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出征北上
御书房。
纳兰容，太师神色憔悴，满眼血丝的等候着，百里轩一进来，就双双跪下。
“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请为老夫做主啊！”
百里轩惶恐的亲自将两人搀扶起来坐下，还让身边的小太监给斟了茶水。
“舅舅，外公，朕知你二人为何进宫，昨日不见实在是朕无颜愧对，故此才避而不见……”
“皇上，那丞相之女陈鸢杀了康儿，皇上为何要放过她？难道要让康儿枉死吗？”
太师将茶水推到一边，再次跪在了百里轩的面前，大有一副不给说法就誓不起来的架势。
“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子嗣，如今被人杀了，凶手却逍遥法外，臣夜不能寐啊！”
纳兰容也跟着跪下。
百里轩从座位上站起，哀伤的看着他们说道
“舅舅，外公，不是朕不想让那陈鸢为少康偿命，只是边关危急，雷霆将军用十年镇守边疆的条件求朕饶她一命，你们说，朕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此话让纳兰容，太师皆是神色一震，万不曾想，替陈鸢求情的人会是雷亦霆。
“舅舅，外公，朕刚登基，边境便屡遭敌国侵犯，那是天启的疆土，朕岂能任由歹人肆虐，一个女子能换得一个将军的誓言，朕只能应下他了。”
百里轩再次将两人扶起，亲手将茶盏递给他们。
“舅舅，外公，你们且放心，等雷将军出征北上，那陈鸢若是有个意外，或是又犯了死罪，这就不算朕不信守承诺了。”
纳兰容，太师相互对视，明白了百里轩这番话里的意思。
“暂且就让那陈鸢多活些事日吧！”
“谢舅舅，外公的理解。”
初登皇位，根基不稳，百里轩急需群臣拥护，纳兰家是他最大的后盾。
解决了这件事，百里轩心生愉悦，留两人一同用膳。
不过两人一个丧子，一个失孙哪有心情用餐，告别了百里轩就离了宫。
百里轩也不再挽留，任由他们离去，随即，便派人送了很多的东西进纳兰府，算是慰问。
看着皇上的赏赐，纳兰容跟太师并无任何波动，只想着等雷亦霆出征后，如何杀了那陈鸢，为纳兰少康报仇。
而此时的国公府却是弥漫着淡淡的哀伤，老国公对于儿子要镇守边塞十年，不得召不得回京之事，震怒之后却只剩满腔的悲凉。
“雷亦霆，你这样做值吗？”
这是老国公头一次直呼他的全名，雷亦霆悲伤的看着明显苍老了很多的父亲，十年，要十年不能为父亲尽孝了。
“父亲，是孩儿不孝。”
雷亦霆双膝跪在老国公的面前，脑袋低垂着，久久不愿抬起，眼角流出的泪，浸湿了地面。
老国公也红了双眼，雷亦霆本就是他老年得子，十年之后还不知父子俩能不能再见面。
“罢了，此次前往边塞也是为了御敌保国，乃是忠义之事，放心，老夫会活着等你回来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打精神往好处想。
“父亲！”
雷亦霆跪着挪过去，抱住了老国公的双腿泣不成声。
“哎！”
老国公拍了拍雷亦霆的肩膀，无语凝噎，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临出征前，雷亦霆去了一趟丞相府，陈山河知道因他跟皇上求情，陈鸢才能死里逃生，故此便轻易的放他进了陈鸢的房间，并屏退了所有人。
陈鸢依然昏迷着，不过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有了些许的血色，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雷亦霆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陈鸢，看了很久很久，这一走就代表着两人自此后就真的天涯咫尺成为陌路人了，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鸢鸢，三日后我便要出征了，到时你怕是不能送我了，还记得六年前我出征，你站在城门楼上，使劲的挥着手跟我再见，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
那天的阳光那么灿烂，一袭红衣的你是那么美，笑容那么的甜。
在边塞的五年，每次跟敌人厮杀完，满身献血的我就会想起那日的你，心中便有了无限的力量跟勇气。
鸢鸢，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能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成为人人称赞敬仰的大将军……”
也不管陈鸢能不能听见，会不会给他回应，雷亦霆握着陈鸢的手，自顾自的说着，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双眼中也像是染上了桃花般的温柔潋滟。
回忆完往事，雷亦霆敛目，再次深深的看着陈鸢，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视线一遍一遍的描绘着她的脸，想要牢牢的将她的样子印在眼中，刻在脑子里，融在灵魂里。
雷亦霆走了，陈鸢还在睡着，丝毫不知刚才有个人曾经来过，然后又带着无限留恋的走了。
三日后，天启大军整装待发，雷亦霆一身银色铠甲，肃杀威严的拜别了皇上跟家人。
上马前，明知不可能还是回头朝着城楼看了一眼，那里并没有人在朝着他挥手灿笑，更不会大声的朝他喊
“亦霆哥哥，要凯旋而归，鸢鸢在京中等着你……”
眼中的落寞被轻轻隐去，雷亦霆翻身上马，一声震天的“驾”，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北行进，直至大军的影子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雷亦霆都未在回头看一眼。
与此同时，一直昏迷的陈鸢突然醒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姐，你终于醒了。”
秋菊端着铜盆出现在门口，惊喜的铜盆掉落在地，水撒了一片。
“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鸢沙哑着嗓音不解的问，为何她觉得胸口那么疼，疼的就像有人一拳一拳的砸在上面。
“小姐，雷将军出征北上了，他为了救小姐，跟皇上做了交易，寸步不离守卫边疆，十年不得回京。”
十年不得回京！
陈鸢脑袋晕眩了一下，再次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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