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头竟成剧组替身临时工
“我没意见，但如果艺人方不同意，就只能麻烦编剧平衡平衡呗……”
艺人方能同意就怪了，小张这话说得……倒把自己摘干净了，岳河嘴角抽搐。
等了一个多小时，艺人和经纪人终于溜溜达达地来了。经纪人是个花枝招展的分头男子，男演员身材瘦高，面容偏清秀，只是眼睛仿佛长在脑袋顶儿上……
定了剧本还要盯着调整，时间紧迫，岳河开门见山道：“我听说咱们想改水戏……”
经纪人露出震惊表情，打断道：“不是改，是删掉，咱们信息没传达明白吗？”
小张忙道：“传达了传达了，编剧刚来估计没闹明白！那什么，这个是巴晓山老师的经纪人斯特芬杨，这个是我们梦中梦的编剧指导岳河老师……”
斯特芬杨睁眼都没看过岳河，只对小张道：“我们态度很明确了，我觉得留出这么富裕的时间沟通，也是想好好打磨作品……”
时间哪里富裕了？你知道删这么多段剧情得重写多少才能圆回来吗？
岳河听他抱怨半天，才道：“这场戏关系到剧情前后衔接，对于男女感情推动很重要，再说，您看我们这个入水的镜头也不多，造型也可以凸显咱们艺人的优越形象……”
“我觉得你这不是沟通的态度。”斯特芬杨再一次打断他，“我们艺人上节目，给几千万，也从来不下水。”
岳河蹙眉，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的事儿，对方说出来还挺自豪？
“拍水戏我们艺人的人身安全你们能负责吗？他夏天还有演唱会，跳不了舞了，你们能赔偿吗？”斯特芬杨语气强硬，“那要这样的话，我们跟平台谈吧，这种情况一人拍不了。编剧不调整方案，耽误的是剧组的进度。”
嘿，够会甩锅的，成编剧不干活了是吧？还拿平台来压人。
岳河看了眼巴晓山，以非常专业的态度说：“大家都是为了项目拍出来好看，如果逻辑都不通，效果大打折扣，评分也会影响到咱们艺人发展。”
巴晓山一愣，进屋后就摆着的臭脸微微一变，看了眼岳河。
斯特芬杨瞪着岳河，说：“作品出了问题，就让艺人背锅？”
小张忙道：“各位老师，我们都是希望作品好，出发点是一样的……”
“嘬~”
突然间，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嘬饮料的声音。众人不自觉朝姬祁玉看过去。
姬祁玉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微微抬起头来，又嘬了一口乖宝贝牌牛奶，确定已经喝光了，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剧。
岳河又拆了一盒乖宝贝给他。
众人：“……”
巴晓山调动起自己并不灵活的五官，无辜而悲惨地开了口，对岳河解释：“我身上有旧伤，真的不方便下水，否则会影响以后跳舞的，我的梦想是站上更大的舞台。”
岳河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选秀评委。
“剧情我们可以改，但是为了衔接，可能会有一些戏份变动。”岳河让了一步，心中早有了决断，只是不想让艺人方太顺利，免得以后说改就改……
巴晓山一听自己开口岳河便答应了，倒想不到那一层，只觉得自己魅力四射，满脸都是藏不住的骄傲自得。
经纪人警惕道：“我们艺人不在乎戏多戏少，但如果戏份太不均衡，回头观众有意见，我们也控制不了啊。”
哟，还拿粉丝威胁呢。
岳河淡淡道：“每集男主时长不会短的，放心吧。”但亮点可能就不在你们家艺人身上了。
斯特芬杨点点头，又拍了下艺人，巴晓山忙道：“辛苦编剧老师。”
“不碍事，应该的！”小张忙道，“这么有礼貌还带流量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岳河：“……”
巴晓山得意地一仰头，看了眼斯特芬杨，于是后者又说：“对了，还有这个打戏……”
“打戏也要删？！”岳河眼睛瞪大像铜铃。
巴晓山忙道：“不是不是，不删！”
“剧情不动。”斯特芬杨又朝小张说，“是这样的，我们想说能不能换个替身？现在的替身演员肤色比我们家艺人黑，而且膀大腰圆的，回头该穿帮了。”
小张：“……这……临时要换替身恐怕来不及，咱们先照这么拍，找到了就换。”
“那不就不接戏了吗？导演也不能答应啊！而且，我们觉得既然要找，就不能光找有武术功底的，这个身段儿、气质、侧脸、手部细节……咱都不能差太远，最好还会骑马，后面不还有马战呢吗？”斯特芬杨口若悬河，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尊重艺术作品的专家。
小张：“……”敢情你家艺人什么都不想亲自演。
岳河幸灾乐祸着，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了，正抱起电脑要走，一个声音却将他拴在了原地……
“那我行吗？骑马、射箭、武功，我都会。”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巴晓山率先起了身，颇为轻蔑道：“你站起来，我看看多高。”
姬祁玉起身拉下口罩，岳河几乎听到小张和斯特芬杨倒抽凉气的声音。
通稿自封“如玉谪仙”的巴晓山瞬间被姬祁玉压了下去，因为站姿不如姬祁玉挺拔，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当看到姬祁玉和男演员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面里，岳河突然理解了自己为什么看过那么多男明星，还被姬祁玉震撼住——姬祁玉的美是有生命力的，一言一行洒脱率性，而不是巴晓山那样刻意关注自己外貌，就像永远在对着虚无的镜头摆pose，反而显出徒有其表的空洞。
巴晓山也是一滞，感受到了姬祁玉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他眼中顿时带上一丝敌意，仿佛公孔雀开屏般挺直了腰背，与姬祁玉比肩站着。
“高了一点儿，但各方面条件是不错。”小张回过神来，却看向岳河，“他能当打戏替身吗？”
岳河总觉得事出有妖，以姬祁玉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毛遂自荐……
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姬祁玉却道：“你们用几石的弓？练的是哪派武学？用刀枪剑戟还是棍钺斧钩？”
众人：“……”
斯特芬杨盯着姬祁玉，吞了口唾沫，说：“外形倒是可以，晚上过来试试吧。”
哄走了艺人方，小张才不满地看向岳河：“我说你啊，咋还瞒着我呢？早知道是新人，就给安排个角色进去……”
那还不是要编剧加班？
岳河笑道：“有保密协议，没出道呢。”
“行吧。”小张鼓励地拍拍姬祁玉，“小伙子不错，有潜力！”
姬祁玉眉毛一抖。
“那我先去拉编剧开会啦！”岳河忙把姬祁玉拉开，以免小张有什么不测。
岳河与姬祁玉进入电梯，莫名道：“你要干嘛？”
姬祁玉一脸漠然：“灭天焚海决。”
岳河看了他良久，对自己塑造的角色深感欣慰，不禁由衷道：“你可真是人设不倒啊。”
姬祁玉：“？”
魔头黑心惯了，此时见到岳河那古怪表情，也不禁没来由地恶寒。
“我说了没那么快。”岳河淡淡道。忙成这样，哪有空查知网编秘籍……要是胡编乱写一气倒是快，但给姬祁玉练出毛病，受伤的还是岳河。
姬祁玉惟妙惟肖地模仿斯特芬杨，说：“行，那我不拍了，损失的是你们剧组。”
岳河怔住，片刻才评价道：“……表演天赋不错。”学坏一出溜，没看出魔头还有腹黑属性呢。
姬祁玉冷哼一声，眼底带着些得意。
既然要拍古装戏，头发也不急着剪了。
岳河想了想，说：“我今天就写，保准你夜里能看到。”
姬祁玉嘴角满意地上扬，大踏步走出了电梯，走路都带风。
晚上，姬祁玉和编剧们交代了要调整的构思，实在不放心姬祁玉自己出门，便拿着电脑跟过来，耳机里继续开着视频会。
小张不理解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导演还能把他吃了吗？你怎么跟奶妈似的……”
岳河嘴角抽搐，我是怕你们被他吃了。
“咱们先走一遍戏哈，怎么称呼？”
“姬祁玉。”
“哟，还是个上古皇姓！小姬啊……”
岳河见姬祁玉脸色明显地青了一青，忙道：“副导，您还不如叫他小伙子。”
“害，帅哥，你一会儿在这屋顶上有一场打戏，先蹦上去，打完再从屋顶飞下来，我喊卡……”
“直接跳下来？”姬祁玉问。
副导演面色古怪：“怎么可能，咱有威亚，不恐高吧？”
“威亚？”
“没拍过戏？刘师傅，拿护具来。”副导演让动作指导拿了威亚过来，解释道，“拴着这个上去，很结实，绝对没有危险的。”
姬祁玉皱着眉没说话，副导演和武打指导瞬间心里有点打鼓，纷纷埋怨地看向小张，小张能说什么，只能打哈哈着说试试吧。反正原来的替身演员也在候场，不行就换回去。
只有岳河猜测，姬祁玉多半是嫌威亚碍事。
“就这个高度，还用吊绳？”姬祁玉挑眉道。
武术指导露出个轻蔑的表情：“帅哥，这房顶你真上去和这么看着是不一样的！好多演员都说不怕，一上去就怂。”
副导演：“小胡呢？让他也赶紧做准备……”小胡就是原来的替身。
副导演也觉得这新人有点眼高手低，自我感觉良好的演员他们见太多了。一个个大小伙子，上去前豪言壮志，一上去就哭爹喊娘，吊着威亚都迈不动腿儿，僵硬得像截木头。
岳河正在开云会议，忽然听到连声惊呼，赶忙抬起头。
姬祁玉不动声色地挺身一跃，单脚在窗台借力一踏，身姿翩然翻上屋顶，全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就这样？”姬祁玉一派云淡风轻地俯视众人。
动作指导手里的威亚哐当掉地，小张目瞪口呆看着上方，副导演一怔后立刻满眼惊喜，工作人员也都拍手喝彩！
“好牛逼——！”
“原来是个王者啊！”
“刘师傅都跳不了这么高……”
姬祁玉目光略带幽怨地落在岳河身上，要不是内力不在，他原地就能跳上来，现在还要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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