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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追捕:意外沦为人质


小吃摊边,梵陨河抬头看向人群中走远的少年身影,若有所思。
  方才她就发现那人在拍照了,少年微仰着头举着手机拍照片的样子认真而专注,看似漫不经心中又带了几分淡淡的温绻气质。
  镜头忽地扫过她时吓得梵陨河忙转过头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少女思忖着,饶有兴致:“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他……”她浅眸微动,感到疑惑。
  “买好了,走吧。”男人来到少女身边,他长相刚毅,带着几分凶相脸叫人看了总会感到害怕。尤其是此时只穿了件大背心,肌肉外露,左手手臂上还有纹身。
  梵陨河回过神,接过男人买的半只西瓜,甜甜一笑:“还是阿南叔好,贺冕都不会给我买。”
  阿南笑了,揉了揉少女短发:“走了,我还得办正事呢。”他刚从局子出来没两年,明显感到上面依旧不太信任自己。
  不然也不会把这么一件远离云南的任务交给他去办。
  “嗯,你快点,我还想回去呢。”少女抱着西瓜拿勺子挖着吃,不忘给阿南递了一口。
  阿南吃下,失笑:“好,我很快。”
  ……
  快到家的路上,旅畔接到何素电话,问旅途去哪儿了。
  旅畔不明所以:“他不一直在家?”
  “宴会都开始了也没见你回来,我让二途给你打个电话。他倒好还把自己打丢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人,这都几点了。”另一边何素吐槽着自己这不着家的儿子。
  旅畔道:“我去找人,您别急。”他挂了电话给旅途打过去,另一边却无人接听。
  这季节七点多的天已经灰蒙蒙一片,旅畔莫名烦躁。今天刚回来,他只觉得时差还没倒完就被周正叫去报到、交接任务等一系列工作……他这会儿只想把旅途揪出来一顿吊打。
  从国外一路惹事到回国,还能不能消停了?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他看都没看就接听,语气不太好:“你好哪位?”
  “旅畔?”另一边似是女声。
  旅畔扬眉:“杨警官?”
  杨一落声线清冷:“局里刚从格桑街抓回来五六个打架闹事的,有一个叫旅途,是你弟?”
  “……”旅畔一本正经:“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去查查是不是。”
  杨一落:“……”
  旅畔秒挂电话,转拨家里柳司机的电话。
  “喂?是阿畔吧?”另一边男声温和。
  旅畔道:“是我,柳叔,麻烦你去市局接一下小犊子,顺便和素姨说一声人已经找到了。”他转身来到路边准备拦车:“我还……”
  抬眸正巧看见街对面一个少女和纹身男人拐进了巷子,旅畔眯眼,紧跟了过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拿出通讯器戴上:“周哥,我是旅畔,任务有变,我看到目标嫌犯了。”
  周正毕竟老警察了,反应迅速:“组员杨一落、陈年、林子诚、郑意柔,你的位置?”
  “世纪新区对面的老巷子南边巷口。”旅畔道。
  周正讶然:“送上门的任务?等着。”
  旅畔拐进了巷子,通讯线切换,先后传出几名组员的声音:
  “杨一落报到。”
  “林子诚在线。”
  “陈年。”
  “郑意柔待命。”
  旅畔盯死了前方两个身影:“杨一落、陈年过来接应,林子诚、郑意柔待命。”四个人中她只和杨一落陈年打过照面,方便配合。
  前面,梵陨河和阿南转眼拐进了巷子深处,少女侧头扫了眼,下意识摸向腰间,却被阿南阻止,她抬眸。
  “引他进来。”阿南眼中闪过杀意,并不清楚对方什么来路。
  梵陨河抬头看向巷子尽头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问:“南叔,前面什么地方?”
  阿南道:“我们刚去过的格桑街。”
  “那刚才不直接从那边抄近路?”梵陨河撇嘴:“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阿南看了眼巷道两边的平房,带着少女又继续往里拐:“前面有监控,只能绕路。”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南停下,对少女低语:“前面左拐,从死胡同翻墙出去,今晚如果我还没回去你就离开禾桥连夜回去,千万别逗留。”
  梵陨河看向他:“那你呢叔?”
  “叔逃得掉。”他推了把少女:“走。”
  梵陨河回头看了眼后方逼近的男人,径直往前快步走去。
  后面,旅畔站巷口抬了枪:“站住。”
  少女身影微顿,下一秒跑了起来!
  阿南侧了侧身挡住身后跑远的梵陨河,活动了两下脖子:“你是那一路的?”
  “抄你路的。”旅畔回答得一本正经,他用枪点了点阿南:“来吧,抱头蹲下。”他扬眉,勾了勾唇。
  阿南眼中杀意更深了,面前笑笑:“别介啊兄弟?有事好商量嘛。”
  “呦?还是个修狗呢?”旅畔一手持枪一手接通了自己的组员:“格桑广场靠近巷北,截住一个浅色眼睛的小姑娘。”
  阿南眯了眯眼,从腰间拔出匕首。

  旅畔饶有兴致和他磨蹭:“有点本事啊?敢拿刀和我拼枪?”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
  还没翻过墙,梵陨河光蹲上墙头看着这边广场上人来人往就头皮发麻。墙角下有人闲聊:
  “你学校找好了没?”
  “今天刚回来,而且我不太想念了。”
  “怎么说?”
  “跳级毕的业,分数还没出来。”
  “……牛逼,大学还在国外念?”
  “在云南。”
  “小时候的阴影成了梦想?”
  “滚吧。”旅途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搭膝间,静静看着它燃烧,忽然懒洋洋笑了:“我觉得那不算阴影。”
  乔辞安笑他:“你拉倒吧,还惦记着人小妹子呢?不过我真挺好奇你口中的那个异瞳美女到底长什么样子。”
  旅途抬眸瞥他,跟着笑了:“我也就说说,你不也信了这么多年?”
  “哎,我说你谈了这么多女友,有没有哪一个是想过以后的?”乔辞安继续八卦。
  少年漫不经心道:“谈着玩儿的,能当真?”
  墙头,梵陨河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小声轻呵了声:“人渣。”
  旅途想到他妈的话:“不过……”
  两人正聊着,便见远远走开两个气场不一般的男……一男一女。他眯眼,那个长得像男人的飒女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乔辞安看去:“冲着你来的?旁边那个美女好像是半小时前抓你进局子的警察。”
  旅途扬眉,拍着衣服慢吞吞起身:“美女姐姐,我好像没犯事儿吧?”
  墙头,梵陨河心下一惊,起身就走。
  不远处,杨一落和陈年见她要逃,加快了速度。杨一落忙喊道:“拦住她!”
  “啊?”乔辞安一脸懵。
  “墙头!”陈年接着道。
  墙下,旅途抬头,正对上一双看下来的银灰色浅眸。瞬间,强烈的熟悉感带着一丝陌生的异样,复杂的感觉令少年大脑空白了一瞬。
  梵陨河也是一怔,目不转睛看着少年定在了墙头。
  不想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一旁乔辞安更震惊,有种正在拍偶像剧的怪异感:“我靠,兄弟……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这未免太巧了。
  正踩墙头的梵陨河被乔辞安一句话叫回了神,忙起身就走,不料慌乱中一脚踩空。她反应惊人,在空中立马调整了落地姿势,下一秒腰间一紧,她一头撞进陌生且带着烟味的怀中。
  旅途垂眸看着胸前这颗可爱得打紧的碎发脑袋,轻哂:“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却见梵陨河抬了头,弯眼冲他笑了,浅眸醉人的灵动:“不至于,配得上我的只能是溢萨。”
  短短十三个字,傲然而张扬。
  旅途未有反应,指尖的烟便被少女夹走了。
  只见梵陨河将烟熟练叼上唇,转身自腰间拔了枪抵上少年俊朗清瘦的下巴,站旅途身上看向了对面立马顿住脚的杨一落和陈年。
  “那个……妹子?”乔辞安见状不妙,想说些什么。
  梵陨河叼着烟瞥了他一眼,笑意可人。天生的娃娃脸令她看起来自带无辜感,哪怕此时正叼着烟拿枪抵着旅途。
  对面,陈年和杨一落不敢轻举妄动,杨一落试图劝她:“小妹妹,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别紧张好吗?”
  “可以啊,问吧。”梵陨河纤细好看的两指夹住烟,俏皮又熟练吐了烟圈。
  旅途目光落在她夹住烟的手上,忽然想起当年初见时小女孩单手转枪的霸气动作。
  仿佛一切看似违和的事情在这个女孩身上都能变得格外和谐。
  乔辞安忙接话:“啊……你们要谈尽管谈呗。不过妹子,你别逮着我兄弟不放啊?对吧,有事好商量。”
  “谁要和你们好商量,我放了他,你看他们和不和我好商量啊?”梵陨河似笑非笑,浅眸轻佻看向对面。
  杨一落背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着后腰间的枪柄,习惯性去分析这个女孩的性格特征。
  骄傲又轻佻,看似单纯,倒是个心慎敏睿的姑娘。
  “你放了他,我们不过去行吗?”杨一落略一思索,决定以退为进。
  陈年扫了眼周围因好奇而越聚越多的人群,对女子耳语:“这群看热闹不怕死的对她来说就是掩体,抓不住的。”
  杨一落也看了眼,接通旅畔:“旅畔?收到请回答。”
  “来了。”另一边话音刚落,对面墙上就身手敏捷翻上来一个人,正是旅畔。
  他抬手冲杨一落和陈年打了手势。
  然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反应暴露了他,令原本毫不知情梵陨河立马反应过来。
  少女转身来到少年身后,用枪逼着旅途和她一起往人群中退。她抬眸看向旅畔,勾唇一笑,无辜又俏皮。
  人群自然分开,让出一条路。甚至有不怕死的大概以为在演戏,冲梵陨河吹了两声口哨。
  墙头,旅畔看着少女带着旅途消失在人群中,跳下了墙头,问乔辞安:“没受伤吧?”
  乔辞安摇头。

  “这女孩不太好对付,小小年纪倒是一身本事。”陈年上前。
  旅畔扫了眼渐渐散去的人群:“的确,不过阿南在我们手里,她要么回去找人来救,要么自投罗网,跑不了。”
  “他们组织大多活动在南边金三角一带,阿南能被他上级派来这边,可见他上级并不重视他。”杨一落看向旅畔,表示嫌弃:“倒是你,就不着急?”
  旅畔抬头看着远远走来的柳叔,无所谓扬了扬眉,并不担心:“反正拐走了,说不准这小子还能反给人家小姑娘拐回来呢,看着吧。”
  旅畔可太了解旅途那祸害小姑娘的本事了,在国外这么几年不知道给他带回了多少弟妹。
  ……
  夜色笼罩着这灯火霓裳的城市,看上去平添了几分温馨的人间烟火。
  梵陨河对禾桥很陌生,但自小练出的极强方向感和记忆力让她有惊无险将旅途绑回了出租屋。
  昏黄的灯光打在少年好看略显凉薄的脸上,旅途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不见半分慌乱。
  他甚至有闲心去逗对面坐沙发上猛灌水的少女:“我说美女,当初见面还救我,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梵陨河抱着水壶喝得毫无形象,却莫名可爱。半响,她才放下水壶,起身凑上前,声音清稚:“地图在哪儿?”
  旅途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轻笑了声:“美女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
  “你交给警察了。”
  “明知故问。”早过了变声期的旅途声线清磁好听,与少女尚且稚嫩的声音形成对比。
  梵陨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撇撇嘴,没说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旅途却没有半点不自然,他对暧昧似乎一无所知,又或者根本不避讳。他能清晰地看见梵陨河左眼眼尾处的泪痣,藏在碎发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张脸生得近乎完美,连痣都像是生在了理所应当的地方。
  两人一仰一俯对视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听得旅途半戏谑半无奈开口了:“美女,你这么看我我很不好意思啊?”
  梵陨河回过神,她轻扬了下纤细的眉,站直了退来:“夸得再好听也没用,我叔回来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旅途见她头也不回往屋里走,道:“喂,好歹给我解开?我不跑就是了。”
  “你做梦。”梵陨河回头,冲他弯唇一笑:“我叫梵陨河,陨落的陨,银河的河。”说着,掀了门帘进里屋去了。
  旅途扬眉,被反绑在椅背后的双手动了动,这种绑法他熟悉得很,毕竟他一般不闹事,要闹就往大了闹。
  美国有宵禁,但旅途就总错过回去的时间,曾不止一两次被夜间巡逻的警察逮住,不过通常是手铐。有一次旅途被暴乱分子抓了,那群人捆绑他的手法倒是个梵陨河绑的大差不差。
  被旅畔救回去后,旅途不知怎么的,有段时间一度热衷于捆绑游戏。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在学校宿舍睡前让室友给他绑起来,结果室友绑了两三道死结,旅途解了一夜,还被尿意折磨了一夜。
  他抬眼扫了眼半天没动静的里屋,若有所思。
  这回总不能出糗了,毕竟在美国也混成了根老油条。
  ……
  缅北,果敢。
  “喂,阿盏,精灵不见了。我前天回罂寨,村里小孩说她和一个长相凶壮的纹身男走了,大概是阿南。”男人相貌清俊,同十几年前梵陨河初见时并没多大变化。藏蓝挑染的头发、一双轻佻好看的桃花眼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不是别人,正是贺冕。
  细看会发现梵陨河那轻佻懒傲的神态与贺冕很像。
  另一边是梵星盏从容清冷的声音:“前天就走了,你现在才跟我说?”
  “金克和我们往来的白货出了点问题,这两天不小心忙忘了。”贺冕扬眉,似笑非笑:“倒是你,我这忙得焦头烂额,听你那边声儿这是又赌上了?”
  梵星盏像是故意一般,另一边和别人还道了句“跟”,他转而又对贺冕道:“我这压着几千万呢,回聊。”
  “聊什么聊?梵星盏,你闺女丢了知不知道?”
  “这不有你?”梵星盏心定气闲道,随后挂了电话。
  贺冕饶是脾气再好也有被梵星盏这不管不顾的态度给气笑了,他抬头看了眼东边方向:“行,梵星盏,你有种,给老子等着。”
  贺冕是谁?道上人称贺狐狸,为人处世精明圆滑,态度有多散漫下手就有多狠辣。
  梵星盏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大事,把手头上一半的事都甩给了贺冕,手下都不够,还得贺冕亲自处理。忙得贺狐狸有阵子没好好休息了,连和手下逗趣的闲心都没了。
  这对又懒又傲还喜欢清闲的贺冕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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