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咸鱼18
海瑟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接回了场景实战的主板，他调取了里面的数据原本，把顾以飘的个人记录打开。
做了那么多试验都没有抖过的手在这一刻轻轻颤抖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端正地做好，吩咐人工智能：“尤里，播放视频。”
“收到。”尤里设定好的温柔声线响起，这让海瑟多少平静了一点。
她从白茫茫的雪原中醒来，眼中没有一点迷茫，反而掠过一些怀念。
后来她叫上了因斯特，若有若无地打听他的讯息，听到因斯特说他的研究成果后面总会加上顾飘这个名字，她微微低头，唇角小小地扬起，似乎有些无奈。
海瑟一刻都不敢眨眼，望着她的神情，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甚至轻声解释着：“没事的，不用在意，做这些研究的目的就是想你的名字存在更多的地方，我不想人们遗忘你。”
所以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和疲惫，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现在正在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情。
是她以前经常和他说的，他也正在做。
海瑟平静地看着接下来的内容，一直到因斯特与她披在同一张皮毛下，仰着头看瑰丽的星空。
他突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是她吗？此刻的他蓦地茫然起来，如果是她的话，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联系他们？
海瑟知道，要是顾以飘愿意的话，她肯定能够联系上他们，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联系他们的原因，海瑟能想到的只有她不愿意，或者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不管怎么样，她好像又回到了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刚才的平静不复存在，他略显烦躁地从椅子上起来，在房间里开始转圈。
“尤里，安排人把场景实战的主板送回去安装好。”
这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接下来要做什么？海瑟停下转圈，他得去她的身边才行，在那之前，先要安排好研究院里的事情。
至于找什么理由去联邦军事大学。
“尤里，把我这些年的成果和证书列出来，再拟一张联邦军事大学的教授申请表。”
——岑祁年那家伙都能当军事理论的教授，他怎么不能任教一门课呢？哪怕是过去开讲座，都行。
与此同时，林促收到了海瑟派人送过来的屏蔽仪。
他对阿克斯道：“这几天樊一绝那边会盯得很紧，你们注意一点。”
阿克斯应下来，问道：“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的时间来执行吗？”
林促沉默一会儿，道：“我再想想。”
每年她的忌日要到了，就算林促想要尽快把她接回去，他也想要民众们像以往的每一年一样纪念她，毕竟ca083上的人还是太少了。
她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看到他陷入沉思，阿克斯体贴地离开房间，与林促相处这么多年，他多少能明白上将的想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林促和樊一绝还在私下僵持着。
顾以飘则快乐地收拾东西，和风祈一起离开了中央星区，他们在唐槐漆的地下斗场集合，坐上了一艘小型星舰，目的地是边缘星ck059。
这颗星球顾以飘以前没来过，星网上的资料也不多，唐槐漆也不想他们一无所知地落地，干脆开了个补习小课堂。
唐槐漆把这颗星球投影出来，道：“这颗星球虽然被算作边缘星，但其实距离中央星并不远，因为近些年才开发出来一种丰富的矿产，能广泛地应用在机甲制作上，所以……”
他讲着讲着倒是有点沉浸在老师的角色中了。
可惜底下两个学生，风祈堂而皇之趴着睡觉，顾以飘还算捧场，没睡着，就是正在和因斯特聊天。
因斯特对她说，他从母亲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顾以飘从善如流问他是什么消息。
因斯特：我舅舅打算来学校当客座教授了！！！
他的惊讶溢于言表，从这从未出现在他们聊天记录里的三个感叹号就能看出来，顾以飘也挺惊讶的，因为她之前听因斯特提起过几次海瑟，从描述中她还以为海瑟醉心科研，大概会一直做下去。
没想到这才没过去多久，海瑟也要迈入教育的行业。
顾以飘摸摸下巴：总不会是岑祁年带的吧。
她还上过岑祁年的课，也没兴趣去找他以前的讲课视频来看一看，实在是嫌以前被念叨地够多了，不过就这一点来说，他真的很有教师的风范。
因斯特：是不是很震惊？
顾以飘回了三个感叹号回去表示自己的震惊，也问了问海瑟打算当哪一门课的客座教授，结果得知是《职业生涯规划》。
顾以飘：……
这门课和军事理论课放他们的大学里，就是水课，也就是全班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人都不在听的课，她讪讪地想：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以前的队友。
海瑟也很难，联邦军事大学倒是很愿意他来做教授，只是他研究院的工作又实在无法抽出太多时间，加上他指定要上大二作战系的课，最后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不过这门课倒也挺适合他，虽然他常年窝在实验室，但几个军团的军工用品都是出自研究院，也就是他很清楚每个军团会选择什么样的人进入。
这对于作战系的学生来说，可以根据自己想要加入的军团，来着重锻炼某一项能力，也可以依据本人的情况来选择适合的军团。
而且他也想着顾以飘说不定会感兴趣。
她甚至还从因斯特那儿旁敲侧击过他的近况，那对于她十分珍视的荆鸟军团，她应该也想知道吧，既然她还在作战系，以后也还会去荆鸟。
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当初林促接手了荆鸟真是太好了。
如果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了荆鸟，那荆鸟现在的样子不一定会是她留下来的那样。
——昨天发给樊一绝的那份清单，他不该加上屏蔽仪的。
原本想着两不相帮，但现在看来，林促的作用挺大的。
海瑟翻了翻研究院的库存，决定今年把阿克斯想要很久的那个大型气象仪器一起发过去。
关于“十分珍视”的荆鸟军团，顾以飘其实并不想知道近况，毕竟她已经决定好毕业之后要么考公务员，要么开个小店，感受从事自由职业的幸福，去军团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更想知道怎么回复因斯特。
这个呆孩子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因为母亲听说她在场景实战课上对他很是照顾，所以很想当面感谢她。
海瑟的姐姐，顾以飘记得叫做洛薇——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给送过很多次小饼干和甜点，非常好吃。
照顾樊一绝是他父母的拜托，照顾海瑟就是因为他姐姐的好手艺了。
洛薇还承诺过海瑟能够顺利从战场回家的话，她就承包她下辈子的所有甜点。她也的确做到了，在她回到中央星区后，每天海瑟都会给她送好吃的点心过来。
那似乎也不用犹豫了，顾以飘回复因斯特：那怎么好意思呀，我也没做什么，你妈妈哪天方便，我都可以！
因斯特仔细瞧瞧这段话，领悟到她好像还挺开心要来他家的。
于是他也忍不住笑着道：那就下个周末吧。
与因斯特约定好时间，顾以飘回忆着洛薇的好手艺心满意足地放下终端，一张放大的黑脸出现在她眼前。
顾以飘伸手戳了下他的脸，还挺软。
“唐老板，不要随便吓人。”
唐槐漆没吓到她，并不是很高兴，侧头看了下，旁边的风祈已经睡得很香，完全沉入梦乡中了。
——这让他松了口气。
不然让风祈看到顾以飘对他没大没小的，他还怎么摆出老板的样子。
顾以飘还在那儿问：“你看风祈干嘛，他早在你说满一百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她还有这种闲心关注风祈，可见她也没听。
唐槐漆差点气得心跳都少了一下，他回过头，目光幽幽，正想说什么就又被她戳了下脸，她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旅游都这样，玩得开心就行了。”
旅游？唐槐漆站起来，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问她：“你还记得我们来干什么的吗？”
顾以飘点头，疑惑地看着他：“当然，旅游，顺便打个联合赛。”
唐槐漆：“你把关系搞反了吧，是打联合赛，顺便旅游。”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哪有什么旅游，你别乱跑，就待在到时候给我们安排的地方。”
本来他还要说说她动手戳他脸的事情，现在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旅游这两个字上面，他严肃道：“顾以飘，这个地方不是中央星区，也不是你待惯的学校。”
他说到一半，觉得语气似乎太严厉了，又软化一点道：“这里因为矿物，已经刚被私人瓜分，要守住这样的产业并不容易，所以这里有很多地下的势力，你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我也不会带你出去的。”
“忘了旅游这件事。”唐槐漆最后道。
顾以飘眨了眨眼，心里想：那挺刺激的。
不过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顶多在周边转一转，不会走远。
唐槐漆脸色不好，她琢磨着回答道：“嗯嗯，我肯定会乖乖待在安排好的地方，不会乱跑的。”
她保证地太快，以唐槐漆对她的了解，这句话只能相信一半，但是他也奈何不了她，只能忍气吞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顾以飘很真诚：“那当然。”
——做得到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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