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跳海
虽然便利店就在楼下，可他不放心让季清含一个人呆着。
季清含抬起头看到黄浩还站在门口，“怎么了？你不想去吗？那我自己去吧。”
“不是，少夫人……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你保证不会乱跑？”顾璟尧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黄浩得想办法确保季清含不会出什么意外。
季清含似乎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垂下眼看着病房白色的地板，“我妈就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呢？”
“我……”季清含的语气忍不住让人揪心，黄浩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口，看到季清含还端端正正在沙发上坐着，这才松了口气，把吃的送到她面前。
顾璟尧赶到医院的时候季清含还在病房里坐着，黄浩买回来的吃的她也没有动过，看到他过来黄浩才松了口气，走到门口，“老板……”
“你先出去吧。”病房里已经被清理过，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季清含像是没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季清含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立刻弹了起来，走到离他最远的窗边警戒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出去！”
“我……这里的手续我会负责办完……”顾景瑶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季清含用力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手续？这里的一切在你眼里看起来不过是办几道手续而已吧，我妈的事情不用你再插手，不用再劳你大驾，以后我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顾璟尧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而且他刚才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想到宋珊会突然死亡，更没想到会让季清含亲眼看到这一幕……
“我……”他想说点什么，季清含却大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这里面的经过我会查证清楚，你妈妈的葬礼……”顾璟尧站起身，他能明白季清含现在有多难过，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冰冷官方的没有任何感情。
季清含倔强的低着头不看他也不听他，顾璟尧的肩膀微微耷拉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后脚刚抬起房门就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了。
他没有立即离开，站在原地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他甚至能想象到季清含蜷缩在门后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为什么不让她早一点来见她妈妈呢？如果早一天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了，他有些无力的撑着走廊的栏杆垂下头去。
季清含没有给宋珊举行葬礼，只是把她的遗体火化了，然后带着她的骨灰盒回了一趟她的老家，顾璟尧一路开车送她回去，季清含全程无视他。
抱着宋珊的骨灰盒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最后在那座破败的老房子后面把骨灰埋了进去。
那天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在那座小小的坟头前站了很久，回去的路上她依然一言不发，这几天顾璟尧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可她的眼神却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早上，佣人送早餐去季清含的房间，才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影，以为她只是去了卫生间，把东西放在餐桌上等了很久，卫生间里也没有动静。
她慌慌张张去敲顾璟尧的门，“先生，太太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顾璟尧拉开房门，身上还穿着居家的睡衣，脚上的拖鞋少了一只，他来不及回头找另一只，就那样大步走下楼梯，走到了季清含的房间。
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房间里的东西也都一样不少，她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我一个小时前送早饭进去，就看见太太不在房间，我以为她只是去卫生间了，可刚才去卫生间看了也不在……”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顾璟尧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些天季清含一反常态，除了那天在病房里跟他说过两句话之后就一直把他视作空气。
他知道她在因为宋珊的死跟他置气，他也想给她时间去消化接受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也一直任由她做任何决定，想回老家也好，想把自己关起来也好，他从来不去干预。
他拿出手机给季清含打电话，可手机铃声却在房间里响起，他给她买的那部手机也被她放在床头，除了她自己，她什么也没带走。
顾璟尧心里着急起来，给黄浩打电话让他在全市范围内找人，又报了警，很快，顾氏少夫人突然失踪的新闻就登上了新闻头条。
而此时的季清含正在一艘游轮上，海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蔚蓝而又辽阔的大海看不到尽头，她站在甲板上凝望着前方。
游轮里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许多打扮精致的男人女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跳舞，脸上都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
苏洲年也在这其中，可他却似乎有心事，时不时的往门口处看一眼，面对女士的邀请也笑着婉拒。
外面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跳海了！快救人快救人！！”
苏洲年几乎瞬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大步走了出去，甲板上已经乱作一团，有人伸出脑袋往外看去，有的人惊慌失措害怕的躲进船舱。
“什么人跳海了？”苏洲年一边在甲板上寻找着季清含的身影，一边拉了一个船上的管理人员问道。
“好像……好像是个孕妇……”管理人员话刚说完，苏洲年便抬手脱下外套，“我会游泳，她从哪个地方跳下去的？”
管理人员伸手指了个方向，苏洲年抬脚登上栏杆，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周围的人一声惊呼，好在外面天色还算明亮，海面的可见度还算高。
苏洲年一跳进水里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团水花，他奋力游了过去，船上有人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眼里只看到水里那一团瘦小的身影。
凌晨2点，顾璟尧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季筱柔从楼上下来，语气温柔，“阿姨已经睡了，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会儿，我在这儿守着，有什么消息再叫你。”
得知季清含突然失踪的消息，林雅茹和季筱柔都赶了过来，顾璟尧给黎叔打了电话，让他不要让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
“我睡不着。”顾璟尧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从没有过这么希望它在半夜响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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