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结界兽话音刚落，就见红衣的雾眠一挥手，一道灵力就冲着结界兽去了，周边的桌椅都被刮了个粉碎，足见雾眠动了杀心。
结界兽迅速躲闪开来，饶有兴致地盯着雾眠：“少主，多年不见，你脾气还是这么差啊！一言不合就动手”
雾眠脸色差极了：“闭嘴！”手中扇子幻化成一柄灵剑，剑尖直冲结界兽的命脉，结界兽却没躲。
洛九陵眼神一滞，身体快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挡在了结界兽面前。
剑尖猛地顿住，雾眠的脸色活像是当场抓包妻子偷情的丈夫，脸色黑得都能滴水：“你还是护着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九陵微微向前走了一小步问道。
结界兽却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袖子：“主人~”
调子拖得老长，雾眠盯着结界兽捏着她衣角的手，眸色晦暗不明。
对视良久，雾眠终是一摊手，剑消失在他手中，随后他侧过身对着窗外，良久才道：“你滚吧。”显然是对着结界兽说的。
结界兽笑了，松开一直扯着的衣角，他本体就极为可爱，如今化形成人样貌也十分俊美，前额两缕发丝垂下来，笑得温良无害：“少主当真是变了一个人。”
“也罢！主人，那我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洛九陵只看出来这两人是故交，似乎还发生过什么嫌隙，但当初她灵力尽失丹田被废，是结界兽帮了她，雾眠虽然也帮了她，但终归是不一样的，因此此时听到结界兽要走，她下意识就要反对：“为何？”
窗外已然日暮，天边是橙色的云霞，结界兽走到床边，回头对着洛九陵笑：“主人，万物皆有缘法，不久之后，我定能回到您的身边。”
说着又看向雾眠：“少主，后会有期。”
说完，就化作一道银色的光束，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在他离开后，雾眠身形立刻变淡，整个人身上的灵力几乎不能支撑他化形，他脱力一般靠在墙上，却仍旧不肯对上洛九陵的视线。
洛九陵尝试着给他输送灵力，但身为灵体的他根本无法接收，他默默收回了被洛九陵握着的手，一言不发地回了戒指内。
结界兽的离开让洛九陵有些不适应，这一个月从归元墟脱宗离开，结界兽是她身边唯一一个陪着她的。
雾眠拒绝对这一切做出解释，他回到了幻言镜中。
次日，修炼了一晚上的洛九陵睁开眼睛，听到祝炎在外面敲门：“洛先生，洛先生醒了吗？”
洛九陵起身下床，打开门，祝炎当即面带喜色：“先生，查到了，西镜学院正在南朝城举行招生大比，距此处御剑应当只有两日日程，只是，时间紧急，三日后，招生大比就结束了。”
洛九陵点点头：“那我可能需要提前动身。”
话音刚落，便见祝炎利落地跪在她面前，诚恳地看着她：“先生，不消三日，我已经做决定了，我要跟您去西镜学院。”
“当年我父亲在西镜学院做过导师，我想去看看，他曾经夸过的地方。”
沉默了好一会儿，洛九陵抬头：“可以，我答应你。”
祝炎脸上的表情立刻被狂喜取代。
“下午便出发，你先去处理好城中事务吧。”
祝炎行礼的时候手都在抖：“多谢洛先生，我……我这便去。”
洛九陵：“等等。”
祝炎立刻回头：“先生还有何吩咐？”
洛九陵：“不必唤我先生，我叫洛九陵。”
祝炎脸立刻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唤了句：“洛姑娘。”
中午时分，祝炎带着两个包袱，来到洛九陵的院子。
“洛姑娘，都处理好了。”
洛九陵也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那便出发。”
洛九陵正要凝出灵力剑，虽说耗费灵力，但是最快的法子了。却被祝炎拦住了：“洛姑娘不必御剑，稍等片刻。”
随后，祝炎从转灵袋中，竟召出了一云船——由炼器师打造的飞行工具，速度比之御剑更快，也更稳定，确认好目的地后，只需等待它飞到即可。只是这种云船有个很大的缺点——它的动力来自于灵石。
“洛姑娘放心，我检查过了，这云船内的灵石足够。”
有云船不坐是傻子。洛九陵欣然同意这个出行方式，十八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坐云船这种稀罕玩意儿。
上界之中，御剑是基本出行方式，所有的宗门弟子都是不被允许乘坐云船的，上界美其名曰，要让他们得到锻炼。
因此进入云船后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在灵石仓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阵法。
雾眠反常的从戒指中出来了，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盯着这个阵法，小声说道：“倒是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
洛九陵没听清，反问过去，雾眠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良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聚灵阵，被改良过。”
聚灵阵洛九陵当然听说过，传闻太陵神女之父——太澜，是整个玄界第一个飞升成神却又没有去到神界的人，他天资极佳，在原本就有的炼丹，炼器，剑修三派修仙者之上，又自创了一个灵阵师。
灵阵师极其考验资质，与普通法阵不同，灵阵师以五行八卦为法门，能凭借灵阵师本身的灵感，做出种类纷繁的灵阵来，而这种灵感极难复刻，一旦记下刻阵方法，便是开创了一种新的灵阵。
其中就包括聚灵阵，这个由太陵神女开创的灵阵，一开始不过是个能聚集灵力的灵阵而已，虽精巧，但并不起眼。
可就在某次秘境中，妖界组织的一场对玄界众剑修的劫杀中，在妖界设法隔绝了秘境内所有灵力来源的情况下，聚灵阵，以微弱之力引了灵力进局，最终破除妖界的计谋，聚灵阵也因此而名传天下。
而洛九陵眼前这个，是被改良过的聚灵阵，能用出聚灵阵的人已然绝世仅有，那究竟是谁，能够在此基础上还能对其进行改良呢？
洛九陵没有再细想，但是这聚灵阵引起了她的思考。
随即却被雾眠打断了。
雾眠捂着嘴轻咳两声：“你先前栽进来的那朵药王兰，要开花了。”
药王兰是那天安葬了花瞳和祝城主之后移栽进去的，是在城外的树林中发现的，看守的妖兽被洛九陵取了妖丹，已经给雾眠彻底吸收了。
“你不是要给那小子炼洗髓丹？若不趁今日取花瓣，下次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洛九陵仍然只是盯着他：“我从未说过我要炼洗髓丹，你如何得知？”
雾眠轻笑一声，拍了拍衣摆不存在的灰：“药王兰，混苓草，菩提子……”
雾眠轻声报出十来种药材的名字，有些是洛九陵从城主府中找出来的，有些是洛九陵自己就有的，无一例外，都是炼制洗髓丹需要的。
“如果有那种不对，你可以指出来。”
洛九陵没说话，眼神落在雾眠那双眸子上，不知为何，此时他眸子的颜色似乎又浅了些。
妖族，天生种族限制，纵有天生灵火，却无法炼器，也同样无法炼丹。
如结界兽所说，雾眠自己也承认，他是妖。可作为无法炼丹的妖，他为何会对炼丹之事如此清晰，又为何会对多种丹药的药材单倒背如流呢？
显然雾眠是不会回答她的。
“你自己慢慢炼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一闪身就进了戒指。
洛九陵取出那朵开得正盛的药王花，蓝白色的花瓣张得极大，很是漂亮，洛九陵取够了一炉丹所需的量。
她重新祭出那个黑漆漆的炼丹炉，灵火点燃，一步一步从炼化药材开始。
动作游刃有余，很快，十几份材料就成了液体状，环绕着洛九陵悬浮在空中，半透明的各种颜色，很是漂亮。
雾眠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倚靠在窗边，状似无意的盯着窗外。
洛九陵没管他，继续炼丹，按照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将炼化好的材料用灵力包裹好放进炼丹炉，随后一点一点融合。
这次的药材，药性极为相斥，尤其是药王花与混苓草，这两株药材一颗寒性一颗热性，药性相斥，因此融合废了很多的时间，好在，洛九陵成功了。
数十种药材的液体融合成了一大颗液体，在灵火的炼制下，颜色渐渐变深，最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炼成三颗洗髓丹。
与上次炼丹不同的是，这一次，引来了识货的人。
丹成出炉，香飘十里。
周遭金丹期附近的剑修都长了狗鼻子，一闻便知其非凡品，尤其是这艘云船，周身木料皆是来自南镜蓬莱岛特有的羽南木，轻巧却结实，却因稀少而难得，说是一寸一金也毫不夸张。
附近跟了几个剑修，其中有大着胆子上前的：“不知里面是何方道友，在下北境苍梧杜清舟，可否交个朋友？”
洛九陵完全没听见，她看着手心的三颗洗髓丹，震惊地盯着上面莫名出现的花纹，这是丹纹？？？？
丹纹只有在炼制时，在丹药上刻下灵阵，才有可能出现丹纹，并且失败率极低，可刚才，洛九陵根本没刻任何灵阵！
“应当与改良聚灵阵的人有关，先收起来吧，这玩意儿很招人稀罕。”
看着洛九陵将丹药收好，雾眠才慢悠悠进了戒指。
门外是祝炎。
“洛姑娘，外面似乎来了一些……朋友，不知……”
洛九陵从窗户往外看，果然，云船后面跟了数位御剑的朋友，很是壮观。
她将窗子一关，吩咐祝炎道：“你告诉他们我炼丹太累了要休息，有事到了南朝城再来寻。”
祝炎点头去了。
后边跟着的人果然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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