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王爷是怀疑,皇上在暗卫里插了眼线?”次日一早,暗一就越祁被叫进了书房商议出行楚国之事。只是在说这件事之前,越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否则怎么解释,我这里刚得到了楚国有烛龙草的消息,皇帝就设宴群臣引我入宫。虽说先帝在时也时常有临时起意宴请群臣,”越祁顿了顿,单手指了指桌上春闱的名单,“但眼下春闱在即,殿试之后必会赐宴,这两次御宴间隔如此之短,实在不能让人不怀疑皇帝的用意。”
原来如此。
屏风后面,被二人交谈声吵醒的谢晚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昨日的御宴突然的很,而且小皇帝那一番媲美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如果仅仅是跟越祁撒个娇,也太浪费了。
不过谢晚有些疑惑,这越王不是喜欢小皇帝的么?是他的错觉吗?竟然觉得越王也是在演戏。
“果真如此的话,王爷必行恐怕”暗一顿了顿,请示道:“不如王爷将此时交给属下,属下必将烛龙草带回。”
“我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皇帝的一番苦心?”想到了什么的越祁勾勾嘴角,“更何况,我也想离开都城一段日子。”
小皇帝暗地培养的清悦堂因为自己在都城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扩大规模。如今他便离开一段时间,阿辰,可莫要让做师父的失望啊。
见越祁心意已决,暗一也不敢多嘴,“那属下去接扈医师。”
越祁点点头:“让他带好东西,我们午后出发。”
“是。”暗一领命而去,书房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咳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传来,谢晚竖起两只大耳朵,越王怎么了?
他从屏风后探出小脑袋,看向越祁。此时他正拿着一个药瓶,因为咳嗽震的手抖,丸药一下子散落在了桌子上。
窗外一阵风吹来,越祁又偏过头咳嗽了两声,随即就感觉手掌上有什么东西,他回过头,就见谢晚两手捧着药瓶,往他掌心倒了一粒药。
愣了一下,越祁接了过来把药吃了。片刻后,越祁的咳嗽慢慢平复了下来,他这才拨了拨谢晚的耳朵,“你怎么在这?”
嗯?他不应该住这里吗?谢晚疑惑,跳下了桌子,从屏风后面推出来了一个软垫做的窝,他昨天就是在这里睡的。
看到这个窝之后越祁了然,昨日自己吩咐侍女来书房喂兔子,她便认为以后兔子就住在书房里,所以把之前做好的窝搬了来。
罢了,一只兔子而已。越祁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处理公务。他此行若顺利应会在一月左右,若遇意外还不知何时能回来。
恰遇春闱,皇帝一定会在殿试之后挑选出自己的心腹,越祁看了看名单,抬手勾了一个人名出来。
谢晚这时又偷偷跳上了桌子,纸上的字他认得不多,可是这个春闱两个字他认得,越祁圈出来的这个人,他也大概猜的到。
凌书宁,吴国四大家族之首凌府的二公子,也是这次科举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更是日后小皇帝的心腹大臣,越王的死对头。
要说这个凌书宁,虽说出生于四大家族,但却是妾室所生,自小便不受重视,就连入宫伴读也是只有大哥和三弟,他只能去私塾。
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凌书宁最终靠自己的努力连中三元,一时之间名动全城。
谢晚一直觉得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成为四大家族的傀儡,去讨好小皇帝呢?而越王现在就已经预料到他必定不凡,怎么没有动作呢?他一直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很对对方的胃口。
出神就容易出错,谢晚不长记性,瞎想的时候就瞎走,越祁正在看奏章,眼前就闯入一道白影。
只见谢晚慢悠悠的在春闱名单那张纸上溜达,他刚刚在名单上圈了几个人,墨还未干,他的爪子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随后就留下了一溜的爪子印。
就在谢晚要再走一圈的时候,越祁一把摁住他的脑袋。
谢晚正想着事情,冷不防的脑壳触桌,再抬头,就看见越祁那张风雨欲来的脸,再看了一眼自己做了什么,谢晚吞了口唾沫,随后四肢呈大字趴在桌子上,装死。
越祁看着觉得好笑,刚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
“进来。”放开了谢晚,越祁抬高声量道。
侍女轻轻推开房门,在门口站定行礼,恭敬问道:“王爷,早膳好了,您在哪里用膳?”
“摆在膳厅吧,我过去。”
“是。”侍女领命退下。越祁看完最后一个奏章也起身出门,谢晚听到早饭好了一骨碌爬起来,紧紧跟在越祁后面。
到了膳厅,越祁先去静了手,而后打湿了帕子,放在谢晚面前:“不擦干净不许跟过来。”
又威胁他!
谢晚气鼓鼓的跳上帕子蹭自己的爪子,一块干净的白色帕子没一会儿就黑乎乎的。待谢晚蹭干净了,那边越祁已经坐在桌边,身边的侍女正为他布菜。
越王府的早膳丰盛,可是到了谢晚这里就只有一捧干草,两瓣橘子。
唉。谢晚嚼着干草,一眼不眨的看着喝银耳桂花羹的越祁,叹气,该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只吃干草了呢?
饭闭,越祁仍旧回了书房,但这次谢晚没有跟着。他听到午后越祁会启程去楚国,而他这次肯定不会带自己,上次自己提前上了马车,这个招数第二次就不灵了,他要想个新法子。
后院假山上,谢晚扒拉着一块小石子,有些烦躁。他已经想了好久了,没有一点头绪,怎么才能不被越祁发现偷偷跟着他呢?
一个用力不稳,小石子从假山掉了下去,滚到了后院廊口。谢晚慢悠悠跳下来继续扒拉小石子,一边扒拉一边想。
一直低头扒拉着石子走的谢晚没有注意自己出了后院,不知不觉就到了越王府后门。
“这是扈医师让送来的药材,一会儿带着这辆车走。”
后门有人说话,谢晚听着像是暗一的声音,他立刻停下脚步,弃了那颗小石子,凑近了偷听。
“是。”
“王爷有令,这次你们二人负责保护扈医师,若有意外要先护着扈医师离开,不得有误。”
“是。”
暗一点点头,“行了,去换衣服吧。”
听到他们离开,谢晚从草地里露出小脑袋。嘿嘿,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上就听到这次越祁要带着扈笙一起去楚国,这一堆就是他们掩人耳目用的药材。谢晚咋舌,这是要装成药商?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次目的就是找药嘛。
顾不了那么多,谢晚当即跳上了车,钻到了草药包下面把自己埋起来。
午后,越祁和扈笙一行人从王府后门出发,出城上了官道。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城?”马车里,扈笙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好奇。
“我现在是去给他找药,就算他想要我的命,也得是我帮他找到烛龙草之后。”越祁撩起车帘,看着周遭寂静的大道,勾勾嘴角,“他不仅不会给我找麻烦,还要帮我处理麻烦。”
“呵。”扈笙笑着摇摇头,“小皇帝登基这么多年,还是被你牵着鼻子走,难怪他想要你的命。”
对于扈笙的调侃,越祁只是无奈的笑笑,不再开口。
“咳咳,”又咳嗽了。越祁放下车帘,从怀里掏出那药瓶,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是到日子了。”一旁的扈笙见他这样,皱起眉头:“这次去楚国你就让我师父给你看看不好吗?总是这样怎么行?”
把那阵嗽感忍了下去,越祁摆摆手,“我是吴国的王爷,已经把你拐跑了,你就别再带着我去气他老人家了。”
“什么拐不拐的,我本来也是吴国的人。”扈笙翻了个白眼,“不去拉倒,我就不信我治不了这个病了。”
“好,那我的身家性命都交托到扈大神医手里了。”越祁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遥敬了一下扈笙,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暗一从前面回来,在马车外禀报越祁,“主子,前面有一处破庙,里面看着还算整洁。”
“好,今晚先在那里歇歇吧。”
“是。”暗一带着暗二先去收拾,暗三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待到越祁他们到的时候,暗一已经铺好了干草生好了火。
暗三把马栓好,从后面的马车上拿出了毯子铺在干草上,又拿了两个垫子放在上面,这才请越祁和扈笙下车。
过了一会儿,暗二提着一只野山鸡和一只野兔回来了,“主子,今晚就吃这个吧。”
暗二提着手里的猎物晃了晃,越祁抬眼看了看,那野兔的耳朵被暗二拎在手里,两只爪子耷拉在胸前,正吓得瑟瑟发抖。
不知为何,越祁想起了府里那只傻兔子。他皱皱眉,在暗二提刀的时候拦了一下:“兔子放了吧,留那只野山鸡烤着吃。”
“额,是,主子。”暗二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听话的放了那只兔子。
一旁闭目养神的扈笙抬起头看了一眼越祁,没说话。
烤野鸡对于几个暗卫来说小事一桩,香味很快就散了出来,暗二拿出带着的调味料撒匀,最后加了一些辣椒粉,馋的被草药包埋着的谢晚直流口水。
他睡了一路,午饭就没吃的谢晚哪里经得住这种诱惑?可是他又不能出去,只能默默流口水。
野山鸡烤好了,暗一拿着油纸撕下鸡肉,用叶子装好,那边暗三也拿出食盒里装着的糕点,新沏好了茶,一并呈给越祁和扈笙。
透着马车缝隙看的谢晚撇嘴,越王这个王爷当的真舒适,出门在外条件如此艰苦也能也被人这么伺候着。
趁着众人忙前忙后,饿得不行的谢晚悄悄从马车钻了出来,躲到破庙门口的草地里。
这边越祁他们吃完了晚饭,暗二收拾好了东西,把剩下的鸡肉扔在了一旁,谢晚眼睛亮了亮,待暗二走了之后凑过去,捧了块鸡肉就啃。
哇,谢晚赞叹,虽然凉了,但是好好吃!
埋头苦吃的谢晚没有注意身后正蜿蜒而来一条青色的蛇。“沙沙沙”,谢晚终于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一条青蛇与他不足十米,正在对他吐信子!
啊啊啊啊啊啊蛇啊!!!!
谢晚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越祁飞奔而去
恋爱脑救命啊!!有蛇!!
刚准备起身的越王殿下被一团白色的球状物体砸了回去,而它身后紧跟着一条青蛇。
一道剑光闪过,青蛇已被一分为二,而越祁怀里把自己团成球的谢晚还在瑟瑟发抖。
越祁摆摆手让暗一把剑收起,无奈的看着怀里这个抖得不行的小家伙,问道:“你怎么又跟出来了?”
谢晚还在发抖,头也不抬,只一个劲儿往越祁怀里钻。叹了口气,越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没有蛇了,已经死了,别抖了。”
听到蛇已经死了的谢晚这才怯怯的抬起头转过身看去,果然刚刚追他的蛇已经死了。
见谢晚不再发抖,越祁把他拎起来放到了地上。
“欸?这不是你上次让我治的那只兔子吗?”扈笙刚刚只看到一团白影闪过砸在了越祁怀里,如今一看,这不是那只乱吃东西的兔子么?不过这兔子现在的嘴边,怎么好像有点红,像是辣椒?
被认出来的谢晚也看向扈笙,耳朵对他动了动,“嗝。”你好呀。
完了,刚刚吃完了就跑,风灌进肚子里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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