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艾瑞依

　　艾瑞依坐在一辆由空气中的魔粒子为能源的豪华术式车上，透过车窗，她能看见外面两侧不断后退的充满机械风与科技感街道房屋，还不时有瑰丽到可以用绚丽来形容法阵点缀。
夜色下，给一切都这一切包括空气都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作为一名血族，阳光，永远是他们的天敌，黑夜才是他们的归宿。
永远都是黑夜的极夜之渊中央，夜色最浓的永夜都市泽桑奈鲁，就是第三领域属于血族领地的首都。
而这也是艾瑞依从小生活的城市。
圣弗兰亚贵族学院--中央城邦.泽桑奈鲁最优秀的血族学院。
来到圣弗兰亚贵族学院的漆黑华丽大门前，艾瑞依带着满脸的好奇走下了车厢。
抬起头，看着这座雄伟的血族学院，艾瑞依那还带着稚气的漂亮脸颊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因为起码从外观来看，这座学院很大，里面的建筑大多是青灰色，建筑标志大多是蝙蝠，或者恶魔翅膀。比起学院这里更像是一座恶魔城。
很宏伟嘛！
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和青灰的房屋颜色，让这座学院有种说不出的阴暗感，
艾瑞依很喜欢！
......
生物学一号教室。
包括灯光和墙壁全是暗红色的宽阔班级内乱糟糟的一片，一共三十多位血族，要么站在自己的桌子上跑来跑去，要么在用各自掌握的魔法捉弄着自己的同学。认真听讲做笔记的，也就那么两三位，还都是被捉弄的对象。
讲台上的女性血族老师，视若无睹的讲述着投影法阵上显示的魔法计算公式和发动原理。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老师直接转身离开，完全不去管那些来自各大家族的年轻血族。
当上课铃打响后，教室里的吸血鬼们也完全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吵吵闹闹，把教室搞的一团糟。
“所有人，立刻回到座位上。”这一次进来的老师，是一位有着魁梧身材的黑发吸血鬼，面容苍白，不怒自威。
“是罗纳德老师！快坐好！”一名原本正站在座位上，正准备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捉弄一下那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的血族，看到来者，马上戳了戳他旁边的同伴。
他的同伴听到“罗纳德”这个名字，也是立刻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然后像个好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坐姿端正的坐在自己的红木术式桌前。
其他人也慌忙找到自己的座位，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的看着那位威严的老师。
血色的双瞳扫视着这些年轻的吸血鬼，确定了他们彻底安静下来，罗纳德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罗纳德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然后三道身影就走了进来。台下，众多的吸血鬼顿时眼睛一亮，有新同学？那不就代表有新的欺负对象嘛！
“介绍一下你们自己。”罗纳德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直接就冲三人直截了当的说了这么一句。
中间一位穿着黑色的华丽一级零装校服，黑色长发，面容精致的女生向前微微走了一步，“我是雪丽·贝纳德，来自第十三领域的混合都市，我的父亲是一名血族伯爵，母亲是人族的牧师，愿望是可以像母亲一样，学习治愈魔法。”雪丽·贝纳德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着。
而台下的一群吸血鬼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可就不淡定了，教室里的空气细微的躁动着，窃窃私语的现象开始出现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血族怎么可以和卑贱的人族结合？！”
“混血Z种。”
“她的父亲简直不知廉耻！”
......
察觉到空气中的躁动和学生们窃窃私语，罗纳德眼睛微微一眯，强大的威压让一些搞小动作，说话的吸血鬼们顿时闭上了嘴，教室立刻重新安静了下来。
雪丽·贝纳德自我介绍完之后，另一个同样穿着校服，面容清秀的短发少女走上前，看着台下的学生，昂起了高傲的头颅，声音冷淡而不屑的说道，“我是芙兰达·贝纳德，雪丽的姐姐，所以出生和她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的东西，”
说完，芙兰达扫视了一眼台下，这才退了回去。
最后，艾瑞依微微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可爱的脸上露出有些天真的笑容：“我是艾瑞依.布鲁赫，之前因为个人原因一直由家庭教师指导，接下来的时间会和大家一起学习，期待与你们好好相处。”
台下大多数的吸血鬼们，在听到“布鲁赫”这个姓氏时，都是瞳孔一缩，面露惊讶。不少吸血鬼都在心里默默打消了给这个长的可爱到让人心里发痒的女生来个“欢迎仪式”的想法。
就连后面的芙兰达都忍不住面露惊讶的多看了艾瑞依一眼。
罗纳德满意地点点头：“你们随便选个位置，入座吧。”
闻言，芙兰达和雪莉都找了个相对靠前的位置，一起坐了下来。
艾瑞依则是直接无视了别人好奇、嫉妒、欣赏，甚至是仰慕的目光，径直走向了最后面一个单独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其实她不喜欢太高调的。
“接下来，我们上课”说着，罗纳德凝聚了一小枚红色的魔力球，然后曲指一弹，将魔力小球弹进了他面前的投影法阵正中央的凹槽，紧接着，整个法阵都亮了起来，一道道全息立体的文字和公式在其上面显现了出来。
罗纳德没有第一时间去讲解投影上的内容，而是介绍着一些基本的常识基础，显然是为了照顾新来的同学，“众所周知，桑泽尼亚所有可以使用魔法的种族，都是以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魔粒子作为介质。”
“当然，你只能发动自己亲和元素的魔法，亲和力的强度和自身的实力，决定了魔法的威力。”
“想要发动魔法，需要自身掌握魔导公式，将自己亲和元素的魔粒子转化为想要的魔法。”
“所以，如果想成为一个强大的血族，那么就努力学习，熟练掌握好每一道公式，在发动魔法时，任何一个步骤出错，都可能会引发魔粒子动荡，如果运气不好，那可是会死掉的！”
“魔法的应用非常之广，就比如说我们的生物学，如果你们想探究生命的奥秘，魔法是必不可少的技艺……”
……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周开始，治愈魔法掌握的程度达到D级以上的同学可以去监狱实习。”罗纳德一边收拾教案，一边道。
“老师！”这时，一名同学举手请求发言。
“说。”
“为什么不是去医院，而是去监狱治疗那些人渣？”
罗纳德咧起嘴笑了：“去医院？治出问题你负责吗？”
顿时，所有学生都明白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去监狱可以无所顾忌得到在罪犯们身上实验他们的学习成果……
一双双血红的眸子里燃起兴奋的光芒。
艾瑞依纤细的雪白手指点着精致的下巴，脸颊微微鼓起。
可以去监狱吗？听起来很有趣呢~
......
夜晚是血族的归宿，极夜之渊是夜晚的归宿。
在月夜星光之下的泽桑奈鲁，是全大陆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在星月微光与斑斓灯火的交织下，这座梦幻般古典都市被渲染的愈加让人欲罢不能。
哥特的建筑风格，与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商贩行人服饰相呼应。
“鲁卡。”正出神望着窗外的艾瑞依，忽然喊出了正驾驶着术式车的年轻执事的名字。
“怎么了，小姐？”鲁卡有些惊讶的回头问道，这是艾瑞依第一次呼喊他的名字。
“我想下去看看...”艾瑞依的声音里有着某种渴望。
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看着表上的时间，鲁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道，“我明白了，小姐，不过您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艾瑞依眼中顿时流露出些许隐晦的喜悦色彩。
鲁卡刚把术式车停在街道一侧的公用车位上，艾瑞依就迫不及待的从车门中跳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上了泽桑奈鲁的街道。
坚硬而平坦的石质街道，喧嚣热闹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安逸’的味道。
一时间，艾瑞依竟是有些看花眼，鲁卡紧紧的跟在艾瑞依的身后，生怕大小姐走丢了，那样的话他有十个心脏都不够挖的。
毕竟他的任务与工作就是“接送艾瑞依大小姐上下学，兼途中的护卫工作。”
稍微有点闪失，要完蛋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精灵之吻！五十金币两百毫升！”
“高级暗幕手环啊！只要两百金币！”
“卖剑啦！冰霜巨龙的龙晶打造啊！哎，小姑娘别走啊，看看嘛，这可是冰霜巨龙的龙晶！”
就在艾瑞依兴致高昂地走过一个摊位时，忽然被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中年血族男人叫住了，那双红色的竖瞳黯淡无光，像是被生活磨平了利爪的猛兽。
“小姑娘，看看吗，我一看就知道你是练剑的这块料，这可是冰霜巨龙的龙晶剑。”中年血族搓着手，眼中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艾瑞依。
因为艾瑞依此刻穿着的，是全大陆最著名的学院之一--圣弗兰亚学院的校服，所有人都清楚，这所学院的所有学生，都是贵族世家的后裔。
那么这位商贩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艾瑞依带着几分好奇转过头，看了眼摆在摊位上的蓝色华丽直剑。
“这真的是冰霜巨龙的龙晶打造的剑吗？”艾瑞依拧着好看的眉头，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她在书上看过，冰霜巨龙是龙族中最强大的冰属性巨龙，如果是冰霜巨龙的龙晶打造，应该不可能沦落到摆在地摊上叫卖吧。
“当然！这把剑可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如果不是急缺用钱，我是万万不可能摆出来卖的！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买啊？只要两百万金币。我拿我的信誉保证。”商贩期待的看着艾瑞依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艾瑞依纠结地看着那柄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把剑是假的，但是对方又是拿信誉保证，又是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自己拒绝，这个大叔会很伤心吧？
一旁的鲁卡就站在艾瑞依的身边看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在他只是一个下人，在主人做某项决定的时候，除非主人主动询问，否则他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就在艾瑞依想要拿起剑再仔细看一下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碰，这人是个骗子，一但你碰了一下，这剑就会直接毁坏，继而让你赔偿，而且这把剑也并不是冰霜巨龙的龙晶剑，而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只不过是用特殊的寒铁镶嵌寒冰龙幼崽的鳞片打造罢了。”
艾瑞依有些惊讶的转头，向旁边抓住自己手腕的身影看去。
这是一位和她年龄相仿，同样穿着圣弗兰亚学院校服的俊俏少年，一头粉色的中短发不仅不会让他显的娘气，反倒是把他潇洒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察觉到艾瑞依正在看着自己，粉发的少年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然而没人注意到的是，艾瑞依身后的鲁卡，正血瞳微眯的看着粉发少年抓住艾瑞依手腕的位置...
“喂喂，这位小少爷，你可不要污蔑人啊！”不管别人怎么想，听到有人说自己是骗子的中年大叔，肯定是第一个不乐意啊。
粉发少年没有理会中年商贩的嚷嚷，而是松开抓着艾瑞依手腕的手，然后微笑着朝她说道，“认识一下吧，我是伊万·纳加耶夫，你呢，布鲁赫的大小姐？”
艾瑞依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眨了眨红宝石般的眼睛。
“啊，别误会，我只是之前恰好看到你从那辆术式车上下来而已。”以为艾瑞依误会了什么的伊万耸了耸肩，然后指着停在路边的那辆象征着布鲁赫的术式车，低笑着解释道。
“唔……我叫艾瑞依.布鲁赫。”维迦尔收回放在伊万身上的视线，友好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嘿嘿，那我就直接叫你艾瑞依喽，反正以后我们也算是同学不是嘛。”伊万·纳加耶夫瞥了眼维迦尔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圣弗兰亚学院的校服，依旧保持着那任何人看了都不容易升起恶感的微笑。
“哦，可以啊。”
伊万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看向一旁正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中年商贩。
这位商贩是一位血族平民，所以没有姓氏，他的名字是罗觉本，这次他来此摆摊的目的，就是为了坑钱给自己生病的儿子治病。
医疗的费用很贵，足足八十万的巨款，根本不是他一个平民能拥有的。
无奈的罗觉本只能出此下策，目标也只能是有钱的贵族后裔，最好能是学生，因为他们爱面子，最容易骗，还有一点就是八十万金币虽然对于平民是笔巨款，但对于贵族而言却算不上太多。
至于罗觉本为什么向艾瑞依报价两百万，那原因就是他的贪婪在作怪了。
而这把所谓的“冰霜巨龙的龙晶之剑”确实是他祖传的，只不过这也确实只是把普通的寒铁剑，就像伊万所说的那样，只是在上面镶嵌了一片价值三千金币的寒冰龙幼崽鳞片而已。
为了能得到治好儿子病的钱，防止别人看出来这是把假剑而无人购买，他也只好把剑给毁坏，再送去作坊将其外表做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但只要触碰一下，剑身就会断裂。
只要这样，他就可以讹钱了，运气不差的话，那些大贵族是不会在意这点钱的，然而，千算万算，他没算到的一点是，他哄骗的对象竟然好巧不巧的是布鲁赫家的大小姐！！
他之所以敢用这种方法骗钱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央城邦.泽桑奈鲁中的所有血族都受到《禁律法典》的规则保护。
《禁律法典》{第八序列标注③}上明确的写着，“毁坏他人物件，须照价赔偿”。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用这种方法讹钱的原因，但，这《禁律法典》的规则，就是布鲁赫的第三真祖，也就是第三领域的女王伊尔.布鲁赫所创造！
这在他眼前的，他所当成目标肥羊的，就是规则制造者--布鲁赫一族的大小姐。
罗觉本的额头，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挂上了一滴冷汗。
承受着艾瑞依和伊万，甚至还有鲁卡三人的视线，罗觉本只感觉这次他可能到头了。
“鲁卡，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艾瑞依忽然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跟在自己身后的鲁卡，苦恼地询问。
伊万也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这位从他出现在艾瑞依身边，就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的执事。
鲁卡倒是丝毫不在意的面无表情开口说道，“诈骗的话是要被抓进监狱，但他的行为还没有构成诈骗情节，只要通知血卫，自然会给他的诚信等级下调一个级别。”
“这样啊……”艾瑞依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一听这话，罗觉得顿时面色一变，诚信等级下调…这不就意味着…他的所有签字协议都无效，存款账户支出限额，更会带来无数的隐性麻烦。
其他的问题他都能忍受，但是签字协议无效，存款支出限额这两样，那可就直接断了他最后的希望啊！
签字协议无效，他就无法让医疗机构治疗他的儿子，存款支出限额，就算他得到了八十万，他也无法支付医疗费用，这两项的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儿子不治而亡！
如果只有他自己，罗觉本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但是他还有儿子...
扑通！
这样的声响让已经准备离开的艾瑞依再次回过头。
这一瞬间，她愕然愣在了原地，一个早已经成年不知多久的男人，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跪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还是带着万分的祈求，低声下气，额头紧贴着地面……
艾瑞依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不我还是买下那把剑吧？
这样的场面，顿时就引起了周围的行人商贩们的注意，血族作为最高傲的上位种族，下跪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在大街上看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怎么能让他们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求求你们，不要通知血卫！我还有一个病入膏肓儿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赚钱给我的儿子治病啊！他快要死掉了啊！”罗觉本咬着牙，声音哽咽着，带着殷切的语气请求着维迦尔。
说完最后一句话，这位中年容貌的血族男人的抬起了此时尽显卑贱的头颅，一张已经有些苍老痕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一对黯淡的血瞳中，带着万分的殷切恳求，这样的眼神，让艾瑞依无法怀疑对方刚刚所说的话也是在欺诈。
此时此刻的情形给艾瑞依带来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在艾瑞依的眼中，此刻在他面前跪下的中年血族，并不是一个骗子，而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这样的家人之间的羁绊与亲情，正中艾瑞依本就柔软的心，那最脆弱，最柔软的那个点。
“......”艾瑞依不知所措地张张嘴，想要说出“那就算了吧”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罗觉本就这样保持着下跪的动作，乞求的看着艾瑞依颤抖的瞳孔，他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掉！
“......”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不过真不害臊啊。”
“就是，这家伙该不会其实是混血吧，太丢脸了。”
“当街下跪这种事，竟然真有人能做出来啊！”
周围围观者们的议论声，嘲笑声，还有指指点点的动作，无一不是在将罗觉本已经丢在地上的尊严，再次狠狠地践踏。
面红耳赤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罗觉本的面目表情了，他无助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对于血族来说，让其当街下跪这种事，简直比让他自杀来的更难。
身后的鲁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艾瑞依，等待着她的决定。
一旁的伊万也同样面带笑容的注视着艾瑞依，像是很有兴趣看接下来，这个大小姐会怎样处理一般。
艾瑞依低下了头，额前的留海遮住了眼睛，没人能看清此刻他的表情。
藏在金色长发下的美丽与可爱完美融合的脸庞上，艾瑞依紧紧抿着嘴，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看着男人越发卑微的样子，艾瑞依突然转过身，面对鲁卡，声音有些无奈：“通知血卫。”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的，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为此负责。
这是姐姐教给她的道理……
“我明白了，小姐。”
“呀，还真是冷血啊。”伊万微笑表情不变，只是语气似乎带了些许的惊讶。
罗觉本抬起绝望的视线，一双红色的眸子，写满了不敢置信，他都把尊严甚至所有的一切，都给抛弃了，这样，都不愿意放过他，放过他的儿子吗？！
绝望的瞳孔，转而充斥了疯狂与怨毒。
就在艾瑞尔再次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下意识的回头，艾瑞依看到那个前一秒还跪在地上的罗觉本，竟然直接暴起，拿起摊位上的剑向她冲了过来。
虽然那把剑在他拿起来的一瞬间就直接断掉了，但剩余的部分也依旧锋锐。
“给我和我的儿子陪葬吧！！”罗觉本嘶吼着向艾瑞依冲来，然而他还没冲几步，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不，应该是说，他感受不到了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殷红的血液如泉水般从脖子上喷涌。
在人群的尖叫以及惊慌的四处逃蹿中，鲁卡潇洒的将手中甚至未散一滴血的直剑收回了腰间的剑鞘中。
心脏在这一瞬间揪紧，这不是艾瑞依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景，但这却是对她造成的冲击最大的一次。
心里有些动摇的同时，艾瑞依也替这个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拼上性命的男人感到不值，因为她刚刚正打算和鲁卡说，“帮他把他儿子的医疗费付了吧。”
一旁的伊万似乎也是有些不忍的撇过了头，“真是的......”
身穿黑红色骑士制服的血卫小队，很快就到达了事发地点。
为首一名领头的青年血卫，向艾瑞依三人的方向径直走来。
先是向艾瑞依和伊万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对鲁卡点了点头道，
“我是十三序列，第七番血卫队队长墨尔本，请说明一下情况。”
这位血卫小队的队长，外表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声音意外的很有威严，一双明亮的血色竖瞳也是很有压迫力的看向鲁卡。
“此人试图行刺艾瑞依.布鲁赫大小姐，我作为小姐的护卫，有充分理由将其击杀。”鲁卡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一旁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并不是他的杰作一般。
墨尔本听到布鲁赫这三个字，也是眼神一凛，他刚刚之所以对艾瑞依和伊万行礼，并不是说墨尔本认识维迦尔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穿着圣弗兰学院的校服而已，毕竟这所院校里的所有学生，都是大贵族，行礼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的像个洋娃娃的漂亮女孩，竟然是布鲁赫家族的大小姐。
艾瑞依此刻还有些失神，罗觉本的死让她心底很是难过。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艾瑞依低落地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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