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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数


上了二楼,将前面人随意一推进房中,听见动静的齐羽回头见了跌跌撞撞进来的少女身影,阴嘁嘁冲后面那人笑道

        “原来是个美人儿,难怪厝少爷这么久才把人抓回来,美人关难过啊。”

        齐厝走进,摘下帷帽一屁股坐下猛灌口茶水,才幽幽叹口气道

        “这丫头轻功不错,磨人。”

        说着又一脸好气看着花信,仿佛想要透着帷帽将她脸盯出个洞来,一雪差点追不上之耻。

        又上前去扯下她帷帽,帽下一双眼方一见光便怒目瞪着他,他也不示弱,哼一声坐下,腿一翘,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倍

        “说!岑月枚派你来是刺杀还是刺探。”

        花信很是决绝,怒地扭头不看他

        “你!”

        齐厝往日里行事作风是有一些轻狂的,可今日对上这个个头小小,即使被现场抓包气势也是拔地起的小丫头,竟是发不了狠,只能气的自己如锅中蚂蚁翻覆无奈。

        齐羽杨英相视一笑,不怀好笑打趣他

        “作为姜州前任言官的公子,这样一个小丫头也能气的你说不出话?”

        姜州,前任言官,公子

        什么?

        花信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齐厝,脑袋里复杂思绪反反复复,只觉是自己听错了,再仔细打量了眼前男人的身形,动作,轮廓。

        “怎么可能……”

        花信一脸恍惚悄悄咕哝着,只是齐厝听不出她在说什么,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遂狠狠道

        “小丫头别不识抬举,问什么答什么,不耍花样便留你个全尸。

        见她不说话,齐厝继续开口,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花信却一一不理,只缓缓抬头说

        “我想向大人打听一人”

        这丫头,一脸神游地答非所问,齐厝这些年审问过不少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弄的他一脸雾水,不可置信地蹙眉看她

        身后三人似乎也忘了抓她来干什么,看着齐厝吃瘪模样强忍着哭笑不得,悠哉悠哉。

        而花信只是泪眼汪汪望着他,不知为何,看他身形模样有种愈发的熟悉感,一双看她的眼睛令她鬼使神差般一字一句试探吐出

        “赵风传”

        四个男人闻言愣住,她继续问

        “大人可识得此人”

        曾经名讳已多年未有人提起,再听时脑中便浮现出那段残破又痛苦的记忆,他突然变得凝重,声音狠戾压的极低

        “你是谁。”

        他这样凶狠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吓着她,反而令她更是激动,几滴泪珠滢出眼眶,像冬雪初逢春露那般久违,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风传哥哥……我是花信!”

        齐厝怔住,身后人也是惊住的表情。

        杨英更是在心里为难,什么?刺客是旧识,准备好的刑审手段待会儿还要不要使?

        唯有在他们最中间,正襟坐着那人,玄袍沉雅,了然于心,笑而不语。

        片刻后,齐厝木木地看着她,茫然中带着一些惊喜,低声唤她名字

        “花信……”

        似乎在不可置信失而复得的眼前人,也在不可置信失而复得的姜州少爷赵风传。

        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瞬间看见从前光景。

        姜州安定,赵府荣和,莺雀鸣绕的早晨,爹爹牵着一个女孩儿来到他面前,强忍着悲痛,语重心长对他说

        “风儿,这是尹伯父家的姑娘,尹伯父一家……这丫头命苦啊”说着,低头便对上她的眼睛,她眼中还不见世故,只水汪汪的泛着光,父亲语气便更是不忍

        “风儿,从今以后,我要你待她如亲妹妹般,要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要永远护她周全”

        年少不知事的小公子,心思全然不知在想什么,想着不禁得意一笑。

        正好,他需要一个帮手。

        于是从那以后,姜州百姓口中那位夜行大侠,傍晚飞檐走壁时,身后还拖了一个瘦瘦弱弱小女孩儿。

        大侠贴纸,她糊浆,大侠撒纸,她提筐。

        “纸上是什么?”那是她第一次同他说话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耐心说:“那些贪官污吏不想百姓之事,整日胡作非为,我爹是个没势力的小言官,状告他们的折子都递不出姜州,憋屈死了,我就搜罗他们的肮脏事,编成诗歌,写在纸上再满街撒,让百姓日日传唱他们的腌臜,最好是传到京城里去,羞得他们!”

        那一刻小姑娘看他眼神,犹如惊天泣地的绝世大英雄,往后便更死心塌地跟着他。

        小姑娘长大了,整日学着飞檐走壁,躲避官兵,轻功已是上乘,文采亦是斐然,连写了好几篇文章竟真的传到京城去,把祸害姜州修渠的大贪官拉下马,成了百姓口中不知名的英雄。

        赵家公子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英雄很是骄傲,怎能忍受她不知名呢?便问她舍弃从前的身份想要个什么新名字。

        她如棱羽的睫毛忽倏两下,满眼明彩地说

        “你叫风传,那我就叫——花信!”

        “花信。”

        思绪恍回,他再一次唤她名字,个头长高了些,也不再像从前一样老是低着头,女子轮廓初显,精致挺拔,没了从前那懵懂丫头的模样,难怪他没能认出。

        “原来这就是那丫头啊……”杨英年长他们一些,想起来齐厝刚来时,说话三句不离的名字,看他们,不禁一脸慈父神情。

        齐羽听到,回过头见他一脸老怀安慰,轻笑地摇了摇头,目光又移至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家主,沉郁气息不言而喻,他只静静默默地看着重逢于喜的二人,那眼神无比深远汲着些别样的情绪,仿佛透过他们在看着另一人,一个于他而言,思不能见,念不能言的人。

        齐厝也瞥见他神情,以为家主有些不悦,便立马转过身来,将花信挡在身后说

        “家主,刺客一事容我细查,花信绝不会加害于你,一定是被人所利用。”

        她自然不会有加害于谁的能力,若有,司毅岂能任她潜伏数月之久。

        司毅微微扬眉,立起身子,有些不怀好笑道

        “我可没说什么,刚才是谁一上来就恶狠狠地说要留人家全尸?”

        齐厝一下羞的低下头,引得众人纷纷嗤笑,绷了一整天的弦也松然了许多。

        “好了”司毅又道“花信一事就全权交予你”

        “那”齐厝鼓足了勇气,有些躲避众人眼神道

        “我带她出去问话。”

        说完便牵着花信一溜烟跑出门外。

        余下三人又是愣了一下,杨英便又哭又笑冲他们玩笑道:“这孩子毛头毛脑的,家主能收这毛小子入门下,真是他的福分。”

        “毛小子?”齐羽冷不丁一声笑“这毛小子,恐怕你我联手追他个十天十夜累死自己也追不上。”

        想当初也正是因为他用那双腿追了司毅一行人足足十日,从姜州到滇南再到京城,马儿都跑瘫了四匹,那样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却丝毫不说累,非求得家主收他入门下,才肯罢休。

        谈笑间,一黑影在客栈来回闪,只是平常人根本留意不到他的到来,无声将齐羽召了出去,片刻后,齐羽回到房中,那黑影也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

        “家主”齐羽一回来便一脸严肃

        “京城恐生变。”

        果然,不过才走了五日,陛下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一行人来姜州本就是解决杨英信令一事,既已寻得杨英,姜州便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他亲自跟进的事了,于是安排好一切后,司毅便即刻出发赶往京城。

        齐厝花信留在姜州,姜州虽小但地处几州城之间,情报网尤其重要,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动静需要留意,他们两个留在这里便是刚刚好合适的。

        杨英在此处修养一阵后便开始继续寻其他齐氏人,只是如今他已与司毅取得联络,行事相比从前会方便不少。

        这一次,家主立马就要打破计划离开姜州,齐羽没有置喙他的决定,只是怕连日奔波家主身体会吃不消,便默默备下不少精粮与进补气血的药品。

        只是饼店门口二人似乎完全置身于桃源之外,只痴痴地吃着手中饼,齐厝一脸不好意思,原来花信之前驻足观望饼店,并不是饿了,而是看见了故人钱老三,此人是从前赵府的管事,对两个小孩极其宠爱,现如今是他替齐氏也替小公子经营着这家饼店,门口的热闹也绝不是摆设,至少是靠着这些茶余闲谈,齐氏才能一直维系着姜州的安定。

        “对了,你为何要跟踪我们?”

        齐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花信哭笑不得,差点一口饼噎着自己,他终于想起来的目的了。

        “那年赵府出事后,我便没了你们音讯,后来听说你被小司爷抓走,而传言小司爷又不是个什么善良人物,我便寻到了京中齐府,想要打探你的消息然后救你出来。”

        不是什么善良人物。

        齐厝闻言扬眉,想想觉得很没道理又觉得不无道理,虽说在他心中家主的形象如万丈高山威武神勇好似天上神兵降临人间却只为守护三百家人还有某个名声不太好的小女子,可在外人眼里的确是个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冷面将军。

        “卖命,倒也没有,家主对我们虽严厉但危险的事往往都揽在自己身上。”

        齐厝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许是想到家主太过纵容自己,留着花信潜伏在齐府,直至与他重逢相认,还特意给他们在姜州相处几日的时间。

        “所以,小司爷早已识破我?”

        齐厝点头

        “要不然你恐怕连齐府大门也进不去,更莫说潜伏如此之久了。”

        花信认真地思考良久,随即催促他,说时还双手推着他

        “那你还不快去京城帮他们,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回又换成齐厝哭笑不得,这丫头,才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

        往外?到底谁是里?谁是外?不对啊,不能相提并论啊。

        差一点将自己绕糊涂,齐厝笑着拍她肩道

        “放心,我本也打算将你安置好即刻去京城与他们汇合。”

        然后又直起腰杆,一脸骄傲道

        “再说了,我家家主运筹帷幄,做的每一个决定和安排都是有道理的,没有急着带我入京,一定是事态还不算严峻,等遇上极其难以处理之事,自然会带上我。”

        花信相当配合地毫不吝啬对他的崇拜之情,而楼上趴着栏杆同样听了许久的人就不一样了,一杯温热茶水毫不留情往他头上浇

        “楼下的公子,你莫吹了,牛儿在天上都已经飘累啦。”

        ……

        “齐杨英!”

        ……

        姜州这个小城曾经也算是伤痕累累,现如今看来却是温风和煦,与京中大不同。

        此时京中。

        临近城门的小茶摊,一行人好不甘心地喝着茶水,最高壮那一人愤愤不平,一开口便是关东口音,虽极力掩饰,但仍然尤其明显

        “扫了好几天马厩了,一身马粪味儿!皇帝没杀成,你这娘亲也是心狠,当真不想与你相认呐,要我说,你就该跟我们回关东,这宫里人心都是铁做的,别指望了!”

        说罢,他又猛灌一杯茶水,一旁的女子,粗布简衫却难掩娇俏,眉眼间的几分精明,倒显得她有些泼辣的可爱。

        她用力揪他腰间,似乎十分不满意他刚才说的话,斜眉怒眼的瞪他

        “你要是再说风凉话,看我还理不理你!”

        又对着身旁另一男子,语气却瞬间温柔了许多

        “扫马厩又怎样,我倒愿意跟着存逸扫一辈子马厩。”

        银存逸心情已是十分复杂,无心回答他们,但还是轻轻拍了她手道

        “对不住。”

        那壮汉看存逸一脸愧疚,又焉了气势安慰道

        “哎呀,存逸,我没有埋怨你,只是替你鸣不平,你心心念念了多少年这娘亲,结果却被她这样打发。”

        见他依然颓丧

        他又摸了把脸颊的络腮胡,语重心长道:“荣华富贵享久了,人是会变的,你莫要太伤心。”

        那女子终于听不下去,又是一揪

        “不会说话就别说!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后悔了?断绝兄妹关系!自己滚回关东去!”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人翻脸的速度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痛快数落了壮汉就立马又转头换了一副柔情蜜意带了些可爱的谄媚对存逸说

        “我要跟着存逸的,毕竟……存逸的娘亲就是我娘亲,我也要留在京城认娘亲和妹妹!”

        “那……我不来,谁保护你们嘛……那狗皇帝,谁替你们杀嘛……再说了,我也没说后悔啊……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嘛……”

        本是计划秩沽山围场那日,冒充红甲军制造混乱,趁乱逼近高台挟持昏君,救下俪妃和公主顺势带她们出城,远走高飞,没成想,还没开始,一切计划就都被俪妃一个遣至马厩,扼杀在摇篮里,错在存逸的娘亲狠心,还没相认就要赶儿子走了,自己确实铁了心打算要帮他的。

        壮汉委屈极了,整个人泄了气般缩坐下来。女子却全然不理她,只切切地看着存逸。

        终于,存逸还是为她所动,嘴角终于有了一丝轻柔的弧度,眼里满是宠溺。

        后抬起头对壮汉说

        “沙大哥,我再试一次,若还是无果,我便不再想这事,跟你们回关东。”

        女子欣喜若狂

        “好好好,你再试多少次我都陪你。”

        转而又横眉竖眼对壮汉道

        “听见了吗?存逸跟你说话呢!你还委屈上了,还不理人了?”

        壮汉被迫藏起自己的委屈,那么大个子点头哈腰着看着好笑又心酸

        “诶诶诶——好!”

        说话间,有两人乘马而来,携风惊雨入了城门,一路驰骋掠过小茶摊。

        马蹄声急促有力,迫而厥厥仿佛响震整个京城,将京中一切的粉饰太平瞬间撕裂在空气中。

        道路两边商贩都被他们疾驰而过的身影惊了一下,却又都不敢啧嘴说一句不好,毕竟马上二人都不是善主。

        沙庆还在一旁默默挨着沙小妹的数落,只有存逸留意到其中一马上人便是齐氏小司爷,那个传言年少成名稳震朝纲的冷面将军。

        那日秩沽山匆匆一督,也是个雷打不动,胸中自有成竹的人物,今日这般匆忙,为什么?

        前几日听闻公主秩沽山遇袭,是齐小司爷舍命相救,今日这般急匆匆,去的也是皇宫方向,难道?

        存逸兀自分析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只是看着兄妹二人打闹,不觉一笑,到底没有将心中的疑忧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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