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瑞王府
女孩倚在马车窗边，眉头微微皱起，就算她不愿但哪些叫卖和议论的声音还是一丝不落的传入她的耳里。
这里太吵了！
长明微微掀开车帘，看了下外面，嘴角微微勾起。刚放下车帘就见女孩睁开眼，瞪着双圆溜溜的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一愣，心中有些奇怪并下意识的思考，自己是否无意间又惹得对面的女孩不高兴了。
“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女孩开口问到。
长明闻言，瞬间了然，这姑娘是嫌弃这里过于喧闹了。
“玉姑娘，还请稍安勿躁，再过半刻就可离开这里了。”
女孩眉头一挑，她抬眼扫了下城门口做记录的地方，心中十分不信，照那样蚂蚁一样的速度，半刻钟就是再做梦。
长明看出了女孩的信，嘴角一勾牵起一抹淡笑说道：“姑娘若是不行，可与在下打个赌！”
女孩淡淡的看他一眼，十分干脆的闭上了双眼，根本不买他的账。好在长明并不介意，再其他两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干咳一声便不在谈论这个话题。
没过片刻，一阵喧闹的声音从大聿城里传来，不一会一名身穿青衣官服的年轻人便驾马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皇城卫兵，那人距离马车尚有百米便就下马，呼出口气，整理了下衣袍才缓缓朝着马车走来。
行到侍卫前，便躬身行礼高声说道：“少府监少监鲁文拜见三殿下！”
随着他喊话落下，一直沉默跟随再他身后的侍卫一同叩拜道：“拜见三殿下！”
一群身着银白铠甲的皇城卫，半跪在地，齐声行礼，那洪亮的声音站在城墙之上都清晰可闻。这让本就抢眼的一行人更加醒目。
女孩有些惊奇的看了眼长明，似乎是有几分好奇，为什么这人能预料的如此之准，不过在来人唤出那声三殿下的时候，她瞬间又明白了。
原来是王族！
她虽然这些两脚兽族群里的许多东西都与她记忆里的不同了，但是在面对王族的时候，这其中的那些框框绕绕还是与她记忆中的大致相同，女孩淡淡的想着。
而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大聿城中，在喧闹的人声中，女孩闭着眼，耳边似乎渐渐响起了那人的轻笑声。
她手里提着个粉色的莲花灯，百般无聊的跟着那人身后，他们穿过奔流的大河，穿过成片成片的林子。最后才在天黑的时候赶到那些两脚兽建立的城邦。
那个城邦不大，她一眼就能看全，但他不让她看，他从兜里掏出不知从那里找来的长布遮住了她的眼，然后牵着她，像哪些弱小的两脚兽一般穿行在路上。
她本想取掉，但是被那人阻止了，他说这里曾是他的故乡。他说他希望她能看看他的故乡，然后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长街，什么叫祈福。那些奇怪的汤汤水水是什么味道，糖葫芦的味道是有多奇怪。
那人爱笑，她也喜欢看那人笑，他说那叫开心，那天他似乎很是开心，于是她那天应该也是开心的。
赵适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这座静静矗立的大聿城，看着街边的顽童，和哪些虽然带着敬畏却也好奇的目光。
他年少时顽皮，时常随着舅舅出宫，跟在他身后穿梭在市井茶楼中，听曲论道。他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成年后做个闲散王爷，赚点小钱。最渴望的事莫过于结交三两好友，行遍天下河山。
只是天意弄人
赵适微垂眼帘，十三岁那年迫于无奈远离京师，前往西北边塞，这一去就是八年。
也许是感觉到了赵适的不对劲，徐之元轻夹马肚，行到他身边，轻唤一声：“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赵适看向这位友人，轻笑着的说道：“无事！”
两人说话间，已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鲁文下马几步行到赵适旁躬身说道：“三殿下，此处乃是圣上为殿下择的府邸。内里装潢，两年前就已经建造就绪。因得知殿下将要还京，几月前便就收拾妥当的，殿下可放心休息。”
“少监费心了！”赵适下马，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瑞王府二字，有些愣神。
鲁文心思通透，见三殿下看着牌匾，立马解释道：“此乃府院建造完成时圣上亲自为殿下提的字。圣上对殿下十分重视。”
赵适闻言，温和的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他笑着拱手谢过鲁文。此举让鲁文受宠若惊，圣上旗下有五子，脾性各有不同，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和的皇子。
虽说其他皇子言谈间也是礼仪周全，但浑身上下却也是带着逼人的傲气，这位三殿下倒是平和。一点属于皇家的威严都没有，让他都有点感觉不自在了。
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殿下，能打的胡人满地找牙？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下一刻，再见到这位殿下身后哪些手持弯刀的侍卫之后，那点无端升起的不敬之意瞬间消失无踪。
见赵适下马，一直候在一旁带着锦冒身穿内侍服的公公立马端着托盘赶来。赵适微微眯眼，认出了这是谁。
“奴婢拜见三殿下！三殿下万福！”
“曹公公，怎的来这了？”赵适笑着说道。“八年未见了，曹公公身体依旧康健。”
“八年未见，殿下还记得奴婢！”
“怎会不记得呢！”赵适笑着说到：“尤记得十岁那年，我偷跑出宫被父皇罚跪面壁思过，还是公公替我说情，给我送的膳食呢！”
“这般小事，殿下怎还记挂在心呢！真是折煞老奴了！”
被赵适唤作曹公公的人闻言，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几分，说话也温和了许多。他是宫中的老人了，一直跟随在圣上身边几十年，说个大不敬的话，也算是看着几位殿下长大的，只是生为皇家的奴仆，却是不够资格得到皇子们的尊称的。
而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外来的再多东西也抵不上旁人的一句真心问候，何况还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几人。
两人一边闲谈着，一边朝着府里走去，其余人皆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
“于我有恩之人，我皆是记着的。”赵适笑着说道。
曹公公脚步稍微一顿，看着这位沉稳有度的三殿下，心下轻叹一声，却没接这话。
赵适也不在意，接着说道：“不过是一个住处公公怎的还亲自来了。”
曹公公闻言，连忙说道：“圣上听闻殿下今日回京，圣上担心殿下不习惯，特遣奴婢将替殿下准备的东西送上。还让奴婢给殿下带句话，此行一路艰辛，殿下可多休息几日，再入宫问安。”
“既是如此，就多谢曹公公了。”
“殿下，您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尽分内之事，担不得但不得！”
见他如此，赵适也不在此事上作多纠缠，轻笑着就将话头带到了京中日常中去了，气氛一时和谐无比。
寒暄间三殿下府中的交接事物也基本完成了，赵适虽说一直温和有礼，但架不住他从西北带回来的随从，在曹内侍带着赵适参观庭院的时候，这群侍卫也是紧跟在身后，每过一段路便就停下脚步，以两人为基点分别大刀阔斧的站立在角落。
等到赵适把庭院的大致镜像参观完了之后，一个简易的防卫布局就已经形成了。赵适手下的兵素质高的让其余两人啧啧惊叹，言行中却是更加恭敬有礼。
待到两人告退离开，赵适脸上那温和的笑才渐渐隐没下去。他看着院外驻守的卫兵，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说道：“你们说，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我那位好二哥为我准备的呢？”
“殿下可是需要清理一下！”
“不用！”赵适淡淡的说着：“留意着就可以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我此行回来的蹊跷，我那二哥的手段虽然隐秘，却也不是无迹可寻，况且禁卫军是那么好调动的吗！你们且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自然有人会替我们清理掉这些东西。”
两人闻言，皆是若有所思。
“殿下是说”
“嘘！”赵适冲徐之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俩人顿悟，瞬间止住了话头，有些话心中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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