有怨言，但不想他置身于危险之中，更不想有恶鬼意图加害于他。
我在等爷爷的解释，只要他说明白为什么在叶阆身体里种植小鬼，只要他说，我便信。
“扣扣。”
诡异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我听清，声音是从面前的玻璃镜子里传来的！我看着镜子里我那张略显苍白、写满惊恐的面容，不自觉微微皱眉。
一只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
我静默地看着，虽然有那么瞬被吓坏了，不过当我看清那家伙的本来模样，不过清冷笑了笑。
“无相，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小鬼从镜子里钻出来，盯着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问。无相钻出来后，先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六爻铜镜，之后才把光秃秃的脑袋面朝着我。
“叶蓁，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手不自觉地停在了腰间，放置在皮鞭上。她虽然说要和我做交易，不过听着更像是要以好价钱把我卖了……
我……我又不傻，我听出来了。
故而往后退了一步，旗帜鲜明地申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不用了，我没有什么好和你交易的。而且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
说罢，我刻意打了个哈气，婉转给无相下了逐客令。
不过无相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她站在原地，看着六爻铜镜里的五官，低沉的声音从里传来，“如果我说，我和你交易的内容，和七人众有关呢？”
我打算离开，但听到七人众三个字，只能非常没有骨气地回到原位。
“我知道叶晗本事，可是他压根看不到七人众，你让他如何防备？”无相不着急，娓娓道来，“至于你，虽然有心出手帮忙，可惜本事着实一般，如若指望你除掉七人众，只怕得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她这么说有些看不起人，但偏偏说的是事实，只能恨恨瞪了无相一眼，等着她的下文。
“我可以帮你。”她干脆朝我抛出了橄榄枝。
“那我要做什么？”我不信天上会掉下馅饼，更何况刚才无相也说了，这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那便需要我也做些什么，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
无相长长吐了口浊气，朝我的方向走了两三步。
“你觉得，我和栖梧怎样？”
这问题来得太陡，且没头没尾，我也不知道无相要问什么，只能如实回答，“我觉得你对栖梧非常忠心，栖梧对你也很照顾，是关系亲密的主仆。”它和栖梧的关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问我做什么？
“忠心？”
无相笑了笑，告诉她之所以这么听从栖梧的话，不只是因为栖梧给了她六爻铜镜，让它在镜子里有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更是因为栖梧在她身体里种了蛊虫，它必须对栖梧尽忠，还要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不然蛊虫便会蚕食她的每一寸身子，直至完全魂飞魄散。
她眼眸认真的模样不像在和我玩笑，不过我着实没有想到，栖梧竟会在无相的身体里种植这么可怕的蛊毒，亏我还以为他们主仆情深。
“你不用可怜我。”我怜悯的眼神，无相并不领情，冷冷哼了声，“所以我来和你商量，我帮你收了七人众，你去栖梧那里偷了藏在腰间的钥匙，如此可好？”
“我……”
犹豫没有立即答应，无相也没有咄咄相逼，反而让我好好想想。“反正我要的，不过是副自由身，于你并无什么损失。你好好考虑吧。”
说罢，她跳上洗手池，从镜子里原路返回。
我默默看着已经消失无影的无相，深深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身子慵懒地靠在墙上，低头琢磨。
我对七人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莫说能不能发现七人众的踪迹，就算发现，也未必打得过，无相做外援，倒是合适。
至于她要的，不过是一副自由之身，让我帮助她避开栖梧的控制，之后彻底从栖梧这里逃离。
无相不在栖梧身边，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栖梧那么依赖他相信她，她若不在了，栖梧一定很不适应，这样说不定我也有了逃走的机会，或者顾琛和他较量的时候，能多一些优势。
我低头认真琢磨，发现这笔买卖横竖都不会亏。
不止不会亏，而且赚大发了。
我这琢磨着，便有了主意。
之后我怀揣心事，回到栖梧的房间，他靠在轮椅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连我回来都没有注意到。无相也在摆弄着六爻铜镜，见到我回来，冲我微微点头。
“你，跟我出来。”
我看着无相，一字一顿地说。无相略有不问地抬眸看了我眼，不过到底没有开口反驳，跟着我一起去了外面。我带着它，出了人口混杂的地下室，到了外面空旷的地方，凉风阵阵吹着，虽然冷得刺骨，不过却能让人恢复清醒。
“你刚才和我说的，我考虑过了。”没有和无相寒暄，干脆直接直奔主题，“行，我帮你偷走钥匙，让你自由，你帮我对付七人众，我们各取所需。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再无交集，你也别用这事威胁我。”
要合作不是不行，便将丑话说在前面。
无相怔了怔，大抵没有想过我说话竟会这般直接，有那么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举起六爻铜镜面向我，那诡异的红唇唇角微微上扬，表示它对我刚才的话来了兴趣。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它发自内心地夸奖，迫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实在想不出言语反驳，只能略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其实也不只这一次，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不了，不了。”我看着无相，满脸堆笑，虽然态度温和，不过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我喜欢安全，跟你在一起太冒险了，而且我这人手笨脚笨，只怕会给你添乱。”
我这么说，无相也没有坚持，不过与我约法三章，她帮我调查七人众的事情，不能让栖梧知道。还有如果我偷钥匙被当场捉包，也不许把它供出来。
“行。”这些要求一点不过分，而且说得在理，我统统干脆答应。
见我答应，小丫头将手伸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我们一言为定，拉钩上吊，不许反悔。”她一边说，一边将小指头露了出来。
我应了声，也把手指头伸了过去，和她的扣在一起。
“永远不要后悔。”她提醒我，虽然不过重申刚才的话，只她模样着实可怕，迫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交代完事情，无相便要回去，我却还是站在原地。
“我们一起回去，我怕栖梧会多想，以为我们达成了同盟，我在这里呆一会便走。”虽然外面挺冷的，不过寒风打在脸上，倒也舒服。
我想一个人静静。
无相没有离开，还是戒备满满地看着我。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言语轻松地安抚她。“我不会不辞而别的，我会帮你偷钥匙，也等着你和我一起对付七人众。”
“我知道你不会逃走。”
无相朝我扔了个白眼，不过转身朝着里面走去。我望着她的背影，略显苦涩地笑了笑。
虽然事情对我有利，只为什么还是感觉自己被卖了？
感觉虽然微妙，却又那般真实。
吹着风的我，稍微清醒了些，不过感觉彻骨的冷寒，只能硬着头皮退了回去，回到出租屋。
我动静很轻，不过还是惊扰到栖梧，他微睁的眼眸透着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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