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门玲、池爻

池爻在西门怀里逐渐睡去，醒来是f4专门的休息区，而她枕在西门腿上，太阳穴不停跳动，似乎要将脑浆也给撑出来。

        休息区没有传闻中的道明寺，花泽类似乎还在天台待着，与西门总二郎形影不离的美作明不在，她眼珠滚了一圈观望四周，只剩下她和西门。

        处于陌生环境逐渐僵硬的脊骨恢复放松状态，她没有起身，只是在西门察觉她醒来后错开交汇的目光，却也早已习惯这种相处。

        她虽然长期都待在内陆的父亲那块，儿时却是在西门家扶养更多，到国内后也时常同西门一家煲上许久的电话粥，因而对于泰语不生涩，到了新学校也可以流利地如同土生土长的泰国人，和西门的感情一直很好，亲密地就像真正的兄妹。

        血缘上来讲，他们也是兄妹辈彼此唯一的依赖。

        小时候的池爻总是最依赖哥哥，或许也有婴儿时期便是西门小小的身躯在抱的缘故，最喜欢哥哥身上安心的味道。

        她提不起情绪，西门总会呵护，也永远尊重她的选择，可她燥乱不安时总会用太多不受控的行为伤害亲人，因而她那压抑、自我封闭的一年，日夜沉湎烟酒，逐渐沾染上一些趋于西门的行事风格，却又不被带去同狐朋狗友厮混，困在自己的天地，空气也成牢笼。

        她便在西门腿上沉默，没有情绪，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苍白脆弱，连脖颈的筋络都那般明显，她将面颊埋进西门贴在她脸侧的手，这才放肆露出柔软，叹声打在西门的掌心，泪也洇去了他腿上的布料。

        “还是不愿意走出来吗？”

        西门没有收回手，他的声音压低，轻声讲时如同池爻最爱的烟，夹杂红酒味的醇。

        他在唤，在唤她最初拥有的名字。

        西门玲。

        她血脉中丝丝缕缕缠绕交织成的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冠上的姓，而她在父亲去世后执拗地换回了父姓为她取的名字。

        池爻，字取于父亲生前最爱钻研的周易。

        又同池爻的叹声相融，西门的目光隐晦擦过楼梯一角，花泽类身姿挺立清瘦，像一株松，不像是临时听墙角的自觉，虽然西门和池爻也没什么秘密需要讲。

        西门与他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

        “见一见吧，当做走出过去。”

        “……”

        “那哥哥就当阿玲默认了。”

        “……”

        西门抽回盖着她脸颊的手，擦去掌心一片水，发现池爻又迷迷蒙蒙睡着了，有些无语，却还是笑笑，冲花泽类的笑，比了嘴型。

        “看上我妹妹了？”

        花泽类全当没看见，收回探究的目光，走向旁边的沙发，光打落在池爻身上，女孩身形太小、太瘦，像初生的猫崽，连呼吸都微弱。

        或许是只白猫。

        花泽类看了眼她苍白的肤色。

        “西门玲？”

        “现在叫池爻。”

        西门总二郎为池爻撩开随着泪水黏在颊侧的软发，为她帮忙纠正了新名字，但其实连西门都没适应这个新称呼。

        “我记得她。”

        在西门家的后院，午后阳光如同今日一样耀眼刺目，一身公主裙的小女孩趴在西门家主肩头，小手扒着舅舅的两侧腮肉，那是西门家这辈唯一小姑娘的独有待遇。

        而花泽类与她对视，撞见了灿烂的笑，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比太阳还耀眼不少。

        至少他记住了那堪称匆匆一瞥的对视，晚上梦中还有洋娃娃一样的小公主。

        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候，变化会这般大。

        “她小时候睡着了我们四个可没少进去偷偷看。”

        只是都快逐渐淡忘了，在她六岁回到父亲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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