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柳黑虎赴平安州
罗玉凤笑道:“好,我们现在回去。卓玛,我们一起去,如何?”
萧丹凤忙道:“对,卓玛,吃过晚饭回来,如何?”
卓玛忙道:“我先看你们比试,吃饭就不必了,我嫂子等我呢。”
此时莲儿付了账过来道:“三姑娘,糕点还有一会儿。你们先回,我等了糕点马上回来。”
萧丹凤道:“先借用他们的东西装回去,一会儿让卓玛帮我们送回来。”
从茶坊出来,萧丹凤心里沉重,可是因为罗玉凤和卓玛两个人,只能装作笑脸陪着——那几个茶客的话,就如一把盐洒在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上。
回到帅府,萧丹凤拿出长枪,带着罗玉凤来到帅府后面的校场上。罗玉凤笑道:“妹妹,要不我们上马拼杀?”
萧丹凤毫不犹豫道:“好,你等着,我去牵马。对了,盔甲也穿上吧,你跟我来!”
只一会儿,全身披挂的罗玉凤和萧丹凤已经策马拼杀起来——罗玉凤大两岁,以为只是比试,想到萧丹凤毕竟比自己小两岁,所以一开始见萧丹凤似乎如上战场一样认真,也只是防御,想先看看萧丹凤这一年的长进,没有想到萧丹凤似乎并不领情,大喊道:“姐姐,不要让我,我们今日分高下!”
两个人在场上策马拼杀,莲儿回来,站着看了一会,疑惑地对卓玛道:“三姑娘怎么疯了一样,这么用心?”
卓玛道:“就是,原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她们两个多厉害!都分不出高低!”
明儿道:“没有想到三姑娘性子这么急。”
莲儿忙道:“我们三姑娘性子可不急。可能她见了罗姑娘高兴。在这里我和卓玛都远不是她的对手。”
正在这时,只见萧天翼和萧达过来,莲儿和卓玛还有明儿忙上前见礼。萧天翼摆手道:“不必多礼,怎么丹凤和罗姑娘斗得这么卖力?”
莲儿忙道:“世子爷不知道,本来三姑娘是说好明天和罗姑娘比试的,但是我们去外面逛额一会回来,她说先比试再吃晚饭。”
正在斗杀得不分上下的罗玉凤先看到萧天翼,忙架住萧丹凤的长刀道:“丹凤妹妹,天翼哥回来了。我们明天再比试吧。”
萧丹凤听了,忙停下回头,果然见萧天翼站在不远处,于是道:“好,我们明天再比。”
萧丹凤说完,很快跳下马,和罗玉凤一起来道萧天翼面前致礼,萧天翼见萧丹凤和罗玉凤满脸是汗,忍不住问道:“丹凤,玉凤妹妹今天才来,怎么这么性急要比试?”
萧丹凤刚才的一番拼杀,心情终于平复了好多,于是道:“天哥哥,我见天气还早,想着你没有这么快回来呢。我给你糕点,你和萧大哥尝尝,我和罗姐姐先去换衣服。莲儿,你去把糕点给天哥哥和萧大哥尝。”
萧天翼点头道:‘去吧,一会有新鲜野猪肉呢。”
萧丹凤和罗玉凤去换下盔甲,一起去返回住所,罗玉凤道:“三妹妹,一年不见,你的武艺长劲太快了,这么久我都赢不了你。”
萧丹凤道:“不,罗姐姐,我觉得我已经输了。我都已经没有气力了。”
罗玉凤道:“不会吧?不过我觉得你有一个弱点,要胜你,不用半个时辰。”
萧丹凤惊讶地看着罗玉凤道:“姐姐看出我的破绽了?”
罗玉凤道:“平常我不知道你怎么操练的,但是十多招后,我看得出你性子偏急,重在向我进攻,没有想过提防对方。你这样的战法,只合适和君子交手。若是小人,突然回马一枪,你要吃大亏。还有,若对方使阴招或用上暗器,你可能很难提防。”
萧丹凤羞愧地说道:“确实如此,我父亲也这样提醒过来。每次和我天哥哥比试时,他都让我,我也常忘了这个忌讳。罗姐姐,我懂这么多,有比我心细,觉得你要是上战场,一定不逊色穆桂英花木兰。”
罗玉凤笑道:“你可别说我是穆桂英花木兰。在我父亲军营里,原来多数人都以为我是男的呢。对了,三妹妹,你呢?怎么也像我一样换男装?”
萧丹凤道:“我来这里时,我母亲说这里都是男儿,换上男装更方便。在这里只有这帅府和卓玛家里的人知道我是男的。不过我在军营,很少说话。已经习惯穿男装了。”
罗玉凤道:“义父不在这里,你不用管事吧?”
萧丹凤道:“我不用管,有副将和天哥哥他们呢。我父亲只让我和那些将士一起训练,并不让我管事。所以你只管放心,我有空陪你。”
萧丹凤和罗玉凤洗漱换过衣服出来,莲儿告知,卓玛已经回家,嘱咐说明天让萧丹凤罗玉凤一起去她家里吃饭。
一时吃完晚饭,萧天翼知道次日萧丹凤肯定要陪罗玉凤,于是嘱咐说不管去哪里逛,定要告知厨下和门口侍卫。萧丹凤自然一一答应。
罗玉凤性格豪爽,难得和萧丹凤这样相逢,除了白天闲逛比试武艺下棋,两个人躺在床上也有说不完的话,每晚都是近子时才入睡。
不知不觉,罗玉凤已经在平城住了六天。
罗玉凤现在才知道,萧丹凤其实不是萧蓝和欧阳夫人的亲生女儿——萧丹凤坦率地告诉说,自己本是一个被拐卖的孤女,先前有个叫四儿的姐姐救过自己,然后才到西侯府。因为救了天雷,所以被西侯府认下为三姑娘。
“罗姐姐,在我心里,一进西侯府,我已经把那里当成我的家,因为府里上下所有人对我都好。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四儿姐姐。若不是她,我也许早就没有命了。”
说起这些往事,萧丹凤无比惆怅。
罗玉凤道:“怪不得我看妹妹总觉得妹妹与众不同,你的脸上无论多么喜乐,更多的是沉静。你的眼睛里,永远有一种说不出的深邃和忧伤。妹妹放心,若是你说的四儿姐姐还活着,她没有去西关找你,可能因为没有探听到你的消息,也许她觉得你肯定去投奔冀州了。不过,你已经过了七年,也许她已经出事了。”
萧丹凤道:“我也想过这些,但是我不去冀州找一次,我不甘心。”
罗玉凤道:“我陪你去,但是义父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等他回来?明天我该回去了。”
萧丹凤想了想道:“我留封书信给他,再和我天哥哥说清楚。现在不去二月中旬以后,我更加没有空。”
萧丹凤说完,当即坐下给萧蓝写信,告知随罗玉凤去云腾关去冀州的缘故。次日早饭后,萧天翼嘱咐一番后,萧丹凤便带了莲儿随罗玉凤去了云腾关。
却说随柳黑虎隐居在平安州渭源镇的四儿,如今已经有了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儿子柳庆已经六岁,女儿柳明三岁。几年来,柳黑虎和矮子在镇上招收弟子教习武艺,四儿带着孩子,从没有离开过。
四儿在生下儿子后,曾经想过偷偷离开去找西关和冀州找萧丹凤,可是看到孩子还小,柳黑虎确实对自己已经百依百顺,还是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儿子柳庆三岁了,四儿再次萌发了去找萧丹凤的念头,可是有发现自己怀孕了。
生下女儿柳明后,柳黑虎感激矮子的忠义,让朱掌柜给矮子说了一门亲事,成亲后,又在自己宅子旁边,给矮子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
矮子的妻子叫菜花,是当地一个庄户的女儿,虽然不大说话,但是勤快能干。刚成亲第二天,就开始料理家务,让四儿安心带孩子养胎。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话陪伴的人,四儿暂时放下寻找萧丹凤的事情。
有了两个孩子,柳黑虎也已经成了镇上小有名气的人。在众人眼里,他豪爽仗义。现在镇上那些小有名气的少年公子,多是他的弟子,所以每次出去,柳黑虎都是被上请下迎,不是去茶坊就是去酒肆。而柳黑虎自己每隔十来天,就宴请那些人酒醉饭饱一顿,称兄道弟从不生分。
二月初二,柳黑虎带着儿子柳庆出去逛了一天,傍晚回来,突然告诉四儿道:“木儿,今天在朱大哥那里听人说,平安州有人摆擂台,以武会友,胜者有二百两银钱相赠。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和人比试过,我想去试试,看看武艺生疏了没有,银钱倒是其次。”
四儿忙问道:“你想一个人去?”
柳黑虎道:“我和矮子一起去。还想带上柳庆一起去。他六岁了,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你放心,我去那里不单想打擂台,还可以帮你打探你弟弟的事情。”
四儿叹道:“我弟弟的事情,现在不急。七年了,她也十四岁了。若有安身的地方,自然无恙。现在有了柳庆柳明,我也认命了。只希望你去那里不要惹事出事。”
柳黑虎道:“你放心,过去的事情,我自己都放心了。我要是有异心,那个钟六郎造反时,我早过去了。现在想来,幸好没有去,听说他死后还有妻儿兄弟,去年却因为手下一个人出卖,妻儿兄弟甚至亲戚没有一个幸免。皇上也够手狠的,情愿滥杀,不留后患。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乱来,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安逸。等这次去平安州回来,我们一起去赤山看看我姑妈,也权当出去游逛,让你散散心。”
四儿听了,只好点头道:“你要去哪里,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你要是有过好歹,我只能带上孩子去西关冀州,就是没有找到我弟弟,我也不会回来了。”
柳黑虎笑道:“你放心,我柳黑虎的命大,这么多劫难我都过来了,剩下的是享福的日子,我怎么舍得?实话告诉你,我还有一笔钱存放着呢。你要是再给我生个儿子,我把那些钱都交给你管。”
四儿惊讶地问道:“你还有钱存在其他地方?在哪里?”
柳黑虎悄声道:“我在黑山几年,好歹也是一山之主。没有一些家当,我敢和官府作对?只要取回那些钱,不要说去西关冀州,就是去长安城买个大宅子,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和矮子说好了,没有十年,我们不去取那些钱。这几年你安心帮我生孩子带孩子,只有取到那批钱,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想像那些豪门望族的夫人奶奶一样风光。我们的孩子,也是尊贵的公子小姐。”
四儿叹道:“经历这么多,我才不想做那样的夫人奶奶,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次日一早,四儿亲自准备了早饭,让矮子一家三口过来一起吃。矮子现在也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刚学走路不久。虽然他们夫妻相貌平平,但是这个孩子长得十分可爱,眉清目秀,很讨人喜欢。
现在还有四个十来岁的弟子,这几个弟子都是贫家子弟,只交了一两银子一年的学艺钱,只不过他们的父母耕种柳黑虎的田地,租子比别人多一分而已。
柳黑虎嘱咐四儿教导几个弟子——作为师娘,四儿平常也会教习武艺,那些弟子见柳黑虎敬她敬得唯命是从,自然也都敬服这个不大说话的师娘。
辰时三刻,柳黑虎带上儿子柳庆和矮子,两骑三人出了渭源镇,往平安州而去。
六年多了,柳黑虎和矮子第一次出远门,就如刚出樊笼的鸟儿一样欢快。
“大哥,出来的感觉真好,什么时候我们也去京城一趟,看看长安是什么样子。”
矮子策马笑道。
柳黑虎道:“矮子,我昨夜还和你嫂子说了,等我们孩子大了,我们取了钱,就去长安买个大宅子。请最好的先生教导我们的儿女,我们两个安心做员外。”
矮子听了激动不已道:“大哥说的是真的?要真是那样,我做梦都会笑。”
柳黑虎道:“还有三年呢,我都等不及了。柳庆已经六岁,单我们这样教导,还是不行,我们都不认得几个字,这个渭源镇太偏僻了,几个秀才都是落榜多次的老童生,年岁也太大了,不要说孩子,我看他们就不顺眼,一身酸气。”
矮子忙勒住马停下道:“大哥,现在关大刀和钟六郎的事情都已经平定了,论理也不会有人敢造反了,我们何必还要等三年?今年明年就去取钱,不是更好?”
要知柳黑虎会怎么回答,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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