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做一回渔翁

成国公府里，下午的时候宁氏和上官霆在花园里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两人终于将事情敲定。
  明日上官霆便启程去东山别庄，打的幌子自然是探望父亲。
  依着宁氏的意思，还是要先同成国公商议，看能不能再上一道请立世子的折子。
  上官霆见她娘心中还存了希冀，也懒得再说什么，满口应下来，心中却早已打定了主意。
  宁氏见儿子肯听她的话，很是欣慰，毕竟少年夫妻，也曾情深似海，她从来没想过要成国公的命。
  哄得宁氏开心，又回了宁氏院子，宁氏犹豫几分，还是走到内室，拿出了她压箱底的宝贝。
  将一个浅绿色的小玉瓶递给上官霆，说道:“这雨如烟使用切记要慎重，只要加一点点在平日用的香料中，不出一年人便虚弱至死，便是顶好的大夫也查不出来，只当是弱病。”
  当年她还曾想过给那两个碍眼的用，只是没等到她出手，那两人自己就离开了，倒是把这药省下来了。
  这是宁氏当年用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才得到的，一直小心的收在箱底放到现在。
  上官霆接过玉瓶握在手中，小玉瓶入手温润，可里面的东西却让人胆颤。
  他拿着玉瓶心思辗转，一年的时间也太长了。
  宁氏拧着眉头几番欲言又止道:“不若把这个药下给郡主，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药已到手，上官霆也不耐烦应付宁氏，口中连连答应，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院子。
  回到自己院子，上官霆便命小厮去准备些补品衣物，明日带去东山别庄。
  上官霖儿的小丫鬟使了银子也只找到几个粗使婆子盯着宁氏和上官霆的院子，实在是上官霖儿平日在府里太过跋扈，又没有脑子收买人手，这到用的时候便找不到人了。
  小丫鬟担心上官霖儿责罚，回去只说都安排好了，又说近期因为会试的原因，各家都没有宴会，想来得等到会试结束宴会便会多起来。
  上官霖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没过一会儿便有个婆子来报，说是大公子命人收拾东西，明日去探望国公爷。
  正好，机会来了，上官霖儿带着小丫鬟跑去了上官霆的院子。
  上官霆看着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妹妹，心中不屑，却还是客气的说:“妹妹来找为兄有事？”
  上官霖儿酝酿了一下情绪，满脸忧愁地说:“听说大哥明日去探望父亲，我也实在是不放心父亲的身体，明日我想同大哥一起去可以吗？”
  想到成国公已经好长时间没给自己好脸色了，担心进不了别庄就被赶回来，好歹成国公还是很疼上官霖儿的，倒是可以用她做个敲门砖。
  上官霆笑着说:“妹妹说的哪里话，本来就打算喊你同去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去问你吗，倒是妹妹忧心父亲心急了。”
  心底“呸”了一声，上官霖儿脸带感激的笑容又与上官霆兄妹情深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院子，命小丫鬟收拾东西，明早出发。
  程雅到上官霆院子的时候，上官霖儿刚出上官霆的院子，上官霆嘴角斜出冷笑，看着妹妹的背影“呸”了一声，“没脑子的东西，明天老老实实的还好，要是敢坏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上官霆从衣袖中摸出个小玉瓶摩挲着，脸上笑的阴狠，程雅便明白了，原来玩的是兄妹异心，父子相杀的戏码。
  程雅琢磨着，这家人倒是有意思，只是不知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姜是老的辣呀！
  且让他们斗着玩儿，她便做一回渔翁！
  离开成国公府，也不过才子时，程雅想着有日子没见湘兰了，也不知道湘兰这段时间怎么样？
  程雅到兰舍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寻了一圈，没见半个人影。
  屋子里冰的像冰窖，但用具都在，手指抹过，一层薄灰，看来有几天没回了。
  站在院子里，程雅想起湘兰说过要盘下朝云阁的话，便提脚去了朝云阁。
  朝云阁的一楼大堂里亮着几盏昏黄的油灯，打眼看去，已经重新装饰过，焕然一新。
  湘兰拿着个酒壶，坐在台阶上，倚着柱子，已经喝的眼神迷离。
  程雅看着醉态尽显的湘兰叹息一声，放重了脚步走进去。
  湘兰听到声音，探着头眯着眼，待看清了程雅的身影，扔掉酒壶，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奔到程雅身上。
  程雅一下抱住湘兰，摸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打横将她抱起，问道:“卧房在哪里？”
  湘兰搂着程雅的脖子，嘿嘿笑着，“姐姐，你又来看我了，真好，我正想你呢！”
  “湘兰，别闹，快告诉我，卧房在哪里，姐姐冷！”
  一听到程雅冷，湘兰好似清醒了般，手指着后院。
  湘兰的卧房在后院花园深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不大，三间正房，还有东厢房两间，几棵不知名的树，再就只有青砖铺就的地面了。
  将湘兰放到卧室的榻上，给她拿了床被子裹上。
  屋里的炭火早就熄了，等程雅找到木炭点上，湘兰已经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了酒壶喝着了。
  看着湘兰烂醉的样子，程雅心里像堵了一块棉花，拿过湘兰的酒壶与湘兰靠在一起也喝了起来。
  湘兰靠在程雅身上，声音如呓语般，“姐姐，他就要来了，我真开心。我都三年没见到他了，总算能见上一面了。”
  程雅没有回答她，陷入情网里的人哪听的进旁人的话。
  湘兰又接着说:“他不想让我经营朝云阁，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既走不进他的心里，那便做些能让他记住的事吧！”
  程雅猛灌下一大口酒，火辣燃烧着她的身体，这种明知前路是火坑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灼烧着她，她看着湘兰的眼睛里全是心疼，“湘兰，不值得，你还年轻，以后的路上还会遇到很多人，有姐姐护着你，往前走，总会有更好的风景在等着你。”
  湘兰摇摇头，“姐姐，我不及你潇洒，我这辈子认准了你，认准了他，旁的于我都不能入心。姐姐，即便是火坑，我也愿意跳，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湘兰从小命运波折，本就比普通人看的透彻，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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