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夕离往事(一)
夕离沉眸:“谁!”
“我。”语落一身墨衣,头戴银面的凛苍河行出。
“哦?幽魂阁阁主,竟然有闲情来这里,看来给穆尘卿指路的高人便是你了,不过我实在想不出幽魂阁阁主为何要执意与我作对。”夕离沉声道。
“诶!可别误会,我是陪别人来的,今日的主角是他。”语落血影行出。
夕离见人面露惊惧:“是你!”忙要逃跑,然血影速度更快,抢先一步拦下夕离脚步,眨眼间已扼住夕离咽喉。
“别杀……我!”,夕离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满脸惊惧。
血影淡淡道:“可有悔?”
夕离笑,悔?笑着笑着竟落了泪开口说道:“无悔。”
语落,血影眸中杀意闪过,一瞬夕离声息无。血影放手,夕离尸身摔落地上。然倒身一刻,夕离眸中却划过一丝笑意,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我终是没能说出心里所想,雪溟,我早就悔了。可是我不能承认,若我认了,那我这一生便什么都不是了。
凛苍河看得出心愿得偿的血影并没有几分喜悦,对于血影的过去凛苍河并不甚了解,只是听紫阳君说过血影加入幽魂阁为的是一段血海深仇,仇人名唤夕离,幽魂阁答允助他寻到这个人。
“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便回仓夷山护着玄离神君,这三日……”凛苍河还未说完,血影打断:“不必,恩仇既了,傅雪溟从此便彻底在这世间消失,今后血影便只是血影,幽魂阁的无名杀手。”
凛苍河心下有些愧疚,抱歉,当下的局面的确离不开你。开口说道:“那便劳烦你去仓夷山在暗中护着玄离神君。”
血影闪身离开,凛苍河叹息一声看着地上垂落的尸身。看得出血影恨你至死,但也看得出血影杀了你并不好过。在他心中或许有那么几分不想你死。既然如此我便代他做一做吧。说罢抬手一掌夕离便被黄沙掩埋。
“夕离,你的扇子不错,给我吧!”
“夕离,你的这身衣衫好看,给我吧!”
“夕离……”眼前一个少年不断地抢走夕离的东西,直到后来这个人将夕离的亲人、尊严一一抢走,那日少年踩在夕离的头上冷笑:“记着,想要的东西要靠抢,因为别人不会白白给你。”
夕离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我记下了!
不久之后,夕离立在山崖顶上,平静地看着失足跌落山崖的少年。自此以后,凡是夕离看上的东西都会用尽手段抢过来。
只是从未有人告知他,有些是要用心去换,是抢夺不来的。
……
少年鲜衣怒马,回首爽朗大笑:“雪溟,你若再慢些,可就输了!”
“你慢些,输赢无妨,仔细别摔着。”少年身后一身碧水锦缎的男子一脸担忧劝道。
身边一雪衣少女笑笑:“傅哥哥,你还不知道夕离哥哥,最是胆大,马术也是一等一的好,放心吧,摔着谁也摔不着他。”
一刻钟后,三人都已到达了终点,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仆从,在林间随意走着。
夕离抬手随意搭在傅雪溟肩上:“雪溟,这一次你可又输了,我们可是说好的,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傅雪溟向一旁侧身,躲开夕离的手,沉眸不悦:“怎么还是没大没小的,说了多少遍了,要喊我傅大哥。”
“不过比我大五岁而已。”夕离悻悻收手,一脸不乐意,“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是输了。”
“答应你便是,说罢,什么要求?”
夕离嘴角微勾:“此后,你同芸儿一样,喊我夕离哥哥。”
闻言,一旁雪衣少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夕离哥哥,你太坏了,你这简直是要傅哥哥的命呀!”
傅雪溟脸瞬间黑了,夕离见状:“那不若这般,你喊我一声便可。堂堂傅家少主应该不会食言而肥吧?”说着低首仰头看向傅雪溟。
傅雪溟推开夕离,气恼道:“喊便喊,有什么了不得的。”
夕离眸中笑意更深,看向傅雪溟,傅雪溟咬牙攥拳:“夕离……哥……哥!”
夕离满意应声:“唉~,在这呢。”
傅雪溟满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恼。
夕离见傅雪溟这个模样,不知为何,心上仿若被什么挠过一般,一时竟有些痴怔。
“夕离哥哥,夕离哥哥!夕离哥哥?”三声呼唤,夕离才回过神看向芸儿,“有事?”
芸儿甜甜笑道:“夕离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才理我。”
夕离笑笑,芸儿叹息一声:“罢了,夕离哥哥,好看么?送给你的。”说着将一捧花递给夕离。
夕离接过:“好看,谢谢芸儿了。”
两人说话间,远处一绝美少女缓缓行来,宛如画中行出的仙子般,远远向三人招手。
芸儿嬉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这个烦人精怎么也跟过来了,真是讨厌。”
夕离温和笑笑:“芸儿,这样可不礼貌哟!”
芸儿闷哼一声:“夕离哥哥,你不知道,他便是与傅哥哥指腹为婚的江家嫡女江燕燕,傅哥哥因为这婚事经常闷闷不乐,可她还总是阴魂不散的。”
“雪溟的未婚妻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去瞧瞧。”
江燕燕江家嫡女,与傅雪溟指腹为婚,但家道中落,如今前来投奔,傅家主有意让两人年底成婚。
成婚前,江燕燕需回江家接江家长辈过来,一去便是一月,夕离夕家次子,五年前长子夕羽不慎坠崖身亡,如今也便成为夕家少主。此次是随父亲寻傅家有事相商。芸儿本名傅芸,是傅雪溟的堂妹。
江燕燕行到傅雪溟身侧:“傅哥哥,一月不见,你消瘦了些。”
“做作。”傅芸小声嘀咕,“傅哥哥明明就胖了好么,你不在,他吃好睡好。”
傅雪溟礼貌点头:“你一路辛苦了。”
江燕燕摇头:“只要想到就快要嫁给傅哥哥了,燕燕便不觉辛苦。”
“这位便是雪溟的未婚妻子?”夕离细细打量,赞道,“明眸善睐,白玉无瑕,雪溟,你福气不小呀!”
江燕燕似是有些害怕,向傅雪溟身边靠了靠,夕离忙赔礼:“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小姐,在下雪溟的朋友,夕离。”
江燕燕袅袅一礼:“夕公子好。”
傅雪溟对江燕燕道:“你才回来,一路奔波辛苦,该多歇息才是,我送你回去吧。”
“嗯。”江燕燕轻轻颔首。
傅雪溟又对夕离、傅芸道:“夕离,你带芸儿走走,记得早些回来。”
傅芸刚要说好,夕离却道:“果真是重色轻友呀!见了美人就不要朋友了,真是伤心。罢了罢了,没有玩的兴致了,芸儿一起回去吧。”
“哦。”傅芸一脸不高兴,都怨这个烦人精,一回来就缠着傅哥哥。
“嗯,只有三匹马。这可要怎么分呢?江小姐,你的马呢?”夕离问道。
江燕燕一脸懵懂:“我也不知去哪里了。”
夕离蹙眉:“这可不好办了,不若芸儿与江姑娘骑一匹马?”
“我不要!”
江燕燕看向傅雪溟,一脸娇羞,傅雪溟叹息一声:“罢了,我……”话还未说完,夕离便道:“虽有婚约,但若同乘回去,怕是有损江姑娘清誉,不若,雪溟你随我同乘一匹,让江姑娘与芸儿各乘一匹,如此可好?”
“也好。”
江燕燕冷眸看向夕离,夕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了马后,夕离有意加快了速度,离两人远了些,才低声问道:“雪溟可是对这么婚事不满?”
傅雪溟沉默。
“既然不愿,为何不说明呢?”
“她家道中落,若我在拒婚,她将如何自处?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婚事而已,成亲了,或许便好了。”
夕离忽然勒马停下,傅雪溟不料撞入夕离怀中,夕离在其耳边道:“雪溟,不能因为不忍怜惜,便葬送自己一辈子,有时候该争取还是要试试的。”
“多谢,但……”傅雪溟叹息一声。
夕离笑笑,后打马前行。
回到傅家,之后的一个月内,夕离总是好巧不巧地偶遇江燕燕。
这日,夕离斜倚着假山石小憩,江燕燕又过来了,假做惊讶:“夕公子,好巧,你也在这!”
夕离直起身勾唇道:“江姑娘,一次是巧,但一日至少一次可就不是巧了,要么是刻意,有么便是缘分了,姑娘觉得是哪个呢?”
江燕燕叹息一声,泪便掉落:“我知晓傅哥哥并不喜欢我,他不过是碍于家命而已,可我又何尝不想寻一个爱我护我的夫君呢?”
“哦?”夕离提起了几分兴趣,“听姑娘之意也不喜欢雪溟?”
江燕燕默默点首:“若非家道中落……”说着抬手拭泪。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夕离眸中闪过不明笑意,抬手为江燕燕拭泪,江燕燕则顺势倒入夕离怀中:“不瞒公子,自从第一眼见到你,燕燕便心悦于你,可惜……造化弄人……”
“唉!”夕离叹息一声,“江姑娘,你当真恋慕我么?”
江燕燕点首:“公子若怀疑我真心,我愿以死明志。”
夕离眸中冷意渐深:“你愿为我死?”
“嗯。”
夕离忽然笑了起来,江燕燕不解。
夕离柔声道:“江姑娘,你看那是谁?”
江燕燕抬眸,只见傅雪溟立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江燕燕直起身一脸惊异,开口想要辩解。
傅雪溟:“我会去与父亲说解除婚约。”说完转身便走。
当晚两人婚约解除,傅雪溟被罚跪祠堂。
夕离去看望傅雪溟:“你这是何苦,明明是她见异思迁,为何你要承受这些?”
傅雪溟沉默,良久道:“好好待她,她也不易。”
“你还真是……唉!”夕离叹息一声,“你不怨我么?”
傅雪溟笑笑:“你是为了我吧?无论如何,多谢。”
夕离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就好,我是来辞行的,明日我便要回去了,记着以后得闲来我家找我。”
“好,我会去的。”
第二日,夕离带着江燕燕离开。
回到夕家,江燕燕眸中闪过得意,我赌对了,这夕家果然比傅家更为繁盛。江燕燕并非如她所讲的那般爱慕夕离,而是第一次见到夕离便看出夕离身上所穿乃是千斤难求的雪蚕丝绸,便猜出夕家定然要比傅家富贵的多。
夕离将江燕燕安排在客房住下便打算离开,哪知江燕燕忽然开口叫住了夕离:“夕公子,我……”
夕离眸中闪过几分不耐,抬手捏住江燕燕下巴:“江姑娘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只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说完放开手。
此刻江燕燕才明白夕离的本意是为傅雪溟解除婚约,并非真的被自己迷惑,更不会迎娶自己,那此行岂不是人才两空,江燕燕暗暗恨起夕离。但事已至此,是自己如此选择,再无转圜余地。好在没多久江燕燕便勾搭上夕家三公子夕峰。
半年后,傅雪溟才解了惩罚,跪身书房,傅家主沉声:“雪溟,可知错了?”
傅雪溟点首:“孩儿知错了。”
“起来吧。”傅家主叹息一声,“莫要怪为父严厉,半年前夕家夕老家主亡故,三日后夕少主继任家主,你代为父去一趟吧。”说着将一个请帖递给傅雪溟。
傅雪溟接过,打开看了看,不禁疑道:“父亲,为何是夕家三公子夕峰?”
傅家主:“夕家的家事非是我们外人能干预的,带上贺礼便可,不可多事。”
傅雪溟恭敬一礼退下。
三日后,夕府张灯结彩,盛况空前,院内宾客相互攀谈,十分热闹。
傅雪溟将请帖交与知客,知客看后赶忙命人回去告知主人,不久夕峰随江燕燕迎出:“傅少主亲自前来,真是夕家之幸,快快随我入内。”
傅雪溟客气道:“不敢当,夕家主客气了。”
傅雪溟无意间与江燕燕对视,两人忙尴尬地错开眼。
夕峰介绍:“这位是在下未婚妻子,十日后成婚,傅少主若是不忙,不妨喝完喜酒再走。”
傅雪溟笑笑,后随着夕峰入了席,这时知客又命人来报,夕峰不好意思地告辞迎客。
傅雪溟无聊地坐在一旁,便听旁边的人闲聊道:“你听说了没,夕离为了家主之位,亲手杀了夕老家主?”
“我听说了,唉,真是不孝呀!”
“那这夕离现在在哪?”
“听说被夕峰乱刀砍死了,也是报应,夕老家主对他如此好……”
傅雪溟微微蹙眉,那个鲜衣怒马的恣意少年,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当真死了么?不会,绝不会这么容易死,看来夕家之事不简单,有必要在这多留些时日了。
继任家主仪式结束后,傅雪溟借参加夕峰婚礼暂时住下。当晚想着夕离的事睡不着,便出了客房散步,然却见江燕燕鬼鬼祟祟的。心下疑虑便小心地跟在后面,不久见江燕燕拧动一块石头,一块石壁移动,江燕燕抬步行入,傅雪溟并不急着跟进去,而是等了一会儿,见江燕燕出来又拧动石头,石壁关上。
待江燕燕走远后,傅雪溟走了过去学着江燕燕的样子拧动石头,石壁开启,傅雪溟谨慎行入,穿过很窄的洞穴空间顿时变大,远处有一座铁牢,牢中锁着一个人,傅雪溟走了过去,只见那人周身血渍,墨发散乱垂下,已经奄奄一息。
傅雪溟试着呼唤了几声,那人才缓缓抬首,傅雪溟不禁一怔,这笼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夕离。不作多想,傅雪溟赶忙上前,召出仙剑,一剑斩下牢门之锁,行入其中斩断铁链,没有了铁链束缚,夕离无力滑落,傅雪溟忙扶住夕离。夕离惨然一笑:“我便知……”
傅雪溟沉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救你出去。”说着便要背起夕离,然夕离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奈之下,傅雪溟打横抱起夕离小心离开。
回到客房,傅雪溟将夕离藏到衣柜中:“我去找个人代替,不然太快被发现。”说完随意抓了个仆从封了他的穴道关入牢笼。
一切完成后,傅雪溟再次回到客房中,从衣柜中扶出夕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先运转灵力为夕离调息。筋脉尽断,好狠的手法,好在我傅家功法刚好可续接筋脉,不是问题,想罢,便开始为夕离续接灵脉。
昏睡着的夕离察觉灵力入体,本来已无知觉的筋脉竟渐渐连接,却也剧痛难忍,但心知若喊叫必会被人发现,便生生忍着,额间冷汗涔涔。
整整一夜过去,夕离筋脉被接上大半,还需两夜才可,想罢傅雪溟将夕离再次放入衣柜中,并对夕府下人言要修习功法便不去用饭了,让他们将饭菜送过来便可,什么时候饿了自会用饭。
如此连续三夜,夕离筋脉才被续上,也因为食用了傅雪溟的饭食恢复了些体力,傅雪溟命人打了水说是要在室内沐浴,夕离沐浴后,傅雪溟寻了件衣衫让夕离换上。
“似乎小了些,雪溟,原来你比我矮呀!”夕离随意道。
傅雪溟蹙眉:“有的穿便不错了,十日后夕峰与江燕燕大婚,倒时趁乱混出去再做打算。”
夕离点首:“多谢你。”
然让傅雪溟没有想到的是,还未等到大婚,夕离逃离的事便被揭露了,于是夕峰命所有仆从开始搜寻整个夕家,到了傅雪溟这里,家仆不好进入,夕峰亲自敲门:“傅少主,可睡了?”
傅雪溟起身打开门:“还未,夕家主有事?”
夕峰抬眸扫了扫屋室,见除了傅雪溟再无旁人便笑道:“今日有宵小闯入,见傅少主无碍我便放心了,不打扰了。”
傅雪溟闻言故作紧张:“可需要雪溟相助?”
夕峰笑笑:“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来解决便可。”说完又是一礼,转身离开。
傅雪溟关门回去,此时夕离才从衣柜中行出。
仆从:“家主,傅雪溟屋内还有衣柜未搜查。”
夕峰沉声:“放肆!你要我去搜查傅家少主衣柜,将他当做贼么?我方登上家主之位,不宜得罪世家。”
最终此事不了了之,婚礼当日,傅雪溟照常参加婚宴,当日宾客众多,夕离换上了一个仆人的衣衫,趁乱混了出去,参加完婚宴,傅雪溟与夕峰告辞,出了夕家没走多远,夕离便行了过来。
“雪溟,如今我可是无家可归了呢。”委屈巴巴地看着傅雪溟。
傅雪溟刚要答话,却听一人玩味道:“怎么能说无家可归呢,我的好兄长。”
闻言傅雪溟、夕离回身,只见夕峰带着许多人立在不远处,眸中几分杀意:“傅少主,若你此刻离开,我不与你为难。”
傅雪溟叹息一声,看向夕离:“抱歉了。”
夕峰唇角勾起笑意:“果然是聪明……”人字还没出口,一脸暴怒,“给我追。”
只见傅雪溟拉起夕离就跑,眼见快要被追上了,傅雪溟扶额:“我怎么忘记了,修仙之人,干嘛用跑的呢。”说着召出仙剑带着夕离御剑逃离。
追赶之人见状,一些修士亦御剑追击,夕峰攥拳:“找死。”
好巧不巧,两人竟然跑到了悬崖边。夕离扶额埋怨:“你这跑的什么路呀!”
夕峰已经追了过来,看着万丈悬崖,傅雪溟说道:“赌一把吧,掉下去最坏也就是一死,但被夕峰抓住肯定生不如死。”说着带着夕离纵身跃下。
“诶!我还不想死呀!”只留下夕离断断续续的残音。
看着落入悬崖的两人,夕峰冷笑:“和我作对的,都得死,回府。”
傅雪溟拉着夕离,笑道:“赌对了,果然画本子里跳崖不死定律是真的。”
夕离吐槽:“还有心思说笑,若是再这么待一会,等这树枝断了,咱俩都活不了……”话音方落,便听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不过好在傅雪溟及时召出仙剑,两人立在了剑上:“好险。”
夕离还要说话,傅雪溟忙阻拦:“你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傅雪溟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蹙眉:“凭我的修为,上去是做不到了,下去或许有可能。”说着也不问夕离意见,直接御剑而下,然而傅雪溟终是低估了悬崖的高度,行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底。
傅雪溟勉力撑着,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可见底了。看这高度,至少还要千里,我们两个肯定是撑不到了,想着抬手结印,随即飞身跃下飞剑,夕离大惊:“雪溟!”
傅雪溟无声道:“相信我。”随后便飞速下降,夕离握拳,好,我信你,傅雪溟你若是敢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揪回来,让你此生不得安生。
又过了半个时辰,夕离才落至崖底,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傅雪溟身影,寻了许久,终于在一颗树木下看到了傅雪溟,忙闪身过去,探了脉搏后松了一口气。
夕离背起傅雪溟寻到了一个山洞,能够遮风避雨,安置好傅雪溟后,便寻了些野果,清水,打了些飞禽。给傅雪溟喂了些清水后,傅雪溟悠悠转醒。夕离有些怔:“这什么水,厉害了!”
傅雪溟醒后,眼前一片漆黑:“夕离,可是你在我身边?”
夕离点首,傅雪溟:“有没有火石,生个火,太黑了。”
“黑?”夕离看着大正午的日头,“哪里……黑了……”忽然意识到什么,抬手在傅雪溟眼前晃了晃,傅雪溟毫无反应,攥拳蹙眉,怎会如此!
傅雪溟唤道:“夕离……?”
夕离紧紧攥拳,罢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故作轻松道:“逃得匆忙,哪里记得带着火石,而且就算带了火石也早已丢了,你便忍忍吧。”
傅雪溟不做他想,点首:“咱们这是在哪呀,怎么这么黑?连个月光都没有。”
夕离拳攥得更紧:“嗯……我也不知道,啥也看不见。”
傅雪溟随意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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