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柳黑虎计谋国舅
柳黑虎听了,当即道:“那就多谢师父了。”
柳黑虎牵着柳庆随那个和尚出来,见矮子也刚好出来,于是道:“矮子,你带柳庆先出去逛逛吧,我马上出来。”
矮子听了,当即牵过柳庆,又看了一下那个和尚,很快走了出去。
柳黑虎跟着那个和尚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那个和尚亲自倒了一杯茶,叹道:“施主别见怪,虽然是茶水是刚才泡的,但是还有热气。不知道施主贵姓?”
柳黑虎道:“我姓柳。”
那个和尚忙道:“原来是柳施主。施主家乡在恒山,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黑三?现在住在平安州么?”
柳黑虎听了暗自一惊,忙细看那个和尚,见那个和尚也看着自己,于是道:“师父听过武松打虎的故事么?”
那个和尚道:“施主知道武松景阳冈打虎,还知道武松为报兄长之仇斗杀西门庆杀嫂的故事么?”
柳黑虎听了,当即拔出佩剑指着那个和尚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看着柳黑虎道:“梁山好汉是宋江,唯敬武松是三郎!”
柳黑虎听了,很快放下手里的宝剑,上前抓住那人的手道:“不求同年生,但求同月死。你是老三?你还活着?”
那人点头道:“大哥,我刚才就猜到一定是你了,可是我又怕唐突。大哥你和矮子在一起?嫂子也在?”
柳黑虎点头道:“三弟,看来老天眷顾我们兄弟,让我们都活着。我告诉你,我和矮子已经在渭源镇安家,你嫂子给我生了两个孩子了。这次出来,本来是来这里打擂台的。顺便想探些朝廷的口风,我和矮子说,待一切安顿好后,一定要给兄弟们建一座忠义坟,没有想到你也我一样活着。你收拾一下,一会随我下山。等我打了擂台,你就随我去渭源镇上见你嫂子。这个嫂子还是你帮我找的呢,果真是最好的。三弟,哥一定帮你成个家,以后我们过快活日子,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会给我们争光。”
原来这个称为老三的和尚,是柳黑虎在黑山寨时的结义兄弟严成,绰号“三哥”,也就是当初拦路掳走杨丹和四儿的人。
严成叹道:“不,大哥,我已经这个样子,是个废人,谁还愿意嫁给我?能到这里活到现在,见到大哥,我已经满足了——”
柳黑虎忙止住道:“不,三弟,实在人为。只要有命,没有不可能的。就如你嫂子,当初十万个不愿意,但是现在,她对我很好。我儿子你也看到,很像他,长得好看。我还有闺女,已经三岁了,长得可俊了。矮子也娶妻了,女儿两岁,都是我和你嫂子张罗的。渭源镇上,我和和矮子有房有地,等你娶了妻子,房地自然有。”
见严成还有些犹豫,柳黑虎悄声道:“老三,你要是还俗我,我们当初藏着的东西肯定还在。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有可能,我们一起去京城住,让我们的后辈,好好过上大家公子的日子。”
严成听了终于心动,于是道:“大哥要在平安州住几天?现在你住在哪里?”
柳黑虎道:“我现在住在客栈,可能要住上三五天。刚才随我来的除了矮子,还有三个今天认识的,其中一个年轻后生柳二郎,觉得他很合我的性子,今天也是他带我来这里逛的。”
严成道:“既然这样,大哥先下山,我这里先安顿一下,明日午后我去找你,到时再议其他。”
柳黑虎于是取出二十两银钱道:“三弟,这些你先拿着,这次我带的银钱不多。我明天想先看看打擂情形,午后可能上去试试。你若下山,就不要回来了,我帮你买好马。如果打擂顺利,后天我们就回去。”
严成道:“大哥,等我明日下山再说吧。这里的主持师父很好,就是刚才敲木鱼的那个。当初也是他带我来的。若不是他,我也许命都没有了。纵然要走,我也不想瞒他。只要有马,我再回山上告辞也不用多久。”
柳黑虎道:“好,那我明天等你来了再去打擂。马也等你来再去挑选。”
严成点头答应,柳黑虎于是告辞出来,见柳二郎和矮子几人正在前面院子闲逛,于是说去看瀑布。
几人依旧和上山时一样边走边说笑。柳黑虎想起一事笑问柳二郎道:“柳兄弟,你今日的鸳鸯签怎么样?”
柳二郎笑道:“是个中签,我都看不懂,一会下山回去,让我母亲找人解签去。大哥你呢?”
柳黑虎笑道:“我和你一样,看不懂。等我带回去你嫂子看,也许她懂。”
柳二郎惊讶地问道:“大哥,嫂子比你认的字还多?”
柳黑虎自豪地笑道:“也不是我吹牛,我这个夫人,什么都会。要文会文,要武会武。她肯定看得明白。”
矮子道:“大哥说的是,柳庆和柳明可一点不比那些大家子的孩子差,说不定等柳庆长大了出息了,嫂子以后可以做诰命夫人呢。”
柳二郎和那两个随行者的附和着点头,柳黑虎正色道:“我不瞒你们说,以后教导孩子上我决不含糊。若有合意的先生,只要他愿意教导我的孩子,我把他当成父母一样供奉。”
说笑之间已经到了山腰,柳二郎引着几人转过路边几棵大松树,穿过一片石岩,很快听到轰隆的激流声。
柳二郎道:“大哥你听这声音,像不像巨龙出山谷?很快就可以看到瀑布了。”
正在这时,只听前面传来说话声。柳黒虎道:“看来想看瀑布的不止我们几个。”
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很快有三四个年轻人说笑过来。因为山路较窄,柳黑虎几人只好退在一边。
那几个人才过去,又有两个人过来——竟然是刚才上山时遇见的那两个一高一矮的香客。
那个戴着遮阳帽子的香客经过柳黑虎身边时,稍停了一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下,正遇上柳黑虎也抬头往这边看,于是很快转身走了。
柳黑虎看的有疑惑,只听柳庆喊道:“爹,你看,我看到瀑布了,这么高!”
柳黑虎这才回神,牵着柳庆往前,很快见一道巨大如飞下的白练一样的瀑布出现在眼前,瀑布落下的地方,是一个石潭,还有十来个游人在潭边的巨石上蹲坐说笑。
柳二郎回头对柳黑虎道:“大哥,我们也去那个大石头上看瀑布,不会淋湿的。”
柳黑虎道:“我带着孩子,你们下去吧,这里坐着不错,我就不下去了。”
柳黑虎说完,带着柳庆在一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走在前面的矮子也道:“大哥,我也不下去,陪你这里看。”
柳黑虎于是手指旁边的石头笑道:“矮子,这里坐吧。我怕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肯定不会相信。”
矮子挨着柳黑虎坐下,惊讶地问道:“大哥,什么事情?”
柳黑虎悄声道:“矮子,老三还活着。”
矮子听了惊道:“什么?大哥说三哥还活着?”
柳黑虎点头道:“刚才观音堂那个送我出来的和尚就是他。”
矮子听了,疑惑地问道:“大哥,你们已经相认了?那太好了,叫他还俗,随我们去渭源。”
柳黑虎道:“他明天会来找我们,再说离开的事情。看来老天有眼,让我们三个遇大难不死。”
柳黑虎突然站起道:“矮子,我突然明白了,那个国舅爷,我记起了,在黑山见过他。”
矮子听了顿了一下,恍然道:“对,大哥,我也想起来了。那些缎子这么好,他跪着求我们放过他,说家里有八十岁老娘,是给老娘的生日礼物,然后——”
柳黑虎阴沉着道:“就是他告诉州府,让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把几年山寨基业毁了。现在回去,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矮子听了,当即点头道:“我去叫他们上来,现在也不早了。”
柳二郎听说柳黑虎要下山,也不迟疑,当即上来,说笑着一起下山。
柳二郎让马车送柳黑虎和矮子回到客栈,见柳黑虎似乎有困意,于是告辞出来,约好次日一起去打擂。
回到屋子,六岁的柳庆说累,躺下歇息。矮子见柳黑虎不说话,于是问道:“大哥,我们该怎样报仇?在这里把那个国舅杀了?”
柳黑虎道:“不,既然二郎说这里上官大人是个好官,这里动手杀人,只会给上官大人带来祸害。我在想更好的法子。”
矮子道:“既然不能这里杀他,那我们怎么报仇?”
柳黑虎道:“先探听他的住所,再想法子。”
矮子想了想道:“大哥,有二郎帮忙,怎么不能。他大舅子摆擂台,想必这平安州人人知道他大舅子的家。只是他们身边怎么多人,我们两个,怎么下手?”
柳黑虎摇头道:“矮子,这事不要二郎插手。我不想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只要那个郭胖子会出城,我们就有法子。不过先看他住的地方,若有时机,城里也可以下手。”
矮子道:“大哥刚才说不能在城里杀他,那我们怎么下手?”
柳黑虎道:“矮子,明日早饭后,你去打探他的住所,越清楚越好。等老三来了,我们再商议。”
一时晚饭后,柳黑虎留下矮子一人陪着柳庆,自己一人出门。
快到子时,柳黑虎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大包吃食。矮子见他心情不错,知道肯定有大收获,于是问道:“大哥,明日要打擂,我们先歇息吧。”
柳黑虎打开吃食道:“不急,明日是第一天,不用早起。要是二郎来了,让他先去便是。来,吃东西。”
矮子道:“这么晚了还有吃的卖?”
柳黑虎笑道:“这本来是为那个郭胖子明日早上准备的,我带来了。尝尝国舅爷的口味。”
矮子惊喜地说道:“大哥已经探听到国舅爷的住所了?”
柳黑虎道:“八九不离十了。城里的住所我已经知道,城外还有个庄子,听说也住。他们十六离开这里。”
矮子道:“这么说我们要等到十六日后下手。”
柳黑虎道:“我想了一个好法子,让他生不如死。只要他出城,在田庄下手也可以。”
昏黑的烛光下,柳黑虎和矮子商议了半个时辰,一大包吃食也吃个精光,这才收拾歇下。
二月初十的平安州,比往日更加热闹。一大早的擂台两边,张贴了最新文告,花了十来天搭建的擂台上面的横梁上,“以武会友”四个大字分外醒目,两边还用大红色的丝绸扎好的条幅装饰着。
快到巳时,柳黑虎和矮子带着柳庆随着柳二郎一批十来人来到擂台下,见擂台上不单有州府书办,还有两个府衙副职陪着郭国舅和顾家老二端坐在上。
只听那个书办手拿文书走到擂台正中,想宣读了擂台比武的事项,然后道:“各位好汉,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平安州自古是学武之乡。为了这次擂台比武,国舅爷亲自从京城过来,府衙大人让这几位大人亲自捧场。只要有本事敢上擂台的,决不会让你们受委屈。银钱是现有的,还有更大的惊喜,府衙的好些职分等着你,还有可能让你去京城赴职分呢。国舅大人说了,他还要在这里挑两个好汉去京城当差。”
那个文书说完,很快有五个分别身着红黑蓝青绿色衣服彪悍的大汉上前一字排开。只见郭国舅笑着上前手指这五人介绍道:“平安州的好汉们,你们看好了,只要你们能赢他们五个中的任何一个,至少有十两银子。能赢了这个的,二百银子。只要愿意当差,只管留下,今后随我郭某人吃香喝辣的。但是你们也听好,擂台之上,拳脚无情,若是死了,本人送十两丧葬银子,若只是受伤,那只能怪你们自己。”
郭国舅说完,让那五个大汉转身,只见这五人背上分别写着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字样。
柳二郎见柳黑虎和矮子只管看并不说话,于是道:“大哥,一会我上去先试试那个十两银子的,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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