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杀田伯光
在这不同寻常的场面中,怎可能少得了纪云轩!
他在回雁楼的二楼上,挑了个临窗的桌坐下,早早的点了些菜,顺便也拿了一坛酒。
今日难得他竟只用一个小杯子,一个人在自斟自饮。
时不时端起杯呡一口,时不时看一眼窗外又呡一口,亦有一番雅致。
还不到剑出时,他心中平静如水豪气未生。
也是因此,自然用不到大碗倒酒大口喝。
两个汉子与一个尼姑上酒楼来时,纪云轩也瞧见了。
他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专注着去看窗外去了。
好似窗外的天空,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比酒楼里的两个汉子与尼姑还要有趣得多!
只怕酒楼里七八桌歇脚吃饭的人中,也唯有他一人如此了。
有热闹,大家伙都瞧着热闹处看去了。
皆看着华山派大弟子与万里独行田伯光如何喝酒如何斗剑。
加之旁边又有一个清丽脱俗,相貌可人的尼姑。
自然是多瞧瞧,多看看,多听听。
有的人瞧着好笑,有的人瞧着华山弟子与淫贼为伍自是义愤填膺。
不论如何,大家伙也弄明白了为何一个华山大弟子,一个恒山派女弟子会和淫贼田伯光坐在一块。
吵吵嚷嚷中便听见令狐冲说道:“田兄我不跟尼姑说话,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个痛快,你叫这小尼姑滚蛋罢!
我良言劝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以后在江湖上到处都碰钉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这天下三毒你怎么不避而远之?”
田伯光问道:甚么是天下三毒?
令狐冲诧异说道:“田兄多在江湖上行走见识广博怎么连天下三毒都不知道?
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
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线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为最。咱们五岳剑派中的男弟子们那是常常挂在口上说的。”
田伯光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觉着好笑的人自然在看热闹,其中觉着义愤填膺的人出手了。
就在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要怎样?”
那年轻人道:“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后快,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便挺剑向田伯光刺去。
只见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年轻人胸口砍去。
即便是令狐冲与其相邻而坐,也半点不曾反应过来。
如无意外,这一刀自当得手,年轻人也该胸口中刀而亡。
当然有意外,纪云轩不知何时已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便在刹那间,他手中酒杯被他弹指一挥。
顿时激射而出,恰好击在田伯光的快刀上。
快刀被挡,自然杀不了人,那年轻人也自然命不该绝。
那年轻人一时义气强行出手,此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会他脸上全是惊骇的神情。
定了定神噔噔后退几步,以防田伯光再来一刀。
田伯光这一刀,本应万无一失一刀命中,被人用酒杯挡住,心中恼怒。
他刀不还鞘,凝神往四周瞧去,大声喝道:“格老子的,是哪个龟孙在背后装英雄?”
摄于田伯光的凶名,没人出声时。
纪云轩伸了个懒腰,说道:“唉,怪事年年有,今天大涨见识,竟见到只癞蛤蟆大白天呱呱乱叫,还想吃天鹅肉。”
此时田伯光双目圆瞪,形象比癞蛤蟆还要像癞蛤蟆。
话中“大白天”三字也说他青天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得甚是生动贴切!
“噗呲。”
一个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姑娘旁边坐着的老者止住她,说道:“还笑,小心你也被癞蛤蟆给抓了去。”
纪云轩既然出声,田伯光也望见了他,
令狐冲听得甚是熟悉的声音也瞧去,便惊呼叫道:“小师弟!”
他如今武功比之田伯光差了一筹,为了救仪琳身上已被田伯光砍了几刀。
正和田伯光周旋缠斗,没料到在这儿能碰见纪云轩。
令狐冲心想:“我尚且不是田伯光对手,小师弟虽说才智聪明,武功也不好说能胜过田伯光的快刀。”
适才笑出声的小姑娘和小尼姑仪琳也往临窗的一桌瞧去,见着个身姿挺拔,眉清目朗,清新俊逸的青年。
只见他拎着酒坛大喝一口,气概如云。
田伯光冷声道:“令狐兄,此人是你师弟?”
令狐冲笑道:“不错,正是,适才我良言相劝你不信,你现在开始要走霉运了,我师兄弟二人联手,田兄只怕你没有胜算!”
田伯光道:“华山小剑神的名号自是不错,只怕是个银枪蜡烛头。
你是华山派大弟子且不是我对手,你这师弟有何惧?
令狐兄,我敬你为人是条好汉,看在你面上不与你师弟为难,要是他还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我就要他今天走走霉运。”
酒楼众人均想:“华山派大师兄不是对手,作为小师弟入门最晚,练武时间也短,只怕这华山小剑神要吃苦头了。”
纪云轩一口酒喝完,便提剑上前。
适才所救的年轻人,双手抱拳,道:“多谢纪师弟救命之恩,在下泰山派迟百诚,这淫贼武功高强,你我联手除贼如何?”
纪云轩微微一笑,道:“泰山派的师兄且喝杯酒稍等,我有法子可应付。”
迟百诚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退开,也未坐下,持剑在手留神以待。
田伯光笑道:“噢,我和你大师兄不打不相识,如今他只得和我一块喝酒,你有什么法子应付我?”
纪云轩笑道:“让你走霉运的法子,你要试试么?”
田伯光道:“令狐兄,我可给过你面子了,你这师弟偏生要找麻烦,可怪不得我了。”
令狐冲心中大急,连忙道:“田兄,我华山派众师弟师妹都觉着我是第一调皮捣蛋鬼。
其实我这小师弟最喜欢开玩笑,经常说甚么顺口溜,心情好不好,喝酒少不了,走路快不快,欺负令狐很愉快!
你听是不是这个理,他可能也是在跟你开玩笑,不能当真。”
听得令狐冲所说,适才那个小姑娘和老者,还有旁边桌喝酒的和尚,皆哈哈大笑出声来。
仪琳抿嘴含笑模样俏丽,瞧着这个华山派生得俊朗的纪师弟,未曾想他会如此挖苦性子潇洒的令狐大哥。
令狐冲又转向纪云轩,道:“小师弟,坐下喝酒,今天咱们和田兄不醉不归。”
纪云轩道:“我可与在座任何人喝得,也可和街边小贩,打更的,挑粪的喝得,却从不与淫贼喝。”
迟百诚忍不住大声道:“说得好!”
那和尚笑了笑,倒了一大碗酒一口气喝干。
至于那个小姑娘更是拍手称快,笑声如银铃响个不停。
田伯光自诩不是甚么英雄好汉,但他万里独行纵横天下,今天却被人当作连挑粪的也比不上。
他脸色铁青恼怒喝道:“好胆!”
刀随声出直斩纪云轩胸口,田伯光一手快刀行走江湖,至今还能安然无恙,无人能将其制住。
凭着便是一手快刀无人能及,以及万里独行的轻功。
但今日他的快刀却遇见了比他更快的剑。
令狐冲急忙出声道:“田兄留手,手放在剑柄上,以备随时出剑。”
仪琳也知田伯光武功高强,担心纪云轩不是对手,惊呼出声:“别……别……杀他!”
只见纪云轩举剑并不格挡,反而长剑斜挑刺他腰腹。
同时上身一侧已然避开他的刀锋。
田伯光见纪云轩这一剑来得迅疾,收回单刀往他剑上砸去,自恃力大,只须刀剑相交准能将他长剑砸飞。
纪云轩只一剑便抢到了先机,第二剑、第三剑源源不绝。
第四剑、第五剑跟着刺出,攻势竟是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似一剑,连绵不绝。每一剑都是又狠且准,剑尖始终不离对手要害。
当真是把独孤剑法的精要有进无退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一剑全是攻招,十余剑一过。
田伯光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招架才是,只能后退。
纪云轩攻势丝毫不缓,刷刷刷刷连刺四剑,全是指向他要害之处。田伯光奋力挡开了两剑便挡不住,只能身形退了又退。
背后是墙,已然退无可退,田伯光背心靠着墙舞起七八个刀花。
纪云轩又出一剑,如蝴蝶飞于花丛,灵动飘逸般穿过田伯光手中之刀,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脸上神情凝固,手中也没了力气握住刀。
咣当一声,刀掉在楼板上。
田伯光也随之倒在楼板上,没了声息。
酒楼里众人心中暗暗大惊,均没人做声,霎时间静的出奇!
纪云轩举剑吹去剑上的血花,忽然感到一阵凭空而来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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