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儿时玩伴重相识:被下药
清晨的果敢依旧下着毛毛雨,梵陨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病房的白色床上,她抓着头发坐起,睡意朦胧的:“以为自己一觉睡醒成了重伤呢……”
刚要掀被子下床,却看见枕头边的袋子,打开一看,竟是布料柔软的尼龙质地的蓝紫色秋季长袖及膝公主裙。还有一双运动鞋,同样是紫色的。梵陨河欣赏不来,但有点意外旅某人的审美,似乎……还不错?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梵星盏和贺冕当男孩子养,就连贺愿阿姨也知道她不喜欢女孩子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从未给她买过。但……原来被当小女生对待是这种感觉啊。
可能是她脑子抽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这一套换上了。
梵陨河郁闷了,怀疑自我般进了卫生间,短短几分钟时间洗漱好,出房间看到旅途发来的消息,说傅乐容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后面发来了房间号。
梵陨河有些别扭穿着这一身找了过去,推门而入便是质问:“旅狗,你给我买的这什……”么玩意儿。话音未落,和房间里四双震惊而惊艳的目光对上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苗伦:“我的天,这么惊艳竟然穿了十几年的男装,还热衷于穿梵叔叔贺叔叔的旧衣服。精灵,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
梵陨河:“……啊?”她一脸疑惑,一时分不清苗伦是在夸奖她还是贬低她。她转身就要出去:“我换……”
仿佛知道她会说这句般,几人异口同声打断了梵陨河的话:
“别。”
“不用!”
“非常棒!”
三声分别来自奈温、傅乐容和苗伦,最后旅途轻轻一挑眉,来了句总结:“赏心悦目。”
少女一身浅紫色及膝短裙,黑色冲锋衣套外面,小巧的脚穿上那双三十四码的紫色运动鞋显得可爱,双腿纤细笔直。梵陨河在几人面前转了一圈,一脸新鲜问旅途:“真的好看?”
到底是女孩子都在乎别人的看法。
旅途一脸真诚点头:“如果你再收一收你的日常嘴欠就更好了。”
“你去死!”梵陨河一秒变脸。
旅途轻哂,没说什么。
少女回头往病床旁的桌子上瞥,除了水壶什么也没有。
“哎。”旅途忽然出声。
梵陨河抬眸:“嗯?”一个纸袋子飞了过来,她下意识接住,打开一看竟是酥油糍粑。她欣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就你这一身臭毛病,每天都在发作,谁看不出来?”旅途讽刺般冷笑了声。
意外的,梵陨河用不太友善的眼神凝视了旅某人片刻后,笑眼给得猝不及防:“还是你懂我,爱你噢二途!”说着,蹦跳着出去了。
旅途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奈温和傅乐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呕”了声,苗伦像看到了什么“秀恩爱”现场,表情微妙看得旅途心里发毛。
……
老挝北部某镇,凌晨三点多。
略显昏暗的地下会场里人来人往,开张宴繁杂冗长,旅畔倚着一旁的长桌,喝着酒渐渐上头,竟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流氓”将他强行从似真似幻的走神中剥离,旅畔从桌子上拿了颗槟榔放嘴里嚼着醒神。他观察起了四周情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先生,尝尝槟榔酒吗?”
旅畔低头,只见一个穿着女郎服的小姑娘端了杯酒送他跟前,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甜美。
“谢谢。”旅畔将手里空酒杯放到她手里的托盘上,端起了那杯槟榔抿了口。
少女转身离开时冲侧门方向轻轻点了头。
门边,一名打扮美艳可人的女子接收到少女示意,红唇微扬,解了身上大衣,只着一身黑色紧身长裙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去,身后保镖恭敬捡起地上大衣。
“帅哥,碰一个?”女子和旅畔并肩倚着桌子,侧头端着酒杯笑意明媚看向他。
旅畔有些头晕,许是醉了?但他不过喝了一点,旅畔没多想,举杯和女子相碰,笑意带醉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帅哥酒量不行啊,这是醉了么?”女子微微侧身靠了过去,一手攀上男人的肩,红唇轻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叫若兰,你呢?”
“旅畔。”旅畔依旧神志模糊,他拨开了女子的手,扶额瞌了眼:“小姐,自重。”
若兰笑笑,举杯示意,随后一饮而尽。声音媚人:“喏,我也干了,你不亏。”
旅畔笑得放松,带着醉酒的舒适慵懒感。
若兰美眸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她挽上男人胳膊,笑道:“先生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旅畔只觉浑身酸软,意识模糊地跟着就走了。
“这个笨蛋。”人群中有女声低低骂了一句,随后一个纤瘦的身影跟了上去。
大厅休息区,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扶着一个男人有些踉跄进了走廊深处的房间,很久没见女子出来。
若兰扶着旅畔来到床边,攀上男人脖子和他一并倒上了被褥中。她这才得空近距离打量眼前男人,这张脸看得她痴迷了,不禁抬手轻抚上:“太完美了,你不是这边人吧?反正我从小在这边长大,从没见过比你更完美的男人……”
女子纤纤玉手下滑到男人胸口,开始解他衣扣:“阿畔,你结婚了吗?”
一声“阿畔”瞬间唤回了旅畔一半的理智,他一把推开若兰,起身踉跄着就走。
若兰眸光流转间起身上前,从后面搂上了旅畔脖子,声音腻人:“别走嘛阿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不说人家就当你默认了噢,人家看上你了呢。”
“滚……”旅畔只觉浑身燥热,再一次推开 女子,转身却毫不意外又被对方扑入怀中抱住,旅畔低头刚好瞥见女子胸前一抹春色,他眸光深沉,俯身凑近女子耳边低语,嗓音暗哑:“你对我下药了?”
若兰听得心中轻颤,她抬头顺势吻了下男人侧脸,笑容越发魅惑勾人了:“怎的?你不也自愿喝了?”她又挨近了些,整个身子都贴上了旅畔身前。
旅畔闭了闭眼,热意让他燥痒难安,他忽然伸手一把搂住若兰腰肢,将她提起按到门边的墙上,哑语:“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自爱的女人。”
“现在见到了也不迟。”若兰勾住他脖子欲吻。
旅畔垂眸,就在女子的唇快落上他的嘴时,旁边门被人一脚踹开!不待他反应,只听得身前女子惊呼一声,旋即被人一把拽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猛地关上,听声音还反锁了。
“旅畔!”女声带着愠怒以及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男人被人死死按到墙角,一声闷哼,旅畔醉意朦胧辨认着,不太确定:“杨一落?”
“呵。”女子冷笑:“还认得出我?”
旅畔强忍着难受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被人睡了!”杨一落嫌弃而愤懑看着他:“旅畔,你一直坚持的事情忘了?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进的公安吗?想在这儿泡女人?”
旅畔本来就不太清醒,这回脑子直接拓机了,浑身的燥热又在折磨着他,简直受罪。他死死抓住女子肩膀:“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五岁那年,我在你家院子里和你因为一只小狗打了起来,那一年我们成了邻居;八岁那年,你陪我玩儿过家家,对着那只叫小小的狗发誓说长大后要娶我当老婆;十二岁那年,我父亲生前追捕了犯人刑满释放找来我家报复,那之后我妈带着我改了名字,搬了家。”杨一落回忆诉说着儿时的种种,渐渐湿了眼睛。
“杨一落……杨禾宁、杨禾宁……”旅畔记起了很久之前的女孩,那个在他儿时仿佛昙花一现的女孩。他不太清醒的眼睛凝视着女子,久久无话。半晌因着药效越发强劲而受不住,低头抵上了杨一落肩膀:“你是……禾禾?”
杨一落闭了闭眼,轻声应着:“是我,我回来了。”
“当时我回国,去局里报到时你就认出我来了?”旅畔难受得厉害,闷声微喘息着又问她。
杨一落被他这质问般的语气气笑了:“笨蛋啊你?我当时在等你认出我啊。谁知道你……”
“对不起……”旅畔低声道歉。
杨一落却摇头,抱住了他:“十八岁那年我偷偷跟着去美国看过你,不过被旅途发现了,我用块白玉搪塞他瞒了下来。”
“那个小没良心的死犊子胳膊肘往外拐。”旅畔轻哂,埋她肩头的声音闷闷的:“敢去却不敢见我?”
杨一落:“我……”
“禾禾,我好难受。”旅畔抱紧她,嗅着女子短发。
“忍着。”杨一落无情甩出俩字。
“忍不住。”男人眼眸带着深深的醉意却认真看着她:“我想……”话没说完,忽然搂住杨一落往床边推去。
杨一落意识到什么,忙挣扎:“不……啊!”随着一声惊呼,她被这暴露本性的畜生一把扑倒进被褥里。
“我想现在,娶你。”旅畔倏地笑了,嗓音低哑。他一手搂了女子腰身一手在女子身上游走着,呼吸愈发沉重。
“阿畔……”杨一落有些慌乱要推开他,却被捉住手:“你愿意吗?不愿意我立马松手。”
闻言,杨一落一怔,这话着实令她没想到。但她对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教养和绅士并不意外:“笨死了你。”她伸手捧住了旅畔的脸,轻声威胁:“再让其他女人碰你,我一枪结果了你。”
男人似是而非笑了声,不安分的手游走而上去解杨一落衣服:“遵命。”
屋外月色正浓,室内光线昏暗,浅白的窗户上映出一片昏黄中影影约约的一对暧昧人影。
一室旖旎。
……
缅甸。
午后雨停,天气再度转晴,凉意却止不住袭来,天空澄净看不到一片云。医院门前的广场上来来往往不少医生带着病人出来散心的,有的还穿着短袖大背心。东南亚一带四季温和,即使冬天也没有很冷。
梵陨河坐喷泉旁的长椅上,穿着旅途送的一身蓝紫色长袖裙子,披了件冲锋外套依旧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正悠哉打着游戏,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吓她一跳,看也不看就挂了,嘟囔:“影响我打游……”
话没说完,紧接着又是方才的号码打了进来。梵陨河“啧”了声,接听:“喂您好,这边不想体验游戏,也不预定流量套餐,本人未成年更不需要买房……”
“你好,是梵陨河同学吗?我是南华大学教导处负责人,我们发现你在军训时失踪,但于昨天你家里就打来电话说你平安,请立即返校上学。不然我们将对你进行违纪扣学分处分。”对面说完就挂了电话。
甚至没给梵陨河反应的机会。
她拿着黑了屏的手机忍住了想砸掉的冲动,很是不忒:“呵,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缺德事。”前阵子还找宇勒逮她回去,不是贺冕还能是谁?
梵陨河想到什么,不禁坐正了些,目光四下扫去,又往后方看去,确定没有盯梢的才稍稍放了心。她揣回手机起身往医院里走去,这一通电话倒是提醒她了,虽然查旧案很重要,但课业一样不能落下。
梵陨河得找旅途这个合伙人商量商量,或许得先放一放这边的事,回国上个学将课业补回来。
“精灵。”柔柔的女声叫住了少女。
“嗯?”梵陨河回头,是苗伦。她笑嘻嘻凑了上去,像只奶猫:“好苗苗,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苗伦笑意恬淡:“知道你爱吃糍粑,我买了两份,够你吃的了。”
“苗苗最好了!”梵陨河凑近了在苗伦脸上亲了口,捧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不忒:“旅途那狗连自己弟弟都不管,害你累了这么多天,照顾我们都瘦了。这午饭不留他的份儿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梵陨河拿过苗伦手里两份糍粑就往广场旁边的林子里跑去。
苗伦哭笑不得跟上去:“精灵!你别这样……我看你就是想吃了他的份儿吧?快回来,别闹了……”
“就不!两份都是我的!”
苗伦叹气:“到底都是高材生,难怪跟旅途合不来还能聊到一起去。”
……
东南亚,某处渭水边的吊脚楼。
破旧敞亮的堂屋里,两人分坐桌子两端。
年过四十的男人笑得惬意又悠哉,左拥右抱着两名十几二十岁的面容姣好的姑娘,一边享受她们投喂的水果一边谈话:“这边可不缺美女,更不用担心金钱问题。旅老板生意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与我们合作呢?很划算,你只需要借我们几个贩卖运货的渠道,一切好商量。”
旅莫寒双手插兜,摩挲着冲锋衣口袋里的手枪,淡然笑笑:“金老板十几年前就该清楚我为人了,我旅莫寒正经生意是研发,地下生意一向只涉及,不做大。金老板有事直说,我爱人还在等着。”
金克笑了:“差点忘了,旅先生妻儿都有了。不过我的人刚打听到您两位爱子的消息,旅老板要不要关心一下?”
旅莫寒从容不乱,依旧淡淡一笑带过,置之不理。
金克却自顾自般继续道:“您的大子现在正在老挝,已经开始调查二十年前那桩旧案了;至于您的小儿子,到底还小,怕是受不住父母双双失踪生死不明的现实,找您的过程中受了点伤,现在还在缅甸一家医院里呢。”金克挡了怀中姑娘递嘴边的葡萄,笑道:“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闻言,旅莫寒有所动容,抬眸。
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金克挥手让两个姑娘离开了:“金三角什么地方,旅老板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地下生意。您大儿子开局就玩儿这么猛的,保不准日后真让他查清了母亲的死因。你留在这边,家里的事我找人帮你打理。旅老板也不想日后自己两个孩子同自己的妻子吵作一锅粥吧?”他想了想,补充:“保不齐还会自相……”
“不用了,我们谢谢金老板的好意。”屋外,何素牵着傅乐雪走了进来,语气不容拒绝。
金克一眼就惊艳了,眼前女子给他的第一印象有主见且强势,不似大多女子那般小家子气。
何素站到丈夫身边扶上他肩膀,安抚般。
旅莫寒侧头低语:“你怎么过来了,先回车上去。”
“寒哥,我来。”何素拍了拍他肩。
金克笑了:“你们中国好像有个规矩,自古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无权管丈夫外事,旅夫人这样让旅老板面子往哪儿搁?”
何素莞尔一笑:“中国早就解除了封建制度,金老板是活回了远古时代?”她坐到了丈夫让出来的椅子上:“另外,现在的中国是男女平等的时代。我们家中也有个规矩,夫妻地位平等,不存在谁管谁这么一说。金条奉还,劳请金老板别乱了旅家做生意的原则。”说着,将金条拍桌子上甩了过去。
旅莫寒轻笑,一手搭椅背上,一副看戏的姿态。
“旅夫人,旅老板,你二位这个态度我想我们是谈不下去了。”金克语气冷了下去,淡淡道。
屋外杨秘书拎了一只箱子进来,里面装的自然也是黄金。他面无表情将箱子放到金克面前,转身出去时牵上傅乐雪带走了。
“还是金先生有自知之明。”何素笑了,起身:“这件事确实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旅夫人还真是让人心寒啊。”金克好以整暇叹了口气:“也真是放心两个孩子的安全啊,二位。”
何素脚步顿住。
金克笑呵呵起身晃悠到女子身边:“只要你们对我方开放两个以上运输口,你儿子大可放心,任他闹遍整个东南亚,我们担着。”
何素笑了,看向他:“我这两个儿子可不让人省心,我怕一个不小心……”她凑近,字句透着警告提醒的意味:“我怕一个看不住,就要了金老板的命。”
两人对视一瞬,金克笑着退开了,彬彬有礼微微弯腰:“慢走二位,不送。”
旅莫寒微微点头:“打扰。”说着,搂过妻子的肩离开了。
“大哥,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一旁手下恭敬问他。
金克看着渭水另一边的油棕林,笑着点了支烟:“你大哥我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他问:“查到那旅小公子手里有几份铜码了没?”
手下回答:“除去当年被他意外拿去的两份可能已经落到警方手里了,我们查到那小子手里目前有不久前从果敢拍卖会上偷走的一份。不过,他手里有当年被夫……被那个女人拼死带走的地形图。”
闻言,金克抖烟的手顿住,眸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伤感与狠戾交织着,似还掺杂了些别的:“那小子在哪里找到的?”
“据跟踪的兄弟说,是在一个做内货生意的贩子家中发现的。”
金克吐了烟圈,哑然失笑:“东决,你说她当年拼死也要把东西送出去,这一路上得遭了多少罪啊?”
东决欲言又止,毕竟是老大故去的亡妻,他着实不好评论,也不敢啊。
金克也不在意他回不回话,只沉默抽着烟。
就在东决准备离开时,听得老大又发话了:“吩咐下去,只要在这边遇上旅家那俩兄弟,能抓一个是一个,国内就算了。另外,姓梵的养的那丫头该留意了,有她在旅小公子身边,保不齐可能是姓梵的派去监视的。”
“是。”
金克笑笑,眼底却透着狠戾,看得人心惊胆战。旅莫寒,怪就怪你当年入了这行,帮不帮可由不得你,在东南亚,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屈从。
金克叹了口气:”到底都是让女人误了一辈子,这一点上旅莫寒可比他好太多了。他恨恨抽了口烟:“我遇上的女人一无是处,只会做着女人最卑贱拿手的事情,他现在养的这婆娘倒是牙尖嘴利,让人赞叹。”
东决听着这话心中轻叹,在这边确实没几个女人有人权可言,大多卑微得如同见不得光的腐虫,到了年纪也逃不过被家里草草嫁人的命运。婚后生活大多只会更糟,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但老大过世的夫人却是例外,那女子一生要强,柔而不弱,终是带着被折磨得所剩无几的尊严和骨气逃回中国。即便如此,逃离了地狱,等待她的最终还是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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