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习武之始
文修没有反驳，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眼神有了些变化。
“这一个月来，你一共改良了五副药，又配了五副相同的药，前一副改良药材配方，后面一副改良用量，很聪明，也无比大胆！”
“前面几副药都很保守，每次改动用药和用量都不多，并且都没有药理冲突，这一点很好！”
“而且不管药效如何，你都会通过运动去感受去消化药力，很轻易就承受住了，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让你感觉身体有了轻微的提升，力气以及耐力都有增长！”
说道这，话音一顿，眼含深意的看向了他，“你很渴望力量？”
文修神色一顿，没有立即回答，不想欺骗，又不想让人知道内心的缺失，尤其是孙先生……
孙先生也没有继续纠缠，话题再次被拉了回来，
“其实正常的药方配比，对你现在还是有效果的，但你却是选择了更快的去试探你身体的极限！”
“你对药量把控的很好，也很谨慎，每次增加的药量都会比上一次的少一点，每次都没有超出自身承受的限度！”
“想来你应该也想到了问题所在，配药是没问题的，那问题就只能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文修露出疑惑的表情！
孙先生点了点头道，
“虽然你每天都用大量的运动来消耗那些药力，但你的方式太过粗浅，身体中还是会积压药力，而这种积压在你提升的过程中很容易被忽略了，误以为那是身体的提升！”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都明白我的意思！”
文修眼神一顿，沉默的点了点头，却是不自主的想到了王浩，想到曾经看到的那一幕，想到那无时无刻不压在心底的过往，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
“请先生教我武功。”
“……我不会落下医术的。”话落又急切的补充了一句。
孙先生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半点没有惊奇，他刚刚的动作已然展现出他会武功，而文修的行为也不让他意外！
一开始他就明白，这少年有着常人不曾有的经历过往，其心也里深深的埋藏着什么，如不出意外应该是仇恨！
所以学医或许也只是他的一个跳板，而他真正想要的应该是报仇的力量！
“原本我是打算让你先打好基础的，不管是学医还是练武，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两者又有着相互促进的作用，所以自然也有心教你一点！”
文修心中一喜，却是强忍住没有打断先生的话！
“练武就是一个开发自身潜力，提升自身力量的一个过程，掌握力量的同时，也更加清楚的了解自身身体，从而也能促进医道！”
“而医药不仅能治病疗伤，一些药材配方更是具备强大力量，让武道的进境更加的便捷！两者相辅相成！”
“此时看来，以你对医药的学习天赋速度，加上这次气血冲顶，再有我帮忙梳理，身体有了不错的提升，虽然依旧弱了些，倒是可以提前开始打武道基础了！”
听到这，文修不经露出了一丝希冀的目光，好似又变回了那个渴望糖果的孩子！
看着那纯洁的目光，孙先生突然有些愣住了，以前的他，目光也是这般纯洁真挚，但却少了一丝天真，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
这不经让他想到了从前……目光变得柔和了不少，下意识的去摸了摸文修的脑袋…
“人体经络图熟悉么？”
点了点头，“熟悉，您给的书中有本人体经络图，人体十二主经络…”
等文修说完了其中的主要经络，没有丝毫偏差，孙先生这才点了点头道，“不错，晚上再熟悉一遍，明日我正式开始教你武功。”
翌日，天未亮小文修就和李爷爷分享了好消息，最终却是架不住李爷爷的言辞，只能无奈的提前离开了馒头铺。
当他再次回到药铺的时候，孙先生已然在后院开始了晨练。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时快时慢，却又清晰无比，拳法与步法并用，却是完美契合，看得他神采飞扬，好似自己在练拳一般！
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动作，脑海飞快的转动着，同时心理也在演练着一个个动作。
一连演练了三遍，孙先生终于停了下来，不急不缓的开口道，“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
“嗯，那你自己来一遍。”
文修点了点头，却是没有马上动作，而是闭眼在脑海里把孙先生的每一个动作依依回索了一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随之动了起来！
一套拳法与步法的结合体，展现在了孙先生的眼里，动作很是生疏，却是没有断，看着也似模似样的！
很快就演练完了这套拳法与步法，却没有欣喜之感，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孙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夸奖。只是让文修停下，再一次演练起来，这一次他演练得更慢，一拳一顿，一步一顿，几乎把整套拳法拆开了，招式与力度都展现了出来，让人看着更加直观明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一时之间总是联系不上！
“你很聪明，一次就记住并演练出这套拳法与步法。”孙先生微笑着说到，同时也抬手示意文修继续。
文修没有接话，他知道孙先生是真的在夸他，但心里却没有被夸的喜悦，因为他感觉先生在夸他的同时还隐晦的在告诉他，他还没有掌握要点，还可以更好！
没有多想，再一次演练起来，比上一次又快了一点，一拳一步，好似又熟悉了一丝，但好像还是没啥感觉！
“不要停，继续再来一次。”孙先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文修再次演练了一遍，比上一次又快了不少，也更加的熟悉了几分！
“继续。”简单的两个字已然表达了孙先生的意思。
没有休息，如此接连几次，身体变得有些疲惫，但他依然没有停！
虽然这套拳法与步法都很简单，他掌握得也越来越熟悉，但心理老感觉不对，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渐渐的升起一丝烦躁，却没有恼怒！
因为他明白，恼怒并没有任何用，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孙先生没有叫停，文修就一遍遍的继续着。
如此，身体的无力感，让他不自主的慢了下来，咬着牙，一拳又一拳，一步又一步…
突然，一瞬的恍惚，让他差点栽个跟头，身体一紧，头脑瞬间惊醒，身体下意识的纵身弹起，猛的打出最后一拳。
只听见“咔”的一声轻响，好似骨骼间的声响，
顿时感觉身体一松，却是稳稳的站立着，完全没有脱力的感觉，好似在那一瞬间身心通透，爆发出所有力量的同时，又锁住了一丝力量牢牢的稳固着自身！
文修愣住了，仿佛间明白了什么，心中呐喊，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
伴随着那声脆响，孙先生也是一惊，思绪快速的回溯…
许久之后，眼神微颤的眨了一下，
“原来如此！”
回过神的孙先生也微不可查的吐出了口气，露出了满意之色，淡淡的开口道，“明白了！”
“嗯。”
文修用力的点了点头，
“练武不能虚有其表，要一招一式领悟其神韵！哪怕再简单的拳法武功也都有他的绝妙之处。”
话落，那坚定而感激的眼神不言而表。
“孺子可教！”周先生口中夸赞着，心里又是一震，“难怪它叫‘引心’！”
“拳法与身法相合，对于一个练过武的人来说，本该是困难无比，一般练过武的人，要么重拳法，要么重身法，或是其他，很少全面兼顾，要想完美契合，至少也得后天之境，即使是后天之境，那也是极个别天才才能达到，甚是一些后天巅峰武者也不能身形如一！”
“而这篇‘引心’从一开始就全面兼顾，简洁明了，易学易练，唯一的’缺点’就是华而不实，动作优美却威力不显，刚开始练武的人要么身体不协调学不会，要么学会了也只是注重其形，而不能领会其意！”
“休息一下，继续练习，练武是一个积年累月的事，不可一蹴而就。”
文修认真的点了点头。
“另外，增加气血段体的药，不止可以内服，同时也可以外用。”
“以前你不曾练武，体内气血不活跃，体表毛孔未开，所以效果不大！”
“此时却是不同，练武之后泡药浴，或许不会比内服差！”
“不过药还是得你自己配。”
孙先生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文修听着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
至于孙先生最后那句话，他却是完全没有在意，因为实践配药也是他此时的必行之课啊！
而自己给自己配药，也能让他更加了解把握自身情况。
至于什么医者不自医的说法，却不是人们想象的那般！
作为一个医者，基本的药理病理都懂，对于自身的情况更是无比了解，一般有什么事或者病因前兆，都会注意，提前预防控制！
所以医者一般不会给自己看病，但真到了需要给自己下药看病之时，多数已然无法自己解决了，所以有了医者不自医的说法！
孙先生匆匆离开后，文修却是没有马上练习，回味着最后那一跃一拳一瞬间，那一瞬间给他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他当时无法完全感觉消化，此时回想依然有种对身体武道的掌控感觉！
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如何，他进入了那种感觉，不光让他明白武道需要扎实根基的同时，也让他对武道对身体掌控的憧憬……
离开的孙先生没有再看医书药理，径直来到书房，再次打开了角落里的暗格，眼神扫过那一张张残页，最后拿出了一本陈旧而残破的古书。
看着那本没有封面的古书，“引心”两个古体字跃然心底，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思绪也随之飘飞……
许久之后回过神来，翻开了这本他看了不下百次千次的古书，只有图文，没有一个文字，唯有一套套 动作，正是孙先生教给文修的武功，看似和孙先生演练的一般无二，却总感觉差点什么！
一页页翻过，无一不是烂熟于心，突然他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只见此页古书上那一拳一跃居然让他与文修的那一拳一跃有种契合之感！
心神一惊，“怎么会这样？”
再次看向前面所有的动作，猛然呆立当场，回想着自己练习了不下千遍万遍的“引心”，此时居然格格不入！
瞬间睁大了眼睛，“怎会如此奇妙……”
“嘿…哈…”
药铺后院一个稚嫩的身影，此时没有演练那套看似简单的拳法与身法结合的“引心”，而是摆出了一个个奇怪的动作，像是马步一般的基本功，却又有点不同！
自从哪天演练“引心”进入那种绝妙状态后，他有种感觉，自己即使再怎么不停地练习‘引心’，也很难达到进入那种状态，不是不够熟练，而是他基础太差，协调力平衡力不够！
所以他很容易的回道了武道的基本功！但他发现，一般的基本功却是又不行，练得久了，反而会破坏身体的协调性，从而使自身对‘引心’的掌控反而降低了！
就在他苦苦思冥想的时候，终于想到了一套被他遗忘动作，爷爷曾经教他的一套 动作。
小时候他除了爱看书爱学习之外，还有些不安分，经常和村子里的伙伴在山里调皮。
可山路不好走，所以经常把自己弄伤，于是爷爷就教了他这套 动作，有着一定的锻炼作用，虽然不比传统的基本功，但却是能增加身体的协调力！
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和伙伴们练了一段时间，后来却是因为爷爷不让他们进山了，就忘了这茬！此时想来有些后悔！
好在对那套 动作还有着模糊的记忆，加上孙先生交的动作像是触发钥匙一般，让他很容易的把那套 动作回忆串联起来！
所以，他此时不光要修炼‘引心’，同时还要交替的练习那套基本功！
想来这就是孙先生的用意吧，他知道文修的性格，认定的事或许不会表达，却是很执着！
虽然不认为那聪明的孩子，会不理解武道基础的重要性，但他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两个原因，一是别人教的和自身领悟的，在认知度上有着天然的差别，二是因为时间，能少走弯路更大的发挥年龄的天赋！
一个月悄然而过，一开始或许过于激进，有时候累得筷子都拿不起，但文修完全没有觉得痛苦。
因为这点疼，比之他内心的疼，万不存一！同时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强大力量带来的那种掌控感，也促使他不断进步的动力之一！
其后，过了初始时期，又有着药材辅助调养，渐渐的适应了下来，他却是又不太满足，慢慢的增加着练习的强度，一次次的增加，一次次的突破着自身的上限，身体也是不负所望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即使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没能再次进入那种感觉！
对此，他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耐心，没有急躁，每次都用心的挥霍着每一分力气，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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