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于迎来拜师礼
半月后,大考结束。凛苍河终于等到了拜师礼。
这日,天玑宫内挤满了各宫观礼弟子,福伯也是难得的忙碌起来。
“这玄离师叔千八百年没收个徒弟,也不知他这弟子是哪个世家的?”
一个弟子神秘兮兮道:“什么世家呀?我可听说了,是玄离神君在外边的私生子!啧啧啧,听说玄离神君极不待见他,仓夷山都是让他一步步爬上来的。可别说出去。”
“咦~真的假的,那仓夷山的石阶就是松鼠爬上去也得累的半死。玄离师叔对这个私生子可真是够狠心的。”
“你们不要胡说,什么私生子呀,那分明是玄离神君捡回来的穷苦孩子。”只见谢林携着章弓走了过来,语气中有几分轻蔑。
而此刻众人口中的当事人凛苍河方方换好衣衫。眸中满是期待,拜师礼后,我便可名正言顺地留在天玑宫了。稍后我可得注意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此刻正殿内,福伯可是没了主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能在正殿内来回踱步:“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收徒弟,都该特别注意些什么?虽说过往也没少看人家收徒弟,这心怎么还是七上八下的,过会儿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转了几圈,福伯停身抬头看向一旁还在优哉游哉喝茶的玄离,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怎么自己收徒弟一点反应都没有呀!这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老儿真是佩服佩服,想着又有些不愿意了,开口吐槽:“小公子,今日是你收徒弟可不是我收弟子。”
玄离轻轻放下茶盏:“所以呢?”
“还所以呢?不是该你紧张么,怎么弄得就我自己在这左立不安的,你就不怕出什么乱子?”
玄离有些嫌弃地看向福伯:“仓夷山天玑宫收徒,能出什么乱子?”
福伯想了想,还真出不了什么乱子,可是心里就是不安定,玄离叹息一声:“莫慌,我收个弟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玄离以为自己一句话能够让福伯安定下来,哪知福伯竟更加慌张:“完了,完了,小公子这一副不在乎地态度,一会儿怕是肯定会出乱子呀!怎么办,怎么办?一会儿也不知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出了情况我得怎么处理?”
说着在大殿内越走越快,开始还来回走,后面开始转圈走。
玄离实在让福伯晃得有些头晕,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又不是给你娶媳妇,瞎紧张个啥,一会儿只要少说话就不会出错,你那张嘴有多损,你自己清楚。”
福伯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了,停步冷眸扫过玄离:“呵!小老儿就等着看你一会儿出差错怎么办,小老儿不管了,哼!再也不管了。”口上这么说,却还是在一旁紧张地来回踱步。
玄离扶额:“你能不能出去晃,转得我头疼。”
福伯脸瞬间更黑了。
这时凛苍河行入,恭敬一礼:“师尊!福伯!”
一见到乖巧的凛苍河,福伯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了,满意点头:“不错,不愧是我选的衣服,小苍河穿着就是好看,是不是,小公子。”
只见凛苍河身着淡蓝色锦袍,腰间束着祥云锦带,锦带上系着一枚玉坠。头上别着上等白玉簪,水润墨发如墨色丝绸般垂至腰间。竟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福伯正自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见玄离并不搭话抬眸看了过去,一下子傻眼了。玄离看向凛苍河的眼眸,太过悲伤了。这是怎么说得呢,收徒大好的日子怎么这么个模样。当即咳嗽了两下,玄离思绪才拉回,太像了,若是蓝衣年少时大抵便是这番模样吧。笑笑温声道:“你这身衣衫挑得甚好,不错。”
虽得了夸赞,福伯却没有几分喜色,心里明白自己这身衣服选得可能又让玄离想起那段让他性情大变的往事了,轻轻叹息一声。
此时,外面传来知客声音:“天璇宫玄清神君到!”
玄离敛起神色起身带着凛苍河出门迎接。凛苍河好奇地打量起玄清来。这便是玄清神君,长得是不错,只是太过严肃了些,难怪那时玄离一提到玄清就吐槽他太过严肃。
察觉目光,玄清也看向凛苍河,只是一个对视,凛苍河就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呵!真冷!想着不禁往玄离身后躲了躲。以至于玄清身侧的洛子商友好地和他打招呼,他都没看到。不过洛子商倒也没在意,只当这个小师弟不习惯这种场合。
玄离笑笑:“玄清师兄可是今日来的最早的,随我入内吧。”
玄清今日穿着一身墨色衣袍,较之前更多了几分严肃:“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又不是玄真师兄。”
玄离闻言笑了:“难得玄清师兄竟也会讲笑话了,虽然有点冷,师弟我也得配合笑一下不是。”
玄清沉默。
一旁福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玄清玄离纷纷看向福伯。福伯尴尬地咳了两声:“那边来宾客了,小老儿过去迎接一下。”说着闪身跑开。
玄离无奈叹息一声:“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
入正殿后,玄离看着玄清道:“玄清师兄平日本就不苟言笑,今日这番打扮可是更显威严了。”
后看向凛苍河:“看吧,还是你师尊我平易近人吧?”
看得出玄离与玄清的关系十分要好,当年在血域时玄离也总是说起这个人。若是这人长得丑修为低气质差也便罢了,偏偏除了冷点闷点没啥缺点。一个少穹不够,这还有个玄清,凛苍河心里莫名有些堵。也便没回玄离的话。
福伯却不知从哪冒出来吐槽:“呵,这么平易近人还没找个媳妇生个娃,打了好几千年的光棍,平易近人个屁!”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玄清神君心下嘀咕,这个估计得打一辈子光棍,我家小公子还有得救,可不能让这人给带坏了。想着将玄离往一边拽了拽,小声说道:“以后离你那个爱打架的师兄远点,否则你以后肯定更难找媳妇。”
玄离蹙眉,今天我收徒弟,不能生气!良久广袖中微颤的拳才松开。
福伯见玄离除了脸黑了黑,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并不满意,便继续道:“你摆什么臭脸,老儿说的不对么?以你这长相,这修为,但凡平易近人些,别说媳妇,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见玄离还是没什么反应,福伯便觉得今日玄离收徒,因此不会当众给自己难看,想着赶紧趁机把憋了许久的话全部说了,于是不知死活地滔滔不绝,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玄离终于绷不住了,抬眸冷冷地看向福伯,眸中冷意不说,福伯甚至察觉一丝杀意,心知玄离已经忍到极限。反正说了这么多了,哈哈,也挺爽的了!
便干咳一声:“嗯,那个,那边宾客多,我过去瞧瞧。”说完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自与玄离相交到现在,都是玄离将别人气成这个样子,很少见到别人能将玄离气到说不出话,甚至想直接一剑给了结了。
“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玄清淡淡说道,然眉眼间竟带了几分笑意。
福伯离开了很久,玄离袖中的拳才停止颤抖。
福伯也是个傻的,在这种场合这般作死,玄离现在是不会发作,但拜师礼结束后能饶得了他。后来拜师礼完,福伯有一个月被玄离封了灵力,又让他下山去给自己买些东西,就这样福伯来来回回整整爬了一个月的云阶。
玄离忍下怒意对凛苍河介绍道:“这是你玄清师伯,旁边这位是你玄清师伯的首徒,洛子商。”
凛苍河对着两人恭敬一礼:“弟子凛苍河见过玄清师伯,子商师兄。”玄清微微颔首,随后垂眸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站起来刚过腰间的小孩,微微蹙眉,实在是看不出这孩子有什么与众不同。
凛苍河被玄清看得有些不自在,不是,是我脸上有花还是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想着便往玄离那边挪了挪。玄离自是注意到了,看向玄清不悦道:“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么,凶神恶煞的,这么盯着我小徒弟干嘛?我可告诉你,要是把我小徒弟给吓跑了,我就天天跑去拆你天璇宫的房顶,把你的徒弟都赶回家。”
玄清满脸黑线别过头去。
一旁洛子商忙解释:“得知师叔收徒,师尊可是高兴了许久,方才不过是好奇多年不收弟子的师叔所收的弟子到底是怎样的不凡,才细细看起小师弟。还请师叔与小师弟莫要见怪!”
玄清有些不悦:“说这么多做甚。”
洛子商笑笑:“弟子担心玄离师叔去拆了咱们天璇宫的屋顶,弟子可不想挨淋!毕竟这种事玄离师叔可是真的做的出来的。”
玄离:“……”
玄清:“……”
“玄真神君、玄若神君到!”外面传来知客声音。
“想不到玄真师兄、玄若师弟竟也来得这般早!”玄离有些意外,便带着凛苍河出门相迎。
同对玄清不同,玄离对玄真、玄若则显得有些客套见外。
“玄真师兄,玄若师弟,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两人亦客气回道:“师弟/师兄言重了,今日师弟/师兄首徒拜师,不嫌我们来晚了才是。”
玄离笑笑:“不敢,不敢。”
玄若今日穿了一身碧色长衫,长衫领口镶绣雪蚕丝边,腰间竖着雪白水莲锦带,墨发淌在腰间,头上别着一枚玉簪。眉细而轻,眸清而亮,鼻高而挺,唇红而薄,手中拿着一柄折扇随意的扇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临儿!”
一旁同着碧色长衫的少年递上礼盒。
玄若对玄离笑道:“玄离师兄初次收徒,小小心意,还望玄离师兄不嫌弃才是。”
玄离看向凛苍河微微颔首:“哪里哪里,师弟太客气了。”
凛苍河自少年手中接过礼盒,抬眼细看少年,只觉少年长眉若柳,眸寒而静,无波无澜,长身玉立。凛苍河看了看自己瘦弱干瘪的身躯,不禁垂眸有些难过。想当年在血域自己的气质、相貌可也是……唉!无妨,现在自己不过是营养不良罢了,等休养个一两年准保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刚想到这,感觉头上一疼,抬首疑惑:“师尊?”
玄离蹙眉:“想什么呢,让你南宫师兄举着礼盒举那么久。”
凛苍河赶忙接过礼盒,连连致歉。
南宫祎温和笑道:“无妨,想是师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许是有些不适应。”
凛苍河抬首,只见眼前少年比之君临风姿更胜,一笑一动尽显磊落不羁,肆意张扬。不禁垂眸,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给十三丢人了,都拿不出手呀!
一旁玄真有几分得意:“玄离师弟,你小徒弟这个性子可不行,还需多多历练才是!本想让祎儿过来与他切磋切磋,看看师弟数千年来收的第一个徒弟是怎样的不凡,如今看来,莫说切磋,只怕连与他人交谈他都会……嗯……羞涩不已。”
凛苍河微微向玄离身后退了几步,悄悄攥拳,眸中划过几分不善。等我修为回来第一件事先把你狠揍一顿!想得是挺好,但凛苍河看着自己半分灵力都没有的身躯叹息一声。
声音虽小还是让玄离听到了,以为是凛苍河是因为玄真的话有些泄气。抬手拍了拍凛苍河的肩,对玄真郑重说道:“不出百年,我这个小徒弟定会震惊所有人。”
见玄离说得这般坚定。凛苍河眸中一亮满是坚韧,十三竟如此信我,我绝不会让他失望。
不过玄离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毕竟自己这个弟子脑子不太灵光而且有点傻,这牛逼吹得有点大了。
自相识到现在,玄真心知玄离并非是个争强的性子,尤其是从无间血域归来后。方才那般说,也不过是见到凛苍河并非自己想象地那般模样,有感而发而已,倒是没什么恶意。但却没想到玄离竟会说出这番话,不禁有几分不悦,不出百年!哈!
“那师兄拭目以待。”玄真应道,眸中却不可见地闪过几分鄙夷。
“子寂真君、子墨真君、子羽真君到!”
知客声落,三人几乎同时一脸惊异,他们竟然会过来。
玄离看向玄若,玄真,面露难色。
玄真摆手:“师弟且去吧,天玑宫我们并非不熟悉,自己过去便好。”
玄离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就……”
“去吧去吧。”
玄离走远后,玄若玄真互视彼此,面色不约而同地沉重了几分。
平日除了重阳比武,子寂真君、子墨真君、子羽真君会来仓夷山,其他时候一律不登门。就是当年玄真神君收首徒都未到场,很明显两人不认为玄离收徒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这三个人一同过来。
玄真:“玄若师弟,你觉得这三人此次是为了什么过来?”
玄若眸中划过冷意:“肯定不是为了恭贺玄离师兄收徒!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想要在我们仓夷山作妖,也得先掂量掂量他们有几斤几两。”
玄真心知玄若这是又想起当年师尊亡故之事了,便转言道:“师弟,你觉得玄离师弟这个小徒弟怎么样?”
玄若收回思绪,略作思忖,笑道:“只一见还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能让玄离师兄看重,定然有其非凡之处。”
说着看向玄真神君身旁的南宫祎,一脸艳羡毫不掩饰:“不过无论如何,自是比不上南宫师侄。”
听玄若如此说,玄真很是受用,骄傲地看向南宫祎:“祎儿天资确实难得,但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澄澈的求道之心。有徒如此,吾心甚慰。”
玄若眸中不可见地闪过几分不耐。玄真师兄还真是,每次夸南宫师侄都是这一句,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他也不嫌烦,就不能换个词么。
说着一行人已经行入正殿。
殿中正自饮茶的玄清,轻放下手中茶盏,微微颔首:“玄真师兄,玄若师弟。”
两人回礼,各自坐下。
南宫祎看向洛子商:“许久不见,洛师弟的伤可好了?上次重阳比武,师兄未注意分寸。”
去年重阳比武时,天枢宫玄真神君首徒南宫祎对战天璇宫玄清神君首徒洛子商,洛子商惜败,但受伤颇重,据闻卧床休养许久才能起身。
洛子商恭敬一礼:“早已无碍,是子商技不如人,师兄不必挂怀,子商期待下次还能与南宫师兄切磋。”
一旁君临嘴角微微勾起:“时隔一年,南宫师兄还能记挂着洛师兄的伤势,可真不是一般的同门情谊呢!”早在玄若一脸艳羡地看向南宫祎时,君临心下便有几分不悦,如今得到机会自是出言嘲讽两句。
南宫祎微微蹙眉。
洛子商礼貌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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