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睁开眼
陈岸。
这个名字对蔡一零都相当熟悉。即便步入社会与匹诺曹的人渐渐的失联，但这些志同道合的战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是匹诺曹的队长，虽然只比我和溪溪大两岁，但为人稳重。我们的交情也只是限制朋友，队友上…”
“我是通过溪溪认识他的，他从不像其他人一样吐露心事，我也不喜欢问，所以他的家庭以及一些个人情况我都不了解。”
于初印象来说。
陈岸是个嘴角总会噙着一抹笑意的人，如茫茫草原上卷起的微风。亲和而舒心。
但相处久了才发现，陈岸其实是个十分有距离感的人，笑容下是温柔的疏离和冷淡。在练团结束后，他总静静地望向天空。
目光跟随飞鸟的轨道，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很多时候他静静地站在那，便像一副上世纪的欧洲油画。时间停止流动，光的尘埃落在肩上。
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至少蔡一零和陈岸相处的很舒服。
男人视线转到丁小雨身上，“说话别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成年人的交谈是利落而直白的，丁小雨开门见山：“我怀疑林溪的死和陈岸有关。在这几天裁决所的出动，以及那道目光出现后，我不止一次在人群里看见了他。”
出乎意料，蔡一零居然没有反驳。他皱着眉道，“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只是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少年人很难接受朋友，亲人，爱人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叛，“多面人格”等等。但成年人不是。见过社会的肮脏，便越发冷静，从前不合理的事情也会变的合理。
一次两次是巧合，可第三次呢？
在音乐会结束的那个夜晚，他曾借着人潮遮住的灯光匆匆瞥向陈岸。
平静的面庞下隐藏汹涌的潮水。
起伏中不断提问，否认。
……会是你吗？
直到丁小雨将他按在钱塘江前，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受水的冲击。
“或许，你对朋友的了解太少了。”
“裁决所…进入裁决所的门槛是破晚点，可陈岸并没有战力，你是说…”蔡一零顿了顿，说出自己猜想，“他隐藏了自己的战力指数？”
丁小雨：“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如果他隐藏了战力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我们相处，那么动机就很可疑了。”
“我怀疑他和裁决，杀害林溪的凶手三者间存在某种联系。”
蔡一零：“总之，他的嫌疑很大？”
丁小雨：“这是我的猜测，在被佐证前我们需要证据。”
证据，证据。想到着蔡一零就火大，唯一能锁定凶手的监控被糊了，上哪去找其他证据？？
而且陈岸是个警惕性高，又慢热的人。如果用蔡雨的身份接近，肯定会起疑心的。
但是又不能告诉十年前的自己，他已经崩塌过一次了，要是知道一直信赖得队长和溪溪那桩命案扯在一起，肯定会崩溃的啊。
“蔡一零，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被盗走的监控数据，证实我们的猜想，让林溪成功活过08年的夏天。你近不了陈岸的身，所以这件事…”
只能由一个人完成。
男人望了眼顾林溪的窗户，昏暗的路灯照不到他的眼睛。四周一切静悄悄的，丁小雨忽然听见他说。
“我知道了。”
在夜谈结束后，丁小雨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他和蔡一零都不想“利用”小蔡，但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
便利店，老板：“诶诶，你怎么了？”一个高中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也不买东西就蹲在店里发呆。
不买东西也没什么，别想不开就行。
男生的五官稚嫩而清秀，他盯着地上看，眼角红红的，“大叔，要是你突然发现一个很要好很信赖的朋友，杀了自己的另一个朋友，你该怎么办？”
老板：“…”这个问题也太吓了人吧。记起不久前的六福村案件，他默默的退后，抓住门把手。
“我刚刚看了一个电影，死的是一个角色，里面的反转太大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老板长松一口气，“原来是电影，小朋友你早说啊，差点吓死叔叔我了。”喝了口保温杯的茶，清清嗓子。
“如果是我啊，我就要先搞清楚他为什么杀人。不管怎么样，总要先给个说法吧。”
男生的眼睛亮了，像拽住了救命稻草般喃喃自语。“对，给个说法，给个说法。”说罢，他飞的跑出去。
机械女声：“欢迎下次光临。”
“吧嗒”一个东西掉在地上。老板弯腰去捡，那是一个小鲨鱼钥匙扣，翻面，腹部刻着三个字。
【蔡一零】
/
竖日，顾林溪中午离开便没有出现在教室，而很快，她去大陆当交换生的事情传来。为期一个月。
许多人诧异，静悄悄的，都没听见消息，这么快？
下午放学，大蔡站在香樟树下等人。
他一身社会衣服的打扮在校服里格外瞩目，巡逻的贾主任远远见了撸起袖子，近了发现是丁小雨的社会朋友，（上次被揍的事情历历在目）一个转身，掐了片叶子飘远了。
不一会儿他等到了人。
“溪溪那边安排好了吗？”
丁小雨：“对外宣称是交换生，伯父伯母那边也通知了，为避免起疑心，是林溪自己回家收拾东西说的，机票照片也发过去了。”
大蔡：“那就好…”目光一瞥，见到魂不守舍的小蔡，“蔡蔡？”
没反应，“…小蔡。”
“蔡一零！”
丁小雨没忍住戳了他一下，卷毛男生一个激灵，回神。
小蔡挥手一笑：“嗨～怎么了嘛大家？”
丁小雨：“…”
大蔡：【…他是不是今天出门把脑子摔了？】
与他同桌的丁小雨摆手，表示木鸡啊。
……
/
随着王亚瑟逐渐失控，蔡家姐妹快转入终极一班。
石中剑魔，拔魔战士技安，雷克斯带来的消息等等。一切都在预定的方向前行。
凌厉的风吹得树东倒西歪。天空染上诡异的紫色，丁小雨戴上阿瑞斯之手踏上了大战的荒野。
“大黑蛇你觉悟吧！！”
“黑龙，你要魔，现在又多一个。”
熊珠在磅礴的能量中炸开。
丁小雨陷入昏厥前，望着蔚蓝的天空想。
谁能阻止的了少年武士赴死？
他们听不到。
…
一盏煤油灯悬在墙上，顾林溪缩在田欣身边，突然，昏暗的门突然被推开—-
昏暗的地下室照入光亮。
“哈哈哈哈哈，去死，都去死。”黑龙提着一箱汽油跌跌撞撞走进来，然后一股脑往地下室浇，地上，书柜，桌面全部铺满了汽油。
他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却五花大绑，毫无阻止的能力，而在场唯一有战力的也刀疯刀鬼被注射了特效药，任凭看着汽油蔓延脚下，无法逃脱。
断肠人：“老弟！！你别做傻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阻拦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一个人死多寂寞呀，你们今天就一起陪我下地狱吧！”说罢，他将空油桶甩在地上，拔下了墙上的煤油灯。
当生命受到威胁，纵然是刀疯，王土龙这种老江湖也无法淡定。
王土龙：“黑龙！！成魔失败又怎么样！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黑龙的手僵在了半空，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扭头，血丝的布满的瞳孔照出汪大东的模样。
他桀桀一笑，风轻云淡道，“想骗我？没有机会了，一起死下地狱吧。”
手中的东西用力一摔。
汪大东：“不要！！！”
下一刻，“伏瑞斯乌拉吧哈！！”煤油灯居然停在半空。
顾林溪懵逼了，刀疯刀鬼断肠人王土龙都懵逼了。
？？？怎么回事？？
门口持手的人瞬移进来，王亚瑟忍不住惊叹：“蔡一零！？？”
“放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不——”黑龙发出绝望的声音。
下一刻，他被即使失去战力依旧肌肉发达，身强力壮的汪大东狠狠揍了，一拳又一拳：“让你放火！让你放火！！不知道放火判很多很多年啊！！”
田弘光掰下凝固的煤油灯，扔到外面踩的稀巴烂。
有人蹲在自己身边松绑，不多时，束缚的绳子落了，顾林溪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
“小雨…”
“别怕林溪，我来带你回家了。”
…
往回走的路上，丁小雨出拳，“干得漂亮。”
幸好他提前留了一手，教了蔡一零铁时空的凝结术。
蔡一零唇角上扬，回拳，“你也不赖，居然会这种巫术。”回忆起满屋子的汽油，十分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汪大东最终还是放过了黑龙。是在断肠人一遍遍的恳求下。
“以后再出来做恶，我汪大东一定饶不了你！！”
断肠人：“不会的，汪大东小朋友我保证！我保证！”
黑龙顶着一脸的血喃喃自语，“我没有错，我没有错。”王亚瑟见状问，“断肠人，黑龙似乎疯了，你有什么打算？难不成带着他一起出摊？”
弟弟这个样子，断肠人倒是想带在身边，可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他的仇家又多，汪大东说不追究，不代表他的父母不追究。
又能谋生，又能安全活下去。只有一个去处了。“我打算送他去精神病院，你们放心，他武功废了又疯了，不会再害你们了。”
断肠人这话，可不止说给王亚瑟一人听的。
丁小雨心知肚明。
王土龙和刀疯刀鬼对视，在看见对方眼中的深意后，不约而同点点头。
大人组和小孩子们打个招呼就散了。
爸妈一走，汪大东展现自我，满血复活，“呼！好了！既然一切都结束了那我们叫上同学一起去唱歌好不好？！阿光你也要来哦！”
正和姐姐叙旧的田弘光抽离出来，有些茫然点点头。
一群人有说有笑走在路上，冥思苦想的田欣忽然抬起头。“不对啊，今天是星期一，这个点还在上课…汪大东！！你居然带头翘课！！”
猛男狂奔，“班导！！！已经大结局了求过啊！！——”
你追我赶，众人笑翻天。
丁小雨似察觉到什么，回头一睹。
蔡一零：“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看错了。”
/
顾林溪走入一家手机店。长长的中显示时间为下午三点整，与此同时，昏暗的地下室。
“滴答”桌上的汽油落地声，墙上闪过一道黑影。微弱的亮光一闪，昏暗的地下室回荡清脆的儿歌。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七个八个可爱的小朋友，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一个故事还没说开口…”
“一个小朋友睁开眼。”
橱窗玻璃上，缓缓映出诡异的微笑。
…
顾林溪走出手机店，见到来者露出灿烂的笑容。“小雨，你怎么来了？”
“砰——”一声巨响。
武力裁决所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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