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换香了吗
王素意等人开的两间铺子,生意兴隆,这日请沈岁宁同季景澜吃酒庆祝。
众人没有见过季景澜,特别是花花和阿春,年纪小,不太能控制表情,两个人看他眼神都呆滞了。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素意重重咳了几声,二人立刻收回眼光,脸热低头,悄悄用余光打量。
她们只觉得季公子真好看,与沈小姐真般配。
“今日怎么没带碧荷和紫玉过来。”王素意问。
沈岁宁将手从季景澜手中抽出来,笑着说道:“近日天气多变,紫玉染了风寒,咳嗽得厉害,碧荷在府中照料她。”
碧荷与紫玉遭荣国公劫持,此事沈岁宁并未告知王素意,紫玉回来后受惊,加上气温骤降,染了风寒,整日咳嗽不止,吃了许多药,这两日才有所好转。
王素意关心了几句,还不忘发挥商人八面玲珑的性格,将周守卫也引入院内。
王素意等人住的是沈宛宁给的院子,三进院,许珏一个院子,其他人一个院子。
院子里新种了两株桂花树,正值桂花盛开的季节,沈岁宁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桂花香,心下想着季府书房门前也该种上几株,这样屋内便不用焚香了。
此时天微暗,横梁上挂了几盏大红灯笼,灯笼老早亮了,照得院内烛火通明。
大厅内摆了一张大圆桌,今日她们做东主要请的是沈岁宁,主位只有一张,顿时不知该让沈岁宁坐还是季景澜坐。
众人一阵为难。
沈岁宁仿若没有看见大家的难色,她随意落座,季景澜也跟着坐在她的身旁,那张主位,最后反而落在了王素意身上。王素意见他们二人不拘小节,索性也不再讲究什么礼仪,安安心心坐下了。
菜已经上好,过于精致的菜肴是他们从大瑶最贵的酒楼里买的,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其中还有一些较为家常的小菜,都是她们自己亲手做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五湖四海聚集在一起,做些自己家乡的口味招待贵客,也算尽地主之谊了。
席间,大家不由回顾起被绑的那些日子,各个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哪怕是沈岁宁,也红了眼角。
这边女人们感怀,那边季景澜给周守卫和许珏斟了一杯酒,三个男人碰了一杯。
许珏见过季景澜几次,那几次都是匆忙间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上。今日把酒言欢,许珏不由细细打量此人,芝兰玉树,俊美无双,堪称男人中的绝色。
许珏借酒消愁,越喝心里越亮堂。
这样的贵胄之身,又能为沈岁宁放下身段,其他人便再没有机会了。
“小姐托付给公子,许珏放心。”许珏又给他斟满酒,祝福道:“祝你们夫妻和睦,白首到老。”
说完,嘿嘿一笑,头一仰,一杯酒一滴不剩。
他的苦恋,到头了。
季景澜眉眼不变,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拿起酒杯示意,整杯喝下。
风吹动竹帘,送来一阵凉风,屋内众人热情高涨,元竹索性推开窗子,让风进来更多些。
屋内,顿时凉快了许多。
元竹的动作打破了大家追惜往事的烦忧,众人纷纷要敬沈岁宁一杯。
沈岁宁自知酒量浅,季景澜在场,倒也不怕出丑,难得大家兴致高,便抬起酒杯,跟着喝了一杯。
“如今各位平安,各有所得,一切都在变好。”
沈岁宁没有说明,但在座的都清楚她的意思。
她们几个人,有青楼女子,有父母抵卖,有自小流落被拐卖的,每一个的身世都比这世间寻常女子更为凄惨。
如今,她们有了家,有了伴,有了铺子,有了生路,也有了以后。
一切都在变好。
大家起哄,又喝了一杯。
两杯酒下肚,沈岁宁酒色已然浮上面颊,绯红一片。
季景澜将她的酒杯接过放置一旁,笑道:“岁岁酒量浅,不能再喝了,接下来的我代她喝。”
大家哪敢真劝他们酒,此时听季景澜这么一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纷纷敬了杯百年好合酒。
季景澜含笑饮下。
走时,又给他们准备了诸多礼物,瓜果零食,衣衫脂粉,满满一车。
季景澜望着那些礼物哂笑,何时他们已经混成需要救济了。
大长公主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沈岁宁这群小伙伴生意上正轨了,有钱了,也开始投桃报李,知恩图报了。
王素意等人送的脂粉中,沈岁宁喜欢其中的一种香粉,每日沐浴后,喜欢将其涂在身上。她们上回送的正好用完,今日便打开了一盒刚送的新的香粉。
她今日饮了酒,人比较迷糊,香粉一抖,扑了厚厚一层。季景澜正在沐浴,她懒得喊碧荷,又懒得洗一遍再擦,顶着厚厚的香粉味便上了榻。
季景澜出来时,见她已经睡熟了,便熄了灯,放下床帘,上榻搂着人闭了眼。
沈岁宁身上的浓香一阵阵往季景澜鼻尖里钻,他眉头微蹙,似不喜欢这股味道。
忍了好一会儿,他凑到沈岁宁耳畔,低声问:“换香了吗?”
沈岁宁睡得正沉,根本分辨不出男人说了什么,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季景澜见自己打扰了她的睡眠,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又实在不太喜欢她身上这浓郁的香味,也无法做到整夜不抱着她睡觉,顿时翻身下床,摸黑进到浴房,拿了张湿帕子回来,借着月光挑开了她衣衫上的带子。
月光泛白。
沈岁宁的肌肤,更白。
季景澜屏着呼吸,用帕子仔细轻柔地在她脖颈上擦拭,沈岁宁有个习惯,擦粉只爱在脖颈上擦一些,再多一些便是擦到锁骨。
他擦拭后,低头闻了闻,那股味道几乎擦拭干净了,鼻端处只剩下她肌肤自带的香味,他微蹙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他鼻尖抵着她的锁骨,唇只要在向下一点点,便能亲吻到她。
季景澜双眼朝上望去,看见她的睡颜,恬静又美好。
他长叹,丢了帕子,将人锁在怀中,一起睡了。
翌日,沈岁宁看着地上的帕子,问季景澜:“怎么没把帕子放回去?”
季景澜没回答,在榻上翻了个身,短短一瞬,又翻了回来,一把将人捞回去,闻着她的脖颈问道:“你换香粉了?”
沈岁宁回道:“没有啊,之前那盒用完了,这盒是昨天刚从王素意那边拿来的。”
季景澜又使劲嗅了嗅。
气息扑撒在她颈间,微微带了痒意。
沈岁宁缩着肩膀,笑道:“你是狗呢你。”
“还不能嗅了你。”季景澜猛然将人抱紧,拉到身前,一口咬在她的后颈上,咬完后轻轻舔舐,“我是狗,你岂不是我的小母狗?!”
沈岁宁瞬间僵直了身。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么下作的话,可听在耳里,又没有作践的意思。
小母狗?!
这三个字,难以启齿,又带足了欲望与色气。
两人在榻上打闹了一阵,闹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碧荷敲门,方才起身。
沈岁宁洗漱好后,照样扑香粉,倏尔想到季景澜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将香粉盒往鼻尖下一送,仔细闻了闻。
味道,似乎有些许不一样。
难道是换配方了?沈岁宁心想。
她沾了一些,准备往身上抹,又想到季景澜似乎对这个味道不太喜欢,便收回了手,将盒子盖好,放回桌上,没再动。
碧荷见状,问:“小姐今日不擦粉了?”
沈岁宁不爱擦粉,有这个习惯也是王素意等人开了店后养成的。
许珏经商有一套自己的法子,卖的都是天下的奇货,时新什么便卖什么。
这也是两家店铺生意火爆的原因。
他们送来的香粉,是洪泽当下最流行的,从洪泽舶运到瑶都的稀有品。
物以稀为贵,一盒香粉卖一两黄金,刚上架就能哄抢一空。
元竹的脂粉店,供不应求,甚至开启了预售和连带销售。
这种香粉稀有,不是人人都能买到,若想要,便要在王素意的店铺不论是布匹还是成衣,先购买一定数额,才有购买这种脂粉的资格。
这样一带一,两间店铺的生意便起来了。
这时,大家又发现买到的布匹样式新颖,店里卖的成衣也是瑶都没有的款式,穿出去瞬间能成为众人的焦点,讨论的对象。
贵妇小姐们就更爱这两家店了。
王素意第一次给沈岁宁送香粉时,沈岁宁就很喜欢这股香味,就连季景澜也爱抱着她闻。
于是,一旦味道有变,季景澜就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
因为讨厌,才会将她的脖颈擦干净,因为讨厌,才会再三询问她是否换香了。
“今日不擦了。”沈岁宁挑了条月白云锦裙,裙摆上绣着粉色莲花暗纹,莲步轻移间,花色欲绽欲放。
“书房的书都装好了么。”沈岁宁问。
“云星都装好了,咱们是通知双燕书院让人来取,还是让云星送去。”
沈岁宁沉思少许,当日借书如今已超过归还的期限,韩由并未让人来取,想必是想见自己一面,她说道:“还是我自己送去吧,你让紫玉做两样点心。”
紫玉自被绑后,心情明显低落,沈岁宁看在眼里,开导过两次,见作用不大,便在府里找了好多事交给她做。
充实了便没空想七想八了。
“还有,昨晚我让周守卫买了几株桂花树,若是今日送来了,你们三个便将树种在书房门口。”沈岁宁说着又补充道:“靠近主屋些。”
碧荷从她的话中听出公子也是要随她前往书院的意思,没有多问,说了好,便退出去找紫玉了。
沈岁宁还未告诉季景澜今日要去双燕书院的事,又想到韩由还未见过季景澜,便打定主意,带他同行。
季景澜洗漱好,第一件事便是拉过她的脖颈轻闻,没闻到乱七八糟的味道,心满意足笑呵呵拉着人去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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