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鼠尾草
033鼠尾草
对于斯莱特林的学生来说，跟格兰芬多一起上课简直是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不过当这堂一起上的课是魔药课的时候，事情突然就好像没那么糟糕了。
抛开魔药课的授课教师是偏心至极的斯莱特林院长不提，对于魔药学这一类需要精准的操控和仔细调配的学科来说，平日里就有些粗线条的格兰芬多们总是稍微不那么擅长。
不是每一年格兰芬多的学生里都会有个珀西·韦斯莱或者是赫敏·格兰杰的。
在这种情况下，斯莱特林的魔药课堂简直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场景——尤其是普拉瑞斯·布莱克，这位在入学前就接受过斯内普教授长期指导的女孩——她做出来的药剂和格兰芬多们的药剂被摆在一起对比的时候。
“我想，哪怕是最病入膏肓的色盲症患者，也能轻易分辨出这两瓶药剂成色的区别。”斯内普用魔杖的尾部嫌弃地点了点那个颜色不太正常的药剂瓶，“乔丽·普威特小姐，我想请问你，我在上课的第二十三分钟曾经明确的教过你们——成品药剂该是什么颜色？”
他的眼神紧盯着一个格兰芬多女孩。被点名的女学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说道：“是……烟、烟灰色……教授。”
显然，这个不太正确的药剂瓶主人正是被点名的普威特。小水晶瓶里面的药水呈现一种浑浊的褐色，好像在散发一种酸酸的气味。斯内普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那个学生似乎吓得要晕倒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下。
“那么你的药剂是怎么回事，嗯？”斯内普询问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诅咒别人，整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一声不吭，生怕遭到斯内普的迁怒。
普威特唯唯诺诺地回答：“也许……也许我把干荨麻的量放错了……也有可能是搅拌的次数……”越说她的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在嗫嚅着说：“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教授。”
“我本应该给格兰芬多扣两分，因为你们根本不认真听讲。”斯内普冷漠地说，“但好在，至少没有人犯你们某些愚蠢学长犯过的致命错误，所以我先放过你们。所有人的豪猪刺都是离火放的——这个地方是重点。”
斯莱特林们有不少人立刻在笔记上做了标记，其他的格兰芬多学生见状也纷纷照做。
“而普威特小姐这瓶一塌糊涂的东西，我敢说她从未好好检查过自己的魔药材料。在你蒸煮鼻涕虫之前，劳烦你动一动尊贵的手指头，仔细查看一下它们的头部！”斯内普教训道，“一瓶合格的疥疮药水，要用到的是带触角的鼻涕虫！”
说完斯内普拿起那个小瓶子，大步走到他自己的操作台后面。
“我只演示一次，对于这种因为粗心大意，但却没有造成致命性错误的垃圾溶液……”斯内普把水晶瓶放在桌边的摆台上，手里拿过一些其余的魔药材料开始做示范。“为了不浪费掉学校用你们微薄的学费购置的魔药材料，我们在一些时候能够采取一些措施来补救……看仔细了！”
学生们有的瞪大眼睛，有的抓起了纸笔赶紧记录，生怕错过斯内普的任何可能会被划为考试内容的操作。
斯内普取过几只还在蠕动的鼻涕虫，手法娴熟地放在一边的小锅上蒸煮。他用魔杖指着下面摇曳的火苗，精准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
“我是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将火苗控制在一千度左右。恒温咒你们大约要到三年级才会学到，所以在这之前我建议你们还是仔细监控自己的火炉。”斯内普快速地讲解道，“当你们观测到火焰成为鲜橙红色时，数到五。”
说完他把小锅从火上移开，挥挥魔杖熄灭掉火苗。蒸好的鼻涕虫在锅屉上冒着恶心的水汽，斯内普面不改色地戴上手套，把它们放在砧板上。他在排列整齐的一排银质小刀里挑出一把，一边下刀一边说：“切下这些被普威特小姐忘在脑后的触角。”
斯莱特林们一边记笔记一边发出十分明显的嗤笑，普威特依旧站着在做笔记，羞臊得不敢抬头。
斯内普处理好鼻涕虫的触角放在一旁备用，把那些躯体丢进了旁边的一个瓶子里。然后他取过一把鼠尾草，切成碎块之后和触角搅拌在一起。
“干鼠尾草切碎——注意不要使用沙漠鼠尾草，如果你控制不好用量会有爆炸的风险。”斯内普也不管学生们是否能跟上，语速很快地说道，“搅拌均匀之后，直接加入一盎司，逆时针搅拌——”
斯内普边说边这样做，普韦特的小水晶瓶里的液体发出尖锐的呲呲声音，许多酸溜溜的烟雾从瓶口冒了出来，眼看着那些液体的颜色渐渐变浅，最后定格在烟灰色，
“——直到它呈现正确的颜色为止。当然，如果它没有变化，那么我建议你不要停手，保持搅拌，拿着瓶子走出门，等到你抵达医疗翼再停手。”斯内普轻蔑地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座位，嘲讽地说：“记下来就可以了，我不指望你们能有人做到。”
他说完，看学生们基本都已经记好了笔记，便把那瓶起死回生的疥疮药水放回学生作业里。
普威特垂头丧气地不敢说话。斯内普冷笑着拿着成绩表，在普威特的名字后面写了一个大大的“p”然后说：“普威特，课后处理十份鼻涕虫，做好检查笔记下次课交给我。坐下。”
普威特喘了一口粗气，抽抽嗒嗒地坐下了。
这时斯内普注意到，坐在普威特旁边的金妮·韦斯莱正埋头在一本破旧的笔记上写写画画，她面前坩锅里剩余的药剂在关火的炉子上冒着泡泡，闻起来正象是他刚刚放过鼠尾草的药剂的味道。
“韦斯莱！”斯内普严厉地喊道，金妮吓得一激灵抬起头来，“我假设我刚刚说的内容并不需要你笔耕不辍地记录这么久。”
“是的，教授。”金妮小声说，“我只是在补全、补全笔记。”
“是吗？”斯内普在交上来的药剂中挑出一瓶，和普拉瑞斯的药剂瓶摆在一起。
属于金妮的那个和普拉瑞斯的两个小瓶子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包括斯内普刚刚演示做出来的药剂也都是那个样子：晶亮的瓶子里，烟灰色的清澈液体正在缓缓地逆时针打转。
“连我看了也不得不说一句相当合格了，韦斯莱。”斯内普阴沉地说，“如果你能在课上能够把我教的东西学会，那么你此刻到底在写些什么？”
金妮举起她那个破破烂烂的旧笔记本，展示给斯内普看，小声说道：“真的只是笔记，教授。”
斯内普怀疑地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本子，上面确实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一些魔药加入了错误材料后的性状特征，甚至还写出了一些他并没有讲到的细节。
他几步走到金妮面前，拿过那个笔记本，对着那行笔记念道：“鼠尾草的烟雾具有净化、疗愈或者祝福的功效……”斯内普看到笔记本其余的地方是一片空白，确实没有写什么课程之外的东西。
“格兰芬多总是要出万事通，是吗，韦斯莱？”斯内普刻薄地说，“既然你知道这些额外的知识点，那么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位愚不可及的同桌呢？格兰芬多扣一分，为了你不帮助同学。”
金妮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局促地紧紧盯着斯内普手里的破笔记本，好像害怕斯内普不还给她似的。斯内普把笔记本扔回金妮桌子上，她立刻把本子抱在怀里。
“你就尽情依赖你的破本子和烂笔头吧，韦斯莱！”斯内普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恶狠狠地拿着成绩表在她的名字后面写了一个“a”，对大伙说道：“课后练习！针对今天的药剂，写一篇十英寸的心得给我——不允许写太大的字，别耍小聪明！现在下课。”
格兰芬多里有学生小声抱怨：“凭什么扣分？”
斯内普立刻瞪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学生们立刻不做声了。他看了一会儿没找出到底是谁说的，于是阴险地说道：“很遗憾，格兰芬多扣一分，因为有人无故质疑教授的决定。”
“这不公平！”一个男生从格兰芬多的人群里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普拉瑞斯叫道：“她也没有帮助任何同学，你怎么不给她扣分？你明明就是在偏袒自己的学生，教授！”
普拉瑞斯看着那个跳起来的男孩，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和怜悯。斯内普如愿以偿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一字一句地说：“格兰芬多再扣掉两分，因为对教授大喊大叫。”
斯莱特林们需要十分努力才能憋住，不让自己大笑出声。格兰芬多们则敢怒不敢言地赶紧收拾好书本，咬牙切齿地溜出了魔药教室。
伴着午饭休息的铃声，学生们一窝蜂地纷纷涌出各自的教室，往礼堂走去。没人会注意那个被金妮赶紧合上的旧笔记本，纸张上那行魔药笔记像是水痕一样渗了进去，然后渐渐消失了。
午餐丰盛得要命。德拉科又忙于对付他的两个大跟班克拉布和高尔，普拉瑞斯只好缠着布雷斯帮她切了相当大的一片火腿。潘西看见之后闹着也要，为此布雷斯还被西奥多·诺特笑话说是小保育员。
吃饱喝足之后，德拉科好像也终于不用管他的跟班会不会把酱汁吃到衣襟上了。他满脸不耐烦地凑过来，撺掇大伙陪他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我可不去，今天的天气阴得要命，我宁愿回寝室去。”潘西第一个拒绝，布雷斯他们也说要回公共休息室。
普拉瑞斯倒是没事，她们今天的课表下午第一节是没课的。
“那么普拉跟我一起去吧！”德拉科命令道，“克拉布和高尔——不许回去！我看你们再不走走不行了！”
“哦，格雷戈里，文森特。”普拉瑞斯一边喝橙汁一边笑着调侃他俩，“德拉科心疼你们呢，他怕你俩吃饱饭不消化胃难受！”
院子里阴云笼罩，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零零散散地在院子里休息。德拉科刚走了几步，就看见有几个很眼熟的人在不远处。他兴致勃勃地停下本来要往另一边走的脚步，准备凑过去。普拉瑞斯也看过去，原来是一帮格兰芬多聚集在一起。
赫敏·格兰杰正拿着一本洛哈特的书，一脸尴尬地往前看。她的面前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那个韦斯莱的脸色很坏，看着最前面的一个瘦小的男孩。
“哦，我刚见过那个人。”普拉瑞斯对德拉科说，“刚刚魔药课我见过这个人。好像是个麻瓜出身，姓克里维……我没听过这个姓氏。”
还不等德拉科的嫌弃声音从鼻子里喷出来，那个小男孩的声音热切地叫了起来：“我要拍一大堆能动的魔法照片寄给我爸爸看。我要是能有一张你的照片——”说着他高高举起手里那个有他脑袋那么大的照相机，亢奋地喊道：“——也许，我可以站在你旁边，请你的朋友帮着按一下快门？”
罗恩一边把头摇的像癫痫一边摆手，坚决拒绝这个荒唐的举动。男孩又期待地看向赫敏，手里端着的相机也朝着她的方向递过去。
赫敏无奈地说：“好吧，科林，但你要知道……”
科林也并不听赫敏接下来要说什么，兴奋地把相机塞进赫敏的手里，然后赶紧站在哈利旁边，神色里满是雀跃。哈利郁闷地看了他一眼，科林的脸居然立刻变得通红。
“然后，我说，哈利……”科林用那些家庭妇女看洛哈特的眼神看着哈利说，“等我们拍完照，你能不能在上面给我签一个名？”
“签名照片？你在送人签名照片，破特？”还不等哈利说任何话，一个尖刻响亮的声音立刻在他身后响了起来，音量高到这声音在院子里回荡。院子里零散的人群被吸引了过来，大伙都朝这边走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想不想要一张，普拉？那你可得赶紧占个好位置。”德拉科恶意地大笑着，转头对靠过来的人群嚷嚷道：“大家快排好队！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要发放签名照片喽！”
不少凑过来的人信以为真，居然真的有几个男生女生站到了科林后面。其余的一些人人知道德拉科在捉弄他们，发出了嘲讽的窃笑，普拉瑞斯和克拉布、高尔也都笑出了声。
“我没有！”哈利愤怒地说，攥紧了拳头，“你别胡说八道，马尔福！”
普拉瑞斯笑着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帮腔说：“什么？你竟然看人多就不发了吗？那我可太遗憾了，哈哈哈！”
这下子大伙都知道他们在搞恶作剧，围坐一团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被围在最中间的哈利和科林憋得满脸都是吃噎着了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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