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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赖上师尊回仓夷


蓝衣早已坐起身偷偷看向玄离,在蓝衣的记忆中玄离是个话非常多的人,不说话时还有点谪仙气质,一说话压根与仙人沾不上边。可如今的玄离斜眉入鬓,眸若寒星。飘逸身姿,宛如画中行出的不世谪仙,冰冷孤寂,远尘不可亵渎。若不是气息还同当年一般,蓝衣不禁要怀疑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玄离扰局,鬼寅心知今晚想要杀了蓝衣已不可能,当下还是逃命要紧。打定主意,一道剑印打向蓝衣飞身逃离。

        玄离只得先化去剑印,抬步便要追,然却被什么拉住了衣袍。回身只见一个看着八九岁大的小孩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玄离心中想着追杀鬼寅的事,并不想多生事端,可是,只得叹息一声。平日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看自己,尤其还是个刚受过惊吓的孩子。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也回看向这个拉着自己的孩子。

        从玄离出现,蓝衣便已经有了打算,无论如何都得让玄离把自己带走,否则等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因此十分专注地看着变化,见玄离要走赶忙出手拽住衣角,今日这张老脸不要了也得赖上你。

        玄离不说话,蓝衣也不说话就可怜兮兮地看着玄离,还好,这人气息虽变得清冷了些,但当年这个见不得别人哭的毛病还是有的,想着便开始掉眼泪。

        玄离庆幸这还好是半夜,没什么人,不然指定得被人家误会,以为我欺负这小孩了。试着扯了扯衣服想要脱身,可就是挣不脱,最终只得认命地看向孩子等着他说话,可等了片刻,见这孩子还是只是哭啥也不说。玄离有些不耐,再过一会儿怕是追不上鬼寅了,不是,有事倒是说呀!你这不会让我陪你在这站一夜吧!

        蓝衣也是一边哭一边在想得怎么开口才能让玄离把自己带走,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的理由,正自为难。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陈有才开门出来。

        原本陈有才害怕地大气不敢喘,过了一会儿似是听到打斗声,后面声音就没了,又等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出来看看,见妖物已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看到在那哭着的孩子,不禁皱眉:“你怎么没让妖怪给吃了!命可真够硬的!”

        蓝衣一见陈有才眸中划过一分喜色,出来得可真是时候。当即害怕地往玄离身旁缩了缩。

        看着瑟瑟发抖的孩子,玄离无奈:“他是你父亲?”

        蓝衣点头。

        玄离有些错愕,哪里有父亲这么对自己孩子的,开口:“你既是他父亲,便该知晓最近这里不太平,还是不要让孩子在外面……”

        哪知话刚说到这,陈有才便不以为意:“他自己愿意在外面,就算不在这院子,也不在家住,不信你问他。”

        玄离低首只见这孩子委屈地点点头。玄离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突然出来这么个人,还在自己的家出言责问,陈有才当即不悦:“你是何人?怎么在我家?”

        “天玑宫玄离。”声音如晚风拂玉,温润柔和,然却没有一丝温度。

        一听到天玑宫三个字,陈有才立马换了态度:“原来是仙人到了,快快入内。”

        玄离心里还想着斩杀鬼眼,压根不想进去。奈何衣摆被人死死攥着,若是方才趁没有人时直接斩断衣袍,拂袖而去还可,可这会儿只得随男子行入。玄离有些后悔不该太珍惜这身衣衫。

        一入其中,这屋子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刺鼻。

        陈有才忙点了灯,寻了个凳子拿自己那黝黑的袖子擦了擦,放到玄离面前,有些羞愧:“平时也不咋收拾,比较乱,委屈仙长先坐下。”

        玄离平时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人,但也着实坐不下去:“无妨,站着便好。”

        说罢,抬眸大致扫了一眼,便知这男子极为懒惰又喜欢酗酒。心下暗暗叹息一声,这么样的屋子,搁我我也不回家住。正想间忽然注意到床铺旁不远处一个破旧的血鞭。便抬手指着:“那是?”

        陈有才不以为意:“这孩子不听话时,抽他用的。”

        玄离错愕,后垂眸看向身旁的孩子。

        蓝衣早在玄离不注意地时候将自己的袖子往上翻了翻故意露出伤痕,果然被玄离注意到了,忙将他的袖子向上翻了翻,胳膊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甚至到现在还有未结痂的。

        到了此刻,玄离算是知道这孩子为啥一直抓着他了,可是自己着实没有捡个孩子回去养的兴趣呀!但若是真的放任不管,心里又过不去。再三挣扎下,终是妥协开口:“我观这孩子颇有天资,想要带回天玑宫随我修仙道。”

        陈有才一听心下一凛,这可不行,我平日可没少虐待他,他这万一修成了,回来还不报复我。当即开口拒绝:“仙长说笑了,我家这狗杂种哪里有什么天资,况且他若是走了,我可就孤寡一人,这以后的日子可是没法过了。”

        蓝衣见玄离开口,心下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竟这么顺利,刚有了几分欣喜,便听到陈有才开口拒绝,心中已经把陈有才弄死了好几回,生怕玄离会改变主意,忙紧张地拉了拉玄离的衣袍。

        事实上,陈有才这么一说,玄离确实有些不愿管这档子事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况且若是人家不愿,总不能抢了人家的孩子吧。可见小孩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心软不忍,终是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十枚灵石丢给了男子。

        陈有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灵石,要知道一枚灵石可是能卖上十两银子,这十枚灵石可就是一百两银子呀。本来想点头答允,可又觉得自己再拒绝拒绝便能获得更多的好处,假做为难:“不成,还是不成,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仙长还是不能将他带走。”

        玄离活了两三千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少,如今也明白这男子是个贪婪的人,总觉得能再得些好处,而对付这种人,决不能一味满足。想着指尖微动,男子到手的灵石飞了。没错就是飞在男子头上。假做遗憾:“我天玑宫想要收徒什么天资的寻不到,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说着竟假做要走。

        陈有才见状忙拦下玄离:“仙长且慢,我想好了,这孩子能有个好去处也是好的。”

        玄离抬手,纸笔便落到方才那凳子上:“会写字么?”

        陈有才连连点头。

        玄离:“我念你写。”

        陈有才忙拿起笔。

        玄离:“今日之后,我儿子……”后看向小孩,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蓝衣吞吞吐吐想着,总不直接说自己是蓝衣,但说出陈有才给自己起的那个破名字,蓝衣更不肯,这未来在一起了绝对是毕生污点。正想给自己起个好听体面文雅的名字。哪知此时陈有才极为厌恶鄙夷小心出声:“他叫杂种,是我养的狗杂种!”

        蓝衣扶额,完了。

        玄离有些无奈继续道:“我儿子狗杂……种同玄离神君入天玑宫修习仙道,玄离神君付我十枚灵石作为赡养费用,日后狗……杂种与我再无任何干系。此据为证,立据者:写上你的名字。”

        陈有才点首,在落尾处写上陈有才三个字,写完后双手奉给玄离。玄离接过确定无误后,随手一挥,灵石便掉落地上,男子赶忙趴地上捡。

        出了房屋,玄离这才想起来这孩子虽然抓着自己,但他想跟自己走都是自己臆想的,当即开口询问:“可愿随我去天玑宫修仙道?”

        蓝衣看着玄离,墨发飞扬,素袍被寒风刮得猎猎作响。手中握着一柄水色寒剑,此刻虽在笑着却依旧挡不住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然就是这样的清冷又为这人温润眉目增加了几分禁欲之美,不禁又痴了。

        玄离微微蹙眉。莫不是不想跟我回去?糟了,还真想差了,成了个强拐孩子的恶徒。无妨,不想随我回去留下也行,反正有了十枚灵石,估摸着他生活也能好些。想着便要转身,此刻蓝衣才回过神,暗骂自己没出息,当年在血域便这般,如今两千年过去了还是这般,真是没长进。想着忙拉住玄离衣袖:“我愿意跟你走,我愿意。”

        玄离本来还在想人家不愿意刚好不用弄这么个累赘回去,心里刚放松了些,便听见蓝衣的话,有些不甘心。回首笑笑:“小家伙,修行很苦,尤其是做我的弟子可是会更苦。”

        蓝衣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我不怕苦。”

        人家都这么说了,玄离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应允。已经耽误了这么久想追鬼寅肯定是追不上了,所幸玄离便带着人直接回往仓夷山。

        立身高空,蓝衣看着眼前的身影既紧张不安又期许激动。十三,我回来了。

        与蓝衣的心情截然相反,玄离此刻的确有些烦闷,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收了这么个小孩子,但是收都收了也不能丢下不管不是。说起来都怪鬼寅!

        想间,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两人恰好路过一条已经冰封的河川。玄离抬眸竟望不到河川源头,许是受这景象影响,心情也没那么糟了。不由道:“这山川美景还真是得到这偏远之地才能得见。如今是凛冬,河川冰封,苍白一色,待到春暖,苍白退去,化为河流奔腾而下,定是一番峥嵘景象。小家伙,从今以后你便叫凛苍河,可好。”

        蓝衣心道,好,从今以后我便是凛苍河。乖巧点头:“嗯嗯,从今往后,我便叫凛苍河。”

        仓夷山,凝聚天地灵气之所在,山高万仞,直入云霄,峰峦起伏,不见边界,立身山下,宛如沧海一粟。

        这里便是十三生活的地方,果真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凛苍河眸中闪过几分惊异,内心由衷赞道。随即又觉得能够养出十三这般的人本当如此。

        玄离并未注意凛苍河的反应,也不多言,抬步上了通天石阶,凛苍河能够感觉出玄离心情不是很好,因此也不多问,老实地跟在玄离身后。只是这番情景不禁让凛苍河想起当年在血域时,玄离背着自己爬血域峰的模样,温和笑了。

        而这个笑容好巧不巧地让玄离抓了个正着。这孩子不会是个傻的吧,爬个台阶还能这么开心。想着微微蹙眉,我这多年不愿收弟子,如今被迫收了一个就收了个傻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凛苍河见玄离停身看着自己蹙眉,以为玄离是觉得自己爬得太慢了心生不悦。赶忙加快了脚步,一步踏上两个石阶。

        见凛苍河这般模样玄离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不过凛苍河这番爬天阶的模样倒让玄离想起自己初来仓夷山时急于瞧瞧山上的风光便一步两个石阶,想着心情也便没那么差了。学着师尊当年的模样,指点:“小苍河,要知道,修行路上每一步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本意是想提醒凛苍河,修行之路切忌心浮气躁、好高骛远,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实修心。显然,凛苍河是误解了,脚步确实放慢了,然而眼睛却左顾右盼,摇头晃脑,像极了山林中因好奇心日渐稀少的傻狍子。

        见凛苍河这般憨傻模样,玄离莞尔,这孩子简直同我当年如出一辙,现在我是能体会师尊当年的心情了。

        可或许就是这般相似,让玄离心里对凛苍河亲近了几分。当时玄离因为不忍收了凛苍河这个弟子,自然会尽到师尊的责任,但其实他内心对凛苍河并没有什么亲近之感,反倒觉得给自己寻了个麻烦回来。而如今则有些不同了,对凛苍河有了几分喜欢。

        不过若是玄离知晓凛苍河此刻心中所想怕便高兴不起来了。十三是什么意思,我方才爬得慢了他不高兴,如今我爬得快了他也不高兴,真不好伺候。每一步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嗯……莫非是想让我记下仓夷山的景色,该不会到了顶上还要考吧?想着也便留心记下途中所遇见的花草树木品种。

        百阶过后,凛苍河的体力明显不支,脚步越来越慢,也没心思再记什么景色了,眼中唯有这漫漫云阶。心中不禁埋怨这副躯体实在是太弱了些。

        五百阶后,凛苍河已经只能缓缓向上攀爬。

        而玄离早已御剑而行,低首:“可累了?若是累了便和为师一起乘剑上去。”

        这不废话么,能不累么,你爬爬试试。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一心想要刷点好印象的凛苍河坚定:“师尊,徒儿不累!徒儿能行!”

        玄离别过眼眸看向凛苍河,瞧着已经被磨烂的小手却依旧坚持一阶一阶向上爬。眸中不可见地闪过不忍,却也倍感欣慰,若是之前只是稍有好感,现在对自己这个弟子倒是有了几分真心的喜欢,暗暗点了点头。

        凛苍河不知自己爬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爬上多少阶,只知晓自己要不断地向上。直到爬上最后一阶,衣衫已经磨烂,两只小手已无一处好地方,膝盖手肘早已被鲜血浸湿,无力地趴在石阶上抬首看向玄离,咧了咧嘴笑了,后便失去了知觉。

        玄离抢步过去,抱住伤痕累累的凛苍河,闪身入了天玑宫。

        一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迎出,慈眉善目,通身透着虚怀若谷的气质。看见玄离抱着一个孩子,先是一惊而后眸中满是喜色。多年来小公子从来不带人回来,也从不收徒,这回忽然带了个孩子回来,莫不是小公子早已在外寻了姑娘,有了私生子?但那姑娘可能门庭不高,是以小公子一直不敢和家里人说。嗯~这孩子怎么浑身的伤?难道小公子不喜欢这孩子?难道小公子是被人家姑娘给设计了,然后……?不管怎么样,小公子总算是有后了,家主若是知晓定然十分欢喜。

        玄离一见老人模样便知道老人没想什么好事,沉声打断:“福伯,是我的徒儿,去准备温水,另外将我室外偏殿收拾出来。对了,另取艾叶六钱,葛根一两二钱,白芍一两,薄荷四钱,煎煮一刻钟后放入温水中。”

        “将我的医药箱也一起带过去。还有,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我一脚将你送回慕容府。”

        听玄离这么说,福伯便知晓自己想岔了,一脸失望小声嘀咕:“你若是一直这么孤身一人,还不如一脚将小老儿送回慕容府呢。”

        “你说什么?!”玄离冷眸看向福伯。

        福伯讪笑两声:“没说什么,小老儿马上就去准备。”

        玄离看着福伯的背影,有些无语,又有些后悔,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人给带了出来。后怜惜地看着凛苍河,这仓夷山的云阶为师绝不会让你白爬。

        一刻钟后,福伯返回:“小公子,都准备好了。”

        玄离点首带着凛苍河去了浴室,福伯也跟了过去,见玄离要为凛苍河退去衣衫,忙开口:“小公子,还是让小老儿来吧。”福伯方要动作。

        玄离打断:“不用,你去歇息吧,这有我就行。”

        福伯有些震惊地看着玄离,小公子自小到大哪里做过这些事,好奇之下倒也不愿意走了:“小公子,还是让我在这吧,万一有什么需要……”

        “随你。”

        福伯便在一旁看着玄离小心翼翼地为凛苍河退去衣衫,轻轻地放入浴桶中。所有动作都极尽怜爱轻柔,不禁有些怔,自小公子从无间血域归来,已经有多久没同他人这般相处了,有这么个小家伙或许也是好事。

        凛苍河感觉刺痛微微蹙眉,玄离轻轻地抚着他的墨发,柔声安慰:“乖,忍一忍便过去了。”看着凛苍河那新伤累着旧伤仿若被乱刀剁过般的后背,眸中满是怜惜不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些年,小小年纪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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