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情
苏锦年拿起一颗果子放进嘴中咀嚼，吃完后才回答小狐狸的问题。
“是我的错。”
狐狸歪着头，红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苏锦年，没有说话便透露着一股疑惑。
“我是小河村的村民，家境贫穷，母亲又得了病，我本想去镇上做份差事挣些钱，之后再回家给母亲养老。”
苏锦年将气氛渲染到了极致，半弯着腰，温柔的阳光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带着朦胧的质感，美轮美奂，又透着一点点悲伤。
“路过雾山，不小心跌落了山谷，是山神救了我，可我却做了伤害他的事。”
小狐狸不解，“你做了什么？”
“我伤害了山神的本体，害他右脚残疾，山神大人没有取我的命，便已经是仁慈宽厚，我又怎么能忘恩负义。”
五尾对山中妖灵的修炼略有了解，他们大多是山中的树木所化，本体受的伤害自身也会受到伤害，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勤加修炼，这种伤害是可以弥补的。
当然苏锦年做的错事的确有些可恶。
“我叫五尾，昨日真的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早死了。”小狐狸低头感谢，漂亮的五条白色尾巴微微摇动，很是好看。
“你应该感激的是山神大人，不是我。”苏锦年特意给主角攻强调。
五尾不屑于顾的撅了撅嘴，高傲的跳上树，不发一言。
苏锦年也不逼他，吃完果子洗干净手，走到山洞外的小木屋，拿出两个木桶，和一个扁担。
从河边打了两桶水，一直挑水走到山顶，最后把河中的水倒在山神的本体树根旁，方便树木吸收。
其实少年做这些简直是多此一举，山神的本体树根扎得很深，又怎么可能吸收不到养分，但是少年觉得自己这样做至少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山神也没阻碍他，反而非常享受少年这样细心照顾自己的感觉，于是就放任他而去了。
第n天。
小狐狸又看到少年挑水上山，他这次化身为一个白衣飘飘的小少年，眉眼上挑媚色不减，无聊的跟在苏锦年身旁。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把自己累得半死，他还不领情，何苦呢？”
“这是我自愿为山神大人做的事，山神大人愿不愿意领情，跟我没有关系。”
五尾摇摇头，真替少年感到可惜。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有时候也会被雾里驱使，让他下山看看附近小镇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偷偷的买回来带给苏锦年。
雾里把东西给苏锦年时，说出来的话连他都觉得心中悲凉，何况是苏锦年呢。
“你这么久没下山，不如我给你说一些山下的趣事吧？”
苏锦年点点头，还别说，被困在这山中他也挺无聊的。
五尾润了润嗓子，折扇一开，学者那茶馆中的说书人，挥手摇扇。
“这人间百姓啊，大多喜欢讨论极山书院，说那里高手如云，仙家争霸，好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却又对那里充满了向往……”
小狐狸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极山书院里的风云暗斗，都是这个时代杰出的大人物，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羡慕，要是自己也那么厉害，就不会被几个臭道士打得满地跑了。
苏锦年一边挑着扁担，一边稳住木桶里的水不洒出去，脑海中想起了有关于极山书院的事情。
四大仙门成立的时间很早，听闻，在修仙还不盛行的时代，人间妖魔作乱，魔物猖狂，四个少年为了平定天下之乱，每个人挑了一块地方，开创了属于自己的门派。
他们广收学子，教他们法术，最后让他们去平定天下的祸乱，再把散得像一盘散沙的大陆整合起来，分成了不同的家族，不同的氏族。
这是一个没有国家的世界。
所有的州，都是依附在仙门之下生存。
四大仙门仿佛代表着国家，拥有着不可撼动的力量，强大到可以轻易的决定一个州的生死。
那四个少年创办了自己的门派，最后十全十美金丹大圆满，化仙为神，消失在了仙域九州。
这就是仙域九州最初的创始，家家户户都知道的故事。
当然，创办四大仙门的这是个少年。
一个人族，一个妖族，一个仙族，一个魔族。
正因为他们并非全是人族，门派创立之后，广收学徒之中也有妖族子弟。
创建青龙灵宗的师祖，就是妖族，但是因为他从小就在人类的环境中长大，对人族也颇为的宽容，这也就是青龙灵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的重要因素，足够包容。
创世故事还没说完，少年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每天苏锦年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都要休息一两分钟，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五尾坐在旁边，看他累得满头大汗，心中有些怜悯。
“苏锦年，我带你逃走吧。”
小狐狸话刚出，就感觉山中有一阵风冲自己刮来，他不知道整座山都是雾里的地盘，他们的一言一语都被监控着，说出这番话后，只觉得后背发凉。
“我不会走的。”苏锦年拒绝了。
小狐狸叹息一声，为少年这股执拗的傻气感到可悲。
“那你好自为之，反正我可不想永远待在这山中，我要去极山书院，我要成为强者。等我强大起来，就再也不会有道士敢欺负我了！”
“那你加油。”苏锦年祝福他。
自从知道剧情已经崩了以后，苏锦年对小狐狸已经不抱希望了，这家伙对雾里没有一点好感，看到雾里就呲牙咧嘴，别说感化雾里，是他他都不相信。
小狐狸得意的没憋住，露出了尾巴，道：“等我学成归来，我就来找你，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锦年无奈地摇摇头，或许真的等到那个时候，自己早已不在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扛起扁担继续往山上走，太阳落山之时，终于走到山顶，给山神的本体大树浇灌好，才晃晃悠悠地下山。
今夜的晚霞好像打翻的颜料，半边天都被染红了。
山神站在山洞外，好像等了他很久。
苏锦年放下木桶赶紧走过去，匍匐在地，等待差遣。
“大人有何吩咐？”
“从明日开始，不用再挑水了。”
“为什么……”苏锦年满脸不解，还以为自己的行为触怒了他。
雾里背过脸去，态度强硬嫌弃的说：“我根本不需要你做这些。”
苏锦年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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