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我没跟你说吗？
刀疤镇的集市真的很大！
和位于寸土寸金的托洛斯特区的市场相比，这里的通道要宽阔得多，可以方便赶集的人直接驾着马车走到摊位前交易。
贝尔托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马车缓缓前进，而露辛达早已下车步行，飞奔穿梭于众多摊位之间，来来回回地挑选比较，讨价还价。一旦找到了满意的食材，她就招手喊贝尔托特过去，帮忙把一袋袋的胡萝卜洋葱甘蓝芜菁装到车上。
“快来！看我抢到了什么！”露辛达这次扎进人堆里好久后才又重新出现，怀里抱着一个藤条编成的笼子，努力地举高给贝尔托特看。
“这是……鸡吗？”贝尔托特俯身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个咯咯叫的笼子，小心地安置在马车上。
“对啊！可捡到宝贝了！还有另外的三笼，等我递给你啊！”不等说完，她又冲入了人群中。
“虽然今天没有看到卖野味的，”最后一笼鸡被提上车后，露辛达也爬上了马车的驾驶位，和贝尔托特并肩而坐。“但能买到这么多鸡也是很难得呢！果然还是要来得早才有好东西啊！”
“嗯，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虽然时间刚刚过午，但在这四笼鸡上车后，他们的车厢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了。贝尔托特看不出继续在这里逗留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夜长梦多——如果能趁太阳正高的时候踏上归途，遭遇强盗的风险应该也会小一些吧？
“还不行哦！”露辛达冲他神秘地一笑。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非要等卖野猪的来了才肯罢休？”
“都跟你说了，野猪也好，鸡也好，都只是顺便的收获啦！”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该找的人还没找到，怎么能走呢？”
“找人？”
“对啊！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
“那也都怪你，非要揪着立体机动装置的事问来问去的！”
“所以……你到底是在找什么人？”
“等见到你就知道啦！”露辛达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随手揪下几根胡萝卜叶子喂给笼子里的鸡，“刚才我们已经在市场里转了一圈，他看起来好像还没出现的样子。不过我就问过别的摊贩了，他应该还是每次都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不定。听说上次他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去了。而我又来得太晚，恰巧错过呢。”
所以今天才天不亮就出发赶路啊……
“在那之前，要不要先去吃点儿东西，随便逛逛呢？”露辛达笑眯眯地问。看得出来，她心情是真的很好。“看啊！是碱水面包！”
马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场里游荡。露辛达每次看到卖小吃的摊位，都要跳下车去，买两份回来。一会儿功夫，贝尔托特已经塞下肚了碱水面包、烤土豆、橙子、榛子、黑布丁，还有一大杯苹果酒。
“尝尝这个！”她再次爬上马车的时候，又递给贝尔托特一大块涂满了软奶酪，又在上面加了蘑菇和烤豆子的面包，“你们那里会这样吃吗？”
“呃……嗝！”贝尔托特举起手来，表示实在吃不下了，“多少钱？我带了钱包了，一起算给你。”
“说什么钱！”露辛达大度地摆了摆手，“这里呀，就好像我家一样。既然来了，没有和客人收钱的道理。何况你今天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实在是辛苦啦！”
“那怎么好……”贝尔托特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奶酪面包堵上了。
“这个一定要尝尝，真的很好吃！”露辛达看着他坏笑，“这是最后一个，我也吃饱啦！”
蘑菇的香气在嘴里弥漫开来。
“嗯……真的，好吃。”
“没骗你吧？哦哦，你再等我一下……”话音未落，露辛达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再次飞快地跳下马车，钻进了路边的人群里。“老板，这个多少钱？”
“别再买了……”贝尔托特只能冲着她消失的方向喊，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见。
这次她过了好久才回来，手上好像倒是没有再拿着任何食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
“唔……那个是什么？”
“刚在旧货摊位买的。砍价费死劲了。”露辛达把布包扔进车厢。
“所以……是什么旧货？”
“秘密！”
“这也是秘密？”感觉她今天的秘密特别多。
“嗯，暂时保密。”露辛达想了想，又补充道：“回头会告诉你的，所以现在不许偷看哦！”
“嘿！这位小哥，给女朋友买支口红吧！”一声响亮的吆喝打断了贝尔托特想要说的话。
他有点慌乱地回头张望，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对自己喊话。
“或者眉笔？胭脂？睫毛膏？粉底？我这里什么都有哦！”和潜在的顾客对上了视线，路对面的那个摊主喊得更起劲了。
“抱歉哦，他不是我男朋友啦！”露辛达好像看出了贝尔托特的不知所措，微笑着探出身子，冲摊主喊了回去。
“小姑娘开玩笑吧！”摊主扬扬眉毛，“这么高这么帅，还配不上你吗？”
“确实帅！”她笑得更灿烂了，“不过他是我弟弟哦！”
“啊呀！这个样子啊……”摊主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那你就不给自己买点儿什么吗？我这里的可都是来自希娜之墙的上等货色，和那些贵族家的太太小姐们用的都是同一家店里出来的哦！”
“那样的话，肯定就更不是我能买得起的啦！所以，不好意思哦！”露辛达说完，从呆若木鸡的贝尔托特手里接过缰绳，继续催马前行。
“那个……如果嫌贵的话，我可以出钱的……”走出好远后，贝尔托特才鼓起勇气，嗫嚅着开了口。
“出什么钱？”
“口红……或者别的什么的？”他感觉脸上好热。“你请我吃了那么多东西，又不肯收钱……”
“哎呀，那种话，一听就是借口吧？我总不能说，谢了，但我作为训练兵没法化妆哦！”
“哦……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失望……“不过，为什么是‘弟弟’啊？”
“如果说是哥哥的话，对方肯定要继续劝你给妹妹买点东西吧？”露辛达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再说，你本来就是弟弟啊！”
“啊？”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狡黠地一笑：“我上个月满十七岁了哦，小少爷！”
“这么说……你拖了三年，才来当兵的吗？”话刚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这是什么傻话？为什么要说这样无聊的话？没有别的可说了吗？
“哈？”露辛达一脸迷茫，“从破墙到入学，一共也才过了两年而已啊！至于为什么没有在破墙之后立刻来当兵，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考虑吧？你不也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贝尔托特感觉脑子已经不转了，“我是说，弟弟就不可以吗？”
“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给你买东西吗？”
“那倒不是……不过，真的没必要的……”
“那就走吧！”贝尔托特抢过缰绳，“来做客的话，也不好空着手……”
他不再说话，眼睛直视前方，驾着马车在市场里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了刚才的摊位前。
“啊呀，小姑娘真有眼光！看了一圈还是我家的东西最好对不对？”摊主见他们回来，笑逐颜开，“来来来，这是镜子！看上哪个先试试，别客气！买不买不要紧，随便试！”
见露辛达还有些犹豫，贝尔托特先跳下了马车，从摊主手中接过镜子递给她：“他都这样说了，你就先试试吧！”
“笨蛋！”露辛达也只好下车，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说：“试了的话，就没法不买了……”
“那就买啊！”
“很贵的啊！”
“就买一样，应该还不至于破产吧？”贝尔托特拍了拍口袋里的钱包。
“那……买哪样呢？”
“你可以都试试再决定啊！”
露辛达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你可不要被吓到哦！”
“为什么会被吓到？”
“因为啊……我觉得……”她绞着手指，“我打扮打扮呢，还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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