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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洛闻心手忙脚乱的将那画册合上了。

        云岫公子为什么要、要将这种东西给自己,  还骗他说是医书呀?

        脸蛋烫的都快要熟了,可等心跳缓下来一阵,他又思索:是不是不小心给错了?

        也许对方的本意真的是要给自己医书的,  只是不小心才掺进去一本这个,  却正好被自己挑中了。

        定了定神,洛闻心又去翻另外几本册子。

        不看还好,  这一看,  却是像拿了烫手山芋一般,恨不得将这些东西丢出去了!

        这些“兰草”、“百合”什么的,  名字写的文文气气,却也不是洛闻心以为的医书,  而都是跟前头那本一样的东西!

        ……不过也有不同。

        这些有名字的画册,  比起那本烫金画册,画风要显得简单些许,多数皆为黑白,  没有那么精致糜丽,可细看,内容却是更为大胆露骨。

        不仅画中人做出的动作超出他想象,  甚至、甚至还用上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这是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洛闻心多看一眼,  耳朵都像要滴血。

        他心脏砰砰直跳,  像背着季晟偷偷的做了天大的坏事,  既想把它们拿起来放好,不要再看,可想起季晟和自己亲近时的一些画面,就、就还是对这些从未曾见过的有一些好奇。

        磨磨蹭蹭犹豫了半晌,  心里那点好奇仍旧无法抑制,  洛闻心便又轻手轻脚下了床,  把那本烫金画册抱了过来,摊开放在榻上。

        小心翼翼拈开一角书页,又悄悄朝门外看了一眼,确认季晟还没回来,便看起来了。

        天色渐晚,别庄坐落在山间,此刻万籁俱寂,只剩烛火还在轻轻晃动,映着少年小小的影子。

        洛闻心一页接一页翻看着,仿佛落入了另一个世界里,只剩他自己和心跳声。

        忽的,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这别庄里如今就住着他们四人,苏宿住主人院,云岫在东院,此刻能往洛闻心的西小院来的,想必也只有一人了。

        洛闻心正看得入迷,脑子里被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晕晕乎乎的,听见这脚步声,还呆了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

        霎时一惊,看着这些散落一床的册子——

        里头的每一幅画都香艳无比,这、这、这要是被季晟看见了……

        连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

        可他抱着一沓子画册,着急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却没能找到什么好放的地方,只听男人脚步声已经到房间门口了,才小跑两步,朝一边去了。

        -

        季晟推门进来时,便见少年背对着他,正跪坐在贵妃榻上,慌慌张张给他的那只小包袱打着死结。

        是天蓝色包袱皮的那个,很小一只,里头装的全是洛闻心的东西,什么玩具糖果、面具手绢一类。

        如今,也不知洛闻心往里头塞了些什么,小小一只包袱,竟像吃撑了似的,显得鼓鼓囊囊。

        季晟反手关上门,又向他走近,还没走到他跟前,就见洛闻心转了过来,仰头看他,巴掌大的脸蛋红透了,乌漆漆的两只大眼睛无措的转了转,每一只都在告诉季晟他偷偷做了坏事。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他看着季晟,两只手背在身后,磕磕绊绊的道,“没有看刀谱了吗?”

        季晟站在他身侧,“不看了。”

        男人身量高,尤其是洛闻心又跪坐着,稍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的手背在后面做什么。

        季晟看了一眼,还是伸手过去,把他的小手从后面捏了出来。

        洛闻心的手里,正抓着上回在姑苏买的那几只陶土小人儿。

        季晟握着他的手,顿了顿,问他:“拿这个做什么?”

        “嗯,这个呀?这个是……”洛闻心支支吾吾,小声道,“是我睡不着,所以拿出来玩的……”

        他实在是笨,说谎的时候声音都在颤,睫毛乱眨,是一目了然的心虚。

        他将这个拿出来,是因为方才将那些画册放进去后,包袱便怎么也系不上了,只好将一些旁的挪出来。

        只是这个原因,却是万万不能告诉季晟的。

        季晟点点头,也没多问,只是将人偶从他手上拿过,又走到包袱旁,要解开系带放进去。

        手还没碰上包袱皮,洛闻心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双手护着那小包袱,结结巴巴道,“你不要碰我的包袱嘛!”

        洛闻心说话总是软声软气,偶有娇纵的时候,可也少有如现在这般着急的。

        季晟怔了一下,抬头看他,黑眸中似有不解。

        洛闻心被他看一眼,便又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顶着男人的目光,小声道:“我、我、我就要把它们拿出来,不要放进去了……”

        又胡乱扯了个谎:“一直放在包袱里面,都要把它们闷坏掉啦。”

        一通谎话说的乱七八糟,连自己都不信。

        洛闻心被越瞧越心虚,只好笨拙的去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一边牵他的手,一边把他往榻边带,“我们、我们睡觉吧,都这么晚啦……”

        他说这句话时,自然是相当单纯的——说好的睡觉,就只是躺在同一张榻上睡觉了,顶多抱在一起,或者在睡前被季晟啃两下而已。

        可季晟向来最有他自己的主见,听了这话,仿佛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暗示,黑魆魆的眼睛都亮了一瞬。

        洛闻心牵着人,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头端了起来。

        是连腰带腿的扛。

        季晟常抱洛闻心,其中这个姿势最省力,也最为轻松。

        每当他想急着做些什么时,就会用这个姿势扛着他,像是扛着猎物,迫不及待要带回窝。

        洛闻心本就还惦记着自己方才偷偷看的东西,怕被季晟发现,心里还紧张着,一下子被腾空抱起来,顿时便吓得尖叫出声。

        夜色静谧,洛闻心这一声叫的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堪堪捂住嘴,才红着眼睛打了男人一下,气道:“做什么突然抱这么高呀!”

        季晟把人放在榻上,单膝跪了上去,“怎么了?”

        洛闻心今晚实在太过反常,简直像只竖着毛的警惕猫咪,戳他一下,仿佛就要弹出三米远。

        季晟握着他脖子,亲了亲他的唇,又捏着他下巴,逼迫他将脸抬起来,打量他神色。

        洛闻心不敢同他对视,长睫毛软软的耷拉下来,感觉到男人正审视的看着自己,便又有些心虚的咬了咬唇,将饱满唇肉咬的微微下陷。

        昏暗烛光将少年的脸蛋镀了一层浅浅蜜色,季晟盯着他脸看一阵,脑子便有些发晕。

        没看出别的来,只看出洛闻心脸上细细绒毛都好似泛着诱人香气。

        男人没再多想,欺身过去,便叼住了那片方才就惹他眼热的皮肉。

        嘴巴被亲着,细腰被箍着,熟悉的禁锢的姿势。

        洛闻心一天里总是要被啃上几回的、舔上几回的,一开始,承受的倒也算温顺。

        可两人早已不是只是亲亲或抱抱的关系,野兽尝过几回美食,胃口尚且会被越喂越大,更何况是比野兽要多上那么几分人性的季晟。

        自然是更想、更馋的。

        知道馋,就会想方设法的去要。

        没过上多久,洛闻心就感觉最软的那片肉被捏了一下。

        洛闻心浑身都颤了一颤,他被吻的还有些喘不上气,可被捏上这么一下,头皮便麻掉一半,瞬间清醒了似的,拿手去推男人。

        光推他还不够,连亲也不给亲了。

        季晟还在兴头上,怎么会肯,腾了一只手出来压着他。

        洛闻心那点力气,连被镇压的资格都没有,男人也只是松松按着他肩胛骨,没用多少劲。

        饶是如此,洛闻心依然被啃的眼泪汪汪,这还不止,脑子里莫名其妙的,仍还装着方才那本巨大的烫金画册里的东西。

        如今只是被季晟亲一亲,心跳便比方才看画册时还要快。

        若是季晟也那般对他……

        洛闻心浑身都僵住了。

        季晟那个东西比画册里的还要更、更……

        他当即无法再想下去,于是胡乱推拒,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说自己累了,困了,想睡觉了,总之就是想从男人臂弯里逃出去。

        季晟咬一口他的耳垂,低低道,“不是你说睡不着?”

        无聊到都把小人偶拿出来玩了,自然不会介意做点别的。

        “……”洛闻心想起自己方才胡乱扯来搪塞他的谎,声音小了一点,弱弱道,“可是、可是现在又困啦……”

        季晟道,“才酉时。”

        根本没到洛闻心平日里睡觉的时辰。

        像怕洛闻心没明白似的,又补充一句,“时间还很长。”

        洛闻心傻住了,还要说话,季晟便没再给他张嘴的机会,倾身便压了过来。

        -

        亥时。

        窗外的月亮正圆,皎皎缭缭,如一轮银玉。

        洛闻心睡过去时是真的累了,手酸,腿也酸,只想着季晟若能让他睡觉,便怎样都好。

        于是脸一沾到枕头便睡着了。

        到了半夜,却又有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

        已是夏末,山间本就已经不太热,到了晚间,这凉气就愈盛。

        不知从何时起,洛闻心便总是被季晟抱在怀里睡觉了。

        他习惯了男人的臂弯,被养出了些娇气,是以迷迷糊糊醒来时,脚往旁边蹬了一蹬,没碰到熟悉的热源,便小声的哼了哼。

        许是习武之人的天性,季晟觉浅,平日里洛闻心要有半点动静,他眼睛便先睁开了,会先拿下颌蹭蹭少年发顶,轻轻在他背上拍上两拍,再继续睡过去。

        可今天,洛闻心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覆在自己背上的手掌。

        睡意消散了一点,他揉了揉眼睛,小声叫了一句,“季晟。”

        熟悉的男声从一侧传来,隔得不远,“嗯。”

        洛闻心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有些委屈,软绵绵的埋怨,“你怎么下去了呀。”

        男声顿了一顿,“去了趟茅厕。”

        “……哦。”

        身旁没有季晟,实在是有些冷了。洛闻心将被子拉到胸口,安安静静等了他一会儿,却怎么都没有等到男人回到榻上来。

        终于有些不高兴了。

        洛闻心坐起身来,掀开一点床帘,探出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你在做什么呀,我——”

        话音未落,便全部憋了回去。

        男人正看着一本画集。

        微微倾身,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则捏着书页,正就着月光,面无表情的一页一页翻看。

        大约是怕吵着洛闻心睡觉,男人动作放得很轻,盯着一张图看许久,再慢条斯理翻到下一页。

        清泠泠的月光洒在他侧脸,唇线平直,还是那副如松柏般的冷峭,从面上倒是半点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仿佛跟看刀谱并无分毫不同。

        可洛闻心却是知道的,那是、那是被他藏起来的春宫图呀!

        季晟究竟是什么时候把它们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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