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柜子里有人
014柜子里有人
不知道这种古怪的动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不过黑魔法物品店里，能发出奇怪东西的东西应该不少。但是普拉瑞斯总觉得好像是衣服摩擦之类的声音。
但是卢修斯和博金先生谁也没有注意到。卢修斯指着单子对博金先生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上面的有些毒药可以让它看上去……你明白的。”
博金先生十分懂行地说道：“我明白，马尔福先生，这是当然的。让我来看看……”说着他们两个拿着单子，开始一项项核对起来。
大人们开始谈生意，百无聊赖的德拉科又转移了注意力。普拉瑞斯本来想听听博金先生和卢修斯谈的细节，可是这时德拉科又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能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吗？”德拉科指着垫子上那只干巴巴的枯萎人手问道。
“哦，光荣之手！”博金先生看见德拉科马上就要摸到那只手，立刻叫了起来。他丢下了马尔福先生的单子冲到德拉科面前，煞有介事地把人手拿起来端给他看。
卢修斯白了德拉科一眼，但只有普拉瑞斯和博金先生看见。
博金先生一边介绍光荣之手，一边假惺惺地恭维道：“在上面插上一支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这玩意儿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您的儿子很有眼力，先生！”
很难说这是一句夸人的话。显然卢修斯也并不接受，冷冷地讽刺道：“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比小偷和强盗更有出息一点，博金。”
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的博金先生有点尴尬，马上辩解道：“对不起，先生，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但他话还没说完，卢修斯语气更冷地打断了他：“不过要是他的成绩再没有起色，他也许只能去干那些勾当。”说着，他又夹枪带棒地看着普拉瑞斯说：“到那时我只好把我的全部家业托付给我可怜的外甥女——希望她的成绩能和她的西茜姨妈一样优秀。”
听不太出来卢修斯是只想拿自己讽刺德拉科，还是在敲打她。普拉瑞斯只好立刻保证道：“我绝不会让您费心的，先生！”
德拉科倒是脸色通红，在外人面前被自己崇敬的爸爸贬低实在是让他脸上挂不住。他搜肠刮肚地找了个理由顶嘴道：“这不是我的错，爸爸！老师们都偏心，那个赫敏·格兰杰——”
“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一听到这个名字，马尔福先生怒气冲冲地对德拉科说道。
看着德拉科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普拉瑞斯没忍住笑了。但是她在这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跟自己同步的嗤笑。她立即回过头去，警惕地看着店铺的摆设，尤其是那个柜子。她觉得声音就从那里来。她打了个招呼，就往店里面走。
博金先生应付道：“您随心看看，布莱克小姐。如果有东西被您看上是它的荣幸！”普拉瑞斯点了点头往那边走了几步，装作在闲逛的样子，慢慢地看陈设的商品，实际上是为了接近那个大柜子。
不过博金先生和卢修斯也不觉得她会看中并买下什么，没有对她再付诸过多的注意。博金先生继续刚才的话题，油滑地说道：“到处都是这样，是不是？那些麻种……巫师纯血统越来越不值钱了。”
“我不这样认为。”这样的话显然触怒了卢修斯，他不满地哼出粗气。博金先生深有同感似的笑了，深鞠了一躬说道：“我也不，先生。”
卢修斯的情绪好了一些，扯回话题道：“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接着核对那些单子了吧。我的时间不多，博金。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这时他们开始繁琐的讨价还价了，显然不会再对孩子投来多少目光。普拉瑞斯趁机对德拉科说：“到这边来，德拉科，我想你看看这个。”
被挤兑了一顿的德拉科正找不到台阶下，立刻应了一声走过来。普拉瑞斯正站在一个漆黑的大柜子旁边，他凑过去问道：“什么东西？”
普拉瑞斯抬起右手，假装把一串华贵的蛋白石项链指给德拉科看，左手悄悄地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德拉科好歹跟她一起长大了四年，懂得普拉瑞斯的习惯：当她冲着你勾手指的时候，肯定是她有什么情况需要拉着你。
德拉科立刻十分上道地拉住了普拉瑞斯的手，凑到她身边也装作研究那串项链，做作地念了念上面写的恐吓意思的吊牌，然后低头看她的手。
普拉瑞斯拉住德拉科的手，翻过来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了几个单词。
“有人……在柜子里面？”德拉科辨认了一下，惊讶地看了一眼普拉瑞斯，凑近她的耳朵问：“什么人？我去告诉爸爸。”
普拉瑞斯瞪了一眼德拉科，然后用余光瞟了一眼柜子门的细缝，继续在他手上写道：“学生，眼镜反光，绿眼睛。”
德拉科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立刻雀跃了起来，他攥住了普拉瑞斯的手，劲大得就好像他在家里抓家用金色飞贼。他假惺惺地大声说道：“哎哟，普拉，你怎么扭到脚了吗？我扶你坐下！”
说着他十分夸张地扶着普拉瑞斯的手臂，把她拉到柜子正前方让她靠住柜门。然后从旁边吃力地搬过来一张高高的椅子，顶在柜子前面后让她坐在那里。
这下柜子的门彻底被挡住了。除非在里面使劲踢门，连椅子一起踢倒，否则躲在里面的人很难出得来。
“成了。过来，德拉科……普拉瑞斯怎么啦？”卢修斯谈完了生意，狐疑地喊他们过去。普拉瑞斯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着可怜的柜子眨了眨眼睛——她刚才几乎都能听到里面的男孩砰砰的心跳声。
而柜子里面……倒霉的男孩哈利·波特又急又怒。
他过了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假期，好不容易在韦斯莱家清闲了几天，又在第一次使用飞路网时出了差错，不知怎地误入了这样一间黑魔法店铺！
他本来想趁店主没注意偷偷溜走，结果哈利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差，迎面碰上了马尔福父子和那个布莱克女孩。哈利只好慌不择路地躲进柜子，却没想到当他看见马尔福因为提到赫敏的窘迫样子，不小心没憋住笑，被那个敏锐的布莱克给发现了。
这个布莱克！长得一副洋娃娃的样子，心眼和马尔福一样坏！怪不得他们是亲戚，一定都是一家子邪恶的斯莱特林，一肚子坏水！
哈利咬牙切齿地想着，听见德拉科兴高采烈地对博金先生说道：“博金先生，如果我是你，我会检查一下店里。或许有什么鬼鬼祟祟的穷光蛋混进来，想要偷东西呢！”
哈利眼前一黑，待会儿他要如何跟这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巫解释？自己是不小心进了他的店，不小心藏在他的柜子里，不小心被堵住？他会相信吗？
博金先生疑惑地看着德拉科，刚想问个明白，卢修斯却不耐烦地催促德拉科道：“走吧，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德拉科出乎意料乖巧地立刻和普拉瑞斯跟了过来。
卢修斯满意地点点头，跟博金先生告别道：“再见，博金先生。明天我在马尔福庄园等你来拿货。”说罢他就离开了，德拉科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声地说如果他是店主，抓到窃贼就应该立刻送到阿兹卡班去之类的胡话，普拉瑞斯也刻意地往柜子这边瞟了好几眼，十分配合。
博金先生被搞糊涂了，但也毕恭毕敬地送一行人到门口。门一关，博金先生立刻收起了他那谄媚的腔调，愤愤地嘀咕道：“再见吧，马尔福先生，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你卖给我的东西还不到你宅中私藏的一半……”
他说着往后走了过来，一样样检查着刚刚被德拉科和普拉瑞斯看过的东西。显然他虽然没弄明白那两个孩子在搞什么把戏，但是他也要逐一查过。
哈利紧张极了。细小的门缝里他看着那个佝偻的男巫一点点接近，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似乎注意到了挡在柜子前的大椅子，他抬起一只皱巴巴的手朝着这把椅子伸过来——我该怎么解释？他会不会对我施恶咒？哈利绝望地想着，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快烧起来了。
“您这里收购死人指甲吗，博金？”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呼唤道。
“什么？我说了无数次了，女士！如果你学不会什么是适可而止，我就要用魔杖教你了！”博金先生不耐烦地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哈利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整个人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靠在柜子板上，惊魂未定地懊恼为什么没有把隐形衣带在身上。
博金先生和不知什么人在门口争吵了几句之后，听起来是把那人赶走了。他转身回来，没想起来继续检查椅子和柜子，气呼呼地径直走进后面的房间里去了。哈利憋着气等了一会，感觉如果不是那么倒霉地再来客人的话，他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柜子门，不出所料被椅子挡住了，推不开。
哈利气得狠狠咬牙，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怀里的魔杖硌得他肋骨生疼，他却不敢施什么诸如漂浮咒一类的——他身上还有一张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的警告书呢！
哈利想到那张警告书，又想到那个始作俑者、莫名其妙的家养小精灵多比。他眼下更确定了，这一切肯定都是马尔福的阴谋诡计，就是为了让他受苦！
他在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邪恶的卑鄙的斯莱特林，手上一下一下地悄悄推柜子门。好在他有多年住在碗柜里的经验，知道这种柜子该用多大力度去推动才不会发出恶心的吱嘎声。
哈利推了不知多久，他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终于柜子前的椅子被柜门推得歪到了一边，柜门能够打开两个拳头那么宽了。哈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把椅子拉开。然后他悄悄地钻出柜子，猫着腰走过那些柜台溜出了店门。
踏出店门之后，哈利惊魂未定地胡乱跑了几步，然后赶紧把在壁炉里撞碎的破眼镜摁在眼前，努力往四下里张望。试图看清这条肮脏阴暗的巷子。
他发现自己的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不远处的门洞里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阴恻恻地盯着他，嘴里窃窃私语。哈利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看见了他——一个学生，偷偷从博金-博克跑出来。
哈利毛骨悚然地抖了抖，一边捂着摇摇欲坠的眼镜片，一边试图离开这里。他慌不择路地拐了几个弯，看见毒蜡烛店铺前挂着的旧木头街牌，告诉他这是翻倒巷。
得知了这里的地名，但这没有任何用，哈利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想着，他可能是在韦斯莱家的壁炉里吞了满嘴烟灰，没有把地名说清楚。哈利竭力保持镇静，思索着该怎么办。
“呵！我看到了什么人，亲爱的？博金-博克的小毛贼！”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难听的声音，把哈利吓了一大跳。
一个老巫婆乜斜着看他，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坏笑着站在他面前。她干枯肮脏的手上托着一碟死人指甲，哈利吓得慌忙后退，他能猜出这就是刚刚博金-博克门口那个人。
她居然看见了自己！哈利紧张极了，努力礼貌地解释道：“您误会了，对不起，我刚刚只是——”
但巫婆不听他说，蛮横地打断道：“得了吧，小孩！你要想让我守口如瓶，就买下这些指甲！”说着把那个破破烂烂的碟子举到哈利面前。他觉得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没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婆子逼迫道：“快！一共八个加隆！”
哈利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身后吼道：“哈利！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见这个声音哈利猛地扭过头去，力度大到他感觉自己差点扭着筋。但是当他看见海格魁梧的身躯大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紧紧揪着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下了。
“海格！”哈利沙哑着嗓子赶紧喊道，“我迷路了，我不小心……飞路粉……”
他话没说完，海格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一把拉着哈利的脖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又一挥手打掉了那个老巫婆手里的破盘子。
“强盗！”老婆子尖叫道，“窃贼！野蛮人——”
海格用巨大的手指指着她的脸，老巫婆立刻不吭声了。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别妄想对霍格沃兹的学生下手，小心我把你揍扁！”
说罢他领着哈利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看得哈利晕头转向也没记住路。直到他们回到了明亮的阳光下，远远的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色建筑古灵阁，哈利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到对角巷了。
海格重手重脚地给他拍身上的灰土，哈利感觉这反倒让他更狼狈了。海格带着他往前走，哈利一路解释了半天从假期在德思礼家到如今的情况，讲了七七八八，终于在古灵阁的台阶上碰见了赫敏·格兰杰。
此刻的哈利看见她蓬松的棕色头发，心里说不出的舒坦。他真心实意地说道：“看见你真是太好了，赫敏。”
“我也是，哈利！你的眼镜又怎么了？”赫敏掏出魔杖想帮哈利修眼镜，又突然想起校外不允许小巫师随便施魔法，只好悻悻地又把魔杖揣进口袋。“你去古灵阁吗，哈利？”
“等我找到韦斯莱一家人之后就去。”哈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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