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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定安候的舫船上,长明有些无奈的跟着家人朝忽然到来的赵适跪拜,一番寒暄后他才算找到机会靠近赵适,颇为无奈的询问到:“殿下,此番怎想起来我这了?”

        “父皇不喜我等随行,言之正在伯侯爷身旁尽孝,难得佳节,我放了府中仆役假,玉姑娘在休憩,我孤身一人游湖实在无趣,索性就来你这了,你不会嫌弃我吧!”赵适一收纸扇,在掌中轻敲着跟耿长明一一数来,说道最后一耸肩,一副我都这样了你可不能赶我下船的样子。

        长明闻言,颇为无语的看着对方。又听赵适接着说道:“你也不必介意,反正我们这一行,也已在父皇哪里备了案,我二哥封旨调查,避嫌反而是欲盖弥彰,不如大大方方的,还落个自在。”

        长明扶额,无奈的说着:“殿下所言极是。”

        两人闲谈间,定安候府中人皆故作不在意的欣赏歌舞,只是目光偶尔还是会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略过。唯有上首的老封君安然的坐在首位,不动如山。

        定安候端着酒杯,看着偏偏起舞的歌姬,心中惴惴不安,自从八年前那场灾祸后,侯府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虽说靠着祖上余荫得以苟活,但实际却早已被排挤出大聿城世家中心。也因那场风波,让定安候明白了什么叫做官场险恶,府中子弟断绝了科举从仕之路,没了权势虽然可惜但能安定的做个富家翁子女后身衣食无忧在他看来也是十分好的。

        而现在忽然出现的三殿下如同一颗巨石直接砸进他心中,在小小的湖泊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见着自家儿子与三殿下的熟稔,联想着他在外的三年游历,又怎么会不明白。

        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他心中的忧虑几乎快要弥漫到脸上,参与进皇室纠纷的人自古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当今圣上至今还未选定储君,而三殿下与二殿下年龄相仿,各有千秋,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八年前那场事故,现在依旧让他觉得触目惊心,他资质平庸,若非兄长早逝,这侯爷的位置也落不到他身上。故此,见着长明的选择,一时间简直如坐针毡。

        一曲歌舞毕,候在一旁的婢女熟练的为在场的主子奉上瓜果,推开窗,撩开帘布,方便主家欣赏春江河上的美景。

        定安侯府中分枝并不多,加上依然落魄,前来拜访的人也只是伶仃几位;又因老侯爷的习惯,侯府中一向节俭,这诺大的两层舫船上到是比旁的船只更低调。

        因为都算是自家人,侯府这些年也没了维持世家体面的想法,船上准备下的东西都比较简单。今日没料到三殿下会上船一同游玩,以往简单的茶酒瓜果,投壶解乏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起来。

        除了长明与老封君,其余人都有些拘束。

        赵适见此主动挑起话题与长明寻了个角落对弈去了,好给侯府中其余人留下玩耍的空间。

        侯府中其余子弟见三殿下为人随和,且棋瘾颇大,得了长辈允许也各自嬉戏玩乐起来;一时间嬉笑声与吟诗声开始在舫船上传出,融入了这片春江河。

        几番清酒下肚,不少子弟脸上也染上了几分薄红,倚着围栏望着天际已落下一半的红日,凭着酒意也敢向角落的三殿下凑去,憨笑着调笑两句。

        小辈敬仰的酒水赵适来着不拒,偶尔也会勉励几句,只是棋盘上失了半壁江山的黑子让他有些脑仁疼。这一点上谁也不会怀疑他与梁成帝的关系,端的是人菜瘾还大。

        赵适痛苦的投子认输,因帘布的遮挡他毫无仪态的撑着下颚,盯着已成定局的棋盘;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能每次和长明下棋都输。

        “长明,看来我得寻个师傅学上几年才能和你下棋了。”赵适一展扇面,手腕翻动间纸扇掀起的风便扰乱了这盘棋。见已经毁灭证据了,他才笑眯眯的收好纸扇,绛紫色的圆领长袍和玉白的发冠衬他愈加贵不可言。

        与他对坐的长明一身绣有金丝暗纹的月白长袍,气质温和,面上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纵然是在赵适身前也不会被对方的光芒给压了过去。

        春江河很大,舫船慢悠悠的顺着河水向天心湖划去,越过定安侯府的画舫只多不少,偶尔撞见赵适与长明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将目光在两人身上逗留。

        有心人自然会将两人的模样记在心中,传到了该知道的人耳中;国舅杨闵轻轻挥手让禀报的奴仆下去,他笑的肆意,一个失势的皇子和一户落魄的侯府而已,不足道哉。

        他的姐姐是当朝贵妃,侄儿是嫡长子,他们杨家世代忠良,门徒遍布朝野,六部丞相皆与他交好。

        一个八年前被驱离皇城远赴边疆的落魄皇子而已拿什么和他斗,凭什么期望储君之位,凭已逝的先皇后?还是远在苍州的边军?

        呵,可笑至极。

        杨闵笑着给瞧得上的歌姬伶人打赏,一时兴致高昂,招呼身后候着的仆役,甩下话,今日佳节,选金樽角玉杯为彩头,若得头彩即可领回。

        仆役带着话匆匆忙向下层楼传话,得知此消息的众人又是一片欣喜,饮酒吟诗作画之人一时竟多不胜数。

        玉轮站在春江湖旁的树梢上,琳琅满目的花灯有些晃眼,她眨了下眼,在无数飘荡的舫船中寻找着长明。

        ‘啊,在这里。’

        掠过无数笑盈盈的脸庞,和调笑嬉戏的人群,玉轮很快就发现了和赵适一起谈笑的长明;她抿紧的唇一松,轻呼出口气,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了一丝紧张。

        更多的却还是期盼,她在期待长明的解答。她或许能借此明白一些事,也能懂得一点那个人。

        带着这样的期望,玉轮脚尖轻点,整个人便若飞燕一般飞起,掠过飘荡的船帆,轻巧的朝着长明飞去。身后在春江河中飘荡的花灯,带着最纯粹的祈愿目送着她的远去。

        玉轮的身行很是轻盈,偶尔落在船顶也引不起一点波澜,她未着发饰,穿着素净的衣衫,整个人都隐没在了夜色中,待到落在定安候府舫船上时,竟无一人发现。

        玉轮站在两人桌前,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正在闲谈的赵适本以为又是定安候府的子弟前来敬酒,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玉轮。他瞳孔微缩,惊讶的喊出了声:“玉姑娘,你怎会再此?”

        长明闻言猛地回头,就见到玉轮那张小巧的脸。

        “有些事,想问下他。”玉轮冲赵适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她径直在长明身旁坐下,澄澈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长明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人会很难过的看着另一人吗?”

        长明被忽然出现的玉轮弄的还没缓过神来,又听到她那平静的询问,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只是下意识的发出了声疑惑的“啊?”

        玉轮见状又耐心的说道:“就是脸上在笑着,可这里很难过!特别难过。”

        长明身子后仰,下意识的与凑近了些的玉轮拉开距离,在对方那双平静的目光中,受到惊吓的脑子这才开始转动。

        “玉姑娘是遇见了什么事吗?”长明问道。

        “想起了一些东西,我很好奇,想知道原因,烟竹说你可能知道。”玉轮很坦然,简洁的说了下自己到来的原因。

        赵适闻言眉头微挑,但见玉轮并未察觉到自家好友的窘态,只得起身无奈的将人拉开了些。备受压迫的长明这才敢长出口气,在玉轮的目光下不知觉的理了理衣领。

        “玉姑娘询问的事原因有很多,却是不知玉姑娘是在那里见到的,又是何种情况,是因何人?”赵适熟练的为玉轮倒上一杯茶,顺便把放置在一旁的点心移到了玉轮面前,轻声询问着。

        “这很重要?”

        “这是自然,若是不知详情,又怎么能揣测他的想法呢?”

        “我记忆里的那人,他带了果子给我,问我喜欢吗?我问他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他就露出了那样的表情。”玉轮犹豫了会,补充到:“他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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