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岳剑法
回到石洞,纪云轩却不似往日般坐在大石上打坐练功,反而来到一处石壁前。
他在石壁上使劲敲了敲,又把耳朵贴在石壁上隐隐听到有回声传来,显然石壁后有很大的空旷之处。
纪云轩拔出长剑行功运气,于丹田中一股内力涌将上来挺剑刺出,运力姿式是华山剑法中的一招白云出岫。
便听擦的一声,长剑竟尔插入石壁之中直没至柄。
如若这石壁全是实心的,纪云轩自忖就算再过几年年,他功力再进步得快,也决无可能一剑刺入石壁直没至柄。
那要何等精纯浑厚的内力,贯注于剑刃之上才能使剑刃入石如刺朽木。
当今武林中能做到者也没几个,纵然是岳不群,宁中则也未必有此能耐。
纪云轩向外一拉将剑刃拔了出来,手上登时感到那石壁其实只薄薄的一层,隔得两三寸便是空处。
他便又立即起提剑,运内力于剑刃上又是一刺,直至没柄!
纪云轩见长剑利于刺,不利于劈砍,要想在石壁上要想刺出个缺口来,非得耗尽内力不可。
于是他出了石洞,拾起一块斗的大石头回来,运力向石壁上砸去,砰的一声不见石壁破开。
纪云轩运力再砸,突然间砰的一声响,石头穿过石壁落在彼端地下,但听得砰砰之声不绝,石壁上被砸破裂的石头不住滚落。
缺口不够大,纪云轩又去拾了石头再砸,砸不到几下石壁上破了一个洞孔脑袋已可从洞中伸入。
他将石壁上的洞孔再砸得大些,直到出现一个能供他通过的缺口。
纪云轩点了火把钻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孔道。
火光驱散黑暗,他低头看去只见足旁伏着一具骷髅,他不禁有些冒冷汗。
俯身去看那骷髅,见身上的衣着也已腐朽成为尘土,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纪云轩提起一柄斧头入手沉重,只怕有四十来斤。
他举斧往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声便劈砍落下一大块石头。
纪云轩心知这是当年日月神教攻打华山,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被设计陷害困于此洞中。
这斧头自然是魔教长老的兵器,纪云轩却是没想到如此锋利非同凡响。
火光到处,他见石壁上斧头砍过处十分光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斧砍过的一片片切痕。
纪云轩便举起火把一路洞中走去,满洞也都是斧削的痕迹,心下也不禁为之惊骇佩服。
这条孔道竟全是这人用利斧砍出来的,离出洞只不过数寸而已却力竭而亡。
他感叹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乎!”
纪云轩又走了十余丈孔道,仍然未到尽头,又走几步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团。
又往里再行数丈,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
大到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
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纪云轩知道这便是魔教十大长老了,全然在此。
不远处地下抛着十来柄长剑,纪云轩走过去俯身拾起一柄,见那剑较常剑为短剑刃却阔了一倍入手沉重,他心道:“这是泰山派的用剑。”
其余长剑有的轻而柔软是恒山派的兵刃,有的剑身弯曲是衡山派所用三种长剑之一,有的剑刃不开锋只剑尖极是尖利知是属于嵩山派,另外还有三柄剑长短轻重是华山派的常规用剑。
从各派所用长剑的重量,长度等可以看出五岳剑派各派剑法特征皆有不同。
纪云轩心道:“这却是当时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火拼之地了。”
纪云轩记得此行的目的,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
便见到右侧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
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
而在十六个大字之旁也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懦怯”等等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纪云轩举高火把往石壁上方照去。
只见一行字刻着道:“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字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
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
显然是使斧人形在在破使剑人形的剑招。
随后纪云轩对着石壁一一看过去。
石壁上的人形图虽只草草数笔线条,甚至简陋。
但从姿形之中,可以明白看出皆是五岳剑派精妙玄奥的剑招绝学!
纪云轩如今也算是见闻广博,于恒山派,嵩山派等各派的剑招虽然不能明其精深之处,但大致要义却都听人说过。
嵩山派剑法气势堂皇,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以雄奇精奥见长。
衡山派剑法变化繁复,出手往往追求迅速。
恒山派剑法绵里藏针,长於守御,而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著,剑法绵密有余,凌厉不足,正是适於女子所使的武功。
至于泰山派剑法正如泰山十八盘的山路般忽缓忽紧,回旋曲折,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眼见石壁上所刻四派剑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但每一招终是为对方所破。
图形上只见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的剑招被对手破尽破绝,其势无可挽救,最后使剑人形图却是跪地投降。
纪云轩笑了一声道:“可笑!”
随后又望去,在这些人形之旁赫然又出现一行字迹:“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也是两组人形,一个使剑,一个使棍。
使剑人形描绘的全是华山派剑法,其中有几十上百招剑法,已是失传了的。
岳不群,宁中则也不曾知道,也更不用说传至如今。
纪云轩凝目望去,对于旁边使棍人形的破招之法,全然不看!
纪云轩瞧着使剑人形图,剑招奥妙,手中长剑也随之比划。
华山派剑法图形尽处,也刻着使剑者抛弃长剑俯屈膝跪在使棍者的面前。
使棍者此图形未免骄傲刻薄,纪云轩虽钦佩这魔教十大长老的求生之意的坚韧,不然也不能于山腹中挖掘出十余丈的孔道来。
但石壁上所刻破尽五岳剑派剑法,纪云轩却是不敢苟同。
且不说破解之法全然不成招法,也毫无连贯,连串不成体系。
魔教十大长老受限于自身武学所限,以为如此便把五岳剑派的剑招破了。
还在破尽各派剑法之后,特意描绘使剑人形图跪地投降,以此来沾沾自喜!
纪云轩又感叹一声,说道:“岂不知是井底的青蛙,坐井观天,当真可笑!”
纪云轩已不知觉用上了内力,此声在这山洞中传出甚远,且又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回音传来
忽然又有声音传来,却不是回音,而是有人出声问道:“有何可笑之处?”
纪云轩大吃一惊,他内功已有所成,出声之人的方位动静,他竟没半点知觉。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见得来人,纪云轩复镇定心神,他知不是敌人。
他笑了笑回道:“却不知招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倘若是我使华山剑法各招浑成,石壁上的破招之法又能如何破我剑招?”
那青袍老者笑道:“妙,妙!没想到岳不群那小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竟教出你这么一个好徒弟来。
先前你与那女娃子在石洞中论剑,一个“活”字剑理也说得甚妙啊!”
原来那时这青袍老者就已然在了,纪云轩心想岂不是上崖来这些时日里,他不论打坐练功还是演练剑法,皆被这老者瞧在眼里?
纪云轩不由得惊呼,啊了一声,说道:“前辈……你……”
那青袍老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怎么,小辈你是怕了老夫?”
纪云轩摇了摇头,道:“倘若前辈是敌人,或是要取我性命,就算是被我提前察觉了。
以前辈武功只怕已取了我性命千百次了,哪还有我今日能站在此地?竟是我失了礼数,前辈莫怪。”
那青袍老者嗓音低沉道:“甚好,你作为华山弟子练气为重,不知你这番话倘若被岳不群那小子听了去,免不了说你走入邪门歪道!”
纪云轩道:“师父救我性命并收我入门,你是前辈我自然敬你,但前辈切莫轻言我师父。”
说着纪云轩对着那青袍老者躬身作揖,接着道:“我华山派练气为重那是以前了,从今尔后是练剑天资出众者练剑为主,练气天资出众者练气为主,我师父为掌门自是海纳百川,心胸开阔,只为光大华山!”
青袍老者喃喃念叨:“光大华山。”
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老者脸上神情萧索,淡淡道:“你不用给你师父脸上贴金,他是个甚么样人,我如何不知,显然这是你提出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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