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受折磨
“你先别着急，坐下休息会儿。”沈暖连忙扶着她在床边坐下，季清含把被子拉下来盖住妈妈的手臂，心里被紧紧揪着一般疼。
医生来的很快，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整洁得体的白大褂，金丝眼镜，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气质沉稳，一看到他原本气势汹汹的沈暖也蔫了不少。
“季小姐，关于宋女士的情况我有几次都想联系你说明，是宋女士严词拒绝，她现在的情况是偶尔会发作毒瘾，我们这里是私立医院，你懂得，如果病人太过痛苦我们是可以适量帮助缓解，可宋女士也拒绝了，她想用这种方法强制戒毒，我们才帮她加上了铁环。”
陈医生说话的口吻十分公式化，但也把事情说清楚了，季清含静静听完，心里更是像被碾过一样痛苦。
“另外还有住院的费用……”陈医生还要接着说下去，沈暖伸手打住了他，“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让她安静一下吧。”
陈医生打量了沈暖几眼，点点头，“好，请跟我来。”
等沈暖跟陈医生出去之后，季清含才缓缓弯下腰去，将自己几乎折叠起来，眼泪无声落下，砸在雪白的地板上，映着灯光，刺得眼睛生疼。
她缓缓偏过头去，将被子掀开一角，冰冷的铁环扣着妈妈干瘦的手臂，她知道毒瘾发作又多么痛苦，她不想再拖累自己，宁愿忍受这样的痛苦，也不肯告诉她。
“妈……”她无声的张开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里像是有几千只爪子在抓挠，只能紧紧用力地抱住自己。
“含含？”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妈妈的声音，季清含猛地抬起头来，还来不及擦一把脸上的泪痕。
宋珊看到她眼睛红肿，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模样，却轻轻笑了笑，“傻丫头，来了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哭什么？”
“妈！”季清含这才终于发出声音，俯下身去抱住宋珊，她的身体太单薄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沈暖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这一幕，鼻头也酸酸的，拿起手机到走廊尽头，给远在美国的老妈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一直到了中午12点，沈暖抱着手机在沙发上上睡了个回笼觉，季清含和宋珊小声说话，护工进来送午饭的时候才把她吵醒。
床上的铁环已经打开了，宋珊现在属于正常状态，她在感觉到自己不舒服的时候才会让护工把她锁起来。
“你别太担心，我在这儿有人看着，医生也会经常过来检查身体的，我现在觉得已经好多了，等到把那个彻底戒了，我以后才能跟你正常生活，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妈，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
等到宋珊吃了午饭，季清含又陪她坐了会儿，午休的时候才跟沈暖出去找了个地方吃饭，“实在抱歉，今天突然出了状况，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对了，医生那里补交了多少费用，我回头转给你。”
“这个先不急，我们先把你给我那个朋友帮忙的事儿说了，要是能谈下来，还得给你付一部分定金呢。”沈暖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来，在菜上来之前跟她大概介绍了她朋友工作室的相关。
工作室叫星辰，专门做小众饰品，但也有自己专门的客户群，大部分都是些有钱的年轻人，不愿意跟人撞衫，又出得起奢侈品的价格，每一样设计都只做几件产品，然后就绝版。
季清含觉得有点感兴趣，把工作室之前的设计产品都看了一遍，沈暖一直催着她吃完饭再看，她直到看完才放下平板，眼睛还有些泛红，但又闪烁出光芒来。
“这家工作室的设计风格我喜欢，如果要仿照他们的风格我应该也可以，不过我还要回去再看看。”
“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刚才在医院忙前忙后的，吃饱了再说。”沈暖把平板扣下，督促着季清含吃饭。
这家餐厅人不多，环境也还不错，吃完饭两人在这里商量了一些相关事宜，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沈暖接到一个电话。
“今天我们先说到这儿，这个平板你拿回去先看，有什么事再问我，我有点事要先回去，不能在医院陪着你了。”
“没事，今天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还把你晾在医院好久。”季清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沈暖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啦，下次请我吃饭就好了，再说你现在也帮了我朋友一个大忙。”
把季清含送回到医院，沈暖直接开车离开，想到妈妈在病房里的样子，季清含心里又沉了下去。
现在不是她给沈暖的朋友帮忙，而是他们在帮自己了，现在她只想多赚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妈妈的病目前还是个无底洞……
可是看到妈妈温柔的笑脸，感受到温暖的手掌，苦一点也没关系。
又在病房里陪了宋珊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快到3点了，宋珊看她一直不停的看时间，“是不是该回去了？璟尧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啊？”
“嗯，回去还有点事，他一直都挺忙的，偶尔休息的时间也要忙公司的事情。”季清含点点头，起身收拾东西。
宋珊这才发现她肚子有些不一样，又怕是自己看错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含含，你的肚子……”
季清含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怀孕的事还没跟妈妈说起过在老人家眼里，这应该是件好事吧，她走到床边轻轻笑起来，“快四个月了。”
“真的？”宋珊满脸的不可置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一脸的欣喜，那种自心里散发出来的笑意，让季清含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的一切美好好像都是假象，为了妈妈的身体，真相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有些不满，小腹微微抽搐了一下，季清含微微弯下腰去捂住肚子，宋珊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说着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季清含连忙拉住她，“没事，就是疼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妈，你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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