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章 他吃了七人众
“是么？”他轻轻挑眉，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照顾到我的情绪，故意露出惊愕的表情。
可惜他演技不过关，我一眼便看了出来。
“我可以放他出来了吗？”栖梧知道不知道不重要，我掠过这点，直接进入第二议程。
栖梧扔给我一抹极淡的眼神，唇瓣勾起一抹冷冽的嘲讽，“放出来吧。我正好和他叙叙旧，聊聊天。”
得了栖梧的首肯，我上前揭下贴在门上的符咒。
“你，可以出来了。”
我虽还把河魈鬼当成爷爷，不过想到他种在叶阆身子里的厉鬼，还有那副狰狞的模样，到底有些过不去。声音冷冰冰的，到底叮嘱道。“栖梧想见你，你们说说话吧。”
我把栖梧搬了出来。
“我知道了。”听到他的声音从里面出来，我稍微出了口浊气，将贴在门上的符咒取了下来，之后年久失修的门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庆幸这地方偏僻，纵然是白天也没有人经过，不然看到这样的一幕，真不知道要作何解释。
河魈鬼为了掩人耳目故而寻了处这样的地方，没想竟歪打正着，还有这样的用途。
它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栖梧走去。在距离他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冲着栖梧拜了拜。“水鬼域的大殿，我们许久未见了。”
栖梧勾了勾唇角，浅浅邪魅笑笑，平静的眼眸藏着深邃。
“我早该猜到是你，如此的确很久没有见了。你当年在三途川旁当值时，我还喜欢找你下棋，听你谈天说地。后来，你却一夜蒸发。我倒没想过，你会披着人皮到了人间，更没想过要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尝尽人间各种滋味。”
栖梧啧啧感慨，言语中好像和这只河魈鬼是旧友一般。我始终站在栖梧的身后，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
虽然是旧友，但我却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了极淡的火药味。
下意识地瞥了瞥栖梧受伤的手臂，不过他用衣袖遮挡得极好，乍一看根本瞧不出。他轻飘飘看了眼还被五花大绑的七人众，稍微打了个响指，“我想，还是把它们交给你处置。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动手我嫌脏，不如你来。”
他谦虚冲河魈鬼点头，河魈鬼轻轻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七人众。
“你们找上我，说明我们是一路人。”河魈鬼轻轻打量它们，那几只刚才还厉害耀武扬威的小鬼往后缩了缩身子，赶忙将头低下，妄图就此逃过一劫。可惜河魈鬼不是善类，拍了拍为首那只的肩膀。
“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厉鬼，便不用说那些虚头晃脑的假话，反正我落到你们的手里，也是一样的下场。”
他轻轻哼了声，数落完七人众后，抬眸淡淡看了栖梧一眼。
“所以，你真把它们交给我？”
栖梧点头，“它们任由你处置，我不拦着，也不掺和。”
河魈鬼点头，见我盯着他看，眼底的情愫陡然晦暗不明，又是长长叹了口气，“也罢，还请殿下帮我遮住蓁蓁的眼睛。”
“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便感觉一抹温凉，然后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栖梧没有直接上手，而是用了鬼遮眼。
我若是念动经文倒可破了鬼遮眼，但是他提醒我说，“丫头，我是为了你好。”
他提醒我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也安静下来，破了这术法除了看到些不该看到的，还会迁怒栖梧，算算不划算，还是安静如鸡的好……
虽然栖梧蒙住了我的眼睛，却觉周遭一阵冷寒，骤然狂风吹过，吹起我的头发风里摇曳，隐约还有电闪雷鸣的声音！
还有，七人众的惨叫声。
我涩涩不安地听着，惴惴不安，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爷爷把它们怎么了？
雷鸣大风过后，也听不到七人众的惨叫，周遭一切安静，我心虚吞了吞口水，越是这样的安静越让我不不安。
又过了一会，栖梧才除了鬼遮眼的把戏。
眼睛适应了会阳光，不过待我睁眼后，并未看到七人众。
它们，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我把它们吃了。”见我面露不解，河魈鬼解释道，“蓁蓁，虽然你现在本事了，但那一幕过于残忍，我不想你看到。”
“哦。”我应了声，他吃了七人众我不奇怪，不想让我看到我便当不知道好了。
反正这种事情，我眼不见为净。
“这里可真热闹。”听到这声，我眉头微皱，循着声音的来源，投去一抹浅浅的目光，瞥见火之车的小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还是和往常一样落魄简单的装扮，走过来先和我寒暄，“丫头，好巧，你也在这里。”
大抵因为做了坏事，十分心虚。
“殿下，好巧。”之后他又冲栖梧打招呼，栖梧冲他微微点头，浅浅应了声。“你过来，应该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没本事把我吞入怀里。”
他看着小鬼，言语遗憾。
火之车的小鬼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殿下您说笑了，我就是饿死在这里，也不敢打您的主意。我混饭吃的，知道分寸。”火之车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着实可笑，我之前以为他个性，没想还是趋炎附势之徒。
不过，吃一个亡魂，和招惹栖梧相比，孰轻孰重，他拎得清楚。
很快将注意力落在河魈鬼身上，甚至颤颤巍巍又十分激动地将之前给我看过的画卷翻了出来，一边翻一边嘀咕，“我看你委实眼熟，你可知火之车去了什么地方？”
河魈鬼白了火之车的小鬼一眼，还未开口先打了个饱嗝，大抵刚刚吃了七人众的缘故，他吐出的气体也带着厚重的鬼气。
“我把它们吃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见火之车的小鬼还在翻着画册，十分“善意”地提醒他，“你不用找了，我便是从地府深渊逃出的厉鬼，你这画册上面，一定有我的名字和画像。”
火之车的小鬼错愕地瞪大眼睛，大抵从来没见过如他这般狂傲的，竟然当着他的面承认。
但是，火之车的小鬼，怂了。
他特尴尬地看了眼河魈鬼，“我也就觉得眼熟，随便翻翻，随便翻翻。您老连月步都奈何不了，我们这些小人物，跟着掺和什么？”
他尴尬地笑着，把月步搬了出来。
听到月步的名字，我尴尬笑了笑，这才想到貌似在她的通缉令上，爷爷赫赫有名。
比之于我的紧张，河魈鬼表现得那叫一个淡定，甚至模样还有些慵懒，似乎并未将月步放在心上，懒懒随便说了句，“月步那丫头吗？厉害倒是厉害，可惜到底是女儿身，成不了大气候。”
这套重男轻女的说法我不认同，不过倒可以看出他对月步的态度。
火之车的小鬼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笑，寻了个理由遁走。河魈鬼和栖梧都没拦着，不过它稍微问了句，“我把那七人众吃了，这事你怎么看？”
这简直是道送命题，小鬼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赔笑，心虚挠了挠脑袋。
“什么七人众？我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它一边说，一边蒙住自己的双耳，又把眼睛闭上，以实际行动表示对这事情不管不问，卑微至极地央求河魈鬼放过。
河魈鬼满意点头，不过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过就算你告诉月步知道，那也无妨。我在她那本就罄竹难书，也不在乎多加一项。”
还是轻松随便的语气，火之车的小鬼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行，只能陪着笑脚底抹油溜了。
火之车的小鬼离开后，栖梧淡淡看了河魈鬼一眼，“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带着叶蓁回去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河魈鬼点头，走进去慢慢穿起那件人皮大衣，又变成爷爷的模样，到底没有挽留。
“慢走不送。”
我却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将手里的皮鞭递给河魈鬼，“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也是时候物归原主。”
他没有接，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栖梧。
“你拿着，倒也不错。”
它轻飘飘地说了句，将鞭子重新赛回到我的手里，而且不许我推辞。“你且把它收好，以后还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还想要推辞，连栖梧都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
“行吧，他都这么说了，你便收着。反正你欠他的两讫了，他欠你的还没还清。一条鞭子，你受得起。”
那只河魈鬼欠了我什么？
“走了。”我还想继续再问，奈何栖梧一再催促，只能推着他离开。稍微走出一段距离后，栖梧回头看了眼河魈鬼，“以后，我们山水有相逢，还有再见面的一日。”
河魈鬼点头，目送我们离开。
我小心推着栖梧往前走，无相紧跟着我们，也回头看了眼河魈鬼，嘲讽笑笑。“它穿着那身人皮大衣，瞧着竟还真那么回事情。也不知他以叶晗的身份，和众多厉鬼打了半辈子交代，到底有多少知道他人皮大衣下的鬼魅。”
我安静地听着，纵然心里很不满意，到底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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