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是肉好吃
原主是个恋爱脑,从不去了解什么家庭情况之类的,只晓得死皮赖脸的去缠着他。
李来大一顿,神色担忧的道:“小妹,你还没有死心嘛?”
“虽然承绵是个不错的男人,能吃苦肯干,年纪轻轻的就经常一个人进出树林打猎,不时能提回来很多的野味,都拿去县里换成了银子补贴家用,当年他家还比较宽裕的时候,也是读了好多年的书,听说深得夫子们的看重。”
李来大停了停继续道:“就是他娘病倒之后,就没在见到过他读书,怕是断了读书的命,也因为这事,本来好多姑娘想要嫁给他的,都打了退堂鼓,为了什么?嫁过去就得要吃苦,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他娘躺在床上十几年死不了也好不起来,光是药钱,就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的起。”
许氏拉着李清妍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就忘了承绵吧,回头等你名声好一些了,让爹娘给寻好婆家出嫁,别又让自己的名声给坏了,你今年都十七岁,村子里的姑娘这般年纪早就当娘了。”
“我只是好奇问一问,没别的意思,昨儿帮柳大哥的婆娘接生的时候,是萧承绵花钱请的大夫,这天大的恩情不能只算我一个人吧,不能那么自私,回头我给他送点铜板,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我贪了恩情又要拿全部的铜板。”
李清妍哪敢说自己要重新去追萧承绵,不得被吓死全家人。
李小花三姐妹还等着嫁人,许氏听到萧承绵三个字时脸色都变了。
“还是我去送吧,别让娘知道,铜板可是猪肉柳给的?”
李来大可不想李清妍去萧承绵家里让外人看见,村子里的好事之人必定会到处乱传。
家里够乱的了,他身为大哥,帮小妹送几个铜板还是比较合理的。
“那就麻烦大哥了,这些柳大哥给的铜板,都给萧承绵吧。”李清妍掏出一串铜板,交给李来大。
李来大还没有拿过那么多铜板,家里一直都是张嘴婆当家,他身为儿子从没有存过私房钱,也没有钱可以让他存。
只要是关于钱的,都被盯的特别紧,这串铜板他早上看到过。
“不是说给你的吗?全给萧承绵,回头要是娘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你。”
许氏也拦着道:“清妍,送十个铜板就行了,存下一些,拿回去给娘,也好让娘高兴高兴,今儿家里闹的,我还没见过娘这般的伤心。”
“接生的时候,我只是出了点力气,花钱的都是萧承绵,白白得了柳大哥一串铜板,怎么也心里过意不去,萧家本就困难,花了钱说不定就会要了萧家母的命,没了吃药钱,娘想要钱,我自会想办法赚回来,自己的钱花着舒心。”李清妍本就没有想过要这串铜板。
许来大又跟许氏对视了一眼,俩夫妻都是老实人,做人做事都比较很厚道。
他们想着村子里别人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又想到今天村子里人对李家的高看,要是收下了这串铜板,还真有亏了别人的眼中的善人名声。
李来大一咬牙道:“听小妹的,吃过午饭,让你大嫂送过去,萧家一个妇人家守在家里,我去不方便。”
许氏接过铜板,藏在了怀里,身上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分家了,她也能存点儿钱,给几个闺女办些体面的嫁妆。
李清妍从走进大门,就感受到气氛特别的压抑。
偌大的院子里,只闻到了猪肉的香味儿,让人口水直流之外,没有半点人影。
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来大,眼神问着:“人呢?”
李来大指了指堂屋,让她进去。
李清妍清了清喉咙,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爹,娘,我回来了,今儿摘了三大背筐野果子,能卖更多的钱。”
随即传来李老爹的咳嗽声:“婆娘,闺女回来了,开饭吧。”
“当家的,我吃不下,家里家外的我操持几十年,对宝贵更是掏心肝的疼,老三向来都不太聪明,干活也是跟着上头的几个哥哥挑些轻省的做,现在他婆娘打了我这个当娘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有对孙子都教了什么?我这个当奶的是坏人,我就是对不起所有的人,还能对不起三房嘛?”说到伤心处,张嘴婆眼泪拦都拦不住,手帕都哭湿了好几条,眼红都哭红肿了。
“唉,能怎么办,宝贵可是唯一的宝贝孙子,离不开他娘,赶老三家的走,不就是把孙子也给赶走了,这你也不愿意啊。”李老爹的眉目之间,更是忧愁。
李来大看了看屋子里,劝道:“娘,身子重要,吃了饭,我跟三弟好好说说。”
李清妍上前去扶了张嘴婆一把:“娘就别哭了,柳大哥送来的猪肉可香了,我都闻到味儿了,吃完饭出去转一转,我可是做了善事,大家伙没少夸您会教闺女,都说您好话呢,不想出去听听?”
本来伤心难过的张嘴婆,听着李清妍的话,抬头有些感慨的道:“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闺女给我挣了面子,猪肉我得要去看着点,可不能让谁给偷吃了。”擦去眼泪,刻薄强势管着一大家子的性格,让她必须得要亲自去看着。
今儿的饭桌上,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听着张嘴婆嘴里念叨个不停,眼珠子却要掉进猪肉里了。
李家有多久没有吃肉了?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肚子咕咕叫声不停的响起,也搞不清楚是谁的肚子在叫。
要是细听,好像是大家的肚子都在叫。
“我就说句公道话,能吃上这一顿猪肉,都是清妍的功劳,猪肉柳送来一大蓝子的肉,连着猪下水得有十几斤,就是过年,村子里的人家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肉,但这肉不能一次就吃完了,春耕大家都干活累,我都看在眼里,没去买肉吃,那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闲钱,既然有了这肉,我也不会打算藏着存着,分着慢慢的给吃完,肚子里有点油水,干活儿更有力气。”
若是以往,定是要存起来给李宝贵补身子,可早上刚寒了心,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分肉的时候,给孙子分多一些,也就是了。
最小的李小野扯着李清妍的衣角,眼睛扑闪扑闪的:“老姑,我娘说,吃了你的肉,得要记得你的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李小余一听就着急了,擦去口水,也挤了过来:“我的肉给老姑吃,只要给口汤我喝就可以了。”
“知道了,你们啊,人小鬼大,坐好了,一会儿要是吃着香啊,得要记着你们奶的好,是你们奶生下我,才有这顿肉吃。”李清妍很是醒目的将功劳让给张嘴婆。
果然,张嘴婆本来想要训斥俩孙女的,在李家是轮不到孙女来吃肉,最多给口汤喝就算是不错了,可听到李清妍这一说,心情大好,也就开了恩。
一大盆子的肉,男人们分的多一些,女人们和孩子都给分了几块,多出来的,留着晚上继续吃。
院子里还挂着一排的猪下水和猪肉,下面用油纸给接着滴油,看着就让人高兴。
比较小的几个丫头,吸着手指,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三房中午难得的没有出声,端着碗缩着脖子,看着张嘴婆给大家伙分肉,也没敢吵着闹着不给分,总算是知道早上闹的过分了。
李宝贵一大碗的猪肉都快要跟山一尖了,也不等人,吃的满嘴流油,没心思去抢别人碗里的肉。
李清妍看了看大家的碗,野菜粥加几片猪肉,开口道:“娘,猪肉汤给大家分多一些吧,我看别人家的田地都快种完了,就我们家的还留着一大块没有种,要是误了收成可不好,哥哥们都很卖力的干活,多吃一口汤不过分。”
“看在闺女的面子上,我就给大家多分一些汤,不过也是添多点水的事儿,倒也不是心疼这点东西,就是怕吃得太多了,把嘴给吃出毛病来,下一顿没肉就吃不下去。”张嘴婆觉得李清妍说的话合情合理,给男人们的碗里,添了半勺子的猪肉汤。
但是她添完,立马就把剩下的给端走了。
饭桌上大家都端着碗吃着肉,沉醉的不舍得吞下去。
几个懂事的孩子,还知道要让给当爹娘的吃。
许氏没有接受,还将碗里的肉给三个闺女碗里夹去。
别人的姑娘这个时候早就来月事了,但是他们家的姑娘长期吃不饱,身子得不到营养,还没有长成大人。
她怕拖得久了,要是以后都不来了,可就害了孩子一辈子。
许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是急也没有办法,拿不出钱来给几个闺女补身子。
她抬头,对上了同样担忧的吴氏,好几次的,许氏都生怕这个妯娌倒下去就醒不来了。
李来二吃完肉,肉汤给了吴氏和闺女,吃着香,说话也好听一些。
“小妹出生的时候,有个老头经过花儿村,就指着我们家说过,以后家里想翻身,就得要依靠女娃了,当时没有人相信,现在看来有几分可信。”
提起这事,许氏还真能接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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