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所谓真相2

第231章    所谓真相2

        “不管我们怎么劝，她都不相信也听不进去，她将自己锁在角落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可是她在颤抖，就连我们呼吸的声音重了一些都会令她惊惧不已，惊慌大喊，我们甚至不敢靠近她。

        你应该猜不到她就将自己逼在厨房墙角那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觉，而我们就坐在沙发上，守着她一天一夜，知道她的精神彻底崩溃，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医生已经不建议她留在古堡了，一个人出现幻觉，当她看到了血，就说明她看到了生命在消逝，那么这个人距离自杀已经不远了，医生的话将我母亲吓坏了，我们用了那么心力才让她活了下来，又怎么会让她去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可是刚送她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崩溃了，她开始自残……”说着，莫言拿起一只录像机，打开之后里面便开始传出‘哐哐哐’的声音。

        视频中，秦欢穿着一身白色病服坐在地上，不停的用头去撞墙壁，声音极大，可是她自己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医生说她已经没有知觉，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才会出现自残的行为，房间里没有任何危险致命的东西，她只能撞墙，后来我让人把四周的墙都用海绵裹了起来，就算她控制住不住自己去撞墙，也不会伤到她自己。”

        “可是我从未见到过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她的身世还是经历，都叫人心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着我莫家千金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却都是一样的命苦。

        我没见过一个人会将绝望和痛彻心扉用现实来演绎到极致，我们看不到她在深夜中大哭，她在求救，在求我们救救她，把她从地狱救回来，她脸上的绝望和仓惶绝对会让见过的人都潸然泪下，有一次我去看她，她看见我的时候灰暗的眼眸是亮的，可是下一瞬就变得阴暗，她紧紧的抱着我，躲在我怀里，她说这里有很奇怪的女人，她做什么那个女人就跟她做什么，我问她，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她说，她看到一个衣衫凌乱，满身鲜血，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又说，那个女人长得跟她很像很像，她吃饭的时候她在旁边，她睡觉的时候她也在旁边，从一开始的恐惧不安，到最后的麻木，我当时的心情有多压抑，仿佛心口被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你无法呼吸，我抱着她，瘦如骨材，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摸上去全是骨骼，仿佛一折就会断掉……”

        “一个精神病人，无论你怎么看都有看不住的时候，即便房间里四处摆满了监控器，医生对我说，她自残最严重的时候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掐自己的脖子，试图想要把自己掐死，那时候我听到这个消息，又无比庆幸她的虚弱，就是因为虚弱所以才没真的把她自己掐死……”

        “曾经说过最经典的几句话，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我乃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在她眼里，她不是一个健康的人，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更是一个罪人，所以才会如此惩罚她，还有另外一句——

        对于你来说，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傅总，曾经你便是她的整个世界，是你给予她这个世界，最后也是你亲手颠覆了这个世界，她的世界坍塌了，她被紧紧的压在下面无法翻身。”

        莫言的声音很平稳，只是在看向傅郁森的那一刻，眸光有一瞬的凌厉，他指着那些药瓶，有掉的瓶子，还有没空掉。

        “这些，全部吃她曾经吃过的药，精神类的药物，你知道副作用有多大吗？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有多重吗？可是没办法，她不吃药，就不会好，她每天承受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一天比一天清明下去，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认得出我们，她会对我们说谢谢，说她一定会好起来，她的头发开始一天掉的比一天多，就连癌症患者没有她脱发脱的厉害。

        我们最后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已经不需要任何捆绑的东西，因为她已经看不到幻觉，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她的目光也不在呆泄无神，她似乎开始期待外面的世界，精神崩溃是什么感受，你我都不懂，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无法感同身受，二百多天，完全封闭的空间，她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多天，她出院的那一天，她看着我们笑了，笑过之后她哭了，她抱着我们，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我可以活了’那一刻，我们所有人知道，她终于挺过来了，可她却对那些药物产生的依赖，比如镇定静和安眠药，她的情绪只要不稳定，有一丝起伏，一点点刺激，她都需要镇定剂，晚上睡觉更是需要安眠药来入睡，而医生告诉我们，无法阻断她去吃这些药，如果断了这些药，恐怕会前功尽弃。”所以，他联系朋友专门特制了对身体伤害最小的镇定剂和安眠药。

        莫言的视线落在一张单子上面，他伸手将那张单子拿起来，只是那一刻，他的手似乎有些颤抖，随着傅郁森的目光落在那张单子上，他似乎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调整刚刚开始紊乱的吸呼，片刻后他才睁眼，眼神薄凉，声音冷静。

        “还有这个，是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并且在有生之年，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她知道，不如傅总来猜猜，这是什么？”

        而就在他此话说出来的时候，傅郁森的目光已经落在那张纸单上面，只是不知为何，看着那一张纸单，他的身体竟然不可抑止的开始发抖，坐在沙发上的他竟然有些摇摇欲坠。

        只觉得喉咙好像被滚烫的热水烫过一样的嘶哑。

        “那是什么……”

        莫言似乎勾了勾唇角，只是那抹弧度有些残冷，他将纸单扔了过去，声音极其冷淡。

        “那是你们未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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