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红
真是太丢脸了。
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
她究竟在演唱会现场做了些什么？
苏青青打开手机，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被人注意到。
还算幸运，网上没有关于苏青青在桑凛演唱会现场发疯的报道。
也许是娱乐记者们见怪不怪，认为不值得报道。
也许是桑凛团队觉得这件事实在影响不好压下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幸好没跟大学同学一起去。
否则苏青青免不了一段时间的社交性死亡。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问题是，演唱会门票、黄牛号码、来回路费加起来差不多两万块。
两万块就这么打水漂了。
已经大四了，苏青青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这么多钱，尤其是追星导致的缺钱。
去实习吧。
赚一点工资，多少缓解一点经济压力。
苏青青她们系的择业微信群里会时不时发布一些工作信息。
之前一直闷头考证的苏青青一直没怎么关注。
现在翻翻看后发现工作机会还是不少的。
其中一条实习信息吸引了她的眼球。
【lh娱乐法务部招聘法务专员，实习工资500元/天，条件优秀者毕业后可正式入职。】
这不就是桑凛的经纪公司吗？
总部就在a市，来她们学校招聘太正常不过了。
恰好，苏青青就是学法律的，她们学校的法学院在业内也很受认可。
就没有其他的工作机会了吗？
苏青青把校友群里最近半年的招人信息都翻了个遍，其他工作机会倒是不少。
只可惜，没有一个比乐华给钱大方。
尤其这还是实习工资。
她实在不想再和桑凛有任何见面机会了。
一想到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臭脸，和他粉丝那副同情的眼神，苏青青就气愤。
“才不要为五斗米折腰呢。”
“一个赚钱点的实习机会还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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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终，苏青青还是给乐华法务部发了一份简历。
今年毕业生的就业形势都不好，能有地方去就不错了。
娱乐圈明星赚钱都很多，连带他们身边的人也很好过。
可能这就是为社么他们的法务部愿意出这么高的实习工资。
她是上午10点发的简历。
一小时后。
就在苏青青还在学校教室里发呆的时候，对面就打来了电话。
这么迅速的吗？
“下周一上午九点半准时来报道，带上身份证银行卡，穿正装。”
“好……好，你们工作效率还真是高啊……”
周一上午，苏青青和其他几人一起在hr那里登记个人信息。
她发现和自己一起的几个学生都是追星的少男少女。
他们来这里实习，不光是为了赚钱和积攒工作经验，更是为了和偶像多见面。
同样是从他们几人的对话中，苏青青得知，原来这个实习机会来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许多人都被淘汰了，简历没被淘汰的，也是提前很久打探lh娱乐的各种要求。
只有她，在给lh娱乐招聘邮箱发送简历的一个小时后，就被选中了。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
或许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但也有可能就是苏青青学校的招牌响亮，她本人优秀而已。
工作的第一天，她就发现钱没有那么好赚。
lh娱乐法务部急急的把他们招来，原来是要起诉一些对公司艺人影响很不好的谣言。
最要紧的，是关于桑凛的谣言。
倒不是他上次对粉丝态度恶劣被全网骂的事情，而是一桩绯闻。
桑凛一直是lh娱乐的顶梁柱之一，最近又势头正盛。
如果机会把握的好，还可以再晋升一个层次。
从当红偶像，变成全民喜爱的明星。
因此他目前是公司最重点保护的对象。
拍完《st行者》后，桑凛就在公司的安排下录制了一档综艺。
谁知，他和节目组里另外一位女嘉宾的互动效果太好。
以至于节目播出后，两人的网络人气很高，甚至出现了许多cp粉。
两人在节目中擦出的火花，让这几期综艺的收视率急速飙升。
综艺节目组当然是很开心的，但绯闻事件的当事双方就未必了。
尤其是桑凛这边。
公司给桑凛的定位是贩卖恋爱幻想的少女偶像，这个绯闻十分不妙。
会严重打击桑凛氪金女友粉们的信心。
无论这个绯闻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他们都要辟谣。
现在综艺播完了，该赚的流量和关注已经赚够了，正是行动的好时候。
他们选了几个流量最大的八卦营销号作为起诉目标。
苏青青负责整理其中的两个。
一条爆料桑凛和女明星从酒店同进同出。
另一条爆料桑凛和女明星一起吃火锅，活动亲密。
两条爆料都配有详细的图文和视频。
如果苏青青的工作不是帮桑凛辟谣，她恐怕也会立马相信营销号上面的爆料都是真的。
但是仔细扒了各种细节、外加桑凛团队提供的各种证据后，她发现这些爆料的确是假的。
不管两人的真实关系如何，是否互生好感，但起码可以证明爆料的确不是真实的。
第一个爆料：两人当时还在录制综艺节目的现场，当时所有嘉宾都住在节目组附近。
桑凛去女明星住的酒店和她商量剧本。
或许这个说法让人难以相信，但是看爆料的完整视频就可以发现，两人根本没有往上走。
就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里商量接下来的剧本。
过了一会儿，女明星出于礼貌把桑凛送出酒店大门。
这才有了两人同进同出一家酒店的照片。
第二个爆料，两人一起吃火锅，而且相谈甚欢。
其实这也是在录节目的时候被拍的。
那次吃火锅，甚至都不是两人单独去的，而是节目组的所有人都去了。
只是中途一部分人走了，又有一部分人来了。
途中有一小段时间，是两人单独在一起吃火锅。
但是实际上，这顿饭开始和结束时，都不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举止亲密就更加谈不上了。
整理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苏青青拖着浑身的疲惫走出lh娱乐总部，乘坐地铁回到位于郊区的大学宿舍。
明天还要继续。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为了和桑凛说话她才会负债两万，现在为了把这笔钱赚回来，还要帮助他维权。
就这样，苏青青每天花两小时在大学城和lh娱乐总部之间奔波。
每天一到lh娱乐就开始不停的工作，从早到晚，起早贪黑。
半个月过去了，她的工作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
但是还从来没在公司见过桑凛。
其实苏青青现在已经对见他没兴趣了。
奈何跟她一同入职的人都是追星的少男少女。
他们每天都会讨论。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
lh娱乐的艺人，尤其是类似于桑凛这样的高人气艺人，其实是很少来自己的经纪公司的。
他们不是在演唱会现场，就是在全国各地的影视剧组里。
哪怕是经纪公司的人，见到他们的机会都不多。
这让苏青青的同期同事们很失望，他们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追星，可是忙了半个月才知道根本见不到。
像苏青青这样单纯为了赚钱的，心态还平稳一些。
累是累了点，但该拿的钱不会少。
这就足够了。
三周后，lh娱乐帮桑凛整理好了全部辟谣证据，并走完了自己需要做的起诉流程。
剩下的交给律所的律师就可以了。
在工作室发出了澄清帖子和律师函后，大部分桑凛的粉丝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被这证据确凿的辟谣说服了。
大家纷纷开始谴责为赚流量蹭热度不择手段的八卦营销号。
但粉圈内外的观点再次出现巨大分歧。
看过综艺节目的人纷纷表示不相信两人之间没有火花。
cp粉们更不必说，不但相信两人之间有火花，而且相信两人一定已经在一起了。
其实他们真的没在一起。
苏青青作为帮桑凛起诉营销号的工作人员很清楚这一点。
至于有没有火花，她就不清楚了。
说起绯闻的女主角萧妍，那就不得不提她超高的国民度了。
童星出身、三金影后、整容模版……都是人们对她的印象。
萧妍比桑凛年长四岁，无论从资历、名气还是出道时间来看，都是大前辈。
萧妍的团队不认为桑凛和她的绯闻对自己益处不大。
虽然她近两年人气走低、关注度大不如前，但有三金影后的光环加持，那些都不算大问题。
桑凛只是个势头正盛的新晋爱豆，缺乏主流业界认可，缺乏代表作。
从这个角度看，对萧妍来说，和桑凛传绯闻属于降级扶贫。
但她的工作室只是轻飘飘的发了一篇澄清帖子，并没有起诉。
说到底是靠国民度和代表作吃饭的实力派女星，绯闻这些事，对她的影响没那么大。
她不必像桑凛一样。
她不需要时时刻刻关心粉丝的心情和花钱意愿。
绯闻风波以营销号删帖道歉作为结尾顺利结束。
期间以及之后，苏青青一直在法务部帮lh娱乐的艺人起诉各种谣言和人身攻击。
三个月后，她终于还清了自己犯傻欠下的两万块钱。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在乐华和桑凛见面。
此前，桑凛刚刚在b市拍完一部青春校园题材的电视剧。
电视剧杀青后，桑凛离开b市返回位于a市的乐华总部。
晚上十点，乐华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加班加点完成今天工作任务的苏青青也准备回学校了。
此时，她却意外的在茶水间碰见了桑凛。
桑凛一看到苏青青，脸就黑了下来。
和他在镜头前的阳光形象完全相反。
桑凛：“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青青：“你还记得我啊。”
桑凛：“当然，印象深刻。”
苏青青：“那个问题我已经不会纠结了。”
桑凛：“哪件事？”
苏青青：“你不是记得我吗？装什么傻。”
桑凛：“不是我装傻，而是我猜不到你的脑回路。”
桑凛起身走到苏青青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lh娱乐？”
本来想好好回答，但是看到桑凛这种态度，苏青青突然十分逆反。
苏青青：“你在演唱会的提问你没有回答，现在我凭什么回答你？”
桑凛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让苏青青觉得脸颊生疼。
桑凛：“别忘了你是为谁工作的，我可算是你半个老板。”
苏青青：“这话骗骗你的未成年女粉丝就行了，还想骗我，又不是你把我招进来的。”
桑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青青：“意思就是你虽然是lh娱乐的顶梁柱艺人，但完全受控于公司。”
桑凛：“你……”
苏青青：“我是a大法学院的，而且还在你经纪公司的法务部工作了三个月。”
桑凛：“哦，所以你想说你很厉害？”
苏青青察觉到他言语中是轻蔑，很是不爽。
于是继续刺激他：
“我只是lh娱乐的短期打工人，赚够钱就能走，不像你，是lh娱乐家的当家家奴，只干活不拿钱，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这话成功刺激到桑凛。
他捏着苏青青脸颊的手猛的松开。
苏青青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
“你太过分了！我有说错吗？”
她的腿被磕伤了，膝盖上出现一大片淤青。
“而且，本来就是你先挑事问我，而且态度还那么差。”
桑凛愣在原地。
苏青青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气愤的对他大吼：“我真后悔在演唱会上那么认真的想要得到你的回答。”
她穿着白衬衣、黑短裙和黑色高跟鞋。
鞋跟虽然不高，但是她膝盖受伤又很激动。
所以准备离开是非之地的时候崴到了左脚。
……
从遇见桑凛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停的倒霉。
或许，现在终于还清了两万元债务，应该从这里辞职，终止实习，然后找一份正式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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