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陈年旧事终 4
陆宁海让我意识到他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好在他不伪装。
跟普通猴急的人不同，他比较喜欢温水煮青蛙。
这人太可怕了。陈永发跟我说的，陆宁海惦记我已经很久了。
但他现在根本就不着急把我吃掉。
他想跟我迂回。
“我才不管你儿子呢，跟我同岁有什么好，竟是耍个性的时候，不好玩，你才有魅力。”
显然他是在等我这句话。
陆宁海眉头挑高：“为什么觉得我有魅力？”
“还不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喜欢檀香？”他的手很粗糙，五指很短，手掌很厚。
我想起简城的手，看面相他就是个四海为家的痞子，可他的手很漂亮。
漂亮到我会以为，他这是画画的手，或者弹钢琴的手。
夸他的时候，他总会毫不在意一笑，说手也盯着看半天，还真没见过世面。
“对啊，我就是没见过世面。”
他碰了碰鼻梁：“就喜欢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想起他说这话时毫不在意的表情，我就想豁出这条命去，给他好的生活。
他总不能永远都缩在我这儿，尽管他还没回来，我就已经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再离开。
而我现在需要钱。
所以，我必须放下以前的矜持和骄傲，跟眼前这男人好好“聊天”。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对香这种东西感兴趣。
檀香虽不是我平常会用的那种香，却也是我很喜欢的。
他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我喜欢檀香，就说明，他是真的能看穿人心。
“还好啊，我喜欢法国香水，没钱买而已。”
当我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并没有凝望我。
因为人间却有那么多深渊外的东西等着我探寻。
“国外人喜欢的，你未必不会。我想你更喜欢蓝天白云，骑马奔腾。”
陆宁海太可怕了，他一言一行都让人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
我承认当时我太年轻，不懂得怎样应对。
还好，他选择放过我。
他说，没关系，他家有很多上好的檀香，可以送我不少。
所以，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他的确给我送来很多好闻的香，我放在柜子里熏衣服，每每都能想起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人都跟我还不熟，就已经在我的生活里占了一席之地。
睿智又稳重的男人。
……
简城喝到醉醺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声音就知道是他。
他拿着钱给自己买了手机，并且把自己灌醉了。
是他离我这走的两个星期之后。
其实他花钱并不厉害，他不懂得怎样花钱。
我让他到后门等我，偷偷把他扶进我的房间，现在陈永发在，不能像以前那么无所顾忌。
因为我的特殊性，没有太多人会靠近我的房间。
但同时也因为我的特殊性，很多人都盯着我，注意着我的房间。
他一进门就跑到卫生间狂吐。
随后坐在浴室地板上，问我什么男人送了我这么难闻的香。
我让他先起来，他却猛地抬头，目露凶光。
“你别特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工作。”
心里有块石头突然坠地，然后哐当一声，负担小了。
同时也令我更忐忑。
“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了？”
他醉醺醺地看我，手指抓着我的裙摆，玩了一会儿，钻进去，握住我的小腿。
“你认识胖鱼？”
“认识。”我毫不犹豫。
他好看的下巴一直往上，手也节节攀升。
“他跟我说了你的光辉历史。”他呵呵冷笑，“要不是老子没跟别人提过你，老子还以为他是故意的！”
“你认识胖鱼？”我抓住的重点却是这个。
如果他和胖鱼关系好，那很快就会露馅，他会知道我之前所有谎言。
简城把我的腿拉近，脸触碰到我的裙子。
我小腿都在发抖，站不稳一般。
他却顺着我跪着地上，一只手搭在了我腰上。
“老子怎么会找这么个女人，千万宠爱在一身？”
我明白他话里的讥讽的意思。
虽然心痛难受，但就算是他此刻的动作，也令我着迷。
“怎么了，喜欢我很丢脸吗？”
“不！”跪在我面前，头贴到我小腹，“全荆城男人都想要的女人，我怎么会嫌弃。”
我把手放在他头上，知道他一定是在消化这消息，所以才会喝得醉醺醺回来。
抓着他胳膊把他拉起来：“全荆城男人都想要，那你呢？想不想要？”
他原本黯淡的眼神微闪，眸中渐渐起了一层迷雾般的东西。
我双手搂住他脖子：“想不想？”
他凑上来吻住我，不让我再说话。
不清楚是喝多了酒，还是我的言行起了作用，他身上滚烫，像高烧不止。
这高烧会传染，过不久，我便也浑身滚烫。
原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钟爱这种酣畅淋漓的事，是简城开发了我对这件事重新的认知。
之后他抽着我的烟，把我搂着：“老子要赚钱养你！”
“你？赚什么钱？”
他沉默半瞬，像在思考，不久后回答我：“你听说过陆昊羽？”
陆昊羽……
这名字时有些熟悉，我想半天没想到人是谁，毕竟荆城到这里来玩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我也不能个个都记得名字。
“陆宁海的儿子！”
我立马像嗓子飞进苍蝇一样，噎着出不来，也咽不下。
“认识？”他见我反应不对。
我立刻否认：“只是……”
“只是认识他爸？”
简城让我再一次有了离开的想法。
我想离开这儿，回到西北，带着他。
“认识他爸很正常，你不也认识么？”我切换话题，“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
他翘着腿：“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绊着我，暂时不想走。”
……
之后简城真的忙起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忙什么，但每天都不回来，只有时候跟我打电话，让我让心，说他要做的事很快就搞定。
我知道他和陆昊羽打得火热，我担心有一天被陆宁海知道了，我不好交代。
周旋在这么多人当中，实在很废脑子。
好在陈永发没有时时找我，为难我。
他只说他以后不会给我太多钱，让我有需要就自己去赚。
言下之意，真要把我卖给陆宁海。
巧的是陆宁海也不太找我，除了隔三差五让人送来檀香，就不再有别的动静。
欲情故纵也不是他这么个玩法。
唯一的解释，是他太忙了。
我的烟量越来越大，好在简城让我省心。
我时不时，我会想要送他东西。
很早就打听到，陆昊羽是个叛逆的娃，为了一个女人不学无术，跟陆宁海闹翻了。
自己和一帮混混在一起，住在仓库。
这些混混全都是阿飞，成天骑着机车也没什么要紧事。
至于他们哪来的钱，不得而知。
陆宁海找我的那天，我都怀疑自己已经人来珠黄了。
洗完澡打扮好，我去到他的包间。
拿人手短，我收了他那么多高级香料，当然要谄媚一番。
“海哥，谢谢你送我的那些檀香，睡眠好了，心情也好了。”
这些香料有的是做成了干花，有的是做成了香薰蜡烛，泡澡的时候点在浴室角落，屋子里满屋生香。
不浓不淡，不清雅也不俗。
如此中性的香料，不见得比那些高档香水差。
他把手上一串佛珠取下来套在我手腕上，他只能缠四圈，而我需要五圈。
“这么快就想好了？”
我明白他说的想好了是指什么，但想到简城，我很郑重地点了头。
没有想要什么尊严，等我攒够了钱，跟简城一起走，这才是重点。
那晚，就在这包间的沙发上，我跟陆宁海都很尽兴。
只不过，他的尽兴是真的，我的尽兴是装的。
事后他果然大方，给了我一张卡。
上面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把所有的存款汇集到一起，再托会所平常能跟我多说几句话的小伙子打听，毕竟我对机车一窍不通。
之后，简城回来的那天，我带他去了机车行，告诉他，车我已经付了钱，就等他挑款式。
他嘴里叼着烟，沉默。
我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全是沉默。
没有丝毫愉悦的样子。
“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头一次对我这么严肃，这么凶，手上的烟头差点按在我脑门儿上：“老子什么时候让你给我买东西了？”
“我……”我害怕到结巴，“我只是想送你个东西，没别的意思。”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身就走，把我扔下不管。
我狼狈地站在原地，头脑空白。
我希望他高兴，没想过这么做会伤他自尊。
两分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追出去。
他没走远，只在路边抽烟。
我把他烟扔掉，把他拉起来。
“这不是很么太贵重的东西。”我抱住他，“大不了，大不了你先记着，以后还给我就是，以后……你送我更贵的，好吗？”
他不为所动。
“你这样，我很没面子诶，头一次送男人东西，就被甩脸色，被拒绝，人家心里好委屈……”
“特么的……”他勾住我肩膀，就把我带回去了。
其实他这人不太挑，只喜欢一眼看中的东西。
所以，他随手一指，说了句就它，那便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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