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试探
拳风炸裂，烈焰疾突！
一拳击出，整个空间都仿佛被扭曲，所有墙壁楼梯在眼前疯狂旋转了足足三秒，化为一道白色的漩涡将原本的景物都卷入其中！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和火焰的席卷，眼前化为一片焰火焚天！
不论是叶云还是贝德维尔，都是不由自主的向左侧倾斜了三四十度。
贝德维尔说的没错，他们原本所处的幻境和真实的场地是有三十多度的角度倾斜的，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叶云却全然没有发觉，这让他不由得感慨贝德维尔的确感知力超强，并且对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在这个并不玄幻的世界上弄出了这么强大的幻境，固然和最强反恐游戏的道具有关，但六号研究所的开发和对建筑方面的设计也有一定关系。
一拳击碎墙壁，内里露出广袤空间，外部的楼梯也变成了一个怪异的回荡螺旋，上下高度一共不过十几米，这种奇怪的建筑方式居然让螺旋阶梯的上下接了起来，而且仔细看去，这螺旋阶梯并没有呈圆形，但首尾的确相接并构成一个阶梯回廊了，不禁让人有种空间错乱的感觉。
大手按在肩上，叶云下意识的跳了开去做防御动作。
贝德维尔哈哈一笑：“我说话算话，这次你大可以离开，如果有兴趣跟我一起探一探六号研究所也可以。”
说着。他大笑着跨步从燃烧着火焰的墙壁废墟中迈过。
这个男人的实力真的很恐怖，看起来明明不具备任何能量，但是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着一种强横的震动力道。这力道让空气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层一寸后的浑厚壁障，竟是将他的身体完全和还在燃烧着的大阳火隔离开去！
叶云眯着眼站在原地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后，首尔江西区某座大厦地基处发生剧烈爆炸，这导致整座大厦骤然向街道倾倒，足足四十多层的高楼如同一个被打晕的巨人，直勾勾的拍在街道上。还有一部分撞击在街道对面大厦，一时间整个首尔乱成了一团。
这种无比硬气的场面看起来要比裤la事件中韩国ct阵营与x-steam的人一番激战最后塌倒的那座大厦恐怖得多。毕竟后者是足足打了三四个小时才倒塌……在连装甲部队都出动的情况下大厦没有被摧毁才奇怪。
而眼下这座大厦却是毫无征兆的倒塌，从地基处发生剧烈爆炸到整个大厦倾倒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产生的巨震却让整个首尔都感觉到了地震，这样的架势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所以第一时间。无数ct开始往这座大厦附近集结，整个首尔看起来也是仿佛一下子进入到了战争时期，道路上装甲车、初阶机甲遍地都是，端着枪炮以及仿佛外星科技的银白色作战服的玩家随处可见，这让民众不由得大大的紧张起来。
叶云并没有距离的很远。
他就坐在那座大厦隔壁第二座楼的一层咖啡厅内停留。
爆炸发生、大厦倾倒、地面震颤……
一时间，咖啡厅内所有人都无比狼狈的连滚带爬带尖叫的跑了出去，原本一幅幅小资/上等人/白领/带着笔记本装逼……打扮的人们一下子全部爆出了丑恶的嘴脸，相互倾轧拥挤之下，很多人直接被推倒在地撞破了头脸踩花了妆容。整个场面如同一锅滚油里又倒了一盆热水，霎时间都快激发出火花来。
只有靠窗的叶云无比镇定，依旧端着咖啡望着窗外。眼神深邃。
但很快，他的瞳孔骤然锁紧！
混乱街面上的一辆反倒的汽车上，贝德维尔的身影突然若闪电落下，直接吓晕过去两个尖叫奔跑着的大妈。
他的肩上，扛着一个看上去似乎昏死了过去的穿着研究人员白衣的男子。
突然停下的贝德维尔饶有深意的望向叶云这边，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对着叶云点点头。脚下一用力，身影以四十五度角向斜上消失。而他脚下的翻倒轿车，则是如同被高铁撞到般砰然向后滑出，车顶皮在地面上滑出一连串剧烈的火星后消失在叶云视野中，几秒后一声剧烈的爆炸混合着火焰和硝烟重新蔓延到叶云能够看到的街面上。
叶云皱了皱眉，将咖啡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
首尔的动荡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而叶云，则是留在了首尔市郊的一处小旅馆中。
这无疑是很冒险的行为。
因为贝德维尔那种用精神力进行探索的实力实在恐怖，在幻境中还能探索道幻境外的敌人，这一点就已经令人感到震撼了，更遑论在街道上那会儿他原本是想拿那辆翻倒轿车作为踏脚石离开，却一下子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叶云……这就意味着很可能他周围的一定范围内始终维系着一个精神力立场，只要是被他标记或者以某种方式被他所在意的人不慎进入其中，一定会被发现！
贝德维尔的精神立场究竟有多大不得而知，但继续留在首尔，被他发现的几率无疑很大。
然而叶云确实没办法离开，一方面他也对六号研究所非常感兴趣，只是当时贝德维尔在场，为了提防贝德维尔没有选择和他一起进入；另一方面，他也很急切的想要弄清楚贝德维尔的这种精神探索能力究竟有多强，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弄出个具体数据来……否则一旦离开后与裤la他们一起时被贝德维尔探索到，那么大家很可能就面临被一网打尽的结局。
只是。现在该怎么动，叶云还有些犹豫。
问题是出在阵营选择路线上。
毫无疑问，肆意妄为的行动只会让叶云在奔向混乱邪恶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只有什么都不做才能慢慢回归到中立邪恶路线。
但两者之间的界定，有些地方即便是叶云也无法分清……主动地制造混乱，其实两条路线都是允许的，但混乱邪恶制造混乱是纯粹为了快感，而中立邪恶则是为了自己。
比如东京校园劫持案，比如意图在韩国建立纯粹t阵营秩序，这都是一种主观化的制造混乱行为。但叶云始终也无法拿捏准这个度量究竟是好还是坏。
就拿校园劫持案来说，如果说制造这场混乱是为了烈阳手套。那根本没有必要把场面做的这么大。在这次事件结束后叶云始终在反思自己做这件事究竟算是混乱邪恶还是中立邪恶，如果单纯从获得利益的角度上来看，与他合作的前进组和吉野营反而是获益最大的。
还有接下来的韩国t阵营秩序这件事，叶云掀起混乱最后获益的不过是能够得到整个韩国的t阵营成为自己的眼线。但眼线这种事，究竟是否算是获益还很难说，毕竟就算事情成功，眼线什么的也是在一年多以后……这个对于玩家来说非常遥远的未来才能得到收益，而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叶云什么时候就死在某个任务中，到时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免费出工帮别人做嫁衣裳。
有些事由聪明人来想，反而会越想越复杂。
叶云已经陷入了一个很麻烦的圈里，不动。自然是一步步走向中立邪恶路线，但实力和未来的布局却都做不了了；动了，很可能最终转入混乱邪恶路线。那这个游戏基本已经没什么玩头了。
转生，对于玩家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转生一次带给玩家的好处是难以估量的，带给玩家的提升也是无比巨大的。
举个例子：沧形在没有血统的情况下完成转生，获得了息吹风暴血统，这样一个超s级血统价值几何？或许无血统转生能够额外获得一部分利益。但有血统转生玩家难道就获益少了吗？仔细计算一下，如果实力不错并且超级力量或者智慧这样不被计算在系统评估范围内的能力也较强。无血统转生最多提升了30%左右难度，也就是说有血统完成转生的话，获益最少也得是超s级血统的70%，这就已经可以媲美一个普通s级血统了！
更遑论沧形不但获得了超s血统，还获得了多项其它收益，现在已知的就是收获了一颗可以在全身随时转移的心脏，有了这颗心脏，只要脑袋不被打碎，基本就已经立于不死之地了。
这样恐怖的收益，还只是沧形从转生为的一转，也就是说她不过完成了一次普通的一转。
那么从到的隐藏一转又将获得什么程度的收益已经可想而知了。
所以叶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自己的中立邪恶路线。
捏了捏眉心，叶云很苦恼的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当前首要的三件事。
“一、想办法弄清贝德维尔的探索范围。”
“二、弄清怎样才能在保持中立邪恶的情况下尽可能做更多自己可以做的事。”
“三、完成转生。”
这三件事是现下对叶云来说最重要的，第一条是因为贝德维尔的威胁太大，第二条是因为不弄清这一切对叶云的掣肘太大，而第三条……则是因为叶云对自己目前的无力感到万分懊恼，如果他已经完成一转，他非常自信自己能够击败贝德维尔！
“所以……”叶云喃喃自语：“想要试探贝德维尔的洞察范围，最好的办法是通过靠近他来测试，当靠近他一定距离被他发现的时候，这个距离就是他探查范围的实际半径了。”
“可是，如果我贸然靠近，很难说他会不会动手，毕竟我们之间的敌我关系绝对无法改变。”
“这个距离的测试最好只有一次，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容忍我一次一次的试探他。”
“但哪怕只有一次。在没有好一点借口的情况下，我也会被他杀死的。”
到了贝德维尔这个实力，叶云能够想到的计策已经不多。因为大多数可以应对普通人的办法都能够被贝德维尔以力破巧，更何况这个男人本身的智慧就不输给叶云。
“那么先想想第二件事……怎样才能在保持中立邪恶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呢？怎样才能不会被系统判定为向混乱邪恶偏移呢？”
“想不出来啊，不论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将要做的每一件事将要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向混乱邪恶偏移啊。”
“可恶！如果能够像沧形的路线那么单纯就好了……如果是沧行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呵呵，如果是沧形处在我这个境地，她恐怕也能轻易想出办法吧？”
沧形对叶云的影响非常深。从任何意义任何角度上来说都是如此。
甚至很多时候，叶云在思考时都会将自己代入到沧形的角色上。然后去思考沧形会怎样做。
沧形……
“等等！我想到了！”
叶云眼睛一亮，拳头骤然捏紧。
……
贝德维尔并不需要人皮面具来伪装自己，事实上他昨天破坏了那幢楼逃出来后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再加上当时大厦倒塌使得附近区域电路出现大面积故障。基本没有摄像头照到他的样子。
从六号研究所抓回来的那人已经扔给了随贝德维尔一起前来的研究人员和战士，他们有各种手段可以从一个技术宅手中榨取到各种东西，暂时并不需要贝德维尔做其它多余的事。
这让他可以很安心的享受自己在首尔难得的惬意生活。
其实贝德维尔也很享受小资生活……应该说他享受的是真正的贵族生活，这个出生在英格兰牛津郡的男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获得了大英帝国子爵的头衔，对事物的追求和享受自然不是一般装逼者能够模仿的来的。
只不过在韩国这种地方，就算你有钱也难以享受到真正的贵族生活，所以简单小资情调一下对贝德维尔来说就权当体验贫民阶级的生活了。
冬日的灰蓟天空下，坐在温暖的咖啡馆里望着落地窗外的人群，贝德维尔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宁静。
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他绝对分不清长相的美女来搭讪的话。这份宁静还是很让他惬意的。
啪嗒啪嗒……
刚刚享受了几分钟的宁静，又有高跟鞋的声音靠近，不用想贝德维尔也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索性头也不回的道：“对不起，小姐，我在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不方便和别人一起喝咖啡。”
能让一贯绅士的贝德维尔说出这种话，可见他在这咖啡厅里被骚扰的次数了。
高跟鞋声停下，但却没有离开。而是在身旁半晌都没有动静。
贝德维尔皱皱眉，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一位和之前的女孩子们长得几乎差不多的性感女士正站在贝德维尔身后踟蹰不定，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形容。
贝德维尔轻叹一声，道：“抱歉，我知道我的话不太好听，如果冒犯了您还请原谅。”
“不不不是的，”女士摆摆手有些局促的道：“有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说着，她递过来一款黑色智能手机。
贝德维尔再次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接过来道：“多谢，给您手机的人是您的朋友吗？”
“不，”性感女士的话大出贝德维尔所料：“是一个很年轻的大男孩儿。”
“哦？”
贝德维尔好奇的看了眼手上的手机，旋即微笑道：“多谢您，女士。”
“不不，不用谢。”性感女士立刻脸颊绯红，两人又对视片刻，她才恍若惊醒的鞠躬离开。
贝德维尔打开手机，见上面正显示通话状态，直接道：“叶云？”
“贝德维尔，你还真是很受欢迎啊，短短半个小时已经有十一个女人搭讪你了，看来国际范儿才是吸引女人的不二利器啊。”
贝德维尔眉毛一挑，向窗外仔细打量了一下。旋即转回头来不留痕迹的闭上眼道：“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叶云道。
贝德维尔道：“我知道。”
叶云笑：“如你所说，聪明人要懂得取舍。”
贝德维尔道：“这倒没错。”
叶云道：“所以我想了想。关于裤la的事我们还是得谈谈。”
贝德维尔出奇的没有露出任何高兴地神色，反而是眉头渐渐皱紧，整个人也显得略微绷紧了起来。
“怎么？关于裤la的事你不想谈？还是觉得椅子坐着不舒服？”叶云的声音有些戏谑。
贝德维尔沉声道：“你在哪？”
“嗯？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你能观察到我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贝德维尔的声音冰冷：“这个咖啡馆的街道对面是一座绝对能从各个方向把我所在的窗口遮蔽，这么说起来，你该是就在那座楼里才对，可是我把周围一定范围都搜索了却没有找到你！”
“呃……为什么要找到我呢？”
“……”贝德维尔一愣。
叶云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因为习惯将一切掌握在手里的人通常都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一旦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这种人就会变得有些抓狂。”
贝德维尔猛地站起。面上冰冷的神色将周围一直偷偷看他的女人们吓了一跳。
不过他几秒后又慢慢坐下，道：“原来如此，你在试探我的精神探索能力吗？把我分析的这么透彻，这真让我佩服你呢。”
叶云道：“你这话怎么说。我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是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啊，当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也会抓狂的。”
贝德维尔被他说蒙了：“那你……”
叶云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这算是无心插柳吗？”
贝德维尔脸色发黑，他突然觉得自己无心中曝露了什么。
叶云笑了几声便道：“其实之所以没有直接找你，是因为我暂时还没有自投罗网的打算，毕竟你的实力真的超出我太多啊，而且你这家伙的智慧也的确让我有些无计可施。所以只能通过远距离对话来把危险降到最低。”
贝德维尔发自真心的露出了笑容。
一个从小到大都被别人称赞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一般人的恭维，但如果这个人是实力与自己均等的。那么这种恭维即便是贝德维尔这样的人也忍不住会飘飘然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你的实力真的超出我太多’这句话，而是因为‘你这家伙的智慧也的确让我有些无计可施’这句话……简单来说，其实内心里贝德维尔也将叶云的智慧放在与自己同一高度。
说实话，这和叶云分析的差不多……像贝德维尔这样的人必然是高傲的，而且是身经百战的，像他这样的人。在诉说他自己强大的时候举得例子却是沧形，毫无疑问。他觉得自己战胜了沧形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那么进而推理，不难看出贝德维尔其实是一个注重敌人智慧更甚于敌人战斗力的男人。
所以叶云才会这样不留痕迹的恭维他。
贝德维尔心情好了许多：“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之前放过一次，不代表第二次我就不能放过你了。好了，既然知道我很聪明就不要跟我耍花招，裤la的事你根本不会松口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两条街区外，叶云一边优哉游哉的前行，一边道：“裤la的事的确不可能妥协，不过我这次过来，却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事就免谈，如果你连和我见面的胆量都没有，又凭什么指望我会帮你？”
“还是算了，”叶云的脚步虽然缓慢却没有停止：“正因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对我来说，聪明人也大多很狡猾，我又怎能轻易和你面对面呢？”
贝德维尔那边沉默了几秒，突地笑出声来：“只要我想，你以为真的能躲避开去吗？”
叶云止住脚步，笑容深邃。
没过一分钟，人高马大的贝德维尔快步出现在叶云身前，他带着深邃的笑意道：“其实你也未必是不相信我，一直和我套近乎根本就是在为了见面做铺垫对吧？否则怎么会一直往我的那个方向走？”
叶云轻叹：“好吧，你决定帮我了？”
贝德维尔抱着双臂：“先说说看。”
叶云微微垂头动作谦恭：“沧形，我需要她的位置。”
贝德维尔显然一愣：“沧形？”
他并没有问为什么，不过沉吟许久，他还是道：“我需要考虑，三天后会有信息发到你的手机上。近期我们不适合见面了，因为另一位圆桌骑士要来。”
说罢，他转身离开。
叶云的中分半长发遮住了他垂着头时的脸，此刻，伴随着贝德维尔的离开，那阴影中也有笑容绽放：“两百五十米……到三百米之间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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