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双意忙道：“没有没有，我是跟同学一起住的。”
陆致远没说话。
双意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是女同学。”
陆致远冷哼，“怎么着，还想是男同学？”
双意：“你刚不就是这个意思？”
陆致远啪地挂了电话。
双意：……
她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查岗了？”同学从洗手间出来，调侃道。
双意忍不住问她，“小毅，结婚后难道就不能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吗？”
小毅懒懒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怀着孩子还深更半夜出来打牌，彻夜未归还跟老公说睡在宿舍，第二天又睡过头，忘记去公婆家，属实有点罕见。”
双意：……
陆致远在楼下等她，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座上，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么多天，暗暗地跟一个小他这么多的小姑娘较上劲了。
还是宋小川说的有道理，“陆致远，你要离婚就赶紧离，不离就给我早点下班回家，天天躲在医院当缩头乌龟什么意思？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既然决定了，还能一辈子较劲不成。
没等多久，双意就下来了，还带着小毅，顺带将她送回学校。
陆致远一路上有些沉默。
好在小毅是个自来熟，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双意时不时应和两句，倒也不显得尴尬。
“陆医生，你别生气啦，昨晚是我不想回宿舍，非要拉着双意睡酒店。”小毅解释道。
陆致远一个淡淡“嗯”了一声。
很快到了学校，小毅下车，这下车上就剩两人。
气氛陷入沉默。
双意觉得还是解释一下，语气真诚道：“对不起，我不该撒谎，昨晚我们实验室聚餐，玩的有些晚，昨晚你打电话时我睡的晕晕乎乎，以为在做梦，所以就忘记定闹钟了。”
陆致远扫了她一眼，“喝酒了没？”
双意摇摇头，“没。”作为孕妇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陆致远打着方向盘，语气淡淡，“我没生气。”
双意飞快瞥了他一眼。
确实没有生气，但就是感觉莫名其妙地不对劲，说不上来。
看陆致远没有再交谈的欲望，双意也没再搭话。
车子平稳行驶，双意有些昏昏欲睡，最近好像嗜睡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导致的。
四月份的南城已经有些热，车里开了空调，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冷，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随后一条毛毯落在身上，双意睁开眼睛，低声道了一声谢。
到地方后，双意被叫醒，跟他一同上去。
跟二位师姐不同的是，双意比较幸运地算有一个很通晓情理的公婆。
虽然因为彩礼的事情，陆父陆母不是很喜欢她，不经意之间会露出轻视，但面子功夫做的还是很到位，至少没有让她难堪。
对此，双意表示很知足。
午饭很丰盛，甚至还照顾了双意这个孕妇的口味，看的出是用心了。
吃过饭，双意起身去收拾碗筷，被陆父拦下。
陆母道：“双意你别碰，让他们爷俩洗的，这是咱们家规矩。”然后很自然问：“你们俩轮到谁了？”
陆父举手，“上次我洗的。”
陆致远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双意觉得新奇，在她们家，一直都是她跟孙秋莲做饭洗碗，陈为民连厨房门都懒得进，说好听点就是“君子远庖厨”，其实就是大男子主义。
陆母说的自然而然，双意也没真的好意思让陆致远一个人收拾，于是跟他一起，最后就变成只搭把手的了。
“你们家都是你跟你爸洗碗的吗？”双意好奇地问。
陆致远：“什么叫你们家？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双意想到那个微信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那……咱们家一直都是你跟咱爸洗碗吗？”
她特意咬重了“咱”这个字眼。
陆致远将冲好的盘子递给她，然后比了比台子，“从我的身高超过这里，就是了。”
“这么小。”双意将盘子擦干，放回柜子，感慨道：“不过我那么高的时候，已经学会做饭了。”
陆致远：“我从会爬时起，就已经在拖地了。”
也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胜负心是为什么。
双意有些好笑，故作惊讶道：“从小就这么卷啊。”
陆致远敲了一下她脑门，“好好说话。”
双意嫌弃地擦了擦额头，皱起眉，“手上还有洗洁精呢！”
话落，陆致远又在她脸颊抹了一把。
“陆致远！”双意气，放下盘子，“你自己洗吧。”
双意单方面宣布跟陆致远冷战，表现把他当空气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然而这场冷战持续了没有二十分钟。
陆致远洗完碗以后，对于她单方面的冷战根本没放在心上，径直回到自己房间，等再出来时，怀里抱了一只懒懒的大橘猫。
“腿让让，”
他想坐在另一边沙发，双意的腿挡住了路。
双意收回腿，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顿住，眼神瞬间亮起。
“爸妈家里怎么突然就有猫了？”
“邻居寄养的。”陆致远抱着猫，在她旁边坐下，慵懒地叠在双腿，将猫放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猫毛。
大橘懒懒地伸了一个腰，软绵绵地“喵”了一声，然后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格外清晰。
双意是个猫奴，从微信头像跟日常朋友圈就可以看出来，彼时眼神更是忍不住飘向大橘。
看起来好好摸。
挪一点点，再挪一点点……
伸出手。
胜利就在眼前！
“啪——”
陆致远拍了一下她暗搓搓伸过去的手，“干什么？”
双意：“就……摸一下下。”
陆致远抱着猫往边上挪了挪。
双意也挪了挪。
陆致远瞥了她一眼，抱着猫起身，想挪到旁边单人沙发上。
双意眼疾手快地抱着他的胳膊，至下而上，巴巴地望着他，“老公……”
陆致远顿住。
双意晃了晃他的胳膊，“就抱一下下。”
陆致远将猫递给她，“十分钟。”
双意眉开眼笑，“好。”
刚从隔壁窜门回来的陆母碰巧看到这一幕，经过的时候，笑骂了一句，“多大人了，就知道逗你媳妇儿，下午陪你媳妇儿去买两件衣服，等月份大了，现在的衣服就该穿不上了。”
陆致远应了。
说是十分钟，一秒都不给多抱。
双意恋恋不舍地将大橘还给陆致远，最后狠狠揉了一把它的猫头。
陆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虽然大橘已经做过驱虫，但你怀着孩子，还是少接触的好。”
双意乖巧应道：“哎，妈，我知道了。”
玩了一会儿有些困，陆致远便带她去自己房间午休。
房间朝阳，午后温暖的阳光落了一地，跟他们家成熟稳重的色调相比，这间不算大的房间充满了少年感。
窗帘是天蓝色的，墙角摆了个木制书架，上面随意摆置了一些小玩意儿。
双意好奇地凑过去。
表面破损的篮球，从小学到高中得过的奖杯奖牌，有竞赛方面的，还有运动方面的，还有一些的相框，篮球场上，旅途中，高考的背影……照片中的少年表情生动鲜活，笑容灿烂的，不耐烦的，肆意张扬，虽青涩稚嫩，却充满自信。
双意羡慕极了。
他成长途径的每一步都是爱与浪漫铺成的道路。
陆致远铺好床，朝她朝了朝手，“不是说困了，愣在那儿干嘛。”
双意拿起一相框，笑着问他：“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啊。”
陆致远将悄悄溜进来的肥猫逮住，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只是年轻的时候。”
“那有早恋过吗？”双意随口问了一句，便放下相框去摸他拎着的猫。
陆致远没回答她的问题，挥开她的手，拉开门要将肥猫扔出去。
双意握住他的手腕，“它可以跟我们睡吗，我保证不碰它。”
陆致远满脸写着不信任，“不可以。”
双意不满地撇撇嘴。
将大橘扔出去后，它在门外“喵喵”地叫了两声，双意几次三番想将它放进来的心蠢蠢欲动。
回头看了一眼陆致远，他已经躺下了，合着眼。
应该睡了吧。
双意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一道极具威胁的声音。
“你要是放它进来，就再也别想摸到。”
陆致远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双意顿了一下，转而放下门把手，踢掉鞋子，爬上床，“那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有没有早恋过？”
陆致远“啧”了一声，“你们女人总喜欢问男人这样的问题，若说没有，你们肯定不信，还要倒打一耙，说我们撒谎心里有鬼，若说有，你们肯定要追问各种细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然而知道后又开始不开心。”
双意冷笑一声，“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陆医生很有经验啊。”
陆致远：……
双意钻进被窝，将被子全卷过来，然后冷冷道：“那我现在再给你上一课，下次再有女人问你这种问题，你最好保持沉默。”
陆致远：…………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陆母将他们二人赶出家门，让儿子陪着儿媳去买衣服。
陆致远开车载着双意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场，南城最大国际购物中心。
双意极少踏入这种看起来就很贵商场，一来买不起，二来觉得她一个踩着淘宝几十块钱的小白鞋的穷大学生不配踏入这里。
这次也算沾了她这个便宜丈夫的光，跟他一起走进来，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南城已经差不多进去夏天，商场里卖的都是夏装。
陆致远的目的十分明确，一进来就直奔一家母婴店，却被双意拐进了一家女装店。
最后变成一个无情的提包付款机器。
双意心满意足地买到了从前摸都不敢摸两下的漂亮小裙子，最爽的是还是有人付款，店员对她的态度与她之前跟同学来时天差地别。
心满意足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拐进母婴专卖店。
在双意的潜意识里，本能抗拒已婚怀孕妇女这个身份，明明本科还是昨天的事，怎么一下子生活就充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
实在难以令人接受。
店里的顾客大都是大着肚子或者推着婴儿车的新任妈妈。
货架上陈列了各式各样的母婴用品，店员热情地过来招呼，双意意兴阑珊地挑了两件宽松的孕妇装就想走，陆致远竟认真地了解各种产品。
双意看着就头大，道：“现在月份还小，这些先不用吧，等过段时间再买。”
陆致远：“早晚不都得买，现在买了，也省的再跑一趟。”
见劝不住，双意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的沙发上休息，任他挑选。
此时两人好像角色互换了一样。
旁边坐了一位年轻，正扶着奶瓶给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喂奶，孩子一挥手，奶瓶忽然被挥开，撒了妈妈一身。
“哎哟！”女子惊呼一声，站起来，着急地请求双意帮忙，“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抱一下孩子，我稍微清理一下。”
忽然被叫到，双意看了看四周，只有她一个闲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我……”
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已经强行把孩子塞到她怀里。
双意以一种及其别扭的方式抱着孩子，很不习惯，许是感觉到不是自己妈妈怀抱，小孩儿张开嘴，大声哭起来。
双意将他抱近了一些，试着晃了晃，却引得他哭得更大声。
小小的婴儿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哭喊，哈喇子从嘴角流出，小脸蛋儿都憋红了，还在哭，一点都不知道适可而止。
双意最烦这么大小孩儿莫名其妙的哭声，真是，又没虐待他。
联想到以后自己要生出个这么只会哭的丑东西，心里更加抵触。
年轻女子终于在双意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将孩子接了过去，“谢谢，给你添麻烦啦。”
双意礼貌笑道：“没事。”可别再有下次了。
怕待会儿再让她抱孩子，双意赶紧起身朝陆致远走去。
发现陆致远好像在看她，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挑好了吗？”
陆致远放下尿垫，淡淡道：“不买了，有吧。”然后径直往外走。
双意：？？？
怎么感觉他突然生气了呢。
回到家中，双意感觉他们好不容易亲近一点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那天之前。
不理解。
男人心，海底针。
双意刚想花点心思琢磨这海底针，就被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来了个当头棒喝。
导师要把她的课题给一位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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