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的结果
玉轮的忽然离开扰乱了徐之元的计划，他皱着眉头，盯着跪在地上的烟竹让她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汇报上来。
烟竹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一切说出，几番推演下来徐之元也想不通玉轮忽然离开的原因。
烟竹低头跪在堂下，默默地等待将要到来的怒火。徐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强调了玉轮的特殊，她却连人往那个方向走了都不清楚，如此失职愧对殿下的栽培。
若是再细心一些，若是武功再高一些，至少也不会做得这么难看。烟竹轻咬唇，心中懊悔无比。
赵适放下手里的书卷，轻敲了两下书桌，引回了徐之元的思绪；见好友看向自己，微微摇头才说道：“玉姑娘本就异于常人，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会惊奇。”
“唉~”徐之元叹气，人算不如天算。
“不必介意。”赵适笑了笑，又将书拿起，想了想才对跪着的烟竹说道：“外派寻找的人都唤回来吧，若是玉姑娘有心避开他们也无法找到。”
“奴婢办事不利，望殿下责罚。”烟竹叩首说道。
“这事不能怪你。”赵适无所谓地挥挥手。“下去吧！”
待到离开后，赵适看见自家好友还是一副这不可能，不符合道理的模样。随手抓了张练字的字帖捏成一团朝他扔了过去。
赵适的纸团扔出时使了些暗劲，徐之元避闪不及被打个正着。他捂着被打得通红的手，恼怒地盯着罪魁祸首。
“殿下，你这是做何！”
“已是下午时分，你不归家还赖在我这作何！”
徐之元被打断思绪的恼怒瞬间被讪讪替代，他不敢直视赵适，只得端起茶盏做喝茶的模样。
赵适轻叹口气，接着说道：“离家八年，想来侯爷也已经消了气了，大聿城所有人都知道我此次回程，你若一直待在瑞王府，惹恼了侯爷，估计就真回不了家了。”
见好友只是苦着张脸不说话，赵适接着说：“你我都清楚侯爷的性子，你若想我在王府里过两天清静日子就应该早点回去。”
“这道理我都知道。”徐之元叹气端着茶盏生无可恋地说着：“当年随你走的潇洒，现今回府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赵适耸耸肩。
“言之，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回去总好过侯爷后续派人前来届时跌的面可就不一样了。”
徐之元闻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浑身一颤，思索良久，将端着的茶盏一饮而尽。放下后如同奔赴刑场一般向赵适告辞。
赵适端着副严肃的面孔，等徐之元离开再听不书房里的声音的时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脆的铃声似乎还在天心湖中回响，湖中游弋的鱼群早就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铜铃被玉轮挂在了腰间随着她的走动轻轻回响，她微微眯起眼，像一只餍足的猫，慵懒又轻巧的朝着大聿城走回。
既然决定留下，便就需要和赵适交代一声，玉轮很清楚徐之元希望她留下的原因。
玉轮虽然并不理解这些两脚兽的行为准则，但对等交换原则她还是清楚的。他们有求与她，正好可以让他们给她寻找她需要的东西。
两脚兽虽然柔弱，偶尔也会做到其他物种所不能做到的事，玉轮想她以前应当见过，不然也不会如此笃定。
从天心湖回大聿城的路对玉轮来说并不远，只是她喜欢铜铃轻轻晃动的声音，便就一路缓慢地走回。路程时间自然也就拉长了，日落西斜，玉轮才慢悠悠地走到大聿城外城。
远远的玉轮就看见一群两脚兽聚集在一团闲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伸长着脖子朝城门望的人。玉轮对嘈杂的环境不喜，简单地扫了一眼便就不再看了，她依旧慢悠悠的朝着赵适所在的地方走去。
人群中有人将目光停留在这位穿着讲究身形单薄的姑娘身上，她发髻松松的挽在头上，衣裙做工精致，却染上了淤泥。看起来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姑娘，却连个兜帽都没带，身边也没有随行丫鬟。
而她系在腰间的那个铃铛更是耀眼的让周围的小老百姓垂涎三尺。
这样一个柔弱看起来好欺负的姑娘很容易就被有心之人盯上，正好城门有贵人在为了不让他们这些泥腿子惊扰了贵人，现在城门外驻留了不少的百姓。人多眼杂，正好下手。
这样想的人不止一两个，玉轮的外形太有欺骗性，这具皮囊从小就不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已年满十八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这样的偏偏又不是个凶悍的长相，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好欺负的。
只是他们确定好了目标，定好了计划，却无一人真正走到了玉轮身边。她依旧走的缓慢，旁人却连她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他们每每都是晃眼间看到了玉轮，却又在下一刻不见了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几个小团伙人员隔着人群对视一眼，后背无一不起了一层毛汗。
走到城门处，玉轮被人拦了下来，她看着那位眼露警告的侍卫，听他说着不准靠近的话。她平静地看着不远处停着的华贵马车，不需要仔细听也能听到的谈话。皱了下眉，从容的转身从一处无人的角落翻过城墙融入人群。
梁国每日戌时三刻禁市，而酉时正是城中最为热闹的时候，玉轮的模样在人群中依旧突出，但也架不住城中人多。偶有注意到她的，一眨眼也就找不到人了。
玉轮听着耳边传来的叫卖和交谈声，静静的梳理着引出的记忆，走过一位货郎时，难得起了兴致拦下买了两串糖葫芦。
她对吃食一向不在意，只是记忆里似乎有人总喜欢拉着她将这些东西塞给她，说着一些似似而非的话。
瑞王府修建在定安街，虽并未坐落在一般贵胄之家，但能与王府做邻的也都不是平常人家。玉轮回去的时候并未做什么掩饰，不过片刻，瑞王府中有神秘女眷出入就传入了各家关注之人耳中。
玉轮的回来让赵适惊讶，等她提出留下时心中的惊诧更是只多不少。这位嗜睡如命的姑娘，居然转性想要留在这被她亲口嫌弃吵闹的大聿城。
这不能不让赵适好奇，他在那一瞬间甚至生出了派人去卫国公府打探一下长明是否出事了，是否失了贞洁！！
不过玉轮很快将他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赵适轻咳一声仔细地看着被女孩放在桌上的铃铛。
“所以玉姑娘需要找到与此相同的东西？”
“也不一定。”玉轮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也可能会是其他东西。”
赵适将铃铛归还，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这铜铃对玉姑娘可是有特殊含义！”
半月的相处，他早已清楚与这位姑娘相交与其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被她看破，还不如直接说出心中所想，还能落得几分好。
“它与姑娘的故人相关？”
“嗯。”
见女孩并不忌讳谈到那位故人的事，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赵适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将心中蔓延的那一丝感叹咳出，郑重地答应了与玉轮的交易。
瑞王府这晚灯火通明，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玉姑娘深得三殿下的心。看似平静的瑞王府内里暗潮涌动，细小的讯息在黑暗中被传递出去。
看似平静的大聿城早已因赵适的回城掀起了波澜，而玉轮则被他们看作风暴来临前的那丝微风，有人不屑，有人揣测，有人作壁上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观察着可下场的时机。
而这些都与玉轮无关，她将铜铃挂在床头，听着清脆的响声缓缓沉入梦乡。
白皙修长的手伸出轻柔的将玉轮的发丝别到耳后，拴在眼前的发带遮住了她的视野，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玉轮歪歪头，发簪上垂下的珠翠轻轻晃动，旁边有人热情的夸奖着那人的目光真好，这支簪子衬的姑娘越加娇美可人。
那人轻轻地笑着，将银子递给店家并说不用找了。垂着的手被那人牵起，他的手像是一团火一样温暖。
玉轮睁开眼除了一片白色看不清任何东西，她指尖微动，想要扯下拴着的发带，可惜这只是一段记忆，她并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城北有处酒楼，里面的松花鱼很是鲜美，等下取了衣我们可以去那里尝尝。”
“好。”
“成衣店的老板裁缝手艺也是极好的，我大多数衣袍都是在他家做的。浮圆岛上的蚕丝布近些时日很是兴起，我选了几匹颜色好的，我本想亲手给你做两套衣服，可惜手艺不过关，最后还是只能让他帮忙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玉轮解释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以及去那里的原因。
玉轮听着早已知道的理由，有些想要知道这人说这些话时的模样，想知道他是怎样的目光，可最她也只是看着自己点头，平静地说着：“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嗯，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要给你这些。”
“是吗？”
“若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
“你知道，我并没有你们所谓的喜好！”
那人并没有马上接话，过了会他才温和的着说：“嗯，我知道。”
“所以我们还是去吧，不然我和师傅的一番心意可就白费了。”
玉轮听着他清朗的笑声，听着耳边清脆的铃声，睡梦中嘴角轻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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